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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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不速之客
32 不速之客
兩人正掐得難解難分之時,才被納過味兒來的阿香和裴頎拉開。
我沒忘了將的手中剩下的一個雪團擲在他的後腦勺上,金榔擰過身橫眉立目地瞪我,不過只是須臾,他就又撐不住笑了。
我低頭一看,身上好好兒的紫貂大氅已經皺成一團,原來光亮柔長的皮毛此時溼搭搭粘在一處,胸前的長髮也打了卷,烏七八糟的沾滿了雪沫。而對面的金榔也好不到哪去,他身上名貴的皮衣全被雪水洇了,頭髮比我的好一些,卻也像剛被貓兒抓過的絨線團子。
金榔撇撇嘴,“打不過就來偷襲,真是小人行徑”
我反脣相譏,“你這才叫活該,誰叫你後腦袋上沒多生出兩隻眼?”
“你—”金榔剛想上前,就被裴欣拉住胳膊。
阿香見這情形,拉拉我的袖子,“四小姐,咱們走吧,照你這麼說話,待會兒那位又得惱了,他人高馬大的,小姐可是小胳膊擰不過大腿的,明擺著又得吃虧,阿香可擔不得這份兒心”
我瞪了眼阿香,“你倒是會說,什麼我說話他惱了,也不看看他,從小到大,就只會欺負我一個,說白了就是欺軟怕硬,誰不知道杮子總找軟的捏”
對面的金槨哼了一聲,上下看了看我,“你哪裡軟了?硬梆梆的一身排骨,硌的我骨頭疼”
我心裡著惱,瞪了他一眼,抽身便走。
只聽裴頎在後面說,“她是妹妹,你也不知道讓著點,現在可惱了吧”
“惱就惱吧,她惱我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金榔的聲音漫不經心,完了,卻聽他極不相稱地嘆了口氣。
我緊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什麼,停下來,抬頭看向二樓陽臺。
陽臺上白色的窗紗在兀自舞動,只是再不見榼的蹤影。
阿香跟了過來,噘噘嘴,“四小姐真是後知後覺,三少爺早就進去了,四小姐……”
“好,我知道”我回頭打斷阿香,“我這就去找榼”
阿香點點頭,我們轉進大廳,她替我除去身上的大氅,便促著我上樓。
這個阿香啊,也不知是心細還是心粗。
榼搬去一樓後,他原先的臥室便空了出來。不過,榼倒是經常去那裡看書。
我輕輕推開房門,屋子裡空空無人,陽臺上輕紗舞動,一本書輕釦在陽臺上的涼椅上,才知道留下它的主人曾經來過。
他會去哪兒呢?或許……我轉身跑出去。
開啟書房門,輕輕合攏。
書房裡光線暗淡,牆上的壁燈將柔和的光線投在一張輪椅上,輪椅上坐著一位如花的少年,他閉著眼,有著完美如石膏像的側臉,濃密鬈曲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淡青色的陰影,他睡了,呼吸聲卻輕不可聞,似乎永遠不會再醒來……
我輕輕走過去,跪下來,支著下巴看他。
少年的睫毛顫了顫,緩緩張開。霧一樣迷濛西湖水一樣明澈的眼眸靜靜地看著我。
“我以為你睡著了,不忍心吵醒你……”我輕輕一笑。
榼的脣邊也浮上恬靜的笑意,“我是睡了,不過我夢見你來了,睜開眼,你果然在身邊……”
“榼的夢好準呢”我笑道。
榼笑一笑。伸出手,“你的頭髮都溼了……雪人可堆好了?”
我搖搖頭,“沒有你看著,我們怎麼堆得好?”
榼的食指纏住我的一縷溼發,拇指輕磨,他低著頭,似自言自語,“二哥向來喜歡玩,有他的地方都不會缺少熱鬧,我在陽臺上聽到你們的笑聲了……”
“榼”我抓住他的手,熱切地說,“只要你把腳治好了,就可以和我們一起玩了,我們可以去堆雪人,還可以打雪仗……我聽哥說你的腳可以治好,只要你去美國……”
“大哥都告訴你了?”
“嗯”我點點頭,“榼,去美國吧,那樣你的腳就會好起來,我們都希望你的腳可以好起來”
“你呢?”榼抬起頭,很認真地問。
“我?”
“你會陪我去嗎?”
“我……”我支吾著,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
“她會去!”
