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香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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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香玉
25 香玉
“四小姐……”阿香驚呼一聲,忙跑進浴室拿出大毛巾給我擦。
我一屁股坐在靠床的地板上,只管怔怔地發呆。
“四小姐,對不起……”阿香跪在我面前,忙碌的手停頓下來。
我回過神來,扯開嘴角笑笑。
“看又說傻話,這麼晚了,你在我房間做什麼,快去歇吧”我拿過她手中的毛巾說道。
“大少爺要我給小姐送熱奶茶過來”阿香紅著眼圈將熱騰騰的杯子遞給我,“趕熱喝了,再去衝個熱水澡,要不趕明兒感冒了,大少爺又該操心了”
“你不惦記著我,卻惦記著大少爺操心不操心,好沒羞的丫頭”我刮刮臉。
阿香“嗤”地一笑,順手抹了抹眼,“四小姐這時候還拿阿香尋開心……我看著你喝完就走”
“不然……大少爺又該怪我了……”我捏著嗓子接了阿香的話,見阿香臉紅,方才端起杯子喝了。
阿香又囑咐我快去洗熱水澡之類,才小心翼翼地給我關上了門。
我拿著空杯子發了會兒呆。
那隻杯子還帶著些許餘溫,雖然身上現在溼漉漉的涼,但心裡卻陡然溫暖起來。
“大少爺真好,每天都不忘給小姐送來奶茶,而且他從不讓我插手,要親自沏……”阿香說過的話飄在耳邊,猶記得阿香軟軟的口音以及無比羨慕的神情。
以前想起阿香這話,心裡會甜的要命。
現在,卻不知道是種什麼滋味。
渴望他的好,他的關心,但這種關切,卻因為身份和立場的轉換而變了味道。
將杯子擱在桌上,我嘆了口氣。
開啟籠子,抱出小柯。
小柯在我膝蓋上探頭探腦地轉著圈子。
“小柯,告訴你一個祕密,你不許跟別人說啊”我一邊撫著小柯的絨毛,一邊慢慢地說。
小柯停下來,支起耳朵,用紅寶石般的眼睛歪頭瞪住我。
“那天晚上,我管幹爹叫爸爸了……可是乾爹他並沒否認,他承認了……我是他的女兒……他以為我是她的女兒……”
“……原先,我好想叫他一聲爸爸,雖然每次都叫他‘乾爹’,可在我心裡,那跟‘爸爸’沒什麼區別;那天晚上我終於叫他爸爸了,可是,他在我心裡他卻再也不是‘爸爸’……是他毀了媽媽,我該恨他的,對不對?”
“為什麼榼和哥都對我那麼好呢?他們都是他的兒子……哥就是那個孩子,那個他背叛媽媽跟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小柯,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
森林,一片茫茫迷霧。
“哥,等等我!”金樽的影子若隱若現,無論我怎麼趕都和他只差一步。
霧,更濃了。
“哥!”就在我以為他就要消失的時候,他卻轉過身來。
他伸出手,手心裡是塊盈盈兔形玉佩。
“該各自物歸原主了,你並不是我妹妹”他的表情冷淡疏離。
“哥……”
“把我的還回來吧”他將手中的玉佩塞進我手裡,卻仍伸著手目光冷冷的看著我。
我開始抓著脖子。可是明明一直不離身的玉佩不見了。
我慌亂地抓著自己的脖子。
玉佩……玉佩……
良久,我抬頭。
“哥……哥!”
白霧茫茫,整個森林像一隻漩渦。
只有我一個人。
“哥!”
