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023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023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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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我一愣,看著李拜天有點憤怒而堅決的目光,我不知道他這句話就是隨口說說,還是有別的什麼意思。

只是心裡受了點驚,語氣放得很低很低,我說:“你別往我身上扯。”

和小沫一樣,我的第一次也給了李拜天,呵呵,李拜天真的要負責,他負得過來麼?關於我的第一次,我已經不願去想了,感覺是很遙遠的事情,遙遠到我幾乎想不起來他發生過,也回憶不清當時的場景了。

我已經習慣了和李拜天這樣的相處模式,朋友,有時候相互依賴有時候相互想起,真的習慣了,就不想改變了。

我低著頭往前走,李拜天卻站在那裡沒動,嘴巴里好像低估了一句什麼。

如果我的耳朵夠長,如果當時我少邁開兩步,也許能聽到,他說的是:“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但我沒聽到。如果當時我聽到了,是不是會有什麼不同?

那天我們回到家,懷著各自的心事,我睡我的床,他睡他的地板。

之後就裝沒事兒發生,我偶爾會想起小沫,那個為李拜天喝醉的女孩兒,然後想到自己,我無法想想,李拜天的這些風流債,以後到底得用什麼東西來還。

隔壁那個唱征服的,又開始發神經了,自己坐在房間裡唱歌玩兒。奈何我們這是隔板房,完全沒有隔音可言,他唱得又特別難聽,好幾次在他唱歌的時候,我會忍不住敲敲我們之間的隔板。

他有的時候會裝沒聽見,有的時候會忍一忍,但沒兩天又開始唱。

某天李拜天在報紙上看到一條新聞,說某人在網咖唱歌,網管忍無可忍,將其拉出網咖捅了十三刀。

然後李拜天用小刀子,把這條新聞規規整整地剪了下來,貼到隔壁的門上,幾天以後,唱征服的哥們兒不住了。

那天吃飯的時候,李拜天面色凝重地對我說,“借我點兒錢?”

我有些吃驚地看著他,我知道李拜天現在身上沒什麼錢,也不肯拉下臉來問家裡要,我還知道他在準備找工作,反正他的課一直都是愛上不上的,找份工作歷練歷練也好。

最近我們倆的開銷,都是從我這兒支出的,我也知道李拜天心裡過意不去,想盡快擺脫這種吃軟飯的狀態。

因為知道吃軟飯他不好受,所以我就不追問了,直接問:“哦,你要多少?”

“兩千。”

“啊,這麼多?”我不禁張口。兩千我確實是有,各項獎學金加起來,生活費裡存的,我現在有好幾千呢,因為我總在學習,也沒什麼機會花錢。

李拜天垂著眼睛,說:“我想把旁邊那個房間租下來,總不能天天打地鋪吧。”

“哦,”我的反應有點低落的感覺,可能我已經習慣了床下睡著個人,李拜天主動要搬出去,這感覺也有點小奇怪,我說:“那我直接跟房東說吧?”

他臉色不是很好看,跟女人張口借錢,估計這輩子也就這一次了,臉能好看到哪兒去啊。他點了下頭,沒說什麼。

我們也沒提這錢還不還的問題,說出來太見外了,我是相信李拜天的,這點賬他不會賴,即便他賴了,是用在李拜天身上的,我也沒什麼怨言。

李拜天搬出去了,然後工作了,我忽然徹底清靜下來了,每天回到房間,看不到那個礙眼大障礙物了,還是有那麼點兒不習慣的。

他找了份影樓的工作,他說天天都能看見新娘子,心情特別好。我每天在這裡看書,聽著李拜天下班回家,吹著口哨用鑰匙開門的聲音,就會覺得心裡特別踏實。

我已經適應了校外的生活,九月份開學,北京依然很熱,那兩天熱的離譜,我想了個辦法,就是在房間裡放個盆,然後不停地往身上擦水,對著風扇吹,把身體吹乾,好涼爽。這方法我連續用了兩天,第三天來大姨媽了,在**疼得打滾。

我給李拜天打電話喊救命,他翹班回來,進了我的房間,看見在**疼的滿頭大汗的我,過來揹著我就往外跑。

都快跑出大門了,我揪著他的頭髮,“你幹嘛去!”

他說:“你不是闌尾炎麼?”

“我沒有闌尾炎,你哪隻耳朵聽我說闌尾炎,我……痛經……”

李拜天臉色變了變,又把我送回房間裡,放回**,無奈地看著我,“那我能怎麼辦?”