我一驚,扭過頭,見金榔推門走進來,他站在光影處,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二哥……”榼有些驚訝地叫。
我站起來,扭過身質問,“憑什麼你會知道?我自己都還不知道答案”
金榔走過來,低頭看著我的眼睛,“因為我比你更清楚你自己”
我仰著頭,嘲諷地一笑,“又是你的讀心術?”
“不信嗎?只要看到你的眼,我便能知道你的心。我並不知道哥什麼時候跟你說過榼的事,可是我卻知道哥把它告訴你一定有他的道理,不是嗎?”他挑起眉。
我躲開他的視線,後退了兩步。
…………
“楣楣,找時間勸勸榼吧,榼雖然事事順著媽,可當一件事他真的拿定了主意,卻是誰也拗不過的,也只有一個人能勸得了他……”
………
我當時真的沒懂哥的意思嗎?
其實,這麼久以來,是否我一直在下意識地找藉口拖延和榼的談話?
我早已經料到榼一定會問一句話,可我給不起他要的回答……
其實我一直在欺騙自己:哥只是單純地讓我去勸榼,他不會捨得讓我離開。可是……
“你自己也想去吧”我轉向聲音的來源,金榔依舊盯住我,眼睛咄咄逼人,“離開金家去那個自由的國度,誰不知道那裡是物質的天堂,而且在那兒你還可以和榼雙宿雙飛……”
“胡說!”我打斷他,“誰希罕什麼國度、天堂,你若是喜歡你自己去,不要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我是不會離開金家的……”
“你在說謊?”金榔眯起眼睛。
我心裡突然一陣慌亂,儘管我說得都是真話。
“二哥”榼的喊聲打破了沉寂,他從來沒這樣大聲說過話,他的臉孔蒼白如紙,“你不要再這樣說楣楣,我從沒打算去過美國,也永遠不會去!”說完,榼用力地轉動輪椅,從我們身邊穿過去。
“榼……”我想立刻追過去,卻被金榔狠狠捉住手腕,他鷹一樣的眼眸擒住我,緩緩地道,“如果你根本給不了他任何承諾,就不要去招惹他!”
我動了動,想甩開他,“你怎麼知道我給不了?”
金榔單手扣緊,眼睛一瞬不瞬盯住我,也不說話。
那雙黑玉般的眸子似乎要穿透我的心臟。
我是怎麼了,我迅速武裝起自己,“都是你,你這個自私鬼!榼的腳如果治不好,就都是你害的,你不僅不去勸他,還……”
“為什麼非去美國?”金榔打斷我,“既然榼不想去,就別去逼他,我不相信國內沒有這方面專家和儀器,即使沒有,專家我們可以去請,儀器也可以花錢去進,金家沒什麼不可以做到,我已經跟媽提議,由‘藍天’斥資成立一家國內最先進的療養院,引進最先進的儀器和技術,這樣不僅榼可以不用再去美國而且還可以造福更多的人,相信這項提議很快就會被董事會透過”
我忘記了自己的手腕還被他抓在手裡,忘記了掙扎,我完全被他的話振住了。
“還有你”金榔提高了聲音,黑眸在我臉上繞了一圈,“就不必再為榼費心了,管好你自己,還有,最好離榼遠點”說完,他抬起手臂,五指一根一根地鬆開,看我的手垂落下去,他不明所以地笑笑,轉身走開。
“哐”書房門迅速開合著,幅度一點點縮減,直至死寂般地停住。
我抬起頭,發現昏暗而空蕩的書房倏忽間只剩下我一人。
過了舊曆年後,就沒再見過榼。
“藍天”集團收購了一家大型的私家醫院,更名為“藍天”療養院,引進了大量先進儀器和技術,並迅速躋身為國內最先進的療養院之一。
榼成為那裡的第一個病人,他搬入了療養院,接受全面治療。
已經三個月沒見過榼了,今天是第一次去療養院看他。
榼見到我很是高興,只是因為路平藍在場,我們沒太多機會講話。
看到榼的精神還好,聽說治療程序也還算順利。
回來的路上我心情一直很舒暢,連道路兩旁初春的街景也變得明快起來。
回家後,換過衣服,我便隨阿香下樓。
聽阿香說,今天金家來了貴客。
會是什麼樣兒的客人呢,我有些好奇地走進餐廳。
“樽哥哥,她是誰呀?”
