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044 結果

044 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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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結果

李唯的腳步頓了一下,似乎思考了些什麼,再走兩步我們就出門了,李拜天應該還在外面等著。

李唯說:“你去看著天兒吧,我去安排,他不問暫時就先別提了。”

我忽然又覺得挺心痛的,一個鮮活的生命,因為成人的錯誤無辜夭折,在失去生命後,還要被做親子鑑定,證明自己的來歷。

不管是什麼身份,孩子是無辜的。而造成孩子無辜的原因,都是因為我們這些大人的錯誤。

有時候我會覺得,孩子都沒有了,還做這個鑑定有什麼意義。但出於一些原因,這個鑑定還是有必要做,就算是為了弄清楚,墓碑上該怎麼寫,都需要做。逝者已去,但活著的人不能繼續不明不白。

李拜天心裡會怎麼想我不知道,但以李家人的個性,他們是一定會弄清楚這個問題的。

我出來,看到李拜天依然以頹然的姿勢坐在椅子上,彷彿什麼也沒在想,只是不想說話。劉舒雨還在產房裡休息,醫生說是睡著了,這個訊息,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告訴她。

我在李拜天旁邊坐下,不禁伸過手去覆上李拜天垂放在膝蓋上的手掌,我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安慰他,只能傳遞這一點點的力量。李拜天卻用另一隻手掌把我的手緩緩撥開,並不是拒絕我的安慰,彷彿是在告訴我,他可以,他不需要安慰,我也不必擔心。

微微沉默,李拜天低著頭開口,聲音有些凝重而無力,“劉舒雨剛來的時候,我是很不情願,我想過很多種可能,比如孩子不是我的,或者是,或者劉舒雨用孩子讓我娶他,或者因為這個孩子,我的生活亂了,很多很多,我也怪自己以前不老實,但是我從來沒想過這個結果,從來沒想過。”

誰想過,我們大家都沒有想過。我討厭劉舒雨歸討厭她,但那個孩子,是乾乾淨淨地來到世界上的,他一點錯都沒有,儘管可能他來了,會給我們造成很多新的困擾,但始終不是他的錯。

我們從不能接受,到終於放平心態等待他的到來,他卻這樣匆忙地又走了。

何其殘酷的一個現實。

李拜天接著說,“你知道這叫什麼麼?”

我想到了那個詞,李拜天自問自答,已經先一步說出來,“這是造孽。”停頓,他接著說,“我以前只想著玩兒,開心,自在,覺得沒什麼擺不平的未來,沒想過這就是造孽。現在該怎麼還,我拿什麼去還,他根本就不給我機會……”

我靜靜地聽,靜靜地看著他,大約不是在反省,而是說說自己的想法,吐吐心裡的聲音。他說:“我……”聲音顫抖,“我覺得是我殺了他,殺了自己的孩子,如果,如果剛才我再堅決點兒,讓他們剖,逼他們剖,可能就不會這樣了。但是現在,沒有機會了……”

李拜天眼睛紅紅的,只是低著頭。犯錯的時候,我們經常安慰自己,錯誤是可以彌補的,小學寓言故事教導我們,亡羊補牢為時未晚,課本上,傳遞給我們美好的知識和道德,社會和經歷告訴我們,現實是很殘酷的。

有些錯就是沒法彌補,你再有心,也不能補,老天不給機會。這種想補而不能補的心情,會化成綿長的折磨,朝朝暮暮,直至你真的將它看透、放下。

人生是一場歷練,遠比打怪升級要複雜得多。

我還是打算說點什麼安慰李拜天,但在生命面前,許多口舌話語都很蒼白,甚至會顯得有點沒良心。

我說:“小時候,鄰居有個哥哥,八歲的時候就生病死了。那個哥哥特別聰明,大家都很喜歡他。算命的說他是童子,天上神仙身邊的伺候的小童,犯錯了,所以被貶下凡了。然後時間到了,他就該重新迴天上了。我們都不知道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離開以後又會去哪裡,也許比現在要好。也許……是它自己不想留下,他……有他該去的地方。”

