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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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斷了吧
第52章 斷了吧
“安琪，你不要問我了。這根本就不是以我的意志為轉移的。這個世界，不是我想要什麼，就可以得到的，也不是我想要擺脫什麼，就可以徹底擺脫的。”沈蘇望著窗外，有牽著手的情侶相互依偎著經過，攥著杯子的手不由用力了幾分。她看著他們走遠，眼睛裡不是沒有羨慕的。
“我也想找一個簡簡單單的人在一起，可是我們家的情況，迫使我來到了杜君城身邊。我想要的，不過就是一個可以給我溫暖的男人，杜君城不是那個人。可是他能給我錢，比起我想要的溫暖，錢是我需要的。可以沒有溫暖，卻不能沒有錢。”沈蘇嘆了一口氣，接著對安琪道：“就算是我想離開，我和杜君城的關係，主導權是在他手裡，不在我。”
“沈蘇，我知道了。我很開心你有了這種覺悟。如果說杜君城身邊是一個無形的圈子，你既然已經和他牽扯上了關係，就必然和他所在的圈子牽涉上了關係。以後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夠好好的。”
沈蘇不明白的看著安琪，覺得這個話題未免太過沉重。她的心裡有點兒堵得慌，想不到安琪大年三十叫她出來，只是為了對她說這些。
“安琪，我覺得你應該恨我的。不管怎麼說，杜君城以後都是你姐夫了。而我說起來，就算是你姐姐的情敵，喔，不對，是你姐夫的駢頭，情婦。正常說來，你不是應該恨我嗎？”沈蘇扯了個笑，像是已經習慣了說這個詞兒一般。
“我為什麼要恨你？那是他們的事兒。別跟我說你看不出來，我和我那個姐姐關係並不怎麼好。再說了，她可是演藝界的新星，對自己的信心簡直就是爆棚。我擔心她，那純屬就是沒事兒找事兒。”安琪手中拿著薯條，沾滿了番茄醬，才塞到了自己的嘴巴里。
“安琪，我們算是朋友嗎？”安琪正吃著，沈蘇若有所思的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安琪想了一會兒，將嘴巴里的東西嚥下去：“我朋友不多。”
沈蘇有點兒失望：“喔，這樣。”
看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不過我覺得，我們應該算是朋友吧？不過很多時候都是我在聯絡你，你很少聯絡我的。”
“說起來，我還沒有問過你，你怎麼知道我的號碼的？這手機上只有杜君城一個人的號碼，其他人應該不知道的。”
“我有我的方法啊！”安琪側了側腦袋，有些得意。
“我吃飽了，先走了，以後有事在找你。”安琪像是一陣風，來的時候匆匆，走的時候亦匆匆。
沈蘇一個人在肯德基裡又坐了一會兒。大過年的，總還是要回家過的。昨天一夜未歸，今天還不知道該怎麼跟爸媽解釋。
她想起自己出來的時候，對沈志國說的“你為什麼不早點兒管我？”那算是她的真心話，她希望自己的父親站出來保護自己，給自己安全感的時候，父親從來都不曾站在自己身邊，甚至還想要將她推向懸崖。
要說沒有恨，那肯定是自欺欺人。她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把自己當成一個人。可是沈志國這個時候又跑出來問她，看上去像是在擔心她，她不免覺得可笑又可憐。
回別墅要是孤零零自己一個人，既然打算回家去。沈蘇想了想，還是打算先去超市買點兒東西。
從超市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大包小包。額頭上帶著些微的薄汗，她並沒有在意。
回到家裡的時候，母親韓秀雲正在包餃子，蔣雨墨在自己的房間裡玩電腦。父親正在燉肉。看到她回來，只是看了她一眼，哼了一聲：“還知道回來！”
“老沈，你看看肉燉好了沒有。”
韓秀雲將想要發作的丈夫支開了，沈蘇將大包小包放在了沙發上，自覺地脫了外套，繫上了圍裙：“媽，我幫你。”
母女兩人在那裡包餃子，韓秀雲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說道：“蘇蘇，你年齡還小，有些事兒不著急。你也不要太傷心。有什麼事情，你不方便跟我們講的話，跟你的好朋友說說也好。只是不要讓自己做傻事。”
“媽，我沒事兒，真沒事兒。”沈蘇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放了餡兒的麵皮。她的人生何嘗不是麵皮兒，被人揉圓搓扁，全由不得自己。
