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臨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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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臨終
第九十四章臨終
黃八的臉上露出一種深切的悲哀，他用手用力的在臉上撫了一下，眼神顯得有些迷離。其實如果細看的話，黃八師伯的年齡看來已經有四五十歲了。但是他是一個修行了千年的黃仙，黃仙的年齡又怎麼可以看得出來呢？我正胡思亂想，就聽小野問道，“師伯，黑胡靈和你一樣修煉，他後來的本領是不是超過了你？”
黃八點了點頭，“本來我是比他的功力要高一些的，可是他用心練功的時間，我卻貪玩浪費掉了。他可能以為我得到了武曲石，一定是用武曲石練功，所以他不論什麼樣的法術，都去學習，好的，壞的，而我，一直是和師父學習正規的法術。你可以想到，最後的結果，有些邪術比正術要容易得多，再加上他十分的用心，所以又過了五百年後，他已經超過了我。”
“那麼師伯，那時他又來找你報復了嗎？”小野又問。
“沒有，他一直沒來找我，可是他找到了我的師父。”黃八的手微微的抖著，眼圈有些發紅。
“可是黃天罡大師是黃仙之首啊，他的功力可以超越你，卻無論如何不會超過你師爺啊！”我也提出了我的問題。
“你別忘了，他可是什麼邪術都學的。師父確實功力奇高，已經到了化境。他已很少出現在洞裡，但有一點，師父不信佛，所以他一直不想成佛，只是在天地之間，自由自在，那不是比成佛還好嗎？”
我點點頭，是啊，成佛也不見得是令人十分羨慕的事。我的堂主便成佛了，可是他真的快樂嗎？這我也不得而知。成佛也好，成仙也好，關鍵是在自己的心境。開心即是佛，是仙，何必要那個名號呢？
“那黑胡靈又是怎麼害到師爺爺呢？”小野又問。
黃八在講故事的時候，我們都坐在他的鋪上，我脫了鞋坐在床頭，小野和師伯坐在床邊。而三個警官則坐在對面。對他們而言，師伯的故事才是真的吸引人，他們不懂的事情太多，可是又好奇之極。所以至始至終，他們都沒有說話，只是十分用心的聽著。這時王國慶見賣貨的過來，就叫住了，師伯也停了話，等著。王國慶買了幾瓶啤酒，還有一些小吃，怕師伯不喝啤酒，又買了一瓶白酒。可是我們現在的位置，都不方便吃東西喝酒。師伯就笑了笑，他用手一指兩側窗邊的桌子，那兩張兩條腿的小桌，竟然旋轉著合併到了一起，放在了我們床鋪的中間，正好成了一張桌子。師伯露出的這一手，驚得我們目瞪口呆，雖然這不是第一次看黃大仙施法。可是這麼大的陣勢也還是第一次見。
由於現在已經到了晚上，好多人在七點以後就都入睡了。所以我們這裡發生的事，並沒有引起人的注意，但卻足可以讓所有人興奮了起來。曹亮仔細的上下檢查著桌子，真的變成了一張桌子，中間合併得十分好，連縫隙都沒有。“太神了！”他興奮地把東西都往桌上擺，用故意用力的壓了壓。我笑了，“曹警官，你不如自己站上去，跳兩下。”“真的可以嗎？”他擺好了姿勢，就要上桌子，林所長一把拉住了他，“別胡鬧。”
我看了看兩邊的車廂壁，什麼也沒有，一點痕跡都沒有，好像以前那裡本來就沒有過桌子，只是兩把椅子放在那裡有點怪。師伯看出了我的想法，他用手指了下，那兩把對面放的椅子就那樣不見了。我眨了眨眼，一時之間，沒法接受這麼多的奇景。“師伯，這也是怎麼弄的，真的太神了。”
以前師父在教我法術的時候，我就覺得神奇之極，可是現在看到的景象，又豈是神奇可以形容的？“這個你們學不會的，我也是練習了四百年，才能做到很多的異象。你們人類的壽命太短了，根本就學不來的。”我嚥了下口水，說真的，要不是看到師伯這麼做，而是突然出現了這種景象，我非嚇得半死不可。
“來來來，黃師傅，今天是我們一生中所遇最奇的一天，真是，呃，真是，嗨，說什麼都是廢話，來來來，喝酒，您喝啤酒還是白酒？”林所長把酒放在桌子上。“我喝白酒，啤酒那東西，我還真受不了那個味。”白酒給了師伯，我不喝酒，所以其它人一人一瓶，都拿來起來，各自喝了一口，我則喝了瓶礦泉水，湊熱鬧嘛，還真是不錯。
“黃師傅，你接著講，黑胡靈，就是那個壞蛋，怎麼害了黃天罡大仙的。”曹亮打開了一袋花生米，又忙著開啟一袋豬頭肉。而王國慶則在忙著開啟一袋滷蛋，他聽說師伯愛吃雞蛋，特意買的。
“別忙了，我要吃的東西，不會客氣的，這次還真是不好意思了，讓你們幾個人沒少破費。這麼吧，等事情結束時，我各送你們每人一卦吧！”
“好好好！”三個人連聲說著，看來十分的高興。黃大仙親自給他們算卦，那可真是難得的機緣。
黃八沉吟了一下，又喝了一口酒。開始了他接下來的講述。