李拜天沉思片刻,輕輕搖了搖頭,“那都是人安慰人的話,那是自欺欺人。”

是啊,許多安慰不就是為了尋求一個解脫,讓自己在後悔和遺憾中,少受一點折磨。可是逝者已去,活著的人,本就應該積極樂觀的好好活著,所以很多東西,太不絕對,用是與非,根本無法評斷。

李拜天依然在沉思,我也不再說什麼,這件事情,要說受傷害最大的,想必還是劉舒雨吧。

我是不喜歡劉舒雨,那個打過我的讓我感覺虛偽有心機的劉舒雨,但我並不怨恨作為母親的劉舒雨。

我知道無論如何,懷胎十月,劉舒雨對肚子裡的這個骨肉,是有愛的。失去孩子的痛苦,她應該是最痛的那一個。

劉舒雨進了病房,還一直在睡。我們從產房外,跟著到了病房外,李唯看我一眼,示意親子鑑定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

那個結果,又將是怎樣的結果,這時候從感情上講,真的已經不重要了,所以李拜天並沒有主動提過。

他還在接受這個生命的匆忙離去,大約根本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我希望劉舒雨就這樣睡下去,睡得越久越好,因為我們有些沒勇氣,讓她知道這件事情,會覺得無法面對她。

但她終究還是要醒,醒來的時候,臉上仍有一絲疲憊,因為昨晚那個孩子實在是生得太辛苦了。

她對李拜天笑,李拜天卻對她笑不出來,只是看著她,即便再無顏面對,即便曾經心裡對她存有厭惡,這時候也是該心疼她的。

劉舒雨問我們,“寶寶呢?我什麼時候能看?”

李拜天沒說話,我的眼神也愣了愣,還是李唯淡定一些,撒了謊說,“現在還不行,在保溫室。”

劉舒雨臉上露出一絲失望的表情,我和李唯也不說話了,李拜天卻忽然張口,“別騙她,早晚要知道。”

劉舒雨懵懂,不明白我們的意思。我鼻子一酸,直接扭過臉去。

李唯謹慎地看著李拜天,她可能是擔心,劉舒雨現在知道,受了打擊會不會怎麼樣,但李拜天認為,早知道比晚知道的好,否則在不知道真相之前,劉舒雨心裡一直惦記著保溫箱裡的孩子,懷著做媽媽的心情,然後再知道這只是個謊言,打擊程度也許更大。

李拜天垂著眼睛,淡淡地陳述,“孩子沒了,生下來就沒了……”

他把臉撇到一邊去,不看劉舒雨的表情。

劉舒雨的目光呆了呆,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再看看我們所有人臉上的沉重,眨眨眼睛,睫毛就溼了。

但她並沒有哭得很放肆,大約也是覺得荒唐,邊哭邊露出一絲蒼涼的笑意。那個表情是很複雜的,此刻劉舒雨的心情也是很複雜的。

接受真相,本就複雜,現實背後的打擊,更加複雜。所以我覺得劉舒雨有點瘋魔了,而這層瘋魔背後,也許還有一絲絲的解脫。

似乎什麼都成了徒勞,這十月懷胎,這一步步的精心安排,什麼都沒有了。

複雜之後,劉舒雨終於開始放肆地哭,哭得令人心碎。李唯好心,走到旁邊安慰,她就靠在李唯的肚子上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李拜天看不下去了,轉身走出病房,我站了一會兒,也看不下去了,跟著出了病房。

