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苗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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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苗王(六)
沈星文一劍刺穿了那東西的腦袋,裡面流出來的卻不是血,而是一種黑漆漆、黏糊糊的東西,像是腐化了的爛泥,散發出陣陣惡臭。
但是誰都沒有再多看那屍體一眼,因為有更多的黑影破水而出,箭一般的往船上衝上來,紀澤丟開手上子彈耗盡的槍,左手上的軍刺一橫,將逼到眼前的東西劈飛出去。
這些東西實在太多,“唰唰”的從水裡飛出來,無窮無盡一般,紀澤就算是再生出幾雙手來也殺不盡。他一咬牙,正要上前幾步與薛雲誠匯合,就發現原本在他後面的靈均不知道什麼時候閃身跑到了他的前面。
他向前踏的步子一頓,差點一頭撞到靈均的背上,但是很快他就驚訝地發現,那些鬼東西就像是沒有看到這個人一般,又或者說是在忌憚著他,不敢往他面前湊,一開始密集得像是黑雲一般的東西立刻散去了不少。
雖然早就知道靈均並非常人,但是看到這種場景,紀澤還是忍不住怔愣了一下,順便還在心裡頗有幾分鄙視加羨慕的心情,可真是受優待啊。
但是前面有靈均護著,不代表後面的不來,紀澤轉身橫手一劈,正好看見眼前的劍光一閃,數條撲向他的黑影被從中切成了兩半。
靈均從他身後倚上來,假作不經意地順手攬住他的腰,把下巴也搭到了他的肩膀上,紀澤微微一動,又被他以更大的力氣扯了回去。
紀澤眉峰一挑,自從他們出發以來,這還是靈均第一次主動黏上來,一時讓他有些難以適應了。
靈均親暱的在他耳邊蹭了蹭,“這樣這些東西才不敢過來。”他的語氣無辜,顯出了十分的正派來,我這麼做可都是為了你的人身安全,可不要怪我呀。
還沒等紀澤發火,他又從善如流地鬆開了,還順便偷了個香,才一臉正經地說道:“這裡的蛇蠱太多了,趕緊離開這段路才好。”
紀澤轉頭看了一眼薛雲誠,他與沈星文二人站在船頭,互為後盾,腳下已是一片黑血,全是蛇屍落進水裡的“啪啪”聲,合作得倒是天衣無縫。
他暫時放下心來,一邊拾起船上的木槳,一邊問道:“只要離開這裡這些蛇就不會追上來了?”
靈均顯然十分的享受可以明目張膽地佔紀澤便宜的時機,對於他的問題也是張口就來,毫不猶豫,“自然,苗王又不是受虐狂,自然不想這些噁心巴拉的東西進去把他的屍體給糟蹋了。”他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就驀定地道:“再往前不出二百米,就布有驅蟲陣,這些低階的蛇蠱進不去。”
紀澤用木槳把一條黑蛇打飛,眼尾微微一掃,“也就是說裡面還有比較高階的,不怕那個什麼陣的?”
船頭上的薛雲誠動作幅度太大,礦燈被他晃得忽明忽暗,映著紀澤的臉也有些模糊不清,那一掃過來的目光像是穿越了千年的時光一般,帶著絲絲勾魂攝魄的魅惑之意,那一眼幾乎看得靈均全身都戰慄了一遍,心口一陣酥麻。
他怔愣了半天,直到紀澤不滿地看了他一眼,才恍然回過神來。
“嗯。”他彷彿失去了說話的興致一般,只是簡單地回答了一聲,就這麼定定地看著紀澤,像是要從他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紀澤對他時不時抽風的行為頗有些習以為常了,而且現在也實在不是跟他斤斤計較的時候,薛雲誠和沈星文雖然暫時擋住了那些殺不完的東西,但是再這麼磨蹭下去,就算他們是鐵打的也禁受不住。
身下的船突然一震,然後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後面推動一般,飛快往前面衝了出去,紀澤未及反應,手上的木槳霎時打到了旁邊的石壁上,脫手飛了出去,也不知是落到了哪裡。
靈均一把把他的頭按下來,前面的薛雲誠也被沈星文扯下去,紀澤在兵荒馬亂之中抬頭看了一眼,或許是這段路有了落差,船下的水流明顯湍急了不少,那些悍不畏死的黑蛇被急流捲了一下,像是遇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般,發瘋了一樣急忙往後面退,不過數息時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薛雲誠鬆了一口氣,“我的個乖乖,紀小澤你沒事吧?”他嫌惡的把身邊的蛇屍踢得遠遠的,“靠,這到底是些什麼鬼東西,沒完沒了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船身就在激流中撞到了石壁上面,發出一聲巨響,沈星文死死地把他壓住,才好懸沒把他給摔出去。
紀澤心頭一緊,想要抬頭去看,卻兜頭被潑了一臉的河水,冰涼得刺骨,把他凍得一個激靈。
“薛雲誠!”