黃八那時可以排名到第十三位了，但是他還是叫小黃。時間太久了，幾百年過去了，他甚至已經忘記了胡靈，也忘記了武曲石。那時，師父很少在洞裡，出外雲遊的時候更多，不過黃天罡總是在教過了他之後，吩咐他練習，才會出去。等到覺得他差不多練習好了，再回來看他。日子總是這樣，不免有些無聊，於是，有時候師父不在家的時候，他就跑到外面去玩。
他認識了一隻小狐仙，修行時間還短，但是足可以和他玩耍了。他們總是在山林間奔跑，捉兔子，偷龜蛋，捕山雞，做一隻小黃鼠狼時喜歡做的事。那天，他們玩累了，就在一條小溪邊休息。他伏在草叢裡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了說話的聲音。“師爺爺，我已經成功的把他引了出來，你可以找機會動手了。”
“好，你做的很好，到時候來幫我。”這聲音聽著有些耳熟，小黃立起了耳朵，可是再也沒有聲音了，他好奇地睜開眼，見到那隻小狐狸就趴在離他不遠處的草叢中，似乎在安睡，是他自己做夢嗎？
他有些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處於夢境中。他回到洞裡後，見師父正坐在洞口等他，他知道師父一定會懲罰他，所以有些害怕的走了過去。但是黃天罡看來似乎心情很好，只是在他的小腦袋上拍了幾下，就抱著他回了洞裡。進了洞，他變回了人身，給師父磕了頭。
黃天罡問他，“小黃，你是不是跑去後山玩了？有沒有惹禍啊？”
“沒有，師父，我只是去玩玩。”小黃有些怯怯地說。
“那就好，我教你練的法術，你練得怎麼樣了？”聽師父問到法術，他就來了精神，立刻答道，“師父，我一直在練呢，已經練好了。”
“哦，那就給師父看看！”他聽了便把師父教的天罡三十六法，一一演了出來給師父看，黃天罡摸著鬍鬚，笑呵呵看著他練完，點著頭說，“好孩子，真的是不錯，看來師父弟子中你會是最出色的一個，我沒有看錯啊。”
“師父，你過講了，就是，師父，你下次出去的時候，能不能也帶著我啊，我一個人在這山裡太寂寞了。”
“呵呵，傻孩子，你還差一樣沒練好，等你練好了，師父也就沒什麼可以教你了，你就可以像那些師兄師姐們出去自立門戶了。”
“是什麼啊？師父？”小黃問。
“飛行術啊，呵呵，你不會飛行術，怎麼能和我一起遊遍四方啊？”黃天罡笑吟吟的拿出了一張黃絹。“小黃，你就照著上面的術練習。看不懂的來問我，師父要在家裡休息幾天，然後再走。”
就這樣，他便開始練習飛行術了，剛開始，是有些不懂，他就去問師父，等都明白了，就開始練習了。飛行術練習時，一定不能在洞裡，要到外面去，所以他就沒回洞裡。正在他練習的時候，突然他聽到了師父的召喚聲。那聲音十分的急，這是不會有的情況，所以，他飛快的跑回洞去，見師父坐在洞中的石臺上，臉色極難看。“小黃，你來。”
他走到師父的旁邊，“師父，你怎麼了，臉上為什麼這麼難看啊！”
“小黃，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身首異處，我剛要運法把頭安回去，卻突然來了一隻小狐狸，把我的頭給吃了。我一驚，便醒了來，掐指一算，竟然是大限將至，孩子，所以我才叫了你回來。”
小黃吃了一驚，黃天罡可是仙人啊，他的仙術真的可以說是天下無敵了，怎麼會說出大限將至的話。不過師父說算過了，就不可能錯，自己就不明白怎麼回事了。
“師父，不可能的，你那麼高的法術，怎麼可能死呢？你不要嚇小黃。”他說著就開始抹開了眼淚。
“沒關係的，修仙又怎麼樣，修仙就不會死嗎？我的師父不也死了，我們雖然修煉，但畢竟是畜類，還是有很多的侷限的，再說生死有命，我們也不必強求。你是我最後一個徒弟，我對你十分的鐘愛，把一身的本領都教給了你，現在我也沒有可遺憾的了，你以後記住要走正路，不可以學那些邪術，邪術雖然厲害，卻終於難以勝正啊！”
“師父——”小黃哭得更加厲害，他不明白師父怎麼就能這樣安然。
“小黃，我剛才算過，我們黃仙將有一場大劫，你以後要勤加練習，希望能將大難消於無形。”黃天罡嘆了口氣，從身上把佩劍解了下來，交到了他的手中，“師父明天又將遠行了，你在洞中好好練習，這把劍是我師父給我的，你要保管好，以後，這就是你的了。”
“師父，我不要，你留著護身吧。”小黃不肯接過劍來。
“小黃，既知我將死，留著也無用。不要讓壞人拿去了。好了，孩子，我該交待的已經說完了，我明早就走，你也不必送我。去吧，接著練功吧。”
黃天罡說完就躺倒，臉側向裡面，安然入睡，竟再也不說話了。
小黃拿了佩劍，一步一回頭的向外走，淚水順著面頰淌到了嘴裡，他也不去擦。只是望著師父的後背，心如刀絞。
這時，他沒有注意到在洞口一個身影突然出現，一雙惡毒的眸子，死死的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