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023 邵思偉的祕密

023 邵思偉的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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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邵思偉的祕密

煙花綻放以後,他召喚坐騎,絕塵而去,消失在城鎮盡頭,遊戲畫面裡,遠處是連綿不絕的青山綠水。

這畫面,生生給我一種相忘於江湖的感覺。

這就是遊戲,遊戲裡面感情是有的,但不必要太較真。一個人的離開,會有些不捨的情緒在,但與現實不同的是,遊戲中從相識開始,我們已經自動地上了一層保護殼。

不讓自己為這種小分離而悲傷。

結賬下機,沒幾天我也該開學了,現在還有個問題,學費。

我不知道吳玉清給我準備好學費沒有,說實話,一萬塊的學費,我也覺得很多。那時候吳玉清給人捏腳,捏一個才十五,一天其實也捏不了幾個。

而且怎麼說呢,我現在越長大了,就越知道心疼人了,也越看清了我和吳玉清之間的關係。反正她現在也不怎麼打我了。

吳玉清以前賣肉,我還沒特別的感覺,就是挺鄙視她,現在她給人捏腳,我反而覺得有些心疼她。

所以找她拿學費的時候,我也挺坦然的,我會好好跟她說話,她給就給,不給我不難為她。

到了那個簡陋的足療店,剛推開門,我聽見裡面有男人的聲音,以為是客人,就沒好意思進去。

吳玉清推門出來看一眼,我瞅著她表情稍微有那麼點慌亂,這衣服穿得也不是那麼得體,心裡懷疑她這足療店經營的還是那麼個老買賣?

這個給我錢用的女人,不管她幹什麼,我也知道我沒資格鄙視她。

吳玉清問我來幹嘛,我說:“你先忙吧,晚上再說。”

然後我打算走,房間裡面的男人已經走出來了。這個男人個子不高,腦袋挺圓的,得有四十來歲的,穿得挺普通,但還算得體。

這男人我在吳玉清這兒見過好幾次了,剛開始以為是個常客,現在看著吳玉清送他走時候的那個眼神,覺得有那麼點不對勁。

男人走了以後,吳玉清準我進去。

進門是兩張足療床,簾子後面還有張小床,那是吳玉清午睡的地方。房間就這麼大點兒,牆上貼著兩張大腳丫子圖片,標著足底穴位,也算有模有樣吧。

我看了眼這兩張足療床,都沒有動過的痕跡,說明剛才那個男人很可能不是在做足療的。我更懷疑吳玉清還打著足療的幌子賣肉呢。

吳玉清是個可憐人,南方山區的,家裡生了閨女養不起,賣給別人,別人又轉手給賣了。賣來賣去,被賣成了妓女。

字都不認識幾個,學人家搞足療也靠的死記硬背。

與其是我排斥她賣肉,更多的是不希望她繼續這樣下去,我現在長大了一些,也不是很想耽誤她。

吳玉清知道我是來要學費的,從枕頭底下的塑膠袋裡拿給我一張卡,大概錢就在裡面。

我忽然有點不想接,我說:“挺多的,你要是有難處就算了。”

吳玉清沉著臉,“是你的我一毛錢也不拿。”

我沒聽懂什麼意思,呆呆地望了她一眼,挺感激的,我說:“你放心吧,我以後肯定會養你的。”

吳玉清清了下鼻子,“你能養得起自己就了不得了。”