我扭過頭去,餐桌旁站起一個梳著黃色俏麗短髮的女孩子,有雙漂亮的冰綠色的大眼睛,正用一根手指很不禮貌地向我指過來。
“喬琪”坐在乾爹對面的中年男人輕喊了一聲,喬琪噘噘嘴坐了下去,眼睛卻仍不安分地在我身上溜來溜去。
那個中年男人也向我看過來,神色裡卻有些微微的異樣。
金樽只是向女孩子微微一笑,卻並未答話。
這時乾爹向我招手,“楣兒,過來,乾爹給你介紹一下”
我走過去,乾爹指著對面的男人道,“這位是你喬叔叔,定居美國多年,這是第一次回來探親,乾爹可是和你喬叔叔一塊長大的呢,鎮天,這就是我跟你提到的,我收養的乾女兒,楣兒”
“喬叔叔好”我禮貌地問候。
那男人怔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道,真是太像了……然後他似乎意識到失態,忙向我笑著點頭,“好,好”然後又轉向乾爹,“翔天,真羨慕你啊,有這麼漂亮的女兒!”
“爸爸,難道我不漂亮嗎?”剛才站起來的女孩子此時又抗議起來。
坐在她旁邊的金榔“噗”地一笑,她便轉移了方向,“二哥哥,你笑什麼?”
金榔面不改色地道,“你當然漂亮啦,我可從不和醜女坐在一起的”說著,他看了我一眼。
這個人,什麼時候也不忘打擊報復啊,懶得理他。
喬琪滿意地撇撇嘴角,向我揚揚腦袋,“你好,我叫喬琪,你呢?”
我向她笑笑,“金楣,很高興能認識你”然後我轉向中年男人身邊坐著的男孩。
那個男孩大約和金榔差不多年紀,很安靜地坐在椅子上,一直沒說話。卻用那雙異常沉靜的眼睛一直在看著我。
我剛進來時就注意到他了。
因為他實在是個很引人注意的男孩。
大概所有的女孩子在看到他時,都會忍不住多看上兩眼。
他身上有種超年齡的沉寂氣質,雖然高大卻略有些單薄,眼睛是近些年帥哥中流行的那種狹長的單眼皮,瞳仁很黑,卻如同浸在水裡的冰葡萄,給人一種冷寂的氣息。
“這是我哥喬灸,你叫他灸就好,我哥在美國很受女孩子歡迎哦”喬琪給我介紹道。
聽妹妹介紹完,男孩子嘴角有隱隱笑意,然後略略向我點了下頭,“你好”
我也微微頷首,“你好”,然後我轉身走到金樽身邊入坐。
餐桌上氣氛很好,乾爹和喬鎮天在談著一些陳年往事,不時發出一陣感慨。
我側耳聽著,漫不經心地撥弄眼前的食物。
金樽舀了些魚丸湯給我,側頭問,“怎麼了,沒胃口嗎?”
我搖搖頭,小口小口地喝湯。
“二哥哥,我也要喝魚丸湯”對面的喬琪推了推面前的小湯碗。
金榔瞄了瞄那隻精緻的薄瓷描金的小湯碗,伸手拿起來,喬琪看了我一眼,臉上泛起笑意,卻只見金榔“咚”一聲又將碗重擱在喬琪眼前。
“想喝湯嗎,那就自己去舀”說完,他沒事人一樣接著吃飯。
喬琪氣得臉色漲紅。
我暗自好笑,這位喬小姐好像還沒搞清狀況,她以為金二少是這麼好使喚的?
正想著,“譁”一聲,喬琪推開椅子站起來,“金伯伯,我想跟金楣換換位置行嗎?”
