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十二章 立筷子

第四十二章 立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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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立筷子

第四十二章立筷子

很久以前的很多事,人們並不一定會記得,只是偶然會在某個另人感動的黃昏,面對一抹如血的殘陽,想起在那時那刻有個令你難忘的瞬間。有些時你會看到一個老人孤單的坐在一把搖椅上,看著面前的景緻發呆,誰能知道此時他想起的會是初戀的**,還是孩子剛出生時的喜悅,在他臉的掛著的笑意上,可以體會到那時的溫馨。回憶是一種財富,當你靜靜地沉溺於其中時,你又何嘗不是重溫那或波瀾壯闊或溫馨浪漫的人生?

但有些時,你也會忘記一些人,一些事。不過你忘記了,別人也許會記得,會在某個不知道的時刻提醒你。而他的提醒可能是善意,也可能會毀了你的一生。

鬼魂的記憶力是超常的,他們會記得一切生前相關的事,除非他們故意不記起,否則你可能會被他們帶入一個不可知的深淵。

那陣狂風的一來一停,讓我有種不寒而慄之感。風是沒有味道的,我不會象孫悟空一樣的抓住風的尾巴聞一聞。但是我可以嘗試一下,是否還會有狂風阻攔我。

於是,我一笑,“何萍,我們走吧,風停了。”我笑的陰陽怪氣怪氣,何萍看得心驚肉跳。她諾諾的答應著,卻不敢向前走。

我說走就走,人一向前動,一陣狂風又起,圍著我又打起了旋轉,我處於其中,卻沒有驚慌。這種風不是自然風,吹到人的身上有一種特別的寒意,讓人骨頭裡都會冰冷。

我開了天眼,見到一個年輕的臉孔,在焦急的看著我,似乎充滿了恐懼。他一直在繞著我轉,我問,“你一會就轉暈了,停下來,我一定得去,你攔不住我。”風停了下來,那鬼魂一閃不見了。

我側著頭,想了想,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對站在路邊一臉傻相的何萍說,“走吧,沒事了,不過我想你妹妹可能是虛病,她招上鬼了。”

“真的嗎?那太可怕了!”何萍拍著胸口,似乎驚魂未定。“那風是什麼,怎麼那麼怪,只吹你不吹我!”

“那不是風,是那個鬼魂想攔住我,不想讓我去,奇怪,他怎麼知道我要去呢?”我還是想不明白。

“走,快走,我們去看看,如果是鬼魂,那露露不就有危險了!”何萍此時是真的著急。

我們打了一個車,向著石頭山去。石頭山顧名思義,就是滿山都是石頭。不過這是籠統的說法,山上的石頭再多,也會有樹木和雜草。但是石頭山真的是在大山溝裡,上了盤山路之後,那計程車司機就有點不太愛去。路實在難行,到處是石塊和水坑,坑都很深很大,在第五次碰到車的底盤後,司機便說什麼也不肯向前走了。我們沒辦法,只好付了錢,下了車。

放眼望去,山下是水庫和農田,秋天了,該收穫的都收穫了,地裡都是玉米秸稈,還有一些農民在地裡忙著,即使是農忙,依舊顯出了一種秋天固有的蕭瑟之感。

我問何萍,“我們怎麼去,走去嗎?”

何萍苦著臉,“我打個電話,問問他們有沒有可以接我們的車。”

一個小時以後,我們坐在了一輛牛車上。牛車其實很不錯,我只在小時候去農村舅舅家玩的時候坐過,都三十多年沒坐了。我記得看過一篇章說在尼泊爾旅行,就是坐著牛車,因為當地的路特別的差,只能坐著牛車,不會那種悠閒可想而知。

我往牛車上一躺,用手託著頭,眯著眼看著天空,哼起了小曲。何萍可沒有我這麼悠閒自在,他正和趕車的人對話,那人就是他的表姐夫。

“露露怎麼樣了?我這回找的這位師傅可是剛出馬不久的,要是她也看不了,就沒辦法了。”

“還是那樣啊,象個木頭人一樣,你叫她,她也不答應,吃飯得你姐喂她,三口都喂不進一口。哎,整個人瘦的,皮包骨頭,要是還看不好,這孩子就……”

“沒事的,這事不難辦,不過我還得問問那個鬼魂是什麼意思。他攔著我不讓我向前走,我想他和你姑娘之間,應該是熟悉的。你姑娘多大了?”我一邊安慰他一邊問。

“十七了,也沒念書,就整天在家裡幫著她媽乾點活。”

“有物件了嗎?還是訂了婚,有婆家了啊?”

