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百六十八章 出庭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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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三百六十八章 出庭作證
她，真的醒過來了？
馮梓龍將信將疑，可他最不懂的，是顧少琛在這個時候帶她來這裡做什麼？
“你應該知道這是為什麼。”顧少琛這話不是諮詢，而是有著無比的篤定，關於馮梓龍為什麼會排斥鄒赫敏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他共同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顧少琛約莫也從楚安瑾那裡瞭解了一些。
但是，今天這事情真的與他無關，這是鄒赫敏要求的。
在被馮梓龍這麼毫無人性的傷害之後，鄒赫敏劫難餘生，應該是有許多話想要對他說的。
所以，顧少琛在聽到她的請求之後，沒有多做猶豫，便直接答應了她。
這也算是給他們兩個人一個了結的機會吧。
“我不想見到她了。”帶著一絲賭氣的意味，馮梓龍其實內心的是虛的，畢竟當時他下令讓手下這麼做的時候，真的已經是成心瑤把鄒赫敏置於死地了。
“我也猜出來你並不想見到我。”猝不及防，鄒赫敏的聲音就這麼傳了進來。
因為大病初癒，所以她暫時還只是坐在輪椅上，由看護推著她進來的。
沒有印象中那種安靜姣美的樣子，此刻的鄒赫敏臉色非常的憔悴，不需要多做猜想就已經能看得出來，這一次的車禍還是給她的身體帶來了非常大的傷害，至少想要恢復到以往，就已經是漫長的時間了。
但是此刻的鄒赫敏又哪裡還顧得上形象的問題呢？
在經歷了這一番生死劫難之後，她覺得好像看開了許多問題，就好像她跟顧少琛之間那從來沒有萌芽過的情愫，其實說白了她只是少女情懷，在面前一個這麼完美的男人時，難免會產生一些崇拜心理，尤其那是從她大學時期就已經產生了，甚至是在馮梓龍之前。
就這樣，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認為，她是喜歡著顧少琛的，甚至即便是跟馮梓龍交往的過程中，她都三心二意地對顧少琛產生不該有 的心思。
但是，她現在懂了。
誠如所有人所說的，沒錯，她確實是喜歡顧少琛，但這就跟所有少女崇拜偶像，其實是一個道理的，她不需要因為這一點而覺得愧疚了全世界。
她，從未欠過任何人。
前所未有的坦蕩，令得她原本細微的聲音都格外的有震懾力，“就因為你不想看到我，所以才不惜勞師動眾地，就為了讓我從你的眼前訊息，對嗎？”
聞言，馮梓龍微微一愕，鄒赫敏說的話其實都沒錯，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隱隱覺得這裡面的邏輯跟他實際的想法有些出入，可真要讓他解釋，卻又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所以在面前她明顯興師問罪的問話時，他也只能夠選擇緘默。
因為，他確實動手了，確實想要置她於死地了，這一點不管再怎麼狡辯，終究都已經成為了事實。
這個時候什麼噓寒問暖的話，都已經顯得那麼的虛偽，所以馮梓龍也不再矯情，“所以你現在是來跟我興師問罪的？”
興師問罪？
鄒赫敏倒是寧願她可以她真的只是想跟他興師問罪而已，最起碼不至於走到最後生死一線那一步。
“我已經同意了少琛的請求，屆時你的庭審，我會出庭作證。”斂下眼簾，鄒赫敏的話明顯冰冷了下來。
庭審？
馮梓龍的嘴角泛起一抹笑容，他們這是已經給他整理好後路了，而顧少琛也真的沒有辜負他的期望，果然還是手下留情了，明顯這就是不準備弄死他了。
真的是感動哪！
“所以你們今天是有備而來，一定要讓我落網就對了？”束手就策，不是馮梓龍的行事風格，而且在他現在這種情況下，也根本不容許他這麼乖乖地被顧少琛給逮住。
他的意思很明顯，如果今天自己今天真的落到了他的手上，等待自己的將是無盡無窮的牢獄之災。
而馮梓龍有無數個理由相信，顧少琛絕對有這個能力，以及他手上握有的證據，足夠讓自己死一百遍了。
然而，顧少琛不知道的是，敗了已經是他一輩子的恥辱，如果還要這麼了無生機的活著，那他……
