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芳蹤難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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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芳蹤難覓（2）
延年曾對路易說，等她老公出差回來如果他還在S市的話，或許可以一起坐下來出頓飯。 為了這一天，路易一直在等。 具體等的究竟是什麼，他也說不清。
那天天氣不是很好。 路易在自己的豪華套房裡呆的悶就上了頂樓，叫人端了杯現磨現煮的熱咖啡來坐在旋宮一角解乏。 透過厚厚的鋼化玻璃窗極目遠眺，原本應該盡收眼底的市容市貌卻因為天氣的緣故像是隔了層模糊的面紗，實在沒什麼好看的。 收回視線、轉過身，他開始有點理解什麼叫做“上帝的旨意”了。
羅賓就站在他的斜後方。 他遲疑的側影、目不轉睛的注視，一切的一切都逃不過這名職業素養非凡的年輕管家的注意。
那個男人……羅賓認出來了，他是陸延年的“隱形”老公宋律偉。 掌管著一家運勢不錯的科技公司。 只是，他來幹什麼？用餐？只怕事情沒那麼簡單吧？
在於服務生簡單交談後，宋律偉環視四周，確實沒看見疑似延年的身影。 但目光卻像是被什麼生生粘住了，邁出去的腳步也是，怎麼也收不回來。 路易.克萊茵——他敢肯定，坐在那邊喝咖啡的男人百分百就是路易.克萊茵！顯然，對方也意識到他的存在了，正一瞬不瞬地朝他回望過來。 當他走到相距十餘步的地方立定時，路易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孃胎裡帶出來地驕傲貴族氣，以至於無法坦然接受別人的俯視。
兩頭年輕的雄獅在草原上狹路相逢，誰也不願處於下風所以相恃而立大概也就這情形吧？羅賓心想。 儘管少爺給了他一個“這沒你的事，先下去”的手勢，他遵命照辦，但滿心疑慮卻是怎麼也無法消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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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不見，歡迎光臨我的餐廳。 ”只一句話。 路易就順利地打了個翻身仗，反客為主了。
“你地餐廳？”宋律偉不易察覺地蹙了一下眉頭。 暗自回味他話裡的意思。
“家族副業之一。 ”在龐大地克萊茵家族產業鏈中，這家小餐廳真的只能算是零頭上的零頭。 “怎麼，難道她沒跟你提過嗎？”
延年也是前陣子在餐廳偶遇路易才知道的，她沒告訴宋律偉，宋律偉自然不會知曉。 這本沒什麼，只要說清楚就好了。 但事實經由另一位當事人口中道出，聽上去總不那麼叫人舒服。 S市那麼多西餐廳。 為何最得延年心意的偏偏還和最不想扯上關係的男人有關？將這個認知反過來解讀簡直就是一種侮辱。
“那可真不好意思，我妻子她對生意上的事一向不上心。 ”宋律偉故意曲解道。 “再者，財團冗餘機構地問題由來已久，別說她了，就算很多經濟專家不能理解也很正常吧？”
這個男人……想在言語之上佔他一點便宜貌似比從前更難了啊！路易不無掃興地想。
在路易不住試探宋律偉的時候，宋律偉也在對他進行細緻入微的觀察。 有點像是初次參加化裝舞會的兩人，迫切想要摘下罩在對方臉上的假面看個究竟，卻又死命捂住自己的面具不肯叫人窺見半點。 偏巧攻防雙方又都是勢均力敵的那種。 誰也奈何不了誰。 一場僵持下來，竟感覺到出人意表的疲憊。
“我衷心期待與賢伉儷共進晚餐。 ”路易說這話地時候，一雙情深意切的藍眸子眨也不眨地盯著宋律偉猛瞧。 彷彿就是要趁這一下子將所有疑惑看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宋律偉沒想到路易會對他如此鍥而不捨地“放電”，稍稍愣了一個點頭的工夫。 一想到他就是用這雙可惡的眼睛看著延年的，心頭埋著的一股無處宣洩地怨怒之氣即刻被挑出了地平線。 “那改天吧。 既然來到了中國，不妨入鄉隨俗。 ”
路易被宋律偉突然散發出的戾氣搞懵了。 雖然只是一剎那，但他真的感覺到了。 難道說一開始的沉著冷靜、和顏悅色、彬彬有禮果然都是裝裱在皮相上的幌子嗎？究竟是什麼令他短暫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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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人已經走了。 ”羅賓如是彙報道。
“我知道。 ”
“少爺，中國人有句話。 ”
“想說什麼就把話說完，不要每次只說一半。 我對猜謎已經沒什麼興趣了。 ”光是宋律偉出的謎題就夠他猜的了，他哪裡還有心思應付羅賓出的題。 再者，中國人有十三億還多，說過的話加起來只怕億萬本聖經也不夠記載，他怎麼知道是哪一句？
“‘強龍難鬥地頭蛇’，您知道什麼意思嗎？”在路易“講重點”的目光逼視下。 羅賓只好繼續自問自答道。 “依我看這個宋先生不是個簡單角色。 上次那個倪先生只怕也是跟他一夥地。 要真鬧出什麼事來。 我們在場面上並不佔優。 ”
“你覺得我是那種會無理取鬧地人嗎？”
“當然不是。 ”您總是能為自己尋到恰如其分的理由。 否則老伯爵怎能容忍你到現在？羅賓心下嘆息。
路易優雅起起身，背對羅賓。 面朝依舊霧氣濛濛地落地觀景窗。 滿腦子裡仍是宋律偉留下的殘像。 “羅賓，直覺告訴我那個男人一定有什麼企圖瞞著我。 去，我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尤其是與fairy有關的，一樣都不許放過！”
fairy,fairy又是fairy……每次聽少爺用這個詞稱呼陸延年，羅賓都不禁聯想起大洋彼岸的某隻蝴蝶，輕輕撲騰幾下翅膀就有可能在千里之外的大陸xian起一陣無人能敵的風暴潮。 來勢洶洶，幕天席地，就像是要把一切都捲走才甘心的那種。
“少爺，請您理智一些。 就算是警察也不會接受以憑空感覺為由的報案的。 ”
“懷疑一切可以懷疑的人，包括主人——這就是你在管家學校學到的？是這樣嗎？”
“……”尚未尋見蝴蝶的影子，風暴潮卻已悄悄登陸身邊。 羅賓搖了搖頭，只得領命。 雖說牆上的掛鐘已經走到了21世紀，克萊茵家的傳統還是停留在中世紀不肯挪移分毫。 名門貴族是什麼？說到底不就是說一不二的支配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