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28 紫夢

28 紫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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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紫夢

28 紫夢

陽光穿過米色窗紗,屋子裡空氣微薰。我翻了個身,無意識地伸長胳膊,胳膊下空蕩蕩的。

睜開眼,自己旁邊的位置,有一個小小的塌陷。

哥已經走了嗎?我坐起身,轉過臉,赫然發現床頭上的字條。

用雙指夾過字條,透過陽光,雙眼微眯,我的臉輕輕綻開微笑。

昨日的糾葛似乎已全都化去。

記得昨晚醒來的時候,一室柔和氤氳的光線。

屋子裡的大燈都滅了,只是書桌上開著小小的檯燈。

金樽背對著我,坐在電腦前,還在忙碌著。

我輕輕的坐起身,也不去驚擾他。像個紫色幽魂般在屋子裡飄蕩。

金樽的臥室很大,三面全是鏤空雕花的紫檀木書櫃,一排排包著米色書皮的書錯落有致地碼放著,組成一幅幅天然的暖色系牆紙。

淡淡的檀香混和著書香飄在空氣中的每個角落。

我拿起一本本書翻看,發現那些書竟然全部是內容深奧的醫書。

我扭過頭,淡金的燈光下,金樽正衝著我淺笑。

“睡飽了?”

我嗯了一聲,“哥,我打擾到你了嗎?”

“沒有”金樽輕笑著搖頭,“啪”地關閉了電腦,“小姐,需要我陪你聊天嗎?”

我歡呼了一聲,跳過去。

天知道,此時我已經睡意全無,正不知道如何打發剩下的長夜。

我乖乖地躺在**,金樽躺在我的旁邊。

他離我那樣的近,只隔著一指的距離。

我可以聞到他身上飄來的淡淡香氣。

我將頭向邊上歪歪,輕輕枕在他的胳膊上。

抬眼看他,他咖啡色的眸子有著淡淡笑意。

他的手輕輕地抬起,將我的頭髮一點點撥亂了。

好像除了他抱我的幾次,我和他從沒這樣的接近過。

也沒有過這樣的長聊。

夜在一點一點的迷漫,他的嗓音溫和好聽,如同沒有一絲雜音的大提琴。

今夜,我瞭解了很多。

原來,完美如天神的金樽,也曾經有過自己年少時的夢想。

他並不是天生就熱愛商業。少年時的他曾經狂熱地迷戀上醫學,他收集各種醫書,夢想今後考入最好的醫科大學,或者去國外最好的醫學院留學。

他說,當他看到他最小的如花一樣的小弟柔軟的雙腿撐不起自己的身體,當他看到母親知道榼不能走路時那種絕望至極的眼神,那時,只有十歲的他就發誓,今後他要成為一名最出色的醫師。

可是當他說出自己的決定時,去遭到了母親的反對。

中年的金翔天已經將過多的精力放在佛學與書法上,他需要一個助手,金家的事業也需要一個繼承人。

而這個責任當然落在金家長子金樽身上。

於是,他義無反顧且毫無怨言地擔當起母親所付予他的角色。

可是,對於醫學的熱愛,他從來就沒有放棄過……

“知道嗎,榼的腳並不是不能治的,爸爸和媽曾給他看過世界上最頂尖的醫師,他們說等到榼十四五歲時,是他的病最佳治療時間,而美國有治療這種病最先進的儀器和療法,最近媽就在給榼做出國治療的準備,可是榼拒絕了……”

“為什麼?”最初聽到榼的腳竟然能治好時,我一陣驚喜,因為榼曾說過,如果他能夠走路,他一定是第一個請我跳舞的人。可是……

金樽扭過頭來,靜靜看了我一會兒。

“也許榼的心裡有什麼羈拌……讓他舍不下……”

我心裡動了一下,他在暗示什麼?

