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百六十章 果然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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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三百六十章 果然是這樣
姑姑？
顧一雁這一下子，可就真的是笑不出來了。
顧少琛既然敢這麼堂而皇之地這麼叫她，如果沒有確切的把握的話，她相信他不會這麼莽撞的。
所以，他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他真的找到了當初她在西雅圖跟封祚傑合作的證據？
下意識的，顧一雁還是覺得不相信，她跟封祚傑都不屬於那種粗心大意的人，今天出去的時候她被跟蹤她都能夠從一開始就發現，如果真的有人在西雅圖監視了她這麼多年的話，她不可能沒有發現的。
“你叫錯人了，請你記住我是安瑾的媽媽，如果你執意要喊我姑姑的話，那麼是不是該把你現在的老婆，先當成你的表妹呢？”
顧一雁這是故意在刺激顧少琛，因為她非常清楚顧少琛對楚安瑾的情感，這麼多的磨難都沒能擋住他們兩個人，如果鬧到最後，兩人是近親的話……
那，可就好玩了。
很明顯，現在的顧一雁是被顧少琛給逼急了，故意說這些話來磕磣他的。
可是，她的想法沒錯，顧少琛確實是很忌諱這一點，所以在聽到她這麼說的時候，他頓時也顧不得原本對她的允諾，“你不要以為我真的不敢把你的身份抖到安瑾面前，如果事情真的就像你說的那樣，你為什麼要瞞著安瑾？這裡面肯定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祕密，更甚者，如果我跟安瑾真的有什麼血緣關係，你應該從一開始就阻止我們，可是……你並沒有。”
儘管那麼喚著顧一雁，可是在顧少琛的心裡始終還是抗拒的。
所以他說了出來，無非也就只是希望顧一雁找個說辭辯駁，來否定他之前的猜測。
可為什麼她不否認，而是要說出這樣子的假設呢？
顧少琛此刻確實已經慌了，有史以來第一次感到了慌亂的滋味，是因為楚安瑾。
儘管從前凌筠每每在提起顧一雁的時候，他跟楚安瑾兩人之間都曾經產生過這樣的想法，可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子強烈過，這種感覺就像是，一種覺得不可能的事情，突然變成了可能，一些覺得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它也這麼毫無徵兆的發生了。
“我不阻止你，是因為我根本就不在乎這些東西。”在看清楚顧少琛眼底那隱隱藏著的茫然之後，顧一雁越發覺得這樣子整蠱他，莫名讓她覺得暢快，“我連自己的女兒都看得這麼淡，你覺得我還會關心我女兒的孩子是否有什麼先天的殘缺嗎？”
雖然顧少琛不排除顧一雁是故意這麼說的，但是不可否認她說的都具備一定的真理。
她是真的做得出這些事情的，好嗎？
“其實，你如果還想跟安瑾在一起的話，你只要靜靜的什麼都不要幹，你只要記住一點就好，不管我是什麼身份，我不會動手傷你的，畢竟……”
畢竟，你是顧一山的兒子。
當然這句話，顧一雁並沒有說出口。
她也曾經想過愛屋及烏，接納顧少琛這個孩子，畢竟他跟楚安瑾兩人確實相愛著。
可是，每當她冒起這個念頭的時候，她的腦海當中總是又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凌筠那張臉，她可以接受顧一山的孩子，但是無論如何，她都沒辦法心安理得的讓自己的女兒跟凌筠——這個她恨得一輩子的女人的兒子在一起，這比殺了她還更讓她難受。
其實顧一雁的心一直被煎熬，從來就不曾享受過片刻的安寧，只是沒有人懂她，而她也不願意讓任何人接近她的心。
這就是顧一雁最原始的真面目，孤傲得已經完全自閉的一個人。
“靜靜的什麼都不要幹？”顧少琛不敢相信，顧一雁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要求，“所以你現在的意思，是說要我不插手，然後任憑你胡作非為，甚至……我的母親現在都已經住在醫院裡。”
這一點，顧少琛是真的沒有把握，到底是不是顧一雁做的。
對於這件事，顧一雁不管怎麼說，現在都不可能真正跟顧少琛攤牌出來，說她只想跟凌筠一起下地獄，這樣子說的話，她敢打包票，即便他再怎麼顧忌著楚安瑾的情緒，為了凌筠的性命他也一定會跟她翻臉的。
“她的事情真的不是我乾的，我沒必要做那些事情，不管你相信我也好，不相信也罷，總之很多事情我都只是為了保住我的命，保住安瑾的命，你說我自私也無所謂，總之我的目的很簡單，我不要再繼續被人操縱，所以我讓安瑾接近你，甚至讓你們結婚，都只是為了讓那些曾經看不起我，欺負過我的人嚐到苦頭。”