水聲太大,他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大清楚,那邊薛雲誠是否回答了也不知道。
他連伸手去抹一把臉上的水的心思都沒有,抓著船的手指一鬆,就想要衝過去,船身又是一顛,進了半船的水。靈均死死地拉著他,見他猶不死心,一把把他的腦袋按進自己懷裡,覺得薛雲誠這個人實在是礙眼得不行了。
紀澤毫不猶豫地提著軍刺就往他手上扎,靈均的皮厚扎不動就轉手往自己的手腕上抹,卻被靈均一手握住了刀刃,絲毫都掙扎不得。
他眼神一厲,抬頭瞪著靈均,竟是連眼睛都急紅了。
靈均手上一緊,覺得心頭的暴戾又開始蠢蠢欲動,甚至現在就想動動手腳,把那個叫做薛雲誠的傢伙永遠留在這裡。
但最後他也只是加大了手上的力氣,像是努力要把這個人扣進自己懷裡一樣,近乎溫柔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他沒事。”平靜得像是在說天氣不錯一般,而不是在跟他的情人說他關心的人平安。
儘管他覺得自己已經嫉妒得想把那個人給撕了。
紀澤轉頭看著船頭的方向,礦燈在剛才的撞擊中竟然沒有壞,只是指向了他們這邊,從他這邊看過去只能看見一片白茫茫的光,刺得他眼睛都睜不開,卻看不見那邊是否還有人。
但他卻奇異地被靈均這句輕描淡寫的話安撫了,心裡的焦急瞬間全都消弭了下去,等到耳邊轟鳴的水聲漸漸小了下去,他才聽到薛雲誠罵罵咧咧的抱怨之聲,“靠,剛才把舌頭咬到了,疼死小爺了……”
之後他還唧唧歪歪地說了什麼,他卻沒有心思去關心了,只要那個傢伙還活著就行。
過了之前的那個地方,水流又漸漸平穩了下來,想來那個地方就是靈均所說的攔著那些怪蛇的什麼陣吧。
薛雲誠沒心沒肺地隔著中間的一大段距離跟紀澤說起話來,紀澤剛才幾乎被他嚇得半死,此時一句話也不想說,但是薛雲誠是怎樣的人?就算是沒有人搭理他也可以自己津津有味地說下去的人,一個人自問自答得十分開心。
紀澤以前和他出任務的時候早就習慣了,偶爾還會跟他拌上兩句,兩個人你來我往,紀澤甚至還微微露出了笑意,沒一會兒,靈均的臉就黑了。
他看著紀澤臉上淡淡的笑容,狠狠地磨了磨牙,剛才還一副隨時都要咬人的模樣,現在跟這個小白臉說話就這麼高興……和他說話的時候從來都沒這麼和顏悅色過。
而且剛才還為了薛雲誠和他翻臉,緊張得那副小模樣,在他墓裡面對一群人的槍口都沒見他這麼緊張過。
靈均冷著一張臉蹭到了二人的中間,故意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薛雲誠的視線,一邊還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薛雲誠就像是沒心眼一般,還對他笑了笑,只是那個笑看上去不怎麼帶著好意,讓靈均心裡莫名的不舒爽,不過薛雲誠什麼表情看在他眼裡都是不懷好意的,此時看薛雲誠頗有自知之明地收回了目光,他也就把眼睛挪了回來。
至少留著他能讓紀澤開心,剛才他在旁邊哄了半天紀澤都不肯理他,這個傢伙一說話他就笑了,還算有點用處。
雖然這個用處也讓他不甚舒爽就對了。
他心裡不舒服,又不想把脾氣發到紀澤身上,眼神一轉,就看到了一直縮在船尾的鄭乾,不由微微挑眉,剛才他只顧著紀澤,也沒注意到這邊,這個老傢伙居然毫髮無傷地留在這裡。
他生性傲慢,除了紀澤以外,誰都沒有被他放進眼裡,這個人他之前自然是一點也沒有注意過,但是剛才在上面,他記得這個人的右手手腕是中了紀澤一槍的,就算紀澤下手有分寸,他現在多半也拿不起槍來。
但是剛才那些蛇蠱撲上來的時候,即便是紀澤應付起來也有些吃力,這個傷了手的老東西竟然一點傷都沒有。
靈均有種“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的微妙感,霎時就覺得自己是被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老傢伙給愚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