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獨愛白梅香一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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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獨愛白梅香一株。
一個輕輕的“嗯？”帶著疑問的語氣，輕輕的，柔柔的，卻滿含著不容置疑，“我們已經錯過了許多。不要再固執了，好嗎？”
“哎！”孫梅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讓唐豆豆扶著她走了。走的時候不說再見，也不回頭。
王瑞燁站在當地，看著孫梅箋的背影，老淚縱橫。
王琪楓這時候才知道這是王瑞燁的舊相好。
兩個人愛了一世，躲了一世。卻在這個很偶然的機會里相遇。可惜孫梅箋已是風燭殘年。
“爸爸，我之前碰到了豆豆，知道她媽媽得的是癌症。治病治得家貧如洗。我給她拿了一些錢。不過，她媽媽好像不願意用我們的錢。唐豆豆一直在瞞著她。”
“癌症?這個女人啊!”王瑞燁心痛不已。
明明可以在一起過上幾天無憂無慮的生活，卻非要倔強地自己生活。如果他知道那次去找她，會讓她辭去工作躲避起來的話，他是堅決不會找她的。讓她多忙碌了十幾年。
如果自己不去找她的話，她也不需要那麼勞累，也許不會得這個病吧？這個倔強的女人啊！王瑞燁無限的自責。
回到家裡，王瑞燁坐在桌子前面，他開啟那隻盛滿記憶的箱子。一隻很過時的箱子，上面落滿了灰塵。已經有多久沒有開啟來看了。久到生下琪楓？久到結婚前昔？還是在梅兒離開他的那一刻？
王瑞燁的心揪痛。梅兒的音容笑貌就這樣像演電影一樣地從他的頭腦裡閃現。梅兒是一個書香門第長大的女孩子。那時候，她是多麼的矜持，甚至不會和任何一個男人微笑。
他們男生在私下裡經常議論女生，經常以追求到某個女生為榮。甚至會把這個當成一種賭注。王瑞燁從來不會參加這種無聊的遊戲。因為他知道，他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寒梅一樣聖潔的姑娘。他不能去跟男同學打賭去追求別的女孩兒，即使是玩笑也不行。
那時候，甚至有的男生嘲笑他是不是不行，或者問他是不是喜歡哥們，他因此跟人家打了一仗。臨了，那個嘲笑他的男孩子滿臉是血，最後還是咬牙切齒地甩了一句話，“你他媽的拳頭硬有什麼了不起，不是玻璃，就是性冷淡！”
王瑞燁苦笑了一下，這一仗是白打了。不過，令王瑞燁非常高興的是，所有被男生當作打賭的物件的女孩子都不錯，卻絕對不會有孫梅箋的名字出現在他們齷齪的談笑中。
那不是因為梅兒不夠優秀，實在是梅兒太優秀了！在那些男孩子的心裡，像梅兒這樣的女孩子就不是一個人，那簡直就是一個仙女的存在，加上懾於梅兒父親孫教授的威力，便就沒有人敢於去騷擾梅兒了。
王瑞燁虎視眈眈地觀察著男孩子們的動向，要是哪一個敢於去侵犯梅兒，王瑞燁不介意使出渾身解數去修理他，肯定比上次要狠。
王瑞燁很幸運，他是孫教授的高才生。會填幾句酸詞，會畫幾筆丹青，會唱幾句京劇。大學生活中，這樣的小聰明便是才子的象徵。有無數的女孩子往他身邊湊。他也只是裝作不知，不解風情的樣子。其實，他的心中，滿滿的都是梅兒。