“喬琪”喬鎮天低聲制止。
“爸爸,人家想挨著樽哥哥嘛”
金榔邊若無其事地吃著東西邊從鼻子裡笑笑,“喬小姐問錯人了吧,恐怕爸爸答應了,某些人也不會情願呢”
乾爹深看了金榔一眼,一邊笑呵呵地道,“鎮天,沒關係,喬琪天性純真爽朗,是個想什麼便說什麼的孩子,很可愛,喬琪,來到伯伯家,你想坐哪兒就坐哪兒,這個伯伯還做得了主”說著金翔天扭過臉來,“楣兒,你過來挨著你二哥坐吧”
我心裡不高興,但也不好說什麼,站起來和喬琪換了位。
喬琪暗暗衝我扮了個鬼臉,就坐到金樽旁邊。
她將座位拉了拉,胳膊幾乎碰到金樽身上。然後,開始連聲地說著樽哥哥我吃這個,樽哥哥我吃那個。
金樽也不惱她,依舊好脾氣地帶著笑,細心體貼地為她佈菜。
我腦子裡突然冒出“博愛”兩個字眼兒,都是受了金榔的影響,我暗暗斜了眼金榔,卻不得不甘心地承認,那兩個字現在用在金樽身上是如此的貼切。
“喏,喝吧”金榔將一小碗湯推到我面前,黑眼睛笑盈盈地看我。
看到他那樣笑,我就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我面上笑著,甜甜地道了聲謝謝二哥,看到對面的喬琪氣鼓鼓看過來,對她輕輕一笑,便偏頭在金榔耳邊低聲說,“你少來這一套”
“怎麼,怕我下毒?”金榔的嘴貼住我的耳朵,“放心,我怎麼舍讓你死呢”
只覺得耳垂兒一陣溼熱,他的嘴都沾到我耳朵了,好惡心。
我暗暗咬牙,雖臉上還在笑,手肘卻狠狠用力向外一頂。
金榔悶哼一聲,彎腰咳嗽起來。
大家都停下餐具擔心地看向金榔。
我抓住金榔的胳膊,焦急地問,“二哥,怎麼了,是不是噎著了?”我扭頭,端起湯碗,舀了一勺,“來,快喝點湯順順氣吧”
金榔抬起頭,向兩邊呵呵一笑,“我,咳,咳,沒事……”然後,他雙眼一暗,定在我臉上。
我一臉無辜地將勺子向前送了送,用口型說,“乖乖的,快喝”
金榔咬牙瞪了我一眼,張開嘴,讓我把湯送到他口中。
“好喝嗎,二哥?”我故意問。
金榔氣的抿了抿嘴,清清嗓子,扭過頭去。
看金樽和喬琪的時候,不經意就會注意到喬灸。
他面前的餐碟還和用餐前一樣乾淨,或者說他根本就沒吃東西。
我心裡好奇,眼睛就多了些研判的意味,時不時會把目光飄過去。
這個喬灸,真是個奇怪的人呢。
“咚,咚”兩聲輕輕的扣擊聲傳入耳朵,金榔身子歪了歪,“喂,要是餓了,桌子上有的是東西吃,知不知道你現在的目光很容易讓人誤解,別人會以為金家四小姐是個‘食人女’”
我輕笑一聲,“你大概沒聽說過‘秀色可餐’吧,好看的男孩兒總會讓女孩多看幾眼的,請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飯桌上金家四小姐直勾勾地盯著男人看,我怕這個傳出去好說不好聽”
“恐怕傳出去也是你傳的吧?”
我和金榔嘀嘀咕咕鬥著嘴,為了儘量不讓別人疑心,我們都把聲音壓成耳語,幾乎沒意識到兩個腦袋碰在了一起,旁人看起來就有了些說不出的親密。
我注意到喬灸往我們這邊多看了兩眼,他的臉恭謹木然,漂亮狹長的眼眸非常淡漠,並不給人冰冷的感覺,卻是毫無感情的,似乎世界上所有的事都與他無關。
乾爹似乎也注意到他了。
“灸,這些食物不合你的口味嗎?”他問。
這個問題恰是我想問的,我不由得隨著乾爹看過去。
“沒有,金伯伯”喬灸恭恭敬敬地答道。
“啊,金伯伯,忘了跟你說我哥是吃素餐的”喬琪快人快語地說道。
“哎呀,是我太粗心了”金翔天自責道,忙吩咐福媽另準備一份素餐來。
“金伯伯,不用麻煩了”喬灸忙說。
“這怎麼叫麻煩呢”金翔天擺擺手。
我偷偷又看了喬灸一眼。
奇怪,他這麼年輕,為什麼要吃素呢?
“來,我們喝一杯來歡迎你喬叔叔全家”乾爹舉起酒杯。
大家碰了杯,各說了些祝興的話,完了,乾爹說道,“過幾天鎮天還要回美國,不過,灸和琪琪都會留下,你們喬叔叔希望他們多接受些國內的教育,楣兒,以後灸和琪琪就都是你的校友了,今後你要多照顧他們。二樓我已叫下人準備好了客房,有什麼不方便,灸和琪琪不要見外,都要告訴金伯伯,下人們都隨你們吩咐,誰不聽使喚,也來告訴我……”
“金伯伯”喬琪叫道,她抓住金樽一條胳膊,貓兒一樣貼過去,“今晚我可不可以和樽哥哥一起睡?”
