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勞務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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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勞務輸出
楚平從特區回來之後，就將勞務輸出的事情和林縣長彙報過了。 其實，勞務輸出這事情，許多駐特區辦都兼辦了這個職能，只是南湖的駐特區辦才剛成立，所以才剛說起。
但在楚平看來，這是真正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因為這對於老百姓來說，不但見效快，而且還能帶動鄉里村裡各方面的工作。
林縣長聽楚平一彙報，就非常重視這事情，覺得這雖然不能讓群眾發家致富，但總比在家裡閒著鬧事的好，每年能掙個兩三千也不錯，於是立即責成勞動局局長王學成來辦。
由於有駐特區辦的大力幫忙，以及楚平前期做好的那些準備工作，這勞務輸出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眉目，勞動局成立了專門的辦事機構，派出兩人歸淡霞管理，這辦事機構就由駐特區辦和勞動局雙重管理，在特區就屬淡霞管，回來南湖就歸勞動局管。
淡霞帶著勞動局的兩名干將，和特區相關部門取得了聯絡，找老鄉聯誼會里面的老闆、老總，當官的，以及杜欣、杜宇、華總，邵總幫忙。 不久，勞動局這勞務輸出的第一筆生意開張了。
“楚平，這事情啊，你功勞最大，這第一單就交給你們湖山了，也算是我為你新上任送上的賀禮。 ”王學成最近很神氣，因為楚平的建議，他往特區就跑了好幾趟，用了半個月的時間，這勞務輸出地事情立馬就有了眉目。 多次受到周憲國和林縣長的表揚，讓他在各大行局頭頭腦腦面前大大的lou了臉。
現在第一筆勞務輸出的合同來了，他自然最先想到的是楚平，沒有楚平可沒他這麼好差事，王學成夾起一塊魚，放到嘴裡有滋有味的嚼著，繼續和楚平說：“這樣的好事。 對剛上任地你來說，可是立竿見影的好事呀。 ”
“多謝王局。 ”楚平當然知道王學成地意思。 所以接到王學成的電話後，就將王愛軍拉了出來，在南湖縣城現在最火的飯店，豐收大飯店請他吃飯喝酒，這當然就是給他面子，說些客套話，“王局。 多謝關心，不過我們也不能讓你太為難，這次有幾百個名額？”
“500多個名額。 ”王局很開心的說，“有四個廠，有的廠子要的多點，有的廠子要地少點，不過都是效益很好的廠子。 ”
“那我看這樣。 ”楚平拿酒敬王局，“承王局美意。 我也不說那些虛泡泡的話了，我們在這幾份合同挑一份，其他的還請王局將多惠及其他鄉的老百姓。 ”
“行啊，楚老弟你真是大公無私，老兄我領你這情。 ”這事情好像是王局在幫湖山，現在卻成了楚平在幫王局了。 “我給你們挑個最好的廠子，包你們和去打工的村民都滿意。 ”
“那我就不說謝謝了，喝酒代表我們的敬意。 ”楚平端起酒杯和王局碰，王愛軍也出來贊助，其實王愛軍和王局兩人還是堂兄弟，自然就不用客氣了。
“就選這份合同，是那邊勞動局推薦給我地，是一個香港老闆開的公司。 ”王局笑著讓辦公室主任拿出一份合同，“這是這次用工協議裡最好的，是個電子廠。 要160名女工。 三個月試用期的月工資就有300元，試用期滿後。 一般情況下工資能得到400元，如果手腳靈活點，拿500塊也很容易，而且還管吃住，除了一些女人要用的開支，就不用花錢了。 ”
王愛軍一聽樂了，500元一個月，可不是小數目，這可是他和楚平兩個月的工資，笑著和堂哥說：“好啊！老哥，多謝你了，要有更好地位置，你讓我去吧。 ”
聽王愛軍這樣說，王學成打著哈哈笑話自己的堂弟：“你一個**，大老闆，二老闆面前的紅人，還去給人家打工，耍老哥哥我吧。 ”
“楚平，回去你就立馬布置，等事情辦妥了我們再謝謝我哥。 ”王愛軍哈哈和堂哥開著玩笑，“我這可是託楚平的福氣。 ”