我驚醒了。
臉上全是汗,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
一個星期天的午後,整個金宅都靜悄悄的。
我攝手攝腳地開啟金榔的臥室門。
他出去了,我敢肯定。
別人的星期天,金二少卻最忙碌。
“吱”我從門縫裡探頭,房裡和外面一樣安靜,只有天藍的窗紗在輕輕舞動。
關了門,我立刻瞄準了貼著整面牆的複式玻璃櫃,那上面有無數個鑲寶石的小抽屜。
或許,我的玉佩就在其中的一個裡面。
我拉動抽屜,一個一個地翻找。
貓腰,踮腳,無意識地重複著單調的動作。
在左邊第九個抽屜,我找到了生日那天干爹送的卻被金榔搶去的梅花腕錶。
看到它的一刻,心裡一下子漲滿驚喜。
彷彿天外飛來一份意外的收穫。
我雀躍地拿起它,手卻停在了腕邊,臉上的笑慢慢凝固。
我捏緊腕錶,心裡劇烈地掙扎。
我咬著牙,手慢慢上揚。
我要做什麼?我心裡掠過一陣驚恐。
“啪”一聲脆響,然後“叮叮咚咚”珠落玉盤聲,梅花腕錶瞬間四分五裂,破碎的零件在地板上滾動。
“當”一件什麼東西滾到腳邊。
低頭,是枚梅花形小小的水鑽,還兀自地在我腳邊晃動。
我握緊了手,強迫自己轉身,繼續翻撿抽屜。
我**地覺察到空氣中傳來一陣奇怪的磨擦聲。
警覺地轉身,可屋子照舊安靜如初。
只有天藍的窗紗在舞動。
我暗自取笑自己的多疑。
吸了吸鼻子,不禁身子一凜。
空氣中似乎飄著一股淡淡的菸草香氣……
起來越濃……
我緩緩後退,後退,直到身子貼在窗紗上。
“啊”猛抬頭,我打了個激靈。
落地窗對面的牆上,掛著一隻玉製骷髏。
無底洞似的眼睛,玉胎上黃色的雜質塊,恰恰做成兩排森森牙骨,在綠意襯托下發著幽幽的冥光。
那兩隻凹陷的黑洞,似乎隨時都會把人的靈魂連同骨肉吸食進去……
我後退,身子抵住了什麼東西,卻不是窗臺。
“啊”我驚叫,立刻感到脖子上被冰涼的手指掐住。
我幾乎魂魄散盡,鄂然回頭。
卻是金榔!
他斜坐在窗紗後的臺子上,一隻手夾著煙,沒吸,任淡煙鳧鳧飛散……
另一隻手則掐住了我的後頸。
他扯起嘴角,眼睛卻沒笑,手稍稍用力,將我的脖子扭回原處。
正對了那隻骷髏。
我趕緊閉了眼,一時間無力掙扎。
“光天白日的,你來我屋子裡做什麼?”他漫不經心地開口。
“……我……收拾屋子……”我定了定神。
“收拾屋子?”他冷笑一聲,將煙掐掉,伸手揭了窗簾。
只見玻璃櫃上的抽屜張張合合,可謂千姿百態,地板上除了碎掉腕錶的“屍骨”還遺落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也叫收拾屋子,我的小女傭?”金榔拍拍我的臉。
我心裡一惱,方才的驚嚇也消了幾分。
便伸手想掰開掐在脖子上的手指。
但我的雙手立刻失去了自由,被金榔的一隻大手捉住束在身後。
他則俯了上身,對著我吐氣,“別動,乖乖的,不然……我就掐死你!”脖子上的手指像徵性地緊了一緊。
“討厭,放開啦,你到底要幹嘛?”身體被他控制,喊聲也顯得蒼白。
“不幹嘛”金榔懶散地答道。他的手沿著我的頸子滑動,滑過臉頰,捏住下巴。
一用力,我的臉和他對視。
我只能拿眼用力瞪他,這時候能用上力氣的只剩它了。
“我很好奇,為何你會摔了爸爸送的腕錶,如果記憶力不差的話……我明明得你生日當天,拿它當寶貝一般……為什麼?”他的手又用了些力氣。
“無賴……”我吸了口氣,立刻火冒三丈地罵,“要你管!”
金榔眼一暗,“你罵人的臺詞真是少得可憐哪,還有沒有別的?……不要我管是嗎,好,我去叫林媽把表收拾起來捐去孤兒院……”
叫了林媽,豈不是間接通告金家?
我恨恨地咬牙,“是我不小心摔的!”
“是你不小心摔的?”金榔機械地重複。
“是”我點頭。
“不捐去孤兒院了?”
“不要,那是乾爹送我的禮物”
“我的妹妹何時變得這麼明理了,你不是最擅長把別人送的禮物捐去孤兒院嗎?”
我背一僵,不解地抬頭看他。
的確,金榔送的扳指,金榔的項圈兒,金榔幾年來送我的一切禮物,我都讓阿香捐給了我原來所在的孤兒院。但我並不是以我自己的名義,而是以金榔的名義,這點我並不虧心。
可是,他怎麼知道?還是他猜的?
幾張紙飄落在我腳邊。
我低頭,臉一下漲紅。
金榔先生:
您捐贈的白金項圈我院已找到妥善買主,籌得義款XX萬,現已為孩子們備置了玩具、衣物……若干,感謝您長久以來對XX孤兒院的大力關懷與厚愛,在此,全院同仁向您表示深摯的謝意……
“怎麼了,沒話了?”金榔的手指鬆開,只用手輕輕托住我的下巴。
我立著沒動,心裡湧起一絲絲欠疚,但如同夏季天空劃過的蟬鳴,一忽兒就消失了。
我咬了咬下脣,想扭頭。
但下巴上的手似乎會解語般,立刻擒住了我想扭動的下頷。
“我並沒有以我的名義”我只能背對他。當然,事實證明!如果當初我狠點心的話,或許他現在不會知道,而且也許永遠不會知道。“孤兒院的人們都知道你,他們……都很感謝你……他們說金家二少是一個好人……”
“好人?”金榔嗤之以鼻,“我不需要!”