就衝她這句話,我以後都不想再伸手拿她的生活費。人家捏腳賺的錢,是真心不容易。

回到學校以後,反正我已經是大二學姐了,就張羅找份簡直來幹。找來找去,最後目標鎖定學校的美髮店,去幫忙洗頭。

每個大學裡都有美髮店,都有幫忙洗頭的兼職學生,幹兼職唯一一點就是很忙。現在不管黎華他們還玩兒不玩兒遊戲,我都沒辦法跟著玩兒了。

有那麼短時間,時間我幾個關係挺疏遠的,我在做兼職,黎華在準備一個全國大賽,邵思偉每天被專業課老師逼著訓練陽剛之氣。

但是我總覺得,他越訓練越不陽剛了,每天心事重重的樣子。

洗頭不是個好乾的活,還好從小就幹活,手心比較粗糙,要不小嫩手天天在這兒泡水絕對受不了。

那天我在美髮店打工,邵思偉來給我送晚飯,遲到了半個小時,過來的時候,整個步伐都感覺很不穩,臉色煞白。

我問他是不是生病了,他跟個小娘們兒似得沒說話,跑到角落裡去坐著,也不走。

我不管他,東西沒來得及吃,餓著肚子去洗頭。碰到個頭發特別厚的,而且這人我還見過,是陳飛揚的姐姐陳姍姍。

我來這裡一年才知道,陳姍姍也是這個藝校的,專業是模特表演。陳飛揚家一家的大個子,他爸一米八多,他媽米七多,生倆孩子也都是大長腿比例超級好。

陳姍姍能高出我半個頭,那身材,的確是讓人女人看了嫉妒的那種。

我對陳姍姍印象很不好,覺得她這人事兒逼巴拉的,她也確實是這樣的。陳姍姍見了我裝不認識,招呼都不打,特牛逼地就躺過去洗頭髮,一男生給她拿著包等著她。

她不鳥我我也就不鳥她唄,但是給她洗頭髮真是累死我了,她頭髮又長又厚,還特別的糙,打結很嚴重。

剛洗了沒幾下,陳姍姍就嚷嚷疼,我只能下手輕點兒。但打結的頭髮該縷也得縷開啊,她還嚷嚷疼,我就不管她了。

洗她這個頭,夠我給別人洗三個的了。

洗好以後,陳姍姍送了我一個白眼,去那邊做頭髮了。後面還有排隊的,我接著洗,低著頭脖子酸胳膊也酸,今天怎麼這麼忙。

可算忙完了可以過去吃口飯,邵思偉依然臉色蒼白地坐在破沙發上,我抽了個凳子坐在他對面,問他:“你到底怎麼了?大白天撞鬼了?”

邵思偉抿著嘴巴,小娘們兒似得看我一眼,“廁所在哪兒,我拉肚子。”

我給他指了個方向,他去蹲廁所,很長時間都沒有出來。吃完這個煎餅果子,店裡吹頭髮的走得差不多了,剩下幾個做頭髮的。

陳姍姍是捲髮想要拉直,此刻上了藥水,腦袋包進保鮮膜了。

外面天也黑了,我對邵思偉說,“要不你去買點止瀉藥?”

邵思偉腦筋一抽,問了我這麼個問題,“小嫦你是處女麼?”

我們認識這麼長時間,他們拿處不處女的開玩笑時常有,這麼正經的問我,還是頭一次。而且這話說問就問,都沒顧忌現場觀眾的感受。

我感覺到周圍遞來異樣的眼光,當然不能回答他,“你問這個幹嘛。”

邵思偉眯眯眼睛,“應該……不是吧?”

我去把他的嘴巴捂上,“你小聲點!”

藝校到了大二,還是處女的,不是長的太醜,就是家教忒森嚴了,這兩種情況我都不屬於。

把邵思偉的嘴巴鬆開,我咬著他給我帶來的早餐奶,甜滋滋的。我想我還是討厭純牛奶的。

邵思偉小聲說,“我們開房吧?”

“啊?”第一遍是沒聽清。

邵思偉重複一遍,“我們開房吧?”

這一邊我是沒聽懂。

邵思偉那個大嘴,“我們開房吧!”

在場的眼睛再次齊刷刷甩過來,鏡子裡面,陳姍姍笑得那個輕蔑嘲諷,我臉刷一下紅了。左右看看,對邵思偉喊,“滾蛋!”

邵思偉就閉嘴了,坐了沒兩分鐘,悻悻地走了。我這心裡亂的啊,邵思偉暗戀我?不會吧,以前沒感覺到啊。

再說也沒有張嘴就喊開房的啊。

店裡人手不夠,陳姍姍的頭髮燙好以後,老闆讓我幫忙去給她拉直板,我就去拉,陳姍姍還是唧唧歪歪。

“你都沒拉平,你看兩邊都不一樣了!”

我聽她的話去修改。陳姍姍個子高頭小,我覺得拉直板不適合她,拉完挺醜的,她就都怪在我頭上,一邊給錢一邊說,“什麼呀,找個洗頭的給我弄,老闆你得少收我十塊,你看她拉的什麼啊。”

我在旁邊抿著嘴,覺得陳飛揚他媽那麼和氣的人,怎麼教出來這麼一閨女。

不過陳姍姍看不起我也是有道理的,比如住的那麼近,吳玉清那點破事兒,她多少知道些。

我倒是不擔心這個,我在擔心邵思偉。

邵思偉每天會給我帶早飯,一包早餐奶,一個加了火腿的麵包,我們幾個坐在後面一起吃。邵思偉這兩天很沉默,發呆特別嚴重,有點像剛來學校的我。

邵思偉總是莫名其妙忽然跑廁所,說他拉肚子吧,也沒聽他喊過肚子疼。

但他跟我說過那種話,我不好意思關心他。

後來陳姍姍到美髮店裡找了次事兒,她的頭髮被我們給燙壞了,洗過頭自然晾乾以後,焦得像草一樣。

陳姍姍又不懂做頭髮,非說是我給拉壞的,氣的我呀,直接掐腰說了,“陳姍姍你要是看我不順眼你就直說,別跑這地方撒野,該退你的錢退你了,營養也送你了,不做就走人。”

陳姍姍也生氣,“誰稀罕找你事兒,個雞養的。”

我蹭一下就火了,伸手推了她一把,“你他媽說誰雞養的。”

陳姍姍於是喊開了,“都來看看啊,這女生後媽當雞養大的……”她潑還沒撒完,我一把差點給她推地上去,奶奶的,姐今天非得收拾她不可。

我要打陳姍姍,被店裡的人給拉開了,陳姍姍在那邊被自己男朋友扶著罵罵咧咧,“有種約架。”

“好啊約啊,晚自習主樓後,弄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