三人又相互誇獎了一番，這才開始談正事。
接著，王局長交代了一些相關的事宜，幾月幾日前統計好，幾月幾日前把名單報給勞動局，然後大家就散了飯局，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在回鄉的路上，楚平和王愛軍商量，這160個名額，為了公平起見，就按每村人口數進行平均分，回去開個全鄉村長支書會，把名額分下去，先讓各村報名，也讓村長**們有點權，這樣以後的工作也好做許多。 這才是楚平的初衷，讓村長支書們手裡有點權，嚐點甜頭，這事情就會好辦很多。
回到鄉里，楚平看了看這周的安排，今天星期二，明天上午要去縣裡開會，下午要回來開西藍花領導小組工作會議，就將各村村長支書開會地時間定在了第三天下午，和王愛軍招呼一聲後，就立馬布置黨政辦通知各村村長支書開會，侯兵一聲令下，黨政辦幾人立馬騎著摩托車，奔往各村通知村長**來開會了。
看著如偵騎般出動地摩托車，楚平苦笑了一下，要是南湖也開通了程控電話就好，一個電話就能解決問題，多省事情，工作效率又高，難怪總設計師說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
“什麼事情啊？”剛開了會，怎麼又要開會，在通知村長支書來開會時，楚平沒讓黨政辦的人說是什麼事情，所以這幫人來了之後，一個個交頭接耳地問，又有啥事情要開會了呢。
“楚鄉長，都到齊了。 ”侯兵向楚平彙報情況。
“上山村的老鄭呢？”楚平沒看到鄭山，心裡琢磨著。 小老犢子知道自己回來了，怎麼不來開會呢，不過轉眼一看，看到了丁尚山，就招手讓他過來。
“鄭**地腿還沒好，宋慶腿也瘸著。 ”丁尚山看到楚平並沒表現得很興奮，焉頭焉腦的和楚平說。
“開始吧？”王愛軍朝楚平問了問。 楚平點了點頭，王愛軍這才準開始開會。
“同志們。 剛才有人問，為什麼又要開會。 ”王愛軍很少買關子，這次卻是微笑著賣起了關子，“本來這個會是昨天要開的，因為昨天都有安排，所以才拖到今天開。 ”
這王**今天是怎麼了，以前從不羅嗦的。 今天怎麼說話也打起官腔羅嗦起來。
“今天開會，是有個好訊息告訴大家，楚鄉長從縣裡要來160人的招工指標，是到特區一家香港老闆開的公司打工。 ”王愛軍說這話的時候，語速非常地慢，看著村長支書們興奮的表情，他這才笑著繼續說，“只要工人們遵紀守法。 這工資也好，人身安全也好，都有保障地，這可是由縣勞動局牽頭的勞務輸出。 ”
楚平讓王愛軍宣佈這件事情，自然是不想什麼事情都自己lou臉，沒想到王愛軍還是將功勞推到自己頭上。
王愛軍看著底下興奮得交頭接耳的村長支書。 用手示意他們安靜，等大家安靜了這才繼續說，“這次要的全是女工，年齡在23歲至30歲之間，已婚未婚都可以，最好是初中畢業以上。 試用期滿後月工資有500塊，還管吃管住。 ”
“500塊？！”
王愛軍說到500塊的月工資，可把底下的村長支書給樂開了，當然也把大家給驚呆了。
去年湖山鄉各村平均人收入不到一千元，現在一個小姑娘去特區打工一個月。 就能抵她家裡老父親幹一年半年。 這麼好的事情，哪裡有啊。 這楚鄉長到底是能人，有能耐啊，才上任呢，就幫大家弄來這麼好地差事。
一定得想辦法多弄幾個名額，王愛軍和楚平再怎麼示意大家安靜，這幫村長支書也安靜不下來，一個個交頭接耳，一個個朝楚平和王愛軍叫嚷著。
楚平和王愛軍倒樂得看這幫村長支書們興奮的樣子，正好兩人喝口茶，讓他們消化消化。
“別吵，大家都有份，要不怎麼叫你們來開會。 ”王愛軍雖然說話聲音比較大，可並沒有叱訓的意思，“這次我和楚鄉長商量，把名額分到各村，按人頭分配，都有份，不要爭。 ”
那就好。
好幾個村的村支書心裡多少放心了，他們剛才想著，不知道楚鄉長和王**怎麼，特別是去年種西藍花的那些村，這些村長支書去年聽白一丁的，都沒讓楚鄉長進大棚。
王愛軍這樣一說，這十幾個村支書村長這才放下了心。