大家全愣了愣,乾爹笑道,“這個我可管不了了,你問你樽哥哥吧”
“樽哥哥,可以嗎?”
大家全都看向樽。
金榔“嗤”地一笑,“哥,你敢收她嗎?記得小時候她吵著要和我一床睡,結果半夜裡我可憐的床就‘水漫金山’了……”說罷,金榔笑得更響。
“啊,你胡說”喬琪不依地扭著身子,雪白的小臉漲得通紅。
我捂嘴悄笑,偷眼看金樽。
金樽面含輕笑,“好了,榔,別鬧了”然後他轉過去溫柔地拍拍喬琪,“琪琪今晚就跟我睡吧”
“我就知道樽哥哥最好了”喬琪轉嗔為笑,踮起腳尖飛快地吻了下金樽的面頰。
我心裡一緊,金樽卻仍是面色如常,彷彿那一吻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哥為什麼要答應呢,那個喬琪大概也和我差不多年紀吧,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和一個二十三歲的男人共處一室,雖然說起來是兄妹,不過也不合禮儀吧?
更何況金榔不是說過哥從不留任何女人在他房裡過夜嗎?
我完全沒了食慾,只是胡亂撥著眼前的食物。
金榔湊過來,“吃味了?”
我心裡一惱,撐住桌子想站起來。
一隻手迅速壓住我的手腕,剛剛還調笑的黑眸竟幽深的有些陰冷,“乖乖的坐著,別忘了該有的禮儀”
我咬著脣怒視他,金榔依舊面不改色地吃飯,而桌下,他的左手卻緊緊地扣著我的右腕。
第二天下午,我逃課了。
這是我第一次逃課,雖然緊張,但居然還感覺有點刺激和興奮。
下午的老師突然請了事假,學校來不及安排代課老師,就安排我們7—3班自習。
膽大的林星星便把我和曉曼全拉了出來。
林星星提議要用這段來之不易的時間去酒吧看看。
我和曉曼皆反對。
我們三個都是乖寶寶,還從沒去過酒吧呢。
雖然很好奇,但理智上還是對自己作了約束。
林星星當然不甘心,“哎,那可是著名的‘Stenven’酒吧呀,你們難道一點不心動嗎?聽說‘黑狼白豹’經常在那裡出沒哦,另外還有好多好多的帥哥美女,還有好多好吃的東西和飲料,還能聽到最ing最好聽的歌曲……喂,你們多大了?十五歲吔,居然沒去過酒吧,班上的女同學都暗地裡取笑的,我可不想再被她們取笑……”
聽了林星星的描述,雖然有點懷疑那個“Stenven”酒吧有動物園之嫌,但她後面的話還是很有說服力的,況且,金榔畢業前,我一直是個乖乖女,還從沒一個人在外面玩過,想來確實有點虧待自己。
最終我和曉曼被林星星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了。
酒吧裡非常幽深,裝飾也格外精緻,頂上是仿星空的設計,無數的小燈點綴其間,如夜幕的星星一樣飄緲遙遠。
也許時間還未到,酒吧里人並不太多。
我們選了個位置剛坐下,英俊的服務生便過來招呼。
他端過一小碟精緻的甜品,並告訴我們是酒吧特別贈送的,然後問我們還需要什麼服務。
林星星拿過酒單點雞尾酒。
其實我們三個都沒喝過雞尾酒,平時舞會也只是喝一些紅酒和香檳的。
雖然我和曉曼反對,但星星還是說,“好了啦,你們兩個老土,來酒吧不喝雞尾酒不等於白來嗎?”她替自己點了Pink Lady ,替我和曉曼點了長島冰茶,還鎮鎮有詞說,是照顧我和曉曼,因為她替我們點的是“茶”,一旁的服務生面上帶起了微笑,卻並不說破,點點頭走開了。
其實手裡的雞尾酒挺賞心悅目的,味道也很不錯。有著淡淡的檸檬香和可樂的甜味。
舞臺上一個樂手在演奏著薩克斯,悠揚的薩克斯樂曲混著甜甜的酒香讓人薰然欲醉。
我從不知道薩克斯聽起來是這樣的優雅和傷感。