“反正,東西已經捐了”我賭氣說,“再說,它們放在我這兒也沒什麼用場,不如送給那些需要它的人……”
“呵……”金榔怪笑,“我親愛的妹妹還真是善良呢”陡地,笑聲隱去聲音變沉,“現在,我倒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來我這兒做什麼?”
“我……”
“我伶牙利齒的妹妹怎麼不說話了?怎麼不說反正那些別人送的勞什子也沒什麼用場了?”
“你……你放開!”我擠出一句話。
“放開……可以,可是我真的不喜歡……你這麼不誠實”金榔的口氣變得很輕,夾著輕輕的笑意。
我真是摸不透他,摸不透他到底想做什麼。
“還是我替你說了吧,你是為了這個!”一條紅絲線從我眼前垂下,頂端懸著的恰是那塊被劫去的玉佩,“你是為了這個才來……呵……我早就料到了……”
那條紅絲線在我眼前突然拉長,變成一條長長的釣杆兒,我眨眨眼,伸手想去拿。
但雙手一緊,才意識到手仍然被金榔束縛著。
“金榔,你不要無理取鬧了,把哥的玉佩還我!”我扭動著身子。
紅絲線驀地從眼前消失,重被金榔收回掌心。
雙手和下巴上的手同時收緊了,我的頭也被金榔緊緊扣在懷裡。
頭皮上傳來一陣冷笑,“你終於承認了……這塊玉佩有這麼好嗎,比我的項圈還好?還是……”他輕輕的笑,沉吟著,“同樣是哥哥,待遇怎麼就這麼不一樣?我真的很傷心,被你傷了心,我親愛的妹妹……”
我身體一陣發冷,手臂上的汗毛都豎起來,牙齒都要冷的打顫。
這是我聽到的最最肉麻的話了,呵,竟從金二少的嘴裡吐出來。
“榼日日戴著那顆鬼氣森森的貝殼,那樣醜的一隻鬼臉,他卻寶貝的要命。可見鬼的,那鬼畫符的眉眼兒卻像極了某人,想必是那個‘某人’送他的吧……?昨天,我也見哥身上戴著塊玉佩,和我手裡這塊一模一樣,卻是塊兔形玉佩,我真的不懂了,某些人為何不戴自己的生肖,卻偏偏喜歡反著戴?想必他的,也是這個‘某人’送的吧……?可是我還是不懂,你這樣伶俐的女孩兒,人人都送全了,卻怎麼偏偏落了一個?”
原來他早就看出來,那個鬼臉的眉眼酷似於我。還真沒發現他心思竟如此細密。
原來……我送哥的玉佩他真的戴著……
想著,想著……
“不要笑!”耳邊傳來一聲大喝,下巴被緊緊捏住。
我……有笑嗎?
我吸了口氣,下巴真的很痛。
不過,我總算弄懂了,他只不過想故意找茬。
我在他的手掌裡甜甜笑開,“這樣說真的很抱歉呢,二哥,楣兒不是有心的,好,楣兒明天就買給你。可是……你是要海螺呢,還是要一塊生肖豬?”
沉默……我聽見後背金榔磨牙的聲音。
倏地,身後的手掌狠狠地推開我,我踉蹌幾步,才站穩,回頭,我身子一涼。
金榔的嘴角緊抿,黝黑的眸如同千年冰窖。
“算了,你走吧”他冷冷的撇開頭去。
他的樣子讓我有些膽寒,不過我還是上前幾步,伸開手。
“我的玉佩呢?”
他倏地扭過頭,死死盯住我。
我瞪大眼睛,他……是怎麼了?