顧一雁避重就輕，絕口不提其他方面的事情，只是片面的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就是因為這樣更讓顧少琛難以相信她的目的真的只是這麼單純而已。
“欺負你的人是什麼人？另外，封祚傑放出為什麼非要冒著危險把你帶到西雅圖去？”顧少琛覺得這裡始終有貓膩，雖然說後面封祚傑一直都利用顧一雁來威脅楚安瑾，可那肯定不是他的初衷，畢竟一開始楚安瑾根本就沒有這麼大的利用價值，難道真的是因為跟顧一雁是真愛，所以臨逃亡的時候，還不忘替她做假身份，一起帶到了國外去。
“欺負我的人……”轉動了一下眼睛，顧一雁的聲音顯得有些頹然無力，“他已經死了，當年他誤會我跟那個人暗中還有關係，我解釋不通，所以……”
顧少琛聽不懂，那個“他”是指的顧一山，還是楚淮河，更聽不懂顧一雁這到底是想說什麼。
但是有一點他是可以確定的，顧一雁其實心裡跟他一樣沒有頭緒，他是因為現在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哪件事是真的出自她的手，哪件是誤傷了，可她不一樣，恐怕她現在最慌的也是他究竟知道了多少，掌握了多少證據，所以她說話很謹慎，基本半點風聲不露。
再繼續說下去，顧少琛也覺得沒有任何意義了，於是他在沉默了三分鐘之後，徑直起身然後深深的看著顧一雁說道，“不管怎麼樣，既然你已經露出了馬腳，我就一定能找到證據向安瑾證實，至於她能不能接受她一直印象當中受害者的母親，突然變成這麼一個心機深沉的形象，就要看她的了。”
顧少琛始終還是希望，她能夠懸崖勒馬，最起碼不要真的逼著楚安瑾來做抉擇。
看著顧少琛的背影，顧一雁心裡也算是偷偷的透了一口氣。
…………
自從跟顧一雁的談話之後，顧少琛的心情就越發地沉重了起來。
從這種種的跡象跟剛才她的那些話，基本他就已經斷定這個江言杉，就是顧一雁，甚至他覺得這一切表面的東西，可能都只是她偽裝出來矇蔽別人的眼睛，真正的顧一雁其實比誰都要可怕，看似她被封祚傑給控制著，但是按照現在的情況來說，只怕就連封祚傑父子，都有可能只是在她的陰謀算計利用當中。
“少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求求你告訴我好不好？”
這已經是楚安瑾今天晚上第二次看到顧少琛發呆，第三次嘆氣，第四次皺眉，第五次看她了。
他越是這樣反常，她就越覺得他肯定有什麼事情是瞞著她的，甚至這件事情極有可能就是關於她的。
莫名的，她想起了下午他跟她說的話，當時就讓她自然而然地聯想到顧少琛在懷疑媽咪。
只是，這是真的嗎？
她真的不敢繼續往下想象，而顧少琛如果堅持不說的話，她只能這麼胡思亂想下去。
顧少琛知道，他這個樣子很明顯就讓楚安瑾起疑，但是這一切真的要瞞著她嗎？這對她真的公平嗎？
見他依舊沉沉地望著她一聲不吭，楚安瑾真的很著急，如果說顧少琛今天下午沒有跟她說過那些話，或許她還能勉強安慰自己，這是因為他找不到馮梓龍而心情煩悶，然而現在的事實是他真的就不是因為馮梓龍的事情。
或者也不能說跟馮梓龍沒有關係，而是他懷疑這裡有人跟馮梓龍暗中有關係。
望著他深邃的眼，她再一次開口說，“或許我的心靈很脆弱，也或許是因為我不知道事實的真相還會這麼執著，但是我覺得你應該能夠明白我，我不想被蒙著雙眼過日子的心情，並不是因為我必須這麼堅持，而是我心裡害怕，我會對眼前的一切產生不安全感，而這一點，是這麼多以來，留下不可磨難的傷痕了，一時半會好不了的。”
楚安瑾試圖剖開內心的一切想法，讓顧少琛能夠清楚她這麼做並不是一定要逼得他對她坦白，她有無數個理由相信，他瞞著她一定是害怕她受傷害的，但即便是他瞞得再死，倘若事情依舊持續發溫，他也終將瞞不住的。
與其是這樣，那她倒寧願現在就先揭開一切殘酷的面紗，坦然地去接受這一切。
楚安瑾的心，如果說就連顧少琛都不懂了，那麼或許這個世界上真正能夠懂她的人，就屈指可數了。
正是因為知道她的底子在那裡，她能接受的程度也擺在那裡，所以顧少琛才越發不敢讓她知道。
但是在面對著她這殷切的眸光時，顧少琛終究還是心軟了下來，“安瑾，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想。”
前所未有商量的語氣，尤其還是在顧少琛這麼疲倦而又不確定的眼神之下。
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
這是此時的楚安瑾唯一從顧少琛眼裡讀出來的訊息，而這其實也正好從側面說明了，他已經承認有事情在瞞著她。
楚安瑾的心，頓時沉入了谷底。
就在兩人就緘默無語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敲了一下。
“誰？”
“是我。”沉淡的語氣，隔著門板都能夠隱約聽出七分熟悉感，果然對方接下來的話徹底地印證了楚安瑾的想法，“劉珂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