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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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交換
轟轟轟,空中響徹著直升機的轟鳴,慢慢降落在山谷中,谷中的鳥獸相互嘶鳴,飛散.......
“你們明天早上來接我吧”我對著飛行員說著,他向我打了個手勢,直升機緩緩飛出山谷,我仰著頭望著,漸漸山谷恢復應有的寂靜,飛散的鳥獸偷偷地飛回自己巢穴,我踱步來到那棵告別稍久的大樹下,時間雖短,可恍如隔世,雙手觸碰著粗糙的樹皮,舉首看著上一次與林欣劫後餘生的樹幹,不禁暗歎事事無常,變化莫測....
突然發覺很累,靠著大樹座下,慢慢地合上眼,凝聚心神,遠方的花;園傳來沁人心脾陣陣清香,空中徘徊鳥兒清脆婉轉的歌聲，殘破不堪的碎心此刻得到了片刻的安寧，很快的失去了神志，我看見林欣在對我微笑，看見林苑在向我招手，我明知這是夢，卻不想醒來，因為我知道，當我再次睜開雙眼，她們就會消失，就讓我睡吧，我真的真的真的太累了。。。。。
一聲泣鳴把我喚回現實,已不記得夢中所事,只覺兩行清淚,我還是哭了,想好不再流淚,可卻怎麼也辦不到,現在我如少女般信奉著眼淚,擦乾淚眼,看著通紅的天空方知已是傍晚,揉了揉麻木的大腿,顫巍扶著樹站了起來,跺了跺腳告別了這棵有救命之命的大樹向花圃走去.....
盡是爭奇鬥豔之色,花旁的小水池中的波紋印著金光,順波而蕩剎是絢麗,“真的好美阿”我又一次不自覺的感嘆,屆時又想起當時林欣幸福滿足的面容,讓我一陣心動,臉上露出久違的微笑...
餘暉慢慢落在洞穴旁,我走了進去,這裡對我來說無疑十分特別,有恐懼,有幸福,恐懼的是我差點魂斷於此,幸福的是林欣為了救我差點犧牲了自己,看著地上尚算清晰的血漬,俯下身來用手輕輕觸控著它,它有著林欣的味道還有她對我的感情,默默的注視它很久很久,也想了很多很多,不知過了多久,在火光的照耀下,我的身影投射在牆壁上,在石壁上刻著什麼...
當直升機的聲音再此響徹這個山谷時,我在直升機裡向下望去,默默說聲再見,強扭過頭去,不敢再看這些美好,我怕我會忍不住改變我的決定,可山谷像是有些魔力把我的目光吸住一般,我緊握著拳頭,繃緊身體硬是定住了身體,直到飛出了山谷,我才放鬆下來,大口的喘著粗氣.....
平靜之後,我撥通了電話,“張子豪,老地方見”我沒等他回答,就掛了電話.....
鴻賓樓,竹清閣內,我靜候著張子豪,約十分鐘後他邁著急步趕了進來,一見我忽覺尷尬,不知如何是好,搬開椅子座下躲避著我的目光....
“你是不是喜歡林欣?”我詢問著...
他轉過頭來,急聲道:“老三,你別誤會,我.....”
“好了,如果你當我是兄弟,就告訴我實話,喜歡或者不喜歡”
“我....”張子豪的面容僵持著,頭也慢慢低了下去,在思索著,猛然抬起來,眼神堅定的看著我,正聲道:“喜歡,我喜歡她.”
聽到這個答案我笑了,不是嘲笑,是種欣慰的笑吧,看著他眼睛中閃著奇異的光彩,這讓我更加的放心....
我高聲笑道:“哈哈,好,那你就幫她一個忙吧,明天晚上你帶她到醫院做眼角膜移植手術......”
“為什麼你不帶她去?”張子豪帶著疑慮的語氣問道.
“因為移植的是我的角膜”我鄭重的回道.
“你瘋了嗎?不,不,我絕對不會答應你的”張子豪怒氣衝衝的吼道.
我把他按回到椅子上座下,壓著他雙肩,一字一句的說道:“小苑已經離我遠去,而林欣是在這世上我最重要的人,可我現在沒有辦法再照顧她,杜之瑞已經被我殺了,呵,恐怕我現在已經成了逃犯”.
“什麼?你殺了杜之瑞?”張子豪驚愕的看著我...
我用點頭確定這個事實,“所以,我現在最後能用林欣做的,就是讓她重獲光明,這一直是她的心願,她母親的遺願阿,我答應過的,所以我一定要做到,以後林欣就靠你照顧了,你要答應我好好的照顧她,不讓她受一點傷害,我做的不夠好,希望你比我做的好.....”