黃昏時分,醫院的綠化帶沒什麼人散步,小路上端著飯盒去打飯的病人和家屬,行色匆匆。李拜天坐在一張椅子上,背後是花和樹,眼前是朦朧淚眼。

他到底也還是哭了,這個愛哭的大小子。

但沒有哭得多麼驚天動地,只是用手掌捂住眼睛,那一片的面板一定是潮溼的。

我在幾步外站著看他,看了半個小時。

李拜天平復了心情,什麼也沒跟我說,又回了病房,李唯正在伺候劉舒雨吃東西。劉舒雨依然很疲憊的樣子,但是一看到李拜天,眼睛就閃光,挺激動的樣子。

看來不管怎麼說,劉舒雨對李拜天還是餘情未了的。可是姑娘,你喜歡一個就踏實喜歡不行麼,幹嘛要去跟已婚男士勾搭攙和,本來懷孕了,挺值得憐憫的一件事情,因為那一勾搭,把情況搞得亂七八糟。

也直接導致,我們所有人都信不過她。

我就是打個比方,比方今天給李拜天懷孕的是我,我還真不認為有做親子鑑定的必要。

感覺自己是個外人,這裡也沒我什麼事,打算回去,我順口問李拜天,“你今天留醫院麼?”

李拜天因為遭受了打擊,整個人是懵懵的,反應比平常遲鈍。他看著我,還沒張口,劉舒雨輕輕開口,“天兒,你能留下來陪我麼?”

李拜天還沒來得及答應,我點點頭,自己先一步走了。該留下陪啊,就算心裡再不情願,該陪也得陪啊。

劉舒雨現在這麼可憐,是吧。

從醫院出來,我情緒不佳,一**大圓圓的月亮掛在天上,有句話怎麼說,月盈則虧,此時滿月讓我感覺到的不是團圓和平靜,反而是一種臨近分別的傷感。

接下來是什麼樣的呢,劉舒雨怎麼辦。如果親子鑑定,孩子就是李拜天的,他會拿劉舒雨怎麼辦。按照李拜天原本的計劃,如果孩子是他的,不管怎麼說都要把劉舒雨和孩子養起來,除非劉舒雨某天忽然要嫁人了。

否則她的這輩子,李拜天打算擔負起來,畢竟是給自己生過孩子的女人。

而現在孩子沒有了,彷彿他們之間少了個一個很重要的聯絡,但那聯絡又是切實存在過的,我覺得不管從感情和責任上來說,如果孩子確實是李拜天的,李拜天都應該對劉舒雨更好一些,因為失去孩子,是個挺大的傷痛。

這個傷痛,需要孩子的爸爸和媽媽一起相互扶持捱過去。

李拜天,現在是不是就算劉舒雨的男人了?

我不想再多想這些,依然記得李拜天跟我說,我們又沒什麼關係,所以這些事情跟我也沒有關係。我再多想,就又超過朋友的範疇了。

而我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去上海,我和李拜天的親密聯絡,大約也就要到此結束了。

確實是月盈則虧。

李拜天今晚就沒回來,第二天白天也沒回來,下午房東過來了,是來找我們結算押金的。

現在也不方便搬家啊,我跟房東說再稍等兩天,拖的這幾天,房錢她看著算,從押金里扣出來。看了眼隔壁的房間,我說:“那一間也一樣,等搬的時候我再聯絡您,應該不用太久。”

房東於是走了。

我看著自己的房間,已經算是簡單收拾過,好多東西啊,這搬起來可真夠頭疼。我要把這些都弄去上海麼,還是先寄回家一些。

想想就頭大。

然後去看了看李拜天的房間,他雖然東西不多,可完全沒有收拾過。不知道他打算在醫院呆多久,我要不要給他送點換洗衣服過去。

然後我看到放在桌子上的碘伏和棉籤,想起來李拜天胳膊上還有一條口子。

微微猶豫下,我還是給李拜天打了個電話。

我說:“房東過來了,我說過幾天再搬,你看看什麼時候有時間?”

李拜天愣了下,“啊,這麼快?”