“還沒有,她媽說,孩子還太小,不定那麼早!”

“哦,你姑娘人長的漂亮嗎?”我看了看何萍,要是象她也漂亮不到哪去。

“我外甥女長的漂亮,是我們家族裡最漂亮的女孩,你看就知道了。”她見我看她,一臉的壞笑,忙解釋著。

“挺好!”我不再問,也不再說話了,躺在牛車上真舒服,我繼續哼著小曲。這事看樣子不是太難解決,那個鬼魂是個新鬼,應該好打發。只要我弄清楚來龍去脈,把心結開啟,就沒事了,我自顧自的想著。

何萍的表姐家就在石頭山下,緊貼在山腳下,門前有一條小河,看風水是個不錯的地方。共有五間房,兩側有豬圈和倉房。房前是一個院子,院子的前面有一條路,看來是村子裡的人都走的路。

我們下了牛車,踩著石頭過了小河,爬上一個小坡才進了她表姐家的院子。一條黃狗叫著從院子裡衝出來。何萍的表姐夫大聲的吆喝著,把狗趕走了。

她表姐聽到聲音從屋子裡走出來,向我們迎過來。何萍向她介紹,“姐,這是我朋友,大家都叫她萌萌,我叫她萌姐,你比她大,也叫她萌萌吧!”

然後她又對我說,“這是我表姐,姓孫,你也叫她表姐吧!”我叫了一聲表姐,就問,“病人在哪兒呢?我看看!”

 

“哦,在屋裡,快快,進屋。”孫表姐讓著,一邊小跑著在前面引路。我跟著她進了西間的屋子,裡面有一張床,和女孩子用的東西,看來是露露的房間了。

一個女孩子直挺挺地躺在**,頭髮篷亂的散在床邊,一雙大眼無神地看著屋頂。她身上蓋著被,但是即使如此,依舊是細細的一條,看來這孩子真的是瘦得可以了。

我走過去,摸摸她的額頭,冰冷刺骨,一絲的熱度也沒有。我翻了翻她的眼皮,瞳孔縮成了一個小圓點,幾乎看不見。我把她的手拿出來,掐住她的中指,把了一下脈。脈跳得很慢很弱,幾乎查覺不出來。

我看了一眼何萍的表姐,她的樣子看來很焦急。

“表姐,孩子是被鬼迷了,現在魂魄不在自己身上。得找回來。”

“啊?那怎麼辦啊?”孫表姐幾乎要哭出來。

“這樣吧,我立筷子問問,是誰帶走了她的魂。”我說。

“怎麼立,萌萌你說吧,用啥你就吱聲。”孫表姐眼裡閃動著希望。

“別的不用,兩個乾淨的碗,一定要非常的乾淨,一點的油和髒東西都不能有。在碗裡要裝滿水,兩根筷子,必須也是乾淨的,最好是沒有人用過。”我一再的強調這一點,因為師父教我時就特別的強調過。她說,鬼魂和佛家一樣都是愛乾淨的,你叫他們,如果不用幹淨的器皿,他們就不會來了。

立筷子也是五雷水法之一,師父教我的第一個方法。就是把筷子立在水中,在水中化一道符,化符的目的就好比招魂幡。化符之後,就叫病人所有死去的認識的人的名字,叫到誰筷子立住了,那就與這個鬼魂有關,然後再拿另外一個碗,把這個人的生辰八字拿來,用筷子插入水中,這樣他就被我關入水中了,我就可以與之交談或者談判。魂魄在水中發揮不出來多少威力,對我和別人都沒有傷害。

孫表姐一聽,忙去拿東西了,我開了天眼看了一下,屋子裡沒有別的東西,很乾淨。也是有點奇怪,這個房子的風水沒有一點問題,可以說是個聚財位,非常好的。一般來說風水好的房子不聚陰氣,應該鬼怪之類的不會來的。怎麼這孩子會這麼嚴重呢?