我看向他的眼睛,那雙眼只是溫和而淡然的,淡的近乎沒有表情。

“治好了以後可以再回來呀,他,他舍不下……什麼……?”我的心掙扎了一下,還是問出來。

沉默了一會兒,只聽金樽說,“楣楣,找時間勸勸榼吧,榼雖然事事順著媽,可當一件事他真的拿定了主意,卻是誰也拗不過的,也只有一個人能勸得了他……”

“好,我會的”我低低地答應著。突然覺得有些乏了,移動了一下身體,將臉窩進他的懷裡。

過了好一會兒,金樽的手才輕輕落在我的肩上,一寸一寸地攬緊。

他的下巴抵著我的發頂,醇和的聲音如溫潤的秋雨瀝瀝地響在耳邊。

慢慢的,慢慢的,在那娓娓耳語中,我睡著了。

輕輕開啟房門,我在門裡頓住腳步。

一個男孩站在走廊裡的一道門前,胳膊揚起來,又放下,又再緩緩揚起,準備敲下去。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邁了出去,“咔嗒”關上房門。

男孩突然扭過身來,臉上的表情幾度變幻。

他烏黑的眼珠漫過一陣錯鍔和驚訝,我不相信眼睛也會抽搐,可是此時金榔那漂亮而黑亮的眼睛,卻如同無數塊在陽光下閃光的碎玉,正一塊一塊地慢慢緊縮。

他眯起眼睛,嘴角突然湧起一抹奇怪的笑意,和他臉上的表情極不相襯。

“哈,這是誰?是我親愛的妹妹嗎?還是我眼睛壞了,居然大清早起來,看見自己的妹妹衣衫不整地從自己哥哥房間裡跑出來?”

我輕輕皺眉,抬起臉時已掛上笑意,“你眼睛沒壞,可我卻懷疑我的眼睛壞掉了,二哥站的位置可是我的臥房?”

我滿意地看到金榔臉上的笑紋僵了,“誰曉得那個傻瓜在想什麼,居然大清早起來巴巴兒地來敲別人的房門?”說這話時,他臉上漲滿嘲諷,還很自嘲地笑了笑。

我看了他一眼,心裡覺得很彆扭。沒再說什麼,走過去,開啟臥室門。

“啪”金榔抓住我的手,將開啟的臥室門重新拉攏。

他另一隻手伸過來,奪過我懷裡的書。

“什麼?‘成長的煩惱’?”他嗤地笑了一聲,抬起眼,黑亮的目光中有些潮溼得霧氣,“哥還真是關心你呢,關心到骨子裡去了……”

我揚了揚下巴,奪過書,“你這才知道?”

“哈”他扭臉一笑,扭過頭時,眼睛裡黑沉一片,“我真的沒見過比你還臉皮厚的女孩……哥從不會留任何女人在他房間裡過夜,或者可以說哥潔癖到不允許任何一個女人和他有過密的接觸,甚至那個女人是他的妹妹……不過,你卻破了例……你不會很不要臉地說你和哥睡了吧?”

我身子一振,心裡湧上一股針扎般的痛楚。

可是我臉上卻還在笑,那笑似乎成了一種風乾的標誌,“睡了,又怎樣?”我一揚臉,盯住他。

眼前那雙黑眸再一次錯愕。他眉頭漸漸皺起來,抬起手。

打吧,他敢打了我,我就敢恨他一輩子。

那隻手落下來,卻是再次抽去我手中的書,狠狠擲在地上,然後腳也跟了上去。

我愣了一下,忙去推他,想把書救出來。

不料那一腳卻重重踩在我的手背上。

我“啊”地喊了一聲,跌在地上,眼淚迅速地湧出眼眶。

“你――”金榔氣急敗壞地叫了一聲,蹲下來抓我的手。

我迅速躲開了,汪著眼淚倔強地抓住手中的書,瞪住他。

手背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痛,那裡已經淤青一片,破皮處露出紅絲絲的血肉。

“你這個笨蛋,那本破書有什麼好!”金榔焦躁地衝過來,抓住我的手臂。

我使勁推開他。金榔踉蹌幾步,我則感覺到手上火辣辣的刺痛。

“好,既然不叫我管,我去叫哥”金榔看了看我,轉過身。

“站住”我大叫,“這個也不用你管!”

