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099 那麼你呢

099 那麼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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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 那麼你呢

黎華用這種眼神兒看我,我挺害怕的,好像是在譴責我偷聽是不道德的行為,因為從理論上講,別人要在背後嚼關於黎華的舌頭根,總不可能當著我的面講。

我也就看著他,因為習慣了跟他較勁,心裡一緊張對他態度就不好,“你這麼瞪我幹嘛?”

黎華卻笑了,把凳子往我旁邊挪了一點,攬著我肩膀說:“跟我說說,她們說什麼了。”

我就把聽到的都一五一十地說了,連帶著吐槽一下,那個女的還是當老師的呢,這麼背後說人壞話很不地道,尤其是說我當演員的不是好東西,演員招她惹她了,她又沒當過,憑什麼那麼說我。

“就這些?”黎華問。

我點頭,然後瞪他,“那你還想聽什麼!”

他嗤笑出聲,捏了把我的臉,他說:“我知道一點點。”

“你知道什麼?”我又不懂了。

他倒是很驕傲麼,說:“我知道鵑喜歡我,那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嗯?”

他看著我,我看著他,我還真不知道換了我該怎麼辦。是我一到這兒,他就跑來跟我自首,說:“優優啊,村裡那個小醫生看上我了,但是我絕對不喜歡她,我們是清白的,你不要亂想。”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還是說,跑去跟鵑說,“我女朋友要來了,你就不要再在我們面前出現了。”

這村子裡就這麼大點兒地方,除非鵑離開這裡,不出現是不可能的。但人家憑什麼要離開,憑什麼我來了她就得走,人家的生活,要在哪裡活,我們說了又不算。

我百思不得其解,黎華臭不要臉,來了句,“誰讓我長得這麼帥。”

“嘁。”我不屑地白他一眼。

黎華是帥的,尤其在這麼個偏遠的村子裡,青壯年男士,基本都是他們這幫外來務工的,絕對的工人階級,培養不出黎華這一身洗不掉的藝術氣質,再說,這年頭的帥哥,缺錢都去求包了,怎麼可能跑這兒來吃苦。

所以鵑能看上他,其實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只能算是他招惹的爛桃花。

但我不能就這麼放過黎華啊,萬一黎華太久沒見過女人了,即便是爛桃花不也是花兒麼。黎華又笑,然後一本正經地跟我說:“不可能,你都在這裡了,還不能說明問題麼。”

他的意思是,他跟那個鵑,真要有點什麼,他就不會讓我來,讓我知道了。我一直覺得黎華很陰險,心裡特能藏事情,要真那麼著,我估計我也只能被矇在鼓裡。誰讓我傻麼。

這個事情我暫時就不想再追究了,不然顯得我太婆婆媽媽。

可是黎華興致很高嘛,他就樂意看我瞎吃醋的模樣,我是有多久沒有吃醋給他看了。可是他又問一嘴,“那麼你呢?”

“我怎麼了?”

黎華說:“你來之前我去g市談業務的時候,看到x雜誌的新年特刊了。”

“嗯。”我看著他,等他繼續說下去。我去北京幫李拜天拍封面的事情,我又不是沒給他彙報過,我才不怕他拿出來說事兒。

他這邊嘴巴還沒繼續張開,我又追上一嘴,“你現在還看雜誌啊?”

黎華就特別不喜歡跟我講事情,有個很大的原因就是,女人十分會打岔,常常抓錯重點。一件事情,總要解釋些無所謂的小細節,然後才能徹底講明白。

黎華也抓住我這毛病了,漸漸就不會被我這毛病帶著跑,我打這個岔完全沒用,他略帶調侃地說:“拍得不錯。”

我“嘿嘿”笑。

他說:“就是攝影師的名字,怎麼寫的李拜天?”

他這是開始審我了。我也開始心虛了。

我一直知道,黎華不願意我跟李拜天來往,反感談不上,但多少有些介意。所以我都儘量不在他面前提這個人,省的他總往壞了想。

上次拍封面的事情,我雖然交代了是李拜天旗下的公司需要,也說了有可能拍攝尺度稍微大點,也就出於這個考慮,沒說是李拜天親自給我拍。

跟黎華撒謊沒用,我弓著背縮了縮做認錯狀,小聲說:“這不是,怕你多想麼。他家的攝影師老婆生孩子去了,所以……”

“哼。”

這次換黎華跟我哼了,哼完以後,他也不搭理我了,起身收拾碗筷,拿到一樓去洗,洗完了若無其事地回來,也不提剛才那事兒了。

可我知道,他越是擺這麼副寵辱不驚的表情,內心裡就越是激盪,估計在等我去找他認錯。

“老公……親愛的……寶貝……”我嬌滴滴地說了一串,才換來他一句不冷不熱的:“幹嘛!”