杜君城啊杜君城，你真是害我不淺啊！
大約是韓秀雲昨天晚上做通了沈志國的思想工作，又或者是沈志國對沈蘇含了幾分歉疚，所以沈志國難得的沒有為難沈蘇，也沒有念她。
晚上的時候，不大的桌子全都擺滿了，有雞有魚，菜品不是很多，但是葷素搭配的恰到好處。而這麼一桌子菜都是沈蘇做出來的。
一家人圍著桌子邊看春晚邊吃飯，彼此並沒有很多話。沈志國自己倒了一茶杯酒，後來又跟韓秀雲倒了一杯：“今天過年，你也喝點兒，樂呵樂呵。”
抿了一小口酒，沈志國話開始多了：“今天是過年，一家人能夠坐在這裡不容易。我對今年的情況呢，做一些彙報。”
電視裡春晚開始拉開帷幕，上來就是大場面的歌舞，沈蘇低頭看著碗裡的飯，不說話。
“沈蘇，你也別恨我。你爹就這個能耐，你說雨墨是你妹妹，她出了事兒，只有你能幫她一把，你不幫她誰幫她？但凡有一點兒別的可能，你爹我也不願意做那種事兒。可是你爹我沒有能力啊！”
沈蘇覺得自己的眼睛有點兒酸，她強忍著，不打算因為他的一句話原諒。只因為她是個姐姐，他虧待了她的不只是一星半點兒。她多想一拍桌子站起來，把自己的委屈統統都講出來。
可是，講出來之後呢？他自己也說了，能力有限。
她將自己的不滿說出來，不過就是將他無能的傷疤撕裂了給他看。
爸爸，你虧待了我，你真的虧待了我好多啊！
“老沈，大過年的，不要說那些事兒，孩子們都還好好的，就好了。”韓秀雲打斷了丈夫繼續說下去的可能。畢竟不是多麼能令人開懷的話題，還是不說為好。
沈志國看了看沈蘇，因為她低著頭，所以只能看到她額前的頭髮，他擦了一下眼睛：“閨女，沒事兒。你是個好姑娘，咱不愁沒人要！”說完，沈志國大口的喝了一口酒。
沈蘇的眼圈真的紅了。
“爸、媽，大過年的，說這些做什麼？我還要看電視呢，今天晚上好像有周杰倫呢！”蔣雨墨對於這樣的話題有些不耐煩。他們這是在做什麼啊，是在變相的譴責她讓沈蘇吃虧了嗎？
吃過飯，沈蘇將自己買回來的東西一一拿了出來：“媽，這是給你買的保暖內衣。穿久了不保暖的就不要穿了，這個暖和。這是給爸買的毛衣，雨墨，這是給你買的外套。”
“姐，這衣服才一二百塊錢吧？你和杜君城在一起的時候，他沒有給過你錢嗎？”蔣雨墨接過衣服看了看標籤，邊看電視邊嚷了起來。
“你姐給你的你就拿著！”一向很少對蔣雨墨吼的沈志國，竟然出奇的對蔣雨墨吼了一句。蔣雨墨回頭看了一眼他：“你們這是嫌棄我了嗎？說到底，你們才是一家人，那我走還不成嗎！”
“這破衣服，我才不稀罕！”蔣雨墨說完，將衣服扔在了地上，又上前踩了一腳，而後大步的進了自己的房間，砰地一聲將門關上了。
沈志國氣得臉色發青，嘴裡唸叨著：“真是寵壞了！這孩子真是寵壞了！”
沈蘇到並沒有被蔣雨墨影響，將衣服從地上撿了起來，又拍了拍：“沒事兒，既然她不喜歡，我自己留著好了。”
大年夜的時候，陪著沈志國還有韓秀雲看完春晚一直都是家裡的一種習俗。韓秀雲中間去勸了幾次蔣雨墨，好不容易才將她重新勸了出來，一家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沈蘇忘了將手機調靜音，放在包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沈蘇只得在一家人的注視下，將手機拿了出來，正是杜君城打來的。
“自己給自己買手機，這麼大方。”蔣雨墨小聲的咕噥了一句。沈蘇拿了手機，想了想還是回自己的房間去接電話。
“你怎麼沒有在別墅？”劈頭蓋臉就是杜君城的問候。
“那裡挺冷的。”沈蘇坐在**，看著外面。窗簾拉開著，天空像是一塊巨大的幕布，只可惜是個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的夜晚。偶爾有風聲，讓人覺得外面無端的寒冷。
“冷什麼冷？不是裝暖氣了嗎？”杜君城嗤笑一聲，像是根本不相信沈蘇的說辭。
“那裡只有我自己，我害怕。今天是過年，我不想一個人。”
杜君城那邊沉默了。
“君城，在做什麼呢？過來，給奶奶說說話。”話筒裡傳出一個婦人的聲音。杜君城應了一聲，而後對沈蘇說：“沈蘇，我要結婚了。以後斷了吧。”
杜君城結束通話了電話，話筒裡傳來‘嘟嘟嘟嘟’的聲音。沈蘇握著手機的手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手機一下子落在了地上，彈跳了幾下，螢幕就暗掉了。
“沈蘇，我要結婚了，以後斷了吧。”
像是不斷的有人在重複著這句話，沈蘇心裡一直緊繃著的絃斷掉了一般，明明應該是有塊大石落地的輕鬆感，沈蘇卻絲毫輕鬆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