我電話裡說的清清楚楚,讓他去給我買益母草,他個sb當時腦子不知道想什麼呢,根本沒有聽見。李拜天又跑出去買益母草,也不知道什麼牌子好,亂七八糟買了一堆,等他回來的時候,我疼得那股勁兒已經過去一些了。

我像一隻瀕死的鳥,軟軟地躺在**,看李拜天給我吹著杯子裡的水,特不服地說,“憑什麼呀,憑什麼女人要受這個罪……”

李拜天幽幽地倒換著杯子,說:“你知道為什麼男人明明在染色體上比女人弱小那麼多,卻依然強壯有力,成為種族的主導麼?”

哎喲,他還懂染色體呢,果然是兩性方面的專家。

我不吱聲,李拜天接著說,“因為上帝忌憚女人的力量,所以給你們設定了一個每月持續掉血的系統,hp常年不滿,打怪得來的錢都用去買藥買零食買衛生巾,導致裝備和經驗跟不上。”

“什麼跟什麼啊!”李拜天用了太多遊戲術語,我不玩兒遊戲。

他說:“那你看,小學的時候,還沒開始掉血的你們,把我們男生欺負得多慘。”

我想起了自己的月經初潮,那一屁股摔出來的第一次,真是,怎麼好像我的每個第一次,都被李拜天給參與了。

我依然表示不服,李拜天忽而狡黠一笑,看著我說:“要不這樣,你給我一晚時間,我還你十月安寧?”

我一腳踹在他屁股上,“滾,**賊!”

李拜天伶俐地迴避開我的攻擊,坐到床邊把我抱起來,讓我喝他吹好的益母草。我這邊喝著,他那邊在講,“你可以說我是**棍,但絕對不能說我是**賊。”

“有區別麼?”

他說:“因為我要女人從來都是手到擒來,不偷不搶的。”

我又瞪他一眼,“你現在馬上給我滾出去!”

“又怎麼惹你了啊……”

“滾!”

這就是我和李拜天的相處模式,還算得上相敬如賓,只是他每次跟我吊兒郎當提女人的時候,我就會拿出一百二十分鄙視的態度來,讓他趕緊給我滾蛋。

但是李拜天這幾個月其實很老實,沒怎麼找過女人,我估計是因為他沒錢,沒資本找女人。

早上他會把我拎起來去跑步,如果我不去,他就給我帶早餐回來。晚上我要去自習,他下班回來的早,就跟我一起去學校,美其名曰保鏢,不過我自習的時候,他一般就是塞著耳機趴在旁邊睡覺,睡醒了就對我笑笑,砸砸嘴巴接著睡。

家裡換燈泡,沒有合適踩的東西,李拜天會讓我騎在他脖子上,換完了故意不放我下來,這麼得瑟著轉兩圈,直到我求饒。

有時候我希望,就這麼一直平淡的相處下去也好,無所謂他拿不拿我當個女人。我們都在認真做著自己的事情,他在攝影方面很有天分,從搬器材的學徒,很快做到實習攝影師。

可惜手裡有錢了,他又開始得瑟了。

和老朋友陸續有了聯絡,我要準備考研,並不想管他,也知道自己管不著。

後來他因為打架進了次警察局。

孫鵬出現了,李拜天風風火火地殺過去,把孫鵬揍了一頓。酒吧的人報警了,孫鵬還算老實,到了局子以後,老實巴交地說就是次普通鬥毆,李拜天被關了一晚上,放出來了。

大清早,我在派出所門口接到李拜天的時候,本來憋了一肚子教訓他的話,看到他臉上的傷,忽然不想說什麼了。

拉回家,我給他處理傷口,李拜天坐在**,臉色很不好的樣子。

他說:“我真沒想到孫鵬會騙我。”

我說:“嗯,你就是太相信他了。”

他說:“不是,我就是太傻了,以後不能那麼傻了。”

我說:“沒關係,就當吃一塹長一智。”

他抬眼看我,忽然拉住我拿著棉籤的手腕,認真地一字字地說,“小雪兒……”

“啊?”

我有點緊張,他那個眼神看上去有種深情的感覺,就是那種情感衝動的時候,會迸發出來的眼神。

我心裡在琢磨,這孫子不會是想跟我表白吧。那那那我……

可他就那麼看了幾眼,搖了搖頭,“算了,你又不喜歡我。”

我一愣,有點反應不過來,在這兩句話之間,李拜天內心到底做過怎樣的心裡搏鬥。他只是說,“有你這麼個朋友,我李拜天這輩子,真值。”

我苦澀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