金榔的背影僵住,他轉回身,臉上燒著憤怒的火焰。

他一把抓住我的肩,咬牙切齒地,“你這個笨蛋,天下最笨的笨蛋。原以為你頂聰明……為什麼你就這麼不聽話?忘了你的身份嗎,你現在是我的女傭,我叫你做什麼你就該做什麼?昨天是你裝的,對吧,你是要故意嚇我,故意要勾引哥……”

“金榔!”我尖叫一聲,金榔頓住,手依舊抓在我肩上,愣愣地看著我,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從今天起,我再也不是你的什麼女傭,真是可笑,我以前才真的是個笨蛋,一個超級大笨蛋……以後,你想把阿香怎樣便怎樣,又關我何事?不過,今後我若在金宅見不到阿香,不管什麼原因,我都會把帳統統算在你頭上,那時,我,會,恨,你,一,輩,子!”我恨恨地盯著他。

金榔的眼睛如同被凍住的黑玉,漆漆的,卻異常麻木,他的手慢慢的鬆開,垂下去,然後他的臉上猛然劃過一陣顫慄,他睜大眼睛看著我,臉上如同罩著一塊脆弱的薄冰,彷彿一觸碰就要碎掉。

我的心剎那間劃過一陣異樣的洪流,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只覺得一股熱氣直衝我的喉嚨。

我不敢再看他,不敢再看那種表情的金榔。

那還是他嗎?他為什麼會有那種怪異表情?

我後退兩步,轉開身,飛快地衝進臥室。

“砰”門在身後合攏,我靠在門板上,聽到自己的心“嗵嗵”地跳得厲害。

“阿香”我推了推趴在床角睡著的阿香,“怎麼睡在這兒?”

“四小姐”阿香蹦起來,眼睛卻惺忪著,“你……沒事吧?”

“沒事呀”我奇怪地看著她。

阿香呼了口氣,“沒事就好,嚇死我了,昨天幫我媽去抓藥了,回來就見二少爺在大少爺門口抓頭髮……我才知道是小姐出事了,卻又不敢進去問,直等到半夜也沒見小姐回來,就,就睡著了……”

……

“你的玉很漂亮,那是久而聞名的香玉,因產量極少,所以極罕見,我也是今日才得見,那玫瑰花型也別緻,恰合你的名字……”記得昨晚金樽說過這話,那時他的口氣極輕也極和緩。

我忙去掩了衣領,卻忘記身上已換了睡衣,領口雖有些寬大,卻不致露出玉墜,只留了一段金絲繩在外面。

可他是如何看到的呢,難道哥會透視不成?

我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臉,卻見他面色如常,溫淡的眼睛看向一側。

我暗暗吁了口氣,哥才不會那麼小心眼,會因我換了佩玉生我的氣。

…………

“阿香已經替你洗了澡,不然會很不舒服……”昨晚,這明明是他說過的話……

…………

“阿香,你昨晚有沒有進大少爺臥房?”我試探地問。

“大少爺房門閉得緊緊的,連二少爺都……我又哪裡敢進去”阿香噘嘴說。

難道是哥他……替我……

……是了,那時阿香又不在,別人他又嫌笨手笨腳,以他的脾性,勢必會……

我的臉開始發熱,連十指尖也滾燙起來。

“小姐……?”

“啊”我定了定神兒,“福媽她沒事兒吧?”

