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鳳卿醒來
我和班花三兩事 楚楚動人,老婆一百塊 桃運小保鏢 冬水主藏 追你到仙界 卡農 火影之路在何方 神魔王座 公元1042 戰神傳奇我是狙殺王
第1章 鳳卿醒來
第1章 鳳卿醒來 承歡 青豆
寧王眼皮緩緩閉攏,薄脣一牽,卻是點點猩紅噴濺,直濺上身邊已經沒了氣息的容蓉身上……大口的鮮血隨他劇烈咳嗽而湧出,染紅了自身玄色的衣衫腰帶。
饒他再神勇無敵,此刻也僅是一個受了重傷、生死未卜的普通男人而已。
雙手無力地垂下,他也仰頭到底,失血過多,神智已經渙散,最終倒下去的那一刻,他脣角不由扯出一抹苦笑,若是自己就這樣撒手人寰,那抹淡定自若的人影是否會很高興看到這種下場呢?
排山倒海的倦意席捲了他一身,他堅韌的毅力還是抵不住這昏眩來時的重重一擊……
鳳卿是第三天醒來的,身子還是很虛,但是她醒來時,發現屋內一個人也沒,不由訝然。
喉嚨很澀,三天的昏睡,幾乎耗盡了她的體力,口乾舌燥迫使她起身,卻在下床時,一個不慎,直直跌倒在地上,遍體的疼痛襲來,她不禁皺眉咬脣。
地上坐了半晌,她心情由煩躁到冷靜,回想起暈過去前的一幕幕,暗想,估計是自己中計,然後寧王誤會自己跟凌哥哥有私情,最後自己被落到這不聞不問的下場,足見人情淒涼。
眼下,就這樣坐著也不太好,地上冰涼,虛弱的身體經不起這等折磨,鳳卿雙手撐地,欲要起來,卻無奈怎樣也不行,只得憤憤地撇脣,暗暗期盼快點有人闖進來,發現她。
陽光鑽進門縫,調皮地嬉戲,鳳卿從光線的闇弱判出此刻已經將近午時,不聞不問,內心有著一股逼人的難受,逐漸膨脹、發狂。
心乍然一驚,難道是日漸飽受寧王的無聊摧殘,心中有了隱隱的期待,乍逢這麼一遭,她本以為能夠全身而退,卻將沒料到淡淡的失落還是不由湧上心扉。
等待得越久,神志恍惚,心智卻越發明朗起來。
門吱嘎一聲,被利落地推開,鳳卿驀然抬眸,清幽漾在雙眸中,疾風般地一閃而逝,繼而是滿滿的喜悅承載著驚喜。
“清容。”
乾澀的喉嚨,發出的聲音比變聲的鴨子還難聽。
“姐姐,你怎麼下床來了?”
清容大驚小怪地驚呼,放下手中的食盒,匆匆趕來,扶起鳳卿,清容個頭嬌小,身上撐著鳳卿的重量,有點吃力。
沉默片刻,鳳卿牽動脣角,語聲啞然,“水……”重新躺在**,她竟然渾身舒暢起來,看來地上那涼意陣陣襲來,她還是扛不住。
四下環顧,發現暖爐根本就無人問津,燃掉半截的沉香也被棄之一旁,周遭的一切都給鳳卿坐落了心頭縈繞的感覺——她真的被寧王囚禁起來了,達到了不聞不問這種境界。
清容聞言,忙手忙腳亂地幫她倒茶,直到泛著熱乎乎的水霧朦朧繚繞時,鳳卿的喉嚨不再幹澀、得到滋潤後,她才滿足地嘆了口氣。
在清容的幫忙下,她稍稍洗漱完畢,也如願以償喝了碗熱粥,有點體會到“民以食為天”這一深層含義,腹中不再飢腸轆轆,她渾身舒暢不少,精力也正在聚斂、恢復中。
“我睡了幾天了,清容?”
