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章 雙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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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章 雙蝶
明天就要比賽，儘管沒有抱有多大的期許，不過面對國際性的比賽夏之末不能不緊張。
張信拿過她手中的咖啡給她換了一杯蜂蜜水，她只管默默的出神。
看著她緊張的樣子，就忍不住要找一個其它的話題。
“小末，你知道文墨依已經生了麼？”
開始，她只是習慣性的嗯一聲，後來才反應過來。“生了？這還不到時候啊！”她原本以為要等到自己回去許久的。
他歪著頭看她，很喜歡看她一乍的樣子。“是早產，我也是今天看見李溪風的簡訊說的。”
“早產？墨依想必很辛苦，凌浩又不在她身邊。”說著就忍不住嘆口氣，她以前是很羨慕他們這一對的。
“他們，”張信想了一下說：“愛的很辛苦，就像一杯倒和齊陌。”
“不知道冬藤怎麼樣了，連個訊息都沒有真是讓人擔心。”夏之末握住他的手，不自覺的就加了手勁。張信安撫的摸了摸她的臉，輕聲細語：“好人都會幸福的，我們會，冬藤他們，凌浩他們都會，上帝會看得見我們的辛苦。”
擁她入懷，安心的閉眼一會才又說。“我給孩子想了一個名字，蕭蕭怎麼樣？”
“是哪個蕭？”“蕭蕭黃葉閉疏窗，納蘭的詞！”撫她柔軟的發，“好嗎？”
“只要是你說的都好。”她笑的有些傻傻的。
“是嗎？那就定了！”他笑的很慵懶，細看那陽光倒入下的臉。
比賽九點鐘開始，張信七點鐘就起來做早飯，做好飯後才去叫睡的很熟的她。
自從懷孕後，她總是很嗜睡，加上昨天一夜的疲累，更是不想睜眼。
張信叫了她兩聲她都不起，乾脆蹲在床頭，手指輕刮她的睫毛。
她被刮的癢癢的，不得已睜開眼睛埋怨到：“很癢！”
“七點二十了，咱們八點就要出發去比賽了，快點起來吧！”擁住懶懶的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幫她套著外衣。
夏之末舒服的歪在他肩上，還不停的往他脖子上吹氣，弄的張信有些心不在焉只好扶正她佯嗔道：“別鬧！”邊說邊把釦子給她繫好，抱著她去洗漱。
站在鏡子前，夏之末才下來刷牙洗臉，他把早飯盛好後她就出來了。
今天她畫了淡妝，怡怡的坐下吃早餐。
張信看了她一眼低頭，忍不住又抬頭看了一眼，他還沒有見過夏之末化妝的樣子，很好看。
出去兩人在腳踏車上，引得許多人注目。
有外國人也有中國人，第四區的華人很多，莫不為這對出色的情侶側目。
站在劇院的門口時已經八點半了，夏之末跟他撒了一會嬌才進去，邊走邊回
頭，張信好笑的看她，末了安然笑道：“我在這裡等你回來！”
她聽見了才不回頭，一蹦一蹦的進去。
張信直待她的影子看不見了才收回視線，預備存車回頭的時候模糊看見了人影，立時頭上一痛就倒了下去。
醒來的時候，掙扎了很久才睜開眼。
眼角那裡皺緊的疼，伸手摸了一下才知道是血，掙扎了一下還是沒有起來。正想再試一下的時候耳邊一聲冷笑傳來：“醒了？”
使勁的仰頭，模糊中終於漸漸的看見那張臉：邱宸。
他勉強的一笑，強掙扎手腳並用勉強撐著坐起來，原本還想站起來的，無奈真的是一絲力氣都沒有。
頭上還在流血，今早穿的是黑色襯衣，幹了的血跡和未乾的將襯衫都染透。
頭已經暈了，他深呼吸幾口氣，強壓下暈眩感自嘲的笑了起來。
邱宸眼睛凌厲的看過來，冷笑道：“你笑什麼？”
“這才是你來的目的吧？”張信對視上他的眼，聲音裡也沒有一絲溫度：“你就只能憑藉這種手段嗎？我以前還真是高看了你！”