“我?我照顧她?不,不行”張子豪用力的搖頭腦袋....
我刷的一下跪在他面前,帶著求意說道:“大哥,你要還認我這個三弟,你就幫幫我,我這一生從來也沒求過人,就這一次,你一定要幫我...”
“你快起來,我.....我答應你,老三,我一定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大哥,謝謝你”我緊緊抱住張子豪,把林欣交給他,恐怕是現在最好的結局吧......
叮叮叮,一聲緊促的電話鈴聲在客廳響起,林欣從廚房快步來到沙發旁,面帶喜色,似乎這是已經期待已久的電話,她敏捷的拿起話筒急聲問道:“是宇傑嗎?你們快回來了吧?怎麼幾天沒有來電話,小苑好嗎?”,聽著她興奮帶著關心的語氣讓我徵住,不知如何言語,林欣見我久久不語,頗有些擔心的問道:“宇傑,你說話阿,是不是出事了阿”,我輕輕地抽了口氣,扮著激動的口吻喊道:“欣,你就快能看見了,今天晚上的手術,我現在和小苑正往回趕,她去買機票了,下午我先喊張子豪送你去醫院,晚上我們回來陪你做手術.....”.
“真......真的?”林欣有些不敢相信.
“是真的,真的,你快能看見了,好了不說了”我急忙想撂下電話,對她說謊是件不容易的事,我怕我裝不下去.
“等下....”她叫住了我.
“恩?”我輕輕地迴應著.
“答應我我第一個看見的人是你”她柔聲傾訴著.
“恩”,這個承諾恐怕我再也實現不了....
林欣慢慢的放下電話,興奮之餘夾雜著另一種感覺,讓她有點心神不安,皺起了眉頭,很快她就調整好了心態,輕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自語道:“亂想什麼,很快就能看見宇傑了,呵呵”.
沒過一會兒,張子豪就把林欣接上了車,在車上,林欣感謝道:“麻煩你了,讓你來接我去醫院.”
張子豪笑了笑,“你這說的是哪裡的話,宇傑是我兄弟,這點小事甭提了”.
“宇傑能趕回來嗎?我想讓他陪著我做手術,說實話,我有點怕,你看,現在手心還全是汗呢”林欣帶著甜甜的笑張開手掌給張子豪看著....
“他一定來,一定來”張子豪卻沒心情享受她的笑容,陷入痛苦中...
湯*海德早早候在醫院門口,而我站在他不遠處,看見張子豪的車開來,看見林欣從車上下來,心中有些衝動,想一把抱住她,訴說衷腸,可我明白本是簡單不過的事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種遙不可及的奢侈.
看著她洋溢著笑容,爽朗的笑聲,望著她的背影,輕聲感嘆道:“希望我沒有做錯....”
默默的跟在她身後,我想把她的樣子刻在我心中,正面,背面,側面,我貪婪的看著,她似乎也感覺到我的存在,不住的回頭望著我在的方向......
已是夜晚,我邁進了湯*海德的診室,他關上了門,我座在椅子上,默然說道:“我準備好了,你那準備好了嗎?”.
他點了點頭,一向英俊面容整潔的湯*海德醫生,現在滿臉憔悴,臉上鬍鬚雜亂不堪....
“準備好了就行,那等下就來吧”我盯著地板說出了對自己最後的宣判..
“你不和她最後告別嗎?我想也沒機會了吧”湯*海德用頹廢的眼神看著我..
“已經告別過了”我閉上雙眼回想著林欣的樣子.
“你還是跟她說說話吧”
我輕笑著,“不,我怕我會捨不得”.
“你不出現,她會安心做手術?”
“沒事,我已經想到了個辦法”說著我拿出手機,撥通了張子豪的電話,“老三”張子豪在電話那頭喚著我,聲音有些哽咽,“讓她接電話”,他沒說話,在電話裡我聽見他急促的腳步聲和他的聲音,“宇傑來的電話”,“快給我聽”又傳來林欣興奮的聲音...
“傑,你在哪?他們通知我等下就要做手術了,我好害怕”.
“欣,對不起,我現在可能回不來了,護照給我弄丟了,我真是太粗心了,太粗心了”我帶著哭腔說著,這並不是假裝,我沒辦法控制住自己的眼淚...
“沒事,沒事,我一個人行的”她溫柔的回答著,讓我的心又痛了一下..
“可你要趕快回來阿,你答應我的,我第一眼看見的人,一定是你”
“恩,那我掛了,欣”
“恩?”
“我愛你”
“我也愛你”
“嘟嘟嘟嘟嘟嘟”一聲聲忙音,我把頭埋在胸膛,湯*海德靜靜地走了出去,把門關上,他知道現在我需要的是一個人情感的發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