鳳卿迷糊之間,知道自己是昏過去的,坐起身來,倚著栗色緞帛鑲邊枕頭,半是詢問半是隨意道。
清容手上一頓,伸出三個手指道,“我的好姐姐,你睡了三天,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說到後頭,清容的聲音帶點哽咽。
“現在不是醒來了麼,就不要多想了。”
鳳卿看著她,語氣變得很輕,“原來只是三天而已。”剛才的等待卻猶如一輩子那麼漫長,原來習慣了吵鬧,頓時身邊的人全無時,她那顆寂寞已久的心靈怕了空寂,不願再縮回去了。
這即是人之本性,貪婪是也。
“姐姐,你那天昏過去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清容臉上滿是正經,有點心急如焚的模樣。
“小事一樁而已。”
鳳卿淡淡地道,顯然不願多提。這**事件,以清容的小腦瓜,是無法透析其中之一的。
清容的心境來得快去得也快,她仿若想到什麼,又抓住鳳卿的手,急急地道,“姐姐,天雷……天雷他回來了。”臉上一下子高興一下子又有點失落。
鳳卿脣角噙著一抹淡笑,目光深深望著她,霍然啞聲笑嘆,“天雷回來了,你不是該高興的嗎?怎麼又不開心了?”心頭湧起一抹疑惑,伴隨而來的是深慮,天雷不是被祕密安排入京的麼,怎麼又回來了。
用兵之際,反覆無常,不像是寧王的作風,他對這些細節的縝密心思,完全超乎了常人的想象,從他的手稿、批註兵書上,就可以看出他是個怎樣的人。
“天雷什麼時候回來的?”
鳳卿覺得不對勁,眉心處,多了一抹淡淡的愁緒,化不開,纏得很緊。
“昨天啊,他本來還沒到京城,半途還沒到,匆匆趕回來的,日以繼夜,他快馬加鞭趕回來的,累慘了。”
清容對著鳳卿,從來不藏私,也沒發現鳳卿的不尋常,邊回想邊回道。
“天雷為什麼會回來?”鳳卿頓了一頓,又壓低語聲問道,“寧王叫他回來的嗎?”
倏然,清容再遲鈍也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了,她撫掌拍手道,“姐姐,我想起來了,我忘記告訴你了,王爺昏迷不醒三天了,比你還嚴重,到現在為止還沒醒來呢。現在所有的人都圍著王爺團團轉,而且不得出門,沒有對外宣佈王爺的病情。天雷就是因為管家的飛鴿傳書,才私自趕回來的,蕭然城內若沒王爺,軍隊士兵的軍心會浮躁不安。結果可想而知,天雷長年累月跟著王爺,是王爺的左膀右臂,天雷出面穩定局面,倒是可以暫時穩定軍心。不過王爺若是長久不醒,可就糟了。”
話音未落,房內又陷入清寂,鳳卿腦海中思緒紛飛,亂哄哄地鬧成一團。
恍然間,一切,又都井然有序起來。
不過,她還有一疑竇,需要人來理清,脣角牽動,輕描淡寫地問道,“清容,關於我,王爺有沒說什麼啊?比如說懲罰?”
“懲罰?”清容驚撥出來,伸手就要欺上鳳卿飽滿的天庭,鳳卿頭一偏,略帶責怪道,“我沒發燒。”
清容這才悻悻然地罷手,額頭上滿是黑線,“姐姐,王爺三天前本來吩咐是你一醒來,就派人通知他的,誰料到,王爺他身手如此高超,還是遭遇不測,被人刺殺,右胸的傷口很深,幾乎就蔓延到心臟處了,大夫說了,若再偏一毫,神仙也難救。不過現在也差不多了,王爺除了微弱的呼吸,一點醒來的跡象也沒。大家都手足無措了,天雷除了繁重的公事軍務幫忙外,就是眼巴巴的守著王爺了,我也是剛剛從天雷那邊趕回來的。”
鳳卿鬆一口氣,斂定心神,心中卻又隱隱失落。目光幽深變幻,她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驚愕不已。
原來,他被刺殺了,生死未卜,那個邪魅霸道、心思叵測的男人,那個一心汲汲欲要攀登上九龍御座的男人,此刻,竟然昏迷不醒。
若是他就這樣長眠不醒,這個念頭令鳳卿不由一震,彷彿整個人都僵住,頓了良久終於開口,
“清容,哪個人這麼有本事能夠順理成章地混入府內,刺殺王爺呢?而且還成功了。”
清冷的雙眸看不出喜怒,眸中逐漸浮現一個懸浮的人影,心思被一層薄霧覆蓋住了,怎樣也擦不回原先的玲瓏剔透。
心頭微動,恍然而笑,目光如炬,聲音薰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涼意,清容只覺得背脊一陣發涼,耳邊輕輕掠過寥寥數語,“是容蓉吧?”