不知不覺一杯酒已經讓我喝光了,我點手叫服務生再來一杯。
曉曼碰碰我,“不要喝了”
“沒關係,就是飲料嘛又不會醉”我不在乎地道。
曉曼遲疑了一下,將一張紙條推給我。
那是張被精心裁下的報紙一角,我疑惑地拿起來。
“艾瓦爾國際服裝設計大賽即將舉行……?”我看了眼曉曼。
“是呀,這是國際‘國父級’知名服裝設計師保羅·文森出資舉辦的,聽說每五年才會舉辦一次,而艾瓦爾的名字是源於保羅·文森唯一的情人,是她給了保羅無限的創作靈感,所以保羅步入晚年後,為了挖掘具有出色天分的年青設計師,也為了紀念他的情人艾瓦爾,他將他積累的所有財富創立了一項基金,並用這項基金來獎勵每五年所舉行的服裝大賽的優勝者,而且特別的是,這項大賽只會評出一位優勝者,這位勝出者不僅會獲得價值不菲的獎勵,最重要的是會獲得巨大的榮譽,甚至會國際揚名……所以這個大賽讓許多優秀的設計師們趨之若騖,取得大賽的優勝幾乎成為他們揚名立萬的終極目標,但因此,也讓這個目標的實現難上加難……”
“曉曼,你是說……”我看向曉曼,暗淡的光線下曉曼的目光清亮異常,我領會了她的意思,不禁抓住她的手,“謝謝你,曉曼”
曉曼輕輕一笑,拍了拍我的手背,“他是個很有才華的男孩,你一定要幫他哦”
我點點頭,“我會的”
我心裡感嘆,曉曼真是個有心的女孩子。
如果有她陪在榼的身邊……那榼一定會很幸福的……
樂曲仍在一點點的流淌,我把酒言歡,感覺自己竟然漸漸有些迷醉。
聽著林星星胡侃是件很幸福的事情,我和曉曼都會忍不住微笑。
星星正說的起勁,突然用手捂住嘴巴,眼睛睜的老大,臉上要笑卻似乎又笑不出,象受了什麼刺激一樣。
“怎麼了,星星?”曉曼問。
星星手往我身後指指,卻說不出話。
我轉過身去,我身後立著一個高高大大的男孩,雪白的臉,一雙微微上調的桃花眼含著無限春風。
“想不到在這兒看到你,金楣”他的聲音帶著點興奮,卻很好聽,然後他走上前,取走了我手中的酒杯,“這個酒很烈,不適合你,還是少喝一點”
我奪過來,“你是誰呀,為什麼管我?”
“楣楣!”林星星張著嘴,一臉受不了的表情,轉向男孩時,卻瞬間變成諂媚,“易學長,你別理她,她,她喝醉了啦”
男孩對林星星笑笑,又轉向我,無奈地搖搖頭,“你的記憶系統好像總是自動對我免疫,不過你不認識我也沒關係,酒還是不要再喝,你馬上就要醉了……”
“胡說!”我搖搖酒杯,又喝了一口,“這個怎麼會是酒,這明明是可樂加檸檬汁,我根本沒醉,有誰聽說過喝飲料也會醉,真好笑,是不是,曉曼?”
曉曼皺皺眉,“楣楣,星星,咱們走吧”
“不要,我還沒喝完呢”林星星第一個抗議。
“是呀”我搖搖手中杯,“這個很好喝,我還要多喝一點兒”
男孩也皺了眉,長臂一伸,我的杯子就到了他手中,“這雖然叫長島冰茶,卻是酒而非茶,度數很高的……”
我站起來,撲過去抓住他的衣服,想把杯子搶過來,無奈對方太高,“你幹嗎?我們喝我們的,又不要你付錢,憑什麼跟金榔一樣愛管閒事……”
“你醉了……”
“胡說”我仰起臉,男孩的臉在我眼前有點模糊,“我沒醉……不過,要是醉了就好了,你沒聽說過一醉解千愁嗎?”
“你,……有什麼煩惱嗎?”
“為什麼告訴你?”我推推他,“快還我的酒來,噢……我知道了,你沒錢買酒喝對不對,所以,來搶我們的酒……”
“……”
“服務生,再來四杯長…島冰茶,呵呵,你不用著急,是我請的……不要你付錢,你酒量肯定很好,不然也不會饞到去搶別人的酒喝,要不然我們拼酒吧……堅持到最後的人就負責送醉的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