“還不是老毛病,沒什麼大礙的”阿香答。

“雖是這樣,明天也叫陳醫生過來瞧瞧吧。阿香,你快去歇吧,害你為了我都沒睡好”我推推阿香。

“可是……小姐,你的手好燙,是不是在發燒,要不要我去請大少……”

“沒事,我沒事”我一骨腦地把阿香推出門去。

躺在**,金樽昨晚溫和的話剛響在耳邊,讓我渾身發熱,忽地金榔怪異的臉孔又闖進來,那樣脆如薄冰的表情,出現在他臉上?讓我的心無由地被揪得有些痛,身上也開始發涼……

我一下子拉過被子壓在頭上。

再見到金樽,我心裡便有些異樣。

不過,金樽還和以前一樣對我,彷彿沒什麼事發生過。

他跟我說是阿香替我換的衣服,從他口裡說出來,雖是謊話卻半點也不讓人反感。

他總是這樣,從不會讓別人尷尬。

是他親手換的又怎樣呢?

他就像我的親哥哥,即使他親口跟我說,我又怎會怪他。

只是他畢竟是個男人,而我對自己正在發育的身體還存著一種迷惘和神祕,甚至還有一種隱密的羞恥感……可卻被哥看到了……

我的心裡還是有點不同往常了。

我和金榔卻開始冷戰。

從進金家開始,和他大吵小吵從沒間斷過,卻從沒有像現在這樣長時間不說話。

彷彿從不認識彼此一樣。

金榔比以前更少著家,在家時,也是一張臉上一刻還滿面笑容,但在看到我時,就立刻笑容盡斂,冷若冰封。我相信自己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甚至不次於他。

不過,這樣也好,金家也少去了好多硝煙。

只是好像有一張無形的網張在我和金榔之間,我們倆個都固執地抻著,彼此背對而行,而這張網卻因此產生巨大的**,壓得讓人有些窒息。

榼又病了。

聽阿香說,她將小梅與小柯葬在一處後,榼在墳前的風口裡坐了半日。

聽阿香一說,我不禁有些心疼。

找了個機會,去看榼,正好我也有些話要對他說。

開啟門,偌大的屋子,竟覺得有些空空的。

一問阿香才知道,路平蘭帶榼去溫泉療養了。

榼的房間乾淨的有些不似在塵世,水藍色的床單一絲不苟地垂在地板上,如同一片靜靜的海平面。

房間的床頭櫃上,卻遺著一張畫紙,和整肅的房間有些格格不入。

我拿起來,眼睛不由得被吸引了。

畫紙上是一襲紫色的裙裝。

那模特有著長長如絲緞的長髮,淡淡的煙眉,烏溜的大眼,最顯目的是眉間一顆殷紅。

而她身上的衣服是我從未見過的,那樣奇異而另人驚豔,卻與女孩子的氣質融為一體,疏淡朦朧,涵韻深遠。

那衣衫是由許多條長而妖媚如同海藻般的帶子組成的,上身由縱橫交織的紫帶狀似漫不經心地編織而成,有一股天然的隨意,但細細看來,那些原本濃淡不均的紫色絲帶,清淺處卻恰恰組成一朵朵淡淡寒梅,撒在靈動的紫霧中。

下身的裙子完全由千百條長長的絲帶鋪洩而成,有些絲帶柔滑安靜地垂在腳邊,有些則隨風飛舞起來,漫卷成玲瓏的曲線。那些絲帶皆是由淺入深的紫,一格一格的,卻又過渡自然,組成一條七色的紫虹。

完全打破了紫色的單一,卻在柔媚中透著靈動風情。

而在組成裙襬的每條絲帶的底端,我看到了醒目而別緻的玫瑰與酒器的圖案。

這是為我設計的……的確,在畫紙右側的邊緣,我看到小小的字型:To楣楣。

而畫的右側是幾個豎寫的大字:紫精靈之夢。

紫精靈之夢?這是這件衣服的名字嗎?

很好聽……它確實如夢一樣美,也如夢一樣虛幻,讓人懷疑這樣美的衣服是否存於世上……

我心裡感動,輕輕收好畫紙,帶它走出榼的房間。

希望榼回來的時候會是健健康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