似是詢問,卻給人肯定的感覺,清容抬眸,迎上的卻是鳳卿沾染斑斑笑意的水眸,清容霎時,神色茫然,雙眸迷離朦朧起來,仿若被氤氳的水霧矇住了,怎麼也無法掙脫開來。
“姐姐,你怎麼知道是她?”
胸腔中滿是敬佩,神情亦然,語氣卻是驚訝漣漣。
“猜的。”
鳳卿莞爾一笑,神情又復如初,雙眸中多了一抹狡黠。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神運算元,可是姐姐沒有掐指一算啊?”
清容螓首微抬,小臉急切,拂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芒。
鳳卿好笑地睨了她一眼,認真地答道,“姐姐心算,不用掐指。”視線落在清容臉上,在她五官處徘徊了許久,瞎謅道,“天庭飽滿,鼻樑秀挺,朱脣潤澤,眼睛清澈,良人已現,一生姻緣,幸福安逸,水到渠成。”
清容白皙的雙頰慢慢飄過一朵耀眼的紅霞,慢慢浸染開來,滲透至整張臉,滿是紅暈,嗔怒道,“姐姐定是胡謅的。”卻笑得極為甜蜜,心底到底是相信了。
“清容,寧王現在在哪裡?我想去看看。”
說不出心中到底是何種感覺,有聽到他受傷的喜,又似乎有點於心不忍,或許待看到他的人,才能落實一種感覺。
鳳卿知道自己心頭是怨的,卻不知道到底該怨誰?到底怨的該是命運的捉弄,還是命不由己,抑或是不可遏止地被遷入其中的憤懣?
寧王、瑾王、皇帝、凌哥哥,都是生命中的過客,到底自己最在意的還是自己啊?
凌哥哥說自己放手去愛,但是誰才是自己的最終歸宿,一個人孤獨終老,本是她畢生的追逐、畢生的苛求,如今剛才那短暫的等待,空蕩蕩的房間,卻是如此令人窒息。
都說習慣了陪伴的人,不會習慣回到單人世界中,踟躕徘徊,淡定如自己,也最終擺脫不掉這清寂籠罩帶來的恐慌啊!
清容到底被鳳卿嚇到了,不過她也沒有往復雜處思考,幫鳳卿整好裝,又幫她多繫上了一件披風,才罷休。
鳳卿本要拒絕的,又怕清容唸叨說個不停。這傢伙,越來越有母愛了,難不成多了愛情滋潤的女人,會變成如此。
鳳卿心頭多了一道憧憬,這種感覺無法言喻,但她又無法想象真成了跟清容一般碎嘴的女人。
出了門,她綽約身影投映在地,隨樹影陽光搖曳。迎面冷風吹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心中暗暗明瞭了清容的心細如麻,體虛的自己走路都需要清容的攙扶,若不多穿點,根本就無法忍受這寒風習習。
深秋淡金色的陽光,不再具有夏日般的熾熱,蕭瑟的落葉爬了滿地,也無人問津,院中蕭條的寂靜沉默,如一汪黑色深潭,沉寂,波瀾不起。
清容似乎察覺到鳳卿的不適,忙開口道,“姐姐,王爺至今未醒,府內的人都忙上忙下,忙得不得了,所以這打理的事,都荒廢已久了。”
“世子有沒來過?”
鳳卿暗想,那天還真沒好好謝謝凌哥哥,似乎昏迷前說過一句謝謝,這又太沒誠意,不過他那人,估計也不太介意,黑玉國中人,論心機城府,根本就不敵天朝皇室中人,即使再閉關修煉十年,或許依舊是慘敗歸去。
“沒有,我聽天雷說,世子也忙得焦頭爛額的,團團轉,他比天雷還忙,連喝口茶喘口息的氣力都沒呢。”
清容解釋道。
鳳卿眨了下眼睛,呢喃道,“這麼說,寧王遇刺,世子也知道了!”