“每個村都有名額，你們心裡那點小九九我也清楚。 ” 王愛軍做了多年的鄉鎮農村工作，自然知道各村村長支書心裡在想什麼，哪村的村幹部不想著為自己家人和親朋好友弄點便宜好處，“現在鄉里把權力下放給你們，一是你們對村裡地情況熟悉，二也就是讓你們手上有點權，以後辦事也方便。 ”
“還是王**考慮的周到。 ”臺下一個村支書站起來打著哈哈說。
“但不過我們醜話說在前面，你們可得記住，絕對不許亂來。 ”王愛軍這是先做黑臉人，“你們自己的丫頭符合條件的，可以報名，親朋好友符合條件的也可以報名，符合條件的人多了，鄉里會有所考慮地，但絕對不許亂來，都給我記住了？”
“記住了，王**，我們都記住了。 ”這些村長支書不耐煩了。
“不要嫌我囉嗦，這是第一次招工，以後還有的是機會，誰要亂來，下次就沒你們村的份了。 ”王愛軍板著臉繼續說。
對於臺下的村長支書來說，這麼好的事情，他們自然第一個想到的是自己家裡人和自己的親朋好友，雖然王愛軍有言在先。 可能打擦邊球的還是要打地。
王愛軍也知道這些事情多少總會發生，但說了總比沒說的好，所以就有言在先，告誡他們不要做地太過分：“好，下面由楚鄉長詳細跟大家說說要求，和要做地具體工作。 ”
楚平示意他們安靜下來，然後才說：“這是第一次。 指標只有160個，不多也不少。 但公司效益好，待遇也好，剛才王**說了，這次各村名額分配，務必要公正公開一些，不然鬧出亂子，好心辦成壞事。 那以後就沒人管我們了，縣勞動局也不會把好指標給我們，就算有好指標給我們，我和王**也不會分給那些出亂子的村。 ”
其實這名額有178個，楚平和王愛軍扣下了18個，算作是後備，萬一有些困難戶條件差不多，有些公道委屈自家丫頭地村幹部。 到時候都得開開小灶。
“楚鄉長您放心，我們一定按規矩來。 ”底下一個村的村支書大聲地說，“絕不給鄉里抹黑。 ”
“我再和你們說。 ”楚平看著臺下那些興奮的面孔，心裡琢磨著怎麼說這些話，“不要以為這500塊一個月地工資就很高了，說不定到下半年。 又有700、800塊一個月的工作，如果壞了規矩，到時候可別怪我和王**鐵面無私。 ”
“楚鄉長你放心，我們知道，我們心裡有數，跟著你楚鄉長和王**，還怕沒錢賺。 ”趙三兵站起來像偉人一樣叉著腰，轉身朝其他的村支書村幹部說，“你們說是不是啊？”
“是啊！”其他村幹部齊聲應道。
“那就好，為了照顧到每個村子。 我和王**商量了一下。 我們按個每個村的人口多少來分配。 人多的多分，人少的少分。 誰也不許爭。 ”楚平最後和王愛軍商量，覺得只有這個辦法才能算最公平的，不然鄉里就隨意地分，下面只怕更亂了，“你們回去好好了解村裡的情況。 記住幾個條件，務必給我用筆把這幾個條件記下來。 ”
“第一必須會講普通話。 ”楚平把語調放慢，讓村長支書們掏筆把條件記錄下來，有沒帶筆和紙的村長支書，就四處找人借筆借紙，甚至還有村長跑上來把楚平和王愛軍的筆也借走了。 “普通話都不會說的，絕對不能要，這也讓他們知道，讀書還是有點用的。 ”
“第二最是要讀過初中，出去打工，一定要點文化，不然到了特區這樣的大城市，大字不認識幾個，走丟了都找不回去。 ”楚平繼續說第二個條件，“記好了沒。 ”
“第三年齡不能超過30歲，最好是未婚。 ”楚平看村幹部們都記得很認真，這才說第三個條件，“這三個條件，第一個條件是最基本的，後面兩個可以根據情況再看看。 ”
“各村在分配指標地時候，要重點照顧那些家庭困難的村民。 ”楚平嘴裡說著要他們照顧困難戶，心裡卻想，其實這些困難戶的孩子，一般都達不到這些要求，因為讀書少，一般不會講普通話，就算能講普通話，也講的不標準，即使能讀書，讀個小學就很不錯了，有些甚至連小學都沒讀完，“當然，困難戶的孩子，能說一些普通話，能認幾個字的，有特殊條件地，可以向鄉政府、黨委提出來，由鄉黨委會討論同意後可以入選。 ”
“我們曉得，我們曉得。 ”村長支書們嘴裡雖然這樣說，可想法都和楚平一樣，困難戶的那些女娃，基本上沒一個能符合這三條標準的，那照顧不就是一句空話了。