“我只在乎結果，從不在乎手段。”他冷笑著走下椅子，幾步躥過來揪住他的衣領，神情愉悅又帶著一絲憤恨。“我早就警告過你，你自己和閻王老子交情好要去報到我也不好阻攔。”
張信真想狠狠的抽他兩嘴巴子，可腦子已經暈眩的厲害，血液流過脖頸的感覺讓他知道自己已經撐不了多久。但，他還是不願意示弱，邱宸拽著他的衣領，他也一把拉過他的，已經不是放狠話的時候了，他只能直接拿出了水果刀抵在他脖子上，邱宸眼色一暗，他忘記了搜身。
“你以為這樣就能走出去？”邱宸低哼，怨毒的看他：“即使我死了，也不會讓你和她在一起，也要讓你給我墊背！”
張信被他這笑驚的一冷，邱宸的表情就像是地獄裡的惡鬼。
趁他一愣神，邱宸迅速的仰頭後退，但張信一剎那就反應過來，邱宸的脖子被狠狠的劃了一刀。
邱宸看著自己脖子間的血，眼色已經發狂，直接撲了上來拳頭狠狠的打到張信頭上。
張信早已經沒有力氣了，躲的沒有利索，這一拳沒有打正額頭卻也打在了右邊腦袋上，本來那裡就是張信的傷口，這一下他血流的愈加快了。
邱宸完全的不顧性命，可他不一樣，他還要回去，回去等夏之末出來。他已經沒有理智了，對著邱宸的手腕就是一下，邱宸的手指差點被切下，雙手都是鮮血，但他不甘心，腿要踢上來的時候被張信用盡全身的力氣用力的踢中了他的腿腕，半途的攻勢被硬生生切斷，他直接摔倒在地上。
張信在也支援不住，一下子癱
在地上。
腦袋上的鮮血不斷的流著，清楚的知道自己即使被搶救也沒有希望了。
他的目光已經有些呆滯，看見了門努力的爬過去。
不知道多久才捱到門口，剛想要使勁的時候看見門忽然開了：白色的衣服，還有紅十字。
那些醫生說的話早就聽不清了，他只知道他們要把他送醫院，只能低低不停的說著法語：“我要去巴黎歌劇院，我要去巴黎歌劇院????”
那些醫生停了一下，然後給他扣上氧氣送上急救車，在車上他只能憑著快要消失的意識喃喃的說：“我要去巴黎歌劇院，我要去?????”
醫生似乎翻了一下他的眼，又是許多聽不清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終於停下了，醫生輕輕的搖著他。
迷迷糊糊集中神智，才看清了一些。
他的語氣幾乎弱的聽不清了：“小末，我在這裡等你。”
只是還能感覺周圍有人，他強自支撐，只憑著這個心理的線。
有人出來了，腳步很急很急，他努力的集中精神去看，一副擔架，他不知道那是誰只能低低的喊：“小末，小末。”
倉惶，沙啞，思念，不捨，還有無力。
擔架上的人卻聽到了那幾乎是心裡的聲音，閉著眼翻了身子掉下了擔架。
離他只有一米的距離。
張信被人扶正倚在牆上，他現在已經快沒有意識了可嘴裡還是不停的低喃：“小末，我在這裡等你。”
“我知道。”
感覺細微的聲音在耳邊，他無力的睜開雙眼集中已經渙散的視線，感覺一雙手在溫柔的撫摸著他的臉，溫柔的，極輕極輕的。
沙啞的開口：“小末，我在這裡等你呢！”
夏之末微笑的看他，一遍一遍的摩挲他的臉，語不成句，淚水掉下來：“我知道，我們一起回家，我們和蕭蕭。”
“一起回家！”張信虛弱的笑，手用力的抬上去握住她的，眼睛看著她，無限希望的：“一起回家。”
聲音似吟唱，那麼的不真實，溘然低頭，身體前傾趴在了夏之末的身上。
夏之末被他壓的也倒下了，看著身上那張英俊的臉，緊閉著眼睛，嘴角還有一絲微笑。她把另一隻手和他握緊，抬頭吻了他一下，安心的閉眼。
地上的鮮血染紅了他們的身下，紅色的楓葉飄落，落在他們的身上，彷彿用這悽美的紅色葉子為他們埋葬。
好人都會幸福的，我們會，冬藤他們，凌浩他們都會，上帝會看得見我們的辛苦。
會看得見嗎？
只有那無聲的楓葉緩緩變幻的落在那裡，一片，一片，積聚成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