清容聽到了,點頭附和道,“八成是知道了,雖然天雷沒有明說,我猜大概知道了。最近三天瑾王風頭鼎盛,殺了寧軍好多人,王爺沒醒來,世子那邊的人馬聽說也損失不小。畢竟是天朝的不敗神話啊,天朝的大部分軍隊被皇帝帶走了,還是不容小看。”
鳳卿陷入了沉默,原來自己昏迷三天,那個人依舊在作戰,那個說要自己等他歸來的男人,自己的夫君。
若真等到了,自己該怎麼辦?
跟著他回到瑾王府,是否意味著再次成為瑾王妃,或許會跟父親握手言和,接受一個跟自己年紀不相上下的女人——黑軒玉為繼母……
鳳卿猛然搖頭,這樣的局面,不是她想要的。但是到底什麼才是她想要的呢?順從自己的心,順從自己的心……鳳卿默唸。
跟著清容七繞八彎,來到了寧王的住處,沒想到院落中集聚了不少人,黑壓壓的一片頭顱,遮擋了視線,連院中的景物都看不清楚,唯一可以探測到的是眾人心神不寧,煩躁的心緒。
當清容說了一句,“讓一讓。”
眾人紛紛退開,讓出一條小路,讓鳳卿跟清容可以透過。
鳳卿只覺得眾人本來焦慮的心情因為自己跟清容的出現,轉移了,自己渾身如成了燒焦的獵物,被徹底打量了。
儘管身體很虛,但還是忍不住加快了步伐,她雖然不喜寂寞,但也不喜被這麼多人盯著,渾身不自在。
清容低聲道,“他們都是來等王爺醒來的。”
鳳卿暗歎,八成府內全部的人都集聚到此了,連清容都被傳染了,怪不得自己那房內連暖爐都忘記了點了。
也是,若是寧王真的死了,跟著他叛逆的這幫人,別說是榮華富貴了,連性命都難保了。這幫人,到底擔憂的是什麼,就不可而知了。
鳳卿脣角掀起一抹苦笑,寧王,你也不過如此。
幽深的寢殿,珠簾捲動,帷幔低垂,藥味濃郁,殿內四個暖爐燃起,銅爐內燃著寧神的香,青煙嫋嫋升起。
整個寢殿很暖和,卻靜得森然,沉得窒人。
寢殿內,沒人,鳳卿讓清容也出去了,說要靜一靜,清容便守在門口,沒有跟上。
步伐不穩,鳳卿踉蹌著終於走到床幔處,玉手挽起床幔一角,嵌入金勾時,眼前的景象還是,忍不住令她渾身一顫。
鑲著金色邊紋的黑色錦被中,寧王唯有長髮跟臉龐露在外頭,容顏如雪,三天的昏迷不醒,他的長髮並沒以往那般發亮漆黑的光澤,臉色蒼白,狹長的鳳目被長長的睫毛遮住了,擋去了他日的高深莫測,脣角緊抿,略微乾裂,他渾身,再也找不出一絲遊離的邪魅來。
他就這樣靜靜闔目而眠,微不可聞的呼吸聲告訴她,他還活著,除此之外,找不出他身上還有別的生機。
望著眼前這樣的寧王,鳳卿心頭不知是什麼滋味,眸色多了一抹憂慮。
這樣一個邪魅的飄忽不定的男人,若真這樣撒手人寰,還真有點可惜。
鳳卿心頭一驚,原來,她竟然替他惋惜起來,可笑,他不是自己的敵人嗎?
難道長日相伴,習慣了某人的嘲諷取笑跟霸道,她心頭漸漸滋生了這麼一抹眷戀不曾?
身子無力地順著床沿坐下,她眉心攏成一團,心亂如麻,她似乎越來越不瞭解自己了。
難不成凌哥哥那日的一語,早就不知不覺中浸入了骨髓,緩緩沁入四肢百骸,連心都不放過,連自己都沒有察覺,或者說,她有點眉目,卻假裝不知,放任這種詭譎蔓延、滋生,想要嘗試另外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
她的心,何時變得貪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