“不要以為這是個輕鬆賺錢的活。 ”在拿到這合同後，楚平讓杜欣打聽了一下，大概也瞭解這公司的情況，效益不錯，廠子也蠻大，老闆在特區也小有些名氣，只是香港人開的廠，雖然工資高，可工作時間也長，所以他才這樣說，“要賺錢，沒有輕鬆活，這個活還是很累的，工作時間也長，差不多每天都要上10個小時到12個小時的班，一個月只有三天休息時間。 ”
“總比種田要強吧。 ”坐在前面的一個村長說。
“那也不一定，不要以為是到大城市去享福。 你們回去以後要把 這個情況說明，要是她們自己心甘情願的，要能吃苦能幹活，不要小姑娘心思花花地，沒做兩天跑人了。 ”楚平最擔心地就是這個事情，“到時候人都找不到，出了問題就找你們。 ”
楚平這話一說。 這些村幹部們到也覺得有道理，這幾年來。 各村青年男女自由戀愛的人多了，有些女青年地家長不同意女兒自己相的物件，女兒就到村幹部那裡打了證明，和男人私奔了。
一般這種情況，這女青年的家人，總要去村幹部那裡鬧上幾回，有些潑辣的母親。 甚至還會賴在村幹部家裡幾天幾夜不回家。 這樣地教訓他們也是有的。
“這次她們去打工，代表地是我們縣我們鄉的形象，不要吃不了苦，做了兩天就跑了，到時候這事情就麻煩了，不但丟了縣裡的臉，還沒地方找人，這縣裡的臉。 可是千萬不能給丟的。 ”楚平雖然心裡覺得這事情和鄉里縣裡沒多少關係，可如果出去打工的工人老亂來，那以後廠子裡肯定不會太願意要南湖的工人，所以還是很高度地說了幾句話，“你們回去以後，抓緊時間辦好。 爭取三天內將名單送給我，等下散會的時候，大家到李傑那裡領表。 ”
“今年我們準備繼續推廣種了大棚蔬菜，如果勞力不夠的農戶，我還是不贊同他們去打工的。 ”楚平還是想著後面種大棚蔬菜的事情，“像坤平村，我看沒幾家有剩餘勞動力的，趙**，你要把情況和村民們說清楚，要算一筆賬。 如果在家裡賺的差不多。 那還是留在家裡的好，出門萬事難啊。 ”
“我也這麼想呢。 ”趙三兵接過話說。 “一個勞力種半畝大棚菜，兩千塊總能賺地，吃住又不用花錢，還在自己家裡，幹活也自由，不用每天守著機器。 ”
“知道就好。 ”楚平笑著說。
“這次招的都是女工，所以有些事情必須和你們交代清楚。 ”楚平一直記得杜欣提醒自己的事情，“如果結婚的女同志，要去打工，必須由丈夫陪同報名，由丈夫簽字同意，申請表格上都有，你們回去看清楚，可不許冒籤，到時候出了事情，如果是冒籤的或者根本就沒簽的，責任可要你們負地。 ”
“曉得，曉得。 ”
“如果是沒結婚的女孩子。 ”楚平示意李傑將表格發下去，這樣說起來要方便一些，一邊拿著表格指著上面說，“那就要小妹子的父親母親一起簽名，是單親家庭的有一個簽名就行，沒有父母的，要請她的叔伯簽名，或者其他監護有能力的親人簽名，沒有親人的，那就由村委會根據實際情況，蓋村裡的章，村長簽字同意才行。 ”
“可記住了，特別是那些家裡吵吵鬧鬧的不能隨便招進來，最好不要招進來。 ”楚平提醒這些村長支書，“不然將來一旦出了事情，就誰也說不清楚了，你們都給我清醒一點。 ”
把要交代地交代清楚了，李傑把各村地名額和申請招工的表格等東西一個個村發了下去。 散會之後，等喧鬧地村長支書都匆匆回去辦著事情後，楚平這才長長出了口氣，朝王愛軍笑了笑，拿出香菸就給他一隻，又給沒走的趙三兵也丟了一隻，三人坐在會議室美美的抽著香菸，抽完一根香菸這才回辦公室。
這事情果然讓各村的粗村長支書忙的暈頭轉向，不過也過足了有點小權的癮，這村長支書在村裡的形象和威望，這兩天超級的膨脹起來，一個個心裡都念叨著楚鄉長的好。
楚平的話，大部分的村長支書還是聽進去了，能關照的親朋好友，自然得關照一下，甚至是這個村長幫我關照外甥女，那個支書就幫他關照他姨侄女，畢竟這包吃包住每月500塊的工資，是個很大的**，在家裡面朝黃土背朝天，一年也摸不到幾個錢。
雖然打了招呼，可楚平還是有些不放心這些村長支書，決定下去看看，順便了解一些情況。
坤平村果然沒人要去，他們村的2個名額，就交回來給了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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