我勉強笑笑,“是啊,在這兒住了也快一年啦,走還有點捨不得。這兩天就搬的話,我就先幫你收拾收拾東西。”

李拜天又愣,他最近真是被打擊的都榆木了,沉思片刻,他問:“你……也搬麼?”

我也愣一下,“肯定啊。”

“搬去哪兒?”

“……準備去上海,東西可能先寄回家一部分吧。”

李拜天又沉默,“先等等吧?等我這邊忙完,看看幫你忙。”

“哦……行,對了,你手臂上有傷,正好在醫院,就去看看吧,別發炎了。”

“嗯……”

“還有,你救人那天的事兒,對不起,我這人就這樣,心直口快的,別放心上。”

李拜天似乎淺淺笑了下,“沒事兒。”

他說沒事兒,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事兒,反正我挺內疚的。但眼前發生了個更大的事情,所以顯得那件事無足輕重了。

幫李拜天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了一個筆記本,很眼熟,翻開來看,裡面我的字跡依然清晰,只是紙張已經有些泛黃。

一頁頁歌詞,一頁頁相思。

我想起那年夏天,李拜天請我幫他去給劉舒雨寄情書,而我為了掩飾,把筆記本交給他。這個本子……他居然還留著。

看到過去的信物,忽然有些傷感,不知道該聯想些什麼,也許什麼都不聯想才是最正確的。

我把筆記本放進李拜天的箱子,它既然已經跟了李拜天這麼久,應該就算是他的東西了。

爛泥、白雪,縱然我不是什麼白雪,他也不是爛泥,但在畢業這個分岔路口上,還是不能倖免地要分道揚鑣。

我必須接受這個事實,也能接受。

那兩天李拜天和李唯在醫院照顧劉舒雨,主力還是李唯,李拜天跟醫院方面交涉,到底也沒交涉出什麼結果來。賠償什麼的,李家不稀罕,而且感覺,在孩子過世以後,這一切都十分蒼白和無力。

而我,終究還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北京那家公司,並沒有再給我發第二次面試的通知,我估計是沒戲了。上海那家,雖然我去應聘就能上,但我繼續這樣一拖再拖的話,人家也不會總給我留著位置。

可是我很糾結,我並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李拜天,雖然我在他身邊,也幫不上麼忙。只是還是有些牽掛,想看著事情解決了,放心了再走。

我偶爾也會去醫院看看,大多在病房外看兩眼,不進去,我和劉舒雨也沒什麼關係,她不見得希望我前來慰問。

我看著李拜天像伺候我大姨媽一樣伺候劉舒雨月子,倒換著杯子把水晾涼,遞到劉舒雨手中的時候,劉舒雨笑得很平靜甜蜜。而李拜天面對她的目光,也是心疼且溫柔的,再加上一點點的歉意。

其實劉舒雨要不是那麼能作,就這麼跟著李拜天,也挺好。李拜天總不會不管她的。

某個瞬間深情恍惚,想象如果躺在那裡的是我,如果我剛給李拜天生完孩子,他這樣伺候著,得是多幸福的溫馨的事情。

然後又在心裡罵自己,呸呸呸,周問雪,想什麼呢!

李拜天從病房裡出來,意外地撞見我,我笑著說,“隨便過來看看。”

他看了病房裡一眼,“我有點事兒要出去趟,你要是有時間……幫我看一下?”

“哦,好,沒問題。”我很仗義地答應下來,問:“你什麼事兒啊?要不……”

要不我去幫他辦?在幫他辦事兒,和照顧劉舒雨之間,我更願意選擇前者。

李拜天說:“給她看了套房子,得去交下定金。”

哦,跟錢有關的事情啊,那我還是不攙和了,幫忙照顧劉舒雨吧。

李拜天走了,我也沒進病房,就在外面看著。李拜天要給劉舒雨買房子了,按照我之前想的,他確實是打算給劉舒雨負責的。

行,挺好,這樣做才算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