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十二章 警官孟醒

第十二章 警官孟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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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警官孟醒

我掛了電話,正琢磨陸家祺犯了什麼事時,君君翻過身揉著眼睛說:“要出去啊,開我車去吧。”伸手從抽屜裡摸出把車鑰匙扔到**,“車停在小區地下車庫二層B區。”

下樓後發現這是濱河區楓林小巷小區,鹿城最高檔的住宅區。

到車庫後按車鑰匙,一輛白色奧迪R8響了。

沿著濱河往南城區駛去,一路上在琢磨這車是誰給君君買的,按說她在酒吧上班根本買不起這車,還有楓林小巷上百萬的房子。

街上車不多,我很快趕到南城區江西路派出所。

江西路派出所是個大所,這晚的值班室裡蹲了一群人,鬧哄哄的,院子裡好幾輛警車燈光閃爍,一看就知道警方又在搞突擊行動。

值班民警問我有什麼事,我說有個朋友在所裡,過來看看。民警說:“你是有個朋友在所裡當民警還是有個朋友進來了?”

我猶豫著說:“後者。”

民警問:“叫什麼名字?”

我說:“您是問我的名字還是我朋友的名字?”

“廢話!當然是嫌疑人——你朋友!”

“陸家祺。”我內心一驚,嫌疑人?

“來辦手續的吧?”

陸家祺不會是橫屍了吧,心裡忐忑,嘴上就含糊著“嗯嗯”兩聲。

“跟我來吧。”

走進一間審訊室外間,裡面有警察正審訊犯罪嫌疑人,陸家祺低頭縮在嫌疑人位置上,活的——他還伸手抹眼淚呢。

一男民警問他:“你到底去那兒幹嗎?”

陸家祺說:“喝完酒頭疼就去了。”

民警說:“頭疼怎麼不去醫院?”

陸家祺說:“現在醫院太黑,頭疼都會給你說成腦腫瘤。”

我心裡嘀咕,陸家祺這是去哪了。

一民警厲聲說:“別貧!說該說的,無關的不要說!”

另一民警笑了:“恐怕還有別的吧,人家女孩都招了,按摩確實是按了,但按摩的同時該做的也沒閒著。女孩還說,你為了能及時躲避打擊,連衣服都沒脫,自己說吧。”

陸家祺帶著哭腔:“兄弟,我真只做了按摩,她們沒贈送什麼服務啊。”

民警收住笑:“誰是你兄弟!別裝糊塗!一般人去那就找一個,你還找倆,找倆還不算,據說還硬把人女孩頭往下按,被我們抓住現行,還沒付錢呢吧,人家倆女孩能不供出你嗎?再問一遍,你什麼單位的?”

陸家祺低頭沉默不語,我心裡暗罵這下丟人丟大了,我一警察家屬,來派出所撈嫖友?殺人放火都比這種事強。

“工商局的。”我在遠處小聲脫口而出,我怕他扛不住說是電視臺的就完了。但說完就後悔,憑什麼腹黑人家工商啊。

“有你什麼事?誰讓你進來的?”旁邊一位女警官問我。

我正想說話,看清女警官容貌後,愣住了,是剛剛去君君家拿證件的孟醒。在醫院那天我蓬頭垢面,血跡斑斑,今晚她大概沒有認出我來。

孟醒立在燈光下,面無表情,眼睛閃閃發亮直刺人心。她聲音不大,但一出聲後屋裡所有審訊犯人的警察都停止了說話,都扭頭看我。

我臉上像誰給潑了硫酸一樣燒,張了張嘴,盯著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心裡盤算著老姨助理怎麼跑到江西路派出所了,還成了君君表姐。

帶我進來的民警說:“他是嫌疑人陸家祺的朋友,來交罰款的。”

“你是工商局的?”一位男民警狐疑地問我。

我出了一頭汗。

民警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工商局今晚難道要體驗民情?”