“馮梓龍……”
這或許還是鄒赫敏在兩人認識這麼多年之後，第一次這麼連名帶姓地叫他吧？
馮梓龍還是有些錯愕的，其實就連他自己估計都搞不清楚，他對於鄒赫敏究竟是不是像他所想象的那樣子。
曾經在鄒赫敏剛識破他的偽裝的時候，他跟她提起過，讓她跟著他一起出國，至於顧少琛的這些事情，他們都撒手不要再管了。
那個時候，他想，他是真的愛她的吧？
然而那個時候的她拒絕了，這麼多年來他始終覺得鄒赫敏這是因為顧少琛在她的心中比他重要，所以她寧願跟他決裂，也不希望顧少琛收到半點傷害。
可這次重新回國，他發現鄒赫敏這麼多年來也沒有跟顧少琛聯絡，甚至在眼睜睜看著顧少琛跟楚安瑾這麼成雙入對，還曾經親手幫助顧少琛把楚安瑾從凌子驍的婚禮上給偷運出來。
這些，又該怎麼說明她的內心呢？
“我不愛你了。”從未有過的堅決，鄒赫敏此時內心無比的清晰，哪怕在當年他們分手的時候也從來沒有說出過口的話，在今天她卻是覺得再不說的話，只怕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可就是這麼簡短的幾個字，卻是生生地讓馮梓龍整個人怔在那裡，動彈不得。
不愛了……
曾經有過無數次，他一直懷疑鄒赫敏當年跟他在一起，無非就是想要藉由接近顧少琛的媒介而已，可是在時隔這麼多年，彼此之間怨懟了這麼多年，她卻突然跟他說“不愛”了，而這句話的潛臺詞，他不相信鄒赫敏會不明白。
“你說什麼？”
他其實是想問鄒赫敏，她剛剛那句話，到底是不是他猜測的意思，愛過的意思……
可時至今日，大夢初醒的鄒赫敏卻不樂意回答他這個問題了，因為對於她來說，花了這麼多年的時間，卻發現一切都只是個錯誤，一個根本就沒有人願意回頭的夢。
那麼，她又何必再繼續沉浸其中呢？
“沒什麼，只是覺得友誼都走到了盡頭，有些話還是說清楚才好，從今以後，我鄒赫敏跟你馮梓龍……涇渭分明，相逢，就當是陌路人吧。”
拋下這麼一句，鄒赫敏覺得過多的話也不需要在這個時候說了，畢竟庭審還是需要進行，這些話她不是恐嚇馮梓龍的，而是真的下定決定，要協同顧少琛，一起將他導回正途。
“涇渭分明？”譏誚地笑了出來，馮梓龍顯然是被鄒赫敏這一番簡短的話給攪得內心混亂了，“你們不早就跟我涇渭分明瞭嗎？”
眼神有些呆滯，馮梓龍看著自己握在掌心中的手槍，當年他的身手，還是在顧少琛的訓練當中漸漸成熟起來，當初封祚傑為了讓他更具有說服力，所以他幾乎是一張白紙的被送到了S市來的。
雖然說現在的身手萬全無法跟顧少琛抗衡，可是射擊他可是絕對好手。
然而今天，他就用著顧少琛教給他的本事，來回饋給顧少琛。
“路，從來都是你自己選的。”無徵兆的，顧少琛突然開口這麼說道。
顧少琛的視線依舊很淡，彷彿此時在說的事情，就好像在他們大學期間，那時候顧少琛已經開始自己創業，而他也一直都是顧少琛的一把好手了，有時候成功拿下案子，顧少琛從來都不會吝嗇著，會組織他們去外面旅遊。
而現在顧少琛說話的語氣，就完全跟當時那種的沉著冷靜一模一樣。
“少琛，你知道我最嫉妒你的一樣，是什麼嗎？”突然，馮梓龍開口這麼問。
微微挑眉，顧少琛卻是沒猜到他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這麼問，“嗯？”
“呵……”
沒有急著回答，馮梓龍臉上的表情確實是出現瞭如同他剛才所說的那種“嫉妒”，或許，這個才是最真實的馮梓龍，而不是那個一直帶著面具偽裝得那麼辛苦的可憐蟲。
第一次，他活得那麼的真我。
“或許我曾經羨慕過你有一個非常優渥的背景，你還有無數的光環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神忍不住地朝著鄒赫敏多看了一眼，隨即卻又很快地挪開了，然後繼續說道，“但是這些都不是我最嫉妒的，我最嫉妒的，是你那無時無刻都充沛的自信。”
顧少琛倒是很詫異，馮梓龍竟然會因為這個而嫉妒自己？
他們兩個人合作很多年，在他看來，即便他的決策再怎麼精明，然而如果有沒有真正得力的左右手，光靠他一個人想要這麼迅速地發展起來，其實根本也不可能。
可，確實就如同馮梓龍說的，這些都是聚集在他頭上的光環，他無法撇下他與生俱來的使命，所以他只能欣然接受這些。
但是，在他看來，這就足夠構成了馮梓龍做出這一切行為的原因了嗎？
顯然並不是。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