第27章 現實是政客的,歷史是藝術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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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現實是政客的,歷史是藝術家的
在一個包間裡,姑娘指著一個喝醉的傢伙說,就是這位先生。這人身材矮小,五十來歲,此刻神智都不清楚了,身上全是汙物,地上吐了一堆。但一看見姑娘,他的眼睛立刻就有了光澤。
“小方……慚愧,看……我成了這樣……”醉漢說。
“不要緊,把你背過去吧。”她說。
“你先把他的上衣剝掉。”保瑞站著沒動。
“咦——”醉漢的嘴裡發出這麼一聲,用手指著保瑞。他取出一摞錢來。“我有錢……我給你一百?”見年輕人盯著他手裡的錢,他便微笑了。可接下來,年輕人又把頭扭開了。
“我重新找個人來?”她說。
“不,我就要他背。”醉漢說。
“幫幫我吧?”她過來,拽保瑞的衣服,懇求說。
“老實說,今晚你能從他身上得多少錢?”保瑞說。
“五百,或者八百,就看他高興不高興了。”
“那我也要八百。不行嗎?那我走啦。”
她趕緊過去,對醉漢說著什麼。
“啊,好有氣魄……從來沒有人敢跟我這樣。我喜歡他,我高興他這樣……我活膩煩啦。”醉漢於是數了八張鈔票,遞給保瑞。保瑞接了錢,就要揹人。醉漢說,慢,還是把衣服脫了?保瑞說,你付過錢了。保瑞立刻把醉漢背起來,出了酒樓。
“兄弟,我不該拿幾百塊臭……錢來欺負你。”醉漢說。
“你後悔啦?”保瑞說。
“你是條漢子,你就當我的保鏢吧。”
“我只認得八百塊錢,永遠不會再理睬你這個人。”
醉漢再也沒有說一句話。一股令人窒息的惡臭飄過來。保瑞不知道,這傢伙吃了些什麼。他真想把這人扔進下水溝。
“啊,終於到啦。”小方高興地說。
秀娥在保瑞的抽屜裡亂翻。一張紙片上記的一句話,引起她的注意:對命運的反抗yu,是一切偉人所共有的品格。
這是他的感想。某一天,保瑞在房東老太太送給他的一摞廢紙中,隨便抽出來幾頁。從廁所出來,他懷著興致,翻找這幾頁紙所屬的那本書。他找到了。書的封面不見了,扉頁上印著“懺悔錄”,以及“盧梭著”等字樣。他知道盧梭,也聽說過這是一部奇書。以後的幾個夜晚,他便端起這本內容不全的書閱讀。它的坦率,令他為自己如今的虛偽有了不安。它把那麼多自我情yu暴露出來,令最坦誠的中國人驚愕。此人真正為靈魂寫作。在保瑞看來,中國作家熱衷的只是寫字,不停地寫呀寫,哪怕寫的東西是違背心靈的,哪怕讚美的東西是心靈詛咒的,可一旦變成鉛字,就會感到幸運,甚至莊嚴地以為終於實現了自我。
不過,他還是為盧梭過分的多愁善感不解,盧梭還是渴望能被當代人理解。只是當代人的目光,往往會被自身利益的迷障所遮,不會或不願意做出公證和準確的判斷。盧梭主要還是被後人承認的。杜甫當時連中檔詩人的名分也夠不上,也是被後人承認的。歷史,似乎更是藝術家們馳騁的戰場。
保瑞想,盧梭一直渴望逃離人類,而自己則更喜歡擠進人流之中,自己的寂寞和空虛,都在迫使自己朝人窩裡鑽營。
不過,他並沒有能把這部書讀完。進入夏季,吃釀皮的人一下子增多,銷量從每天一千六百碗增加到兩千碗。他一回來,就只能倒在**。讀書在他已經是奢侈的享受。
夜裡十二點多,保瑞回來,手裡拿著洗了的溼衣裳,他把拾到的兩個破紙箱也拿進來。
“我早都想先睡了。”秀娥盯著他的光上身說。
保瑞掏出四百塊錢。“我永遠感激你對我的幫助。”他神情莊重地說,“所以,我要加倍還你。”
“你在跟我結賬嗎?”
“瞧你說的。”他有說不出來的滿意。他對侯家堡的超越是如此輕易,卻被壓抑了這麼多年。他的成功,不應該跟她有什麼關係。他不喜歡她,就應該跟她儘快了結。他不想騙她。
“你的心思我明白。你不想欠我的情,只想跟當年一樣,願理我就理,不願理就把臉象僧人一樣地一揚……我早看透了你的心……”她把幾張鈔票打落在**。
他驚訝地瞅著她。他原以為她會很高興呢。哦,他現在是這麼喜歡炫耀。可他就是不想拿她的東西。他想起盧梭的真率。他在她面前,也要成為真人。他的目光,就顯得更頑固了。
“我才不稀罕你的臭錢。”她抹著眼淚,“告訴你,今生今世你也別想甩掉我。你以為自己變成城裡人了?瞧你的臉,瞧你這躲躲閃閃的眼神……你就象城裡的竊賊。當我今晚第一眼看見你,就有了這個印象:竊賊——”
“你……”他驟然喘不上氣來。
“叫花子……竊賊——”她說。
猛然間,他抓住她,把她的身子朝牆上推去。她掙扎著。他卻又鬆開她,身子奇怪地蹲了下去,手抱著頭。她迅速瞥了他一眼,然後從**滑下來,伸手攥住他的耳朵。
“我讓你這個白眼狼——”她好似要把他的頭提起來,最後卻猛地一搡。他就撞在了牆上。他從牆上彈回來,再次抱住自己的頭。她的目光,含著一絲驚異。“你少給我來這個……我見得多了。”她把胳膊一甩。然而他的蒼白的面容,還是讓她的心顫了一下。“你還想咋?”她搖晃他的身子。她停下來,疑惑地凝視著這個男人。接著,她把他推倒,屁股騎上去。
“你欠我的情,永遠也還不清。”她說。
“你死了,我也要纏住你。”她發狠道。
他伸出兩隻手,把她輕輕一舉,她便坐到了地上。
她坐在那裡發怔。
他也在發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