孟醒瞪了那民警一眼對我說:“你先出去吧,嫌疑人現在還沒履行完程式。”

我一邊答應著一邊往外走,陸家祺回過頭來絕望地說:“夏雨,想想辦法!”

民警大聲說:“坐好!”

陸家祺喊我名字那一刻,我無地自容羞愧難當恨不能當場打得他半身不遂,本想撒手不管,又不忍心。

我想趕緊交點罰款算了,但陸家祺這種守財奴肯定不會把錢還我,而且派出所對這種事很算計,一般都往最高上限罰,被罰者沒人敢有怨言,誰敢反抗,就叫媳婦來交罰款,沒媳婦的就叫媽來,媽不來就叫單位來。

冉靜就在城南分局做刑警,但她對這種下流事非常**,讓她撈人簡直是火上澆油,冉靜很可能會讓派出所重罰陸家祺,還會把這種色狼閹掉。

冉靜在警校的同學袁凱在城南分局治安科當科長,當年還死纏濫打追求過冉靜,由於太狂熱,還被老姨談話。我採訪過袁凱,留過電話。

在手機裡翻了幾遍才找到袁凱號碼,原因是我把他名字寫成:陳曉情敵。

撥通電話,袁凱那邊聲音嘈雜,我把事一說,他很爽快:“放心吧,馬上到!”

掛完電話,默然感嘆,也不知道是冉靜魅力大還是老姨的權威性發揮了作用。

十分鐘後,袁凱穿便衣開著警車來到江西路派出所,下車邊跟我握手邊說:“今晚市裡統一行動,掃黃打非,那邊還抓了幾十個呢,你撞到槍眼上了!”

“是我朋友,不是我。”我咬牙說。

袁凱說:“噢,你等一下,我進去看看。”

他進去沒幾分鐘,就把陸家祺帶出來了,然後又急急忙忙地走了,說是那邊缺人手,還神祕兮兮地說王局在坐鎮指揮。

陸家祺看著我感激得腮幫子都在抖動。我們正要開車離開,孟醒在外面敲車窗。

她狐疑地說:“這是你的車?”

我說:“一個朋友的。”

“你朋友叫什麼?”孟醒表情嚴肅。

我摸出根菸,邊掏口袋邊想怎麼應付。陸家祺趕緊打著火機湊過來點菸,我推開他的手自己點上吐了口菸圈說:“單位同事朋友的車,名字忘記了,我同事叫周子宣。”

咳,咳……孟醒用手扇了扇煙氣,直起腰來沒說話。

“能走了嗎?”我衝她笑笑。

孟醒遲疑著點點頭,我緩緩啟動車子,在倒車鏡裡,孟醒雙手插兜,若有所思,帽子上的警標在燈光下一閃一閃。

回到市區,我想起來自己是酒後駕駛,慶幸的是警方只顧著掃黃打非,忘記了酒色是一家。

一路上,陸家祺並沒有懺悔,只是不停驚歎這車多麼拉風時尚,追問我從哪兒搞來的。

我敷衍兩句,就問他你不是跟同事聚會去了嗎,怎麼又奔雞窩了。他支支吾吾地說晚上同事們聚會,在眾人景仰中不小心喝高,受不了一直暗戀的劉楠楠和祝寧當眾親吻的火爆,自己被悽慘和寂寞包圍,就想出來解解悶。

我問他:“警察說你找了倆小姐是真的嗎?是買一贈一還是你真有那爆發力?平時沒看出來你那麼大方啊。還有你把人女孩頭硬往下按是怎麼回事?”

陸家祺哭喪著臉說:“本來沒想找倆,太孤獨了。當時正在促膝談心,既然是促膝嘛,小妹肯定得趴在腿上當聽眾啊,沒想到被警察給逮著了。”

我瞥了他一眼火大了:“你他特媽真噁心!”