午夜時分，他必醒。每個孤寂的夜晚，王瑞燁看著滿天的繁星，都會為梅兒填一首詞，一首滿紙相思的詞。那一張張古樸的素箋紙上，用小楷寫下多少相思，他覺得他用的墨都可以用他的淚水來研磨了。
梅兒，這個名字天天在他的心頭繚繞。他不知道他的一腔痴情怎麼去表達。那梅兒簡直就是不食人間煙火一樣的聖潔。
王瑞燁只好努力學習，裝出一副勤奮好學的樣子，天天拿著書本去教授家探討一些問題。也正是因此，他的學業才會小有成就。他總不至於每天拿著最白痴的問題前去討教吧？
冥思苦想出一些問題去教授家虛心討教的時候，他最興奮的就是從梅兒手上接過一杯香茶的時刻。他覺得經梅兒的手泡出的茶格外清香。很快地，得到了教授真傳的他，成績也名列前茅。
教授性格爽直，甚至有時候會和他喝幾口小酒。他便受寵若驚了。
有時候，教授在給他講解的時候，也會把梅兒叫在身旁。梅兒話語不多，卻總是有驚人的見解。每當這個時候，王瑞燁就挖空心思，慷慨而談。試圖給梅兒留下好的印象。梅兒聽他的侃侃而談的時候，總是抿著嘴微笑，並不多言。
有一次，教授喝多了酒很高興，用手指著王瑞燁斷言，“此子前途不可限量！”然後就斜著眼看著梅兒。
梅兒的臉頓時就紅了起來。王瑞燁也自然明白那個眼神中的含義。他一陣竊喜，難不成他的一片苦心終於感動了天地？使得教授有招他入贅之意？他是求之不得。可是看到梅兒的神情，還是淡淡的，只是在腮邊微露一絲羞怯。
王瑞燁當時就想到，如果娶了梅兒，就一輩子以她為重，一輩子不讓她掉一滴眼淚。
王瑞燁在自己寫的詩詞中寫下了愛的誓言。
“寒梅攜煙獨自俏，
傾盡繁華競妖嬈。
仙骨玉姿醉清風，
一枝飛白馨香飄。”
“人間處處花千樹，
獨愛白梅香一株。
雪添素白英姿傲，
君子豔羨把卿護。”
王瑞燁在一次求教之後，悄悄地把這兩首詩放在茶几上。他的心裡無限忐忑。他不知道假如這樣的詩被教授發現，他會有什麼樣兒的結局。他覺得渾身都在冒汗。站起來的時候，手都在顫抖。心裡有鬼的他離開之前，悄悄地回頭看了一下，心下釋然了。梅兒居然悄悄地把那寫著他滿紙相思的梅花箋收了起來。“你用什麼來呵護我？”孫梅箋的眼瞼低垂，悄悄地問了王瑞燁這個問題。
王瑞燁受寵若驚，他沒有想到梅兒會主動跟他說話。
“我會努力，讓你過上富足的生活。”孫梅箋抬起頭，目光灼灼地望著他，“我是一個虛榮的女人嗎？”
“哦，我懂得你，我知道你喜歡那種採菊東籬下的生活。我會呵護好你的夢想，但是我是男人，我要給我愛的人最富足的生活。這是一個男人的責任。”
孫梅箋點頭。沒有過多的承諾。兩個人在一起談詩論詞，下棋做畫。
在詩詞的造詣上，梅兒遠遠的高於王瑞燁。王瑞燁喜歡畫寒梅，高高的瓊枝下，立著一個佳人。梅兒喜歡女紅，所以在王瑞燁以後所戴的所有手套圍巾甚至襯衫上都繡了一枝梅花。王瑞燁不管那些臭男生說什麼，他把梅兒送的所有東西都珍藏得非常好。兩個人志同道合，非常融洽。
那時候，王瑞燁甚至睡覺都能笑醒了。原本以為梅兒註定是他的妻子了。畢業分配的時候，孫梅箋留在學院做一個大學老師。瑞燁本來想留校也做一個教授，可惜被擠下來。
他只好回到家鄉進了工廠，約好了一年以後前去迎娶梅兒。
可是，天有不策風雲。他回到家鄉的工廠，這個工廠是製作小家電的工廠，但是因為經營不善，面臨著倒閉的危險。
王瑞燁的雙親在這個時候竟然先後染病。需要大量的錢救命。王瑞燁變賣財產，又賣了房子。最後也沒能留住父母的生命。
王瑞燁的精神受了極大的刺激。王瑞燁才懂得采菊東籬下的生活不過是一種烏托邦。閒適的人生，沒有經濟基礎的愛情故事太理想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