我笑嘻嘻地說,“那我拍得好不好看嗎?”

他瞟我一眼,“嗯,胸挺大,我怎麼沒看出來呢。”

我急忙解釋啊,“那是墊的紙,”然後晃了下上半身,“我幾斤幾兩你還不知道麼。”

他又輕飄飄“哼”一聲,捧了本能源工程的書在看,我就趴在他肩膀上,一前一後地晃自己的身體打擾他,默默刷存在感。

黎華忍無可忍,放下書,“哎呀,讓你煩死了。”

我說:“你不生氣了好不好?”

他說:“我沒生氣。”

“那你……”

我還想說點什麼,他轉過身來看著我,表情又嚴肅了一個八度,一字字地說:“優優,你不做演員了行不行?我很快就能自己接工程了,我靠自己能養得起你。我不想看見那些,我特別不希望你變成藍恬……或者別的什麼樣。像鵑這樣的問題,你擔心,我就不會擔心麼?”

往往黎華跟我說正事兒的時候,我都虛心地接不上話來。但我虛心歸虛心,聽不聽是另一碼事兒。

我知道黎華以前對我要做演員有意見,但這個問題他已經很久沒提了。我不說話,他接著說:“你也聽到了,其他人對你這職業的看法,那是別人,也無所謂,可你覺得我媽,她能喜歡你這樣麼?”

我忽然就不開心了,不開心也就寫在臉上,黎華能看出來。

我心裡還是覺得委屈,委屈為什麼世人一定要給演員貼上一個不正經的標籤。誠然,演藝圈是很亂,但我實實在在地接觸過演員,我就是演員,正經的只想演戲的演員,又不是絕對沒有。

我只是想演戲,想用自己的理解去詮釋一個角色,然後展現給觀眾看,然後獲得別人的認可。哪怕永遠都是龍套,都是丫鬟,只要聽見一句認可,我就特別開心。

我就是那種,很需要別人認可的人。我常常不夠自信,要是沒人誇著,就開始懷疑自己。

這是我性格的一大弱點,我暫時改不了。

同時我也需要演戲,因為暫時我還找不到除演戲之外的第二條出路。雖然很多人認為,黎華家有錢,我已經找到了一條再靠譜不過的出路,但我沒辦法,沒辦法把自己的人生完完全全地交給另外一個人,包括黎華。

說難聽點兒,如果哪天他突然死了,我怎麼辦?

可是這麼久過去,黎華似乎還是不能理解我,還是要說這樣的話。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了,順便也確實有點懷疑自己了,難道一直以來,我所堅定的確實不對?

黎華看得到我眼底的傷感和猶疑,大約是心疼了,把我摟起來,說:“我就這麼一說,反正你也不會聽。”

我還是沒說話。他就又扯扯我的臉皮,微笑著哄我那麼一下子。

我心裡才舒坦了點兒,又問:“你媽真的會不喜歡我麼?”

我知道黎華的家庭情況,所以知道黎華和他媽關係特別鐵,過他媽那關是一定要的,也不能讓黎華為難啊。

他撇撇嘴,“到時候再說。”

到時候到時候,也不知道具體得到什麼時候。

我們現在還只是戀愛,而且感情有很多不穩固的地方,我週歲都還不滿二十二,談婚姻,確實是太早。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要撓癢癢,身上起疹子的地方越來越多,被我撓得片片紅。

黎華看我這樣不行,讓我去醫務室看病,我又不幹。我不想看見鵑,我對每一個喜歡黎華的人都充滿敵意。

當然我也不願意讓黎華遇到鵑,我覺得我的男人,被喜歡他的女人看一眼,那都是便宜了別的女人了。

剛開始,我們覺得就是一般的水土不服,好多人其實不治療,時間長了那些疹子也就自己消了。所以就先拖了拖,反正我每天撓啊撓得也撓習慣了。

直到有一天,我睡覺的時候撓破了皮,黎華起來給我往破皮的地方擦碘伏,我讓藥水疼得又是哭又是笑的。

黎華心疼了,說:“我抽空陪你去外面醫院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