我在濱河邊停下車,把他推下去。

陸家祺急了,跟著車跑:“幹嗎,大晚上的,最近這裡治安不太好,我夠倒黴

了,別再被打劫了。”

我說:“看見那邊草地沒?三十塊就行,你那一千塊獎金能搞三十多次。”

第二天上班後,我直奔市公安局。

老姨在開會,我坐到她辦公室裡和市局刑偵支隊支隊長馬漢玉聊天。

馬漢玉說記者在醫院遭毆事件基本調查清楚了,和東正火災中涉嫌違法的東正夜總會屬於同一個團伙。

“團伙?”

“還沒定性,我這是職業病,習慣了,目前還沒有證據表明這是個黑社會性質的團伙,警方還在繼續調查,過幾天就有結果了。”

老姨開完會回來,馬漢玉讓她簽過幾份檔案就走了。隨後不斷有警官進來彙報工作,一個接一個。半小時後,好不容易沒人來了,我說:“這麼多人鞍前馬後,還是一群警察,連我都跟著受寵若驚。”

老姨盯著我半天,說:“你應該不是來參觀公安局和看望老姨的。”

我把李商要車的事說了。老姨嚴肅地說:“你那什麼朋友啊,聽值班門衛說,你朋友開車衝進來時,車上還坐著一個妖豔女人,勾勾搭搭搖頭晃腦,把公安局當成他們家了是怎麼著,還撞壞一輛警車,麻溜地從後牆那邊跑了,身手真不錯。最近發生好幾起高空蜘蛛人盜竊案,你朋友不會是慣犯吧,我得讓人查查去。”她說著抄起電話要打。

我趕緊把電話按住:“別別,真是一個正經朋友,還是海歸呢,撞壞的警車讓他賠,買新的。”

老姨:“海歸就是好人嗎?現在留學的人,不是富二就是官二,有幾個正兒八經的留學生,出國後鶯鶯燕燕找洋妞玩跑車,回來還染一身病。”

我給她捶背:“老姨,你真是新時代時尚警察,連洋妞這個詞都知道,我崇拜你。”

老姨笑了,她撥了個電話說:“讓孟醒來一趟。”

聽見孟醒倆字,我渾身一激靈,覺得沒那麼巧吧。心裡正在嘀咕時,一名女警走進來,我若無其事地掃了一眼,真是孟醒,她看到我時一愣,一臉疑惑。

老姨翻閱著檔案沒抬頭:“孟醒,你帶他去樓下後勤部辦理那輛卡宴的出門手續。”

孟醒看看我,又看看老姨,點頭說是。

在電梯裡,孟醒沉默不語,我站在側面偷偷地看她,孟醒身材修長,扎著馬尾,髮絲間隱約露出白皙的脖頸,身上有股水墨香味。她盯著那些樓層數字發呆,烏黑的瞳孔對映在牆壁上,嘴角不時地扭動。

到後勤部後,她跟值班民警說明來意,就走到一邊看著窗外,窗外警笛在響,有警車要出勤。

辦完手續跟在孟醒後面去提車,她雙手插兜,不緊不慢地走著,低著頭像在思考什麼,在拐角處又放緩腳步,讓我能夠跟上。

那輛嶄新的卡宴停在車庫一角,車鑰匙還沒拔下來。看到我鑽進車裡,孟醒讓值班民警開啟電子杆,然後就向電梯間走去,我覺得心口像被什麼東西堵著一樣,想要說點什麼又難以開口。

她快要進電梯時我喊了一聲:“孟警官!”

孟醒回過頭來。

我說:“謝謝你。”

她嘴角微動笑了下沒說話。

我看著她臉上若隱若現的酒窩,還想說什麼,她已經消失在拐角處。

外面天氣晴朗,風吹著樹枝簌簌作響,心裡茫然若失,一位民警走過來,扔給我一隻紅色高跟鞋:“這隻鞋子也是車主的,你帶走。”

把車開到臺裡並通知李商來取車,他感動得痛哭流涕,讓我晚上和子宣去酒吧,他請客,保證喝上好的洋酒,看最好的美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