良久,他垂下眼,跟著嘆了口氣。
左手從脖子上摸索一陣,然後將一樣東西塞進我手裡。
我低頭,是塊玉佩,卻不是我那塊。
而這一塊卻是朵玲瓏剔透的玉玫瑰,被拴在細細的金絲繩上。
好細膩的玉質,我訝然抬頭。
“你的玉可以給你,不過你要戴這塊”金榔寂然一笑,“這是罕見的香玉,不僅是裝飾,更是天然的香水”
“憑什麼……?”我趕緊捂住嘴,晚了。
他輕哼一聲,“隨你!我的禮物你可以不收,可以不戴,也可以捐去孤兒院,但如果你還想要你的玉,就要時時刻刻帶著它,一秒也不許摘”
我皺眉看了他一眼,他漆黑的眼睛寂寂的沒有表情。
可是……這是什麼鬼邏輯?我的玉怎麼他了?讓他這麼看不順眼。
“好,我戴”我點頭。
把香玉玫瑰戴在脖子上,立刻一股淡淡的馨香飄入鼻翼,銷魂蝕骨般的醉人。
確實是好東西呵,如果不是他送的話……
他眼睛眨了一下,右手張開,紅絲線拋下來。
我上前一步,搶在手裡。
轉身邁步,這裡,再多一刻也不想留。
“別打什麼鬼點子,乖乖戴著它,我會時時檢查,如果……叫我發現被調包……你知道的,你的玉終會毀在我手裡,誰也管不了……”輕而疏懶的聲音一點點跟過來。
我閉了閉眼。
肩膀也垮下來。
他,別的優點沒有,讀心術卻練就得分外高強。
而且,他似乎患有嚴重的“強迫症”和“虐待症”……
“砰!”我咬牙切齒地撞上他的房門。
我的“女傭”生涯仍在繼續著,這對於我真的是一種另類的折磨。
金榔是變臉天王。有時候會很磨人,簡直幼稚不講理的如同孩子,讓我恨不起來;一忽兒,他可能又會沉了臉,表情陰鷙的如同撒旦再生。
可最讓我迷惑的,是他偶爾會呈現的笑臉,那是他的另一面,是我無法理解也無法觸及的另一面,那樣的笑,陽光的像天使,我會呆呆的愣住,懷疑眼前還是不是平時我所熟悉的金榔。
但多數時候,他是可惡的。
他會隨心所欲,不挑時間地“召喚”我去他那裡,頤指氣使地叫我做這做那。
雖然我知道他都是故意的,但還是儘量的忍受著。
畢竟,我雖然已經像紮了根的小草一樣紮在了金家這塊地盤上,但金榔卻是比我要高出不知多少的大樹,我是得罪不起的。
在我低頭換床單或低頭做別的什麼時,他會冷不防出現在身後。
伸手揪住我脖子上的細繩,拽出來。
看清楚之後,他的嘴角就忍不住向上得意地翹起,但又怕被我發現,拍拍手,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開。
可第N天后,這樣的把戲又會重演。
甚至,在飯桌上,他的目光會時不時地探過來,在我頸子上徘徊。
感受到他曖昧不明的目光,我幾乎要瘋掉。
只能裝作視而不見,或將頭撇開去。
這時候,金樽的側臉就落在我的視線裡。
他的頭髮長了,發端輕輕的飛起漂亮的弧度。這一段時間,他太忙了,一向潔癖的他,都沒時間料理頭髮。可,長一些稍嫌凌亂的髮型配他照樣好看。
雪白的襯衣,外罩咖啡色筆挺西裝,連吃飯時他也穿得這樣正式。
隱約從乾爹和金樽的談話中瞭解到“藍天”正在準備開發一款被命名為“鑽石榮耀”的智慧高效能超豪華轎車,以面向高階市場。這一段時間,他們都在忙這件事,還聽說,“藍天”已花大價錢從德國請來了此方面的專家,“鑽石榮耀”的企劃案也正在積極籌備之中。
我很少關心金家商業方面的事,但有句話叫“近朱者赤”,平時從乾爹和金樽的談話中,自然而然在不知不覺中我瞭解了很多商業方面的知識。
金樽並沒注意到我在看他,他正專心和乾爹商談開發計劃進展方面的事宜。
我卻注意到他雪白的襯衣領口處隱隱露出的一段紅線。
那是我送他的玉佩……
淡淡的喜悅如同清湯裡浮起的綠色配菜,雖淡卻如此明晰。
但就是這淡然的喜悅,也隱發了我身體裡潛藏的罪惡感。
母親日記裡的文字,如同刻錄在腦子裡,異常清晰地一行行從我眼前滾過。
再轉眼看金翔天,他嘴角掛著淡然的笑,神情自若地和金樽交換著意見。
他的生活如此的雍容優雅,他可曾想到過為他早早奔赴九泉的母親,可曾對他曾深愛的女人有過哪怕一絲絲的悔意和愧疚。
而我,一個被他拋棄的女人遭**後生下的孩子,現在卻賴他度日。
我是該對他感激還是憎恨?
他的關懷一度讓我感動,可此時他的從容卻如此的刺目。
我是該頌揚還是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