我和何萍把小姑娘扶著坐了起來,她確實長的很美,雖然現在瘦弱之極,但是還是看出她的美麗。她的眼睛睜得老大,一直到我們把她扶著坐起來,都沒有眨動一下。她蒼白的手無力的放在膝上,任憑我們動她。我讓何萍扶好她,讓她靠著牆坐好。

何萍幫她整理了一下頭髮,看來很心疼這個外甥女,“何萍,這個孩子你很疼愛吧!”

“是啊,小時候我看過她,這孩子挺聽話,以前也常去我家裡玩。唉,不知道這回能不能好。”何萍的樣子很沒有信心。

“你就對我這麼沒信心啊!”我打了她一下,笑著說。

這時孫表姐從外面進來,她說,剛去外面買了新碗,新筷子,問我行不行。我告訴她把碗筷再用清水洗一遍,然後按照我說的拿到屋子裡來。

等一切準備好,我用黃紙畫了一張符放在手心,念著,“噎蘇里哈犇那斛兒塔,切切西,砧蠻耶!”然後快速地把符放入水中,一道閃光,那符就在水中消失不見了。

孫表姐和何萍都看傻了,張大了嘴,只剩下喘氣了。

我開始吩咐孫表姐,“你們家裡祖輩開始算,知道名字的都給我報上來,你家和你夫家的都要。還有最近十里八鄉新死的,你姑娘認識的都要,快去辦來。”

她一聽,就跑出去招呼表姐夫,兩個人又都跑進屋。一唱一搭的報起了名字。每報一個名字,我就把手鬆開一下,看筷子要倒就扶住了,一直把家裡所有死去先人的名字報完,那筷子依然沒有立住的意思。我皺緊了眉頭,“再報!最近四臨八鄉的有沒有新死的人,還有,我要他們的生辰八字!”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說“有倒是有,不過我們也不都認識啊!”

“那就快出去找人問,我這還拿著筷子呢,快去,越快越好。”

“哎!”兩個人答應著從屋子裡跑了出去。

我實在是無聊,看了看何萍,她用手扶著露露,一動也不敢動。

“何萍,你不用一直扶著,她不倒下就行,你去給我弄點水喝,我口渴。”

“哦,好吧!”她站起來走了出去,不一會拿了一瓶水進來,“你喝吧,萌姐這筷子真的會立住嗎?”

“那就要看叫沒叫到那個人的名字,如果叫到了,筷子一定會立住。”我一邊喝水一邊解釋給她聽。

“看樣子,不是家裡人,難道是外頭的?怎麼會纏上這孩子呢!”

“有時候,事情會很巧合的,我們是猜不出來的,只有問那個鬼魂了。”

“你問鬼魂的時候我們用不用出去啊?是不是很嚇人?”

我哈哈笑著,“鬼魂的樣子你們是看不到的,不過有一點,就是沒事別插話,會惹禍上身的。”

正說著,見那兩個人從外面回來了,表姐夫跑了一臉的汗。“師傅啊,有三個,一個是鄰村的何老五,前天才死。還有一個是我們村的楊樹成,上個月死的。”

“那第三個呢?”我問。

“第三個是鄰村的喬新,是個孩子,二十歲時就得病死了。死的時候埋到了後山,還從我家門口過去呢,當時我們都在門口看熱鬧,都說那孩子年紀輕輕死了可惜。”

“就是這個!”我想起我見到的那個年輕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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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新!”我對著筷子叫。然後慢慢地鬆開了手,那筷子晃了一下,竟然奇蹟般地立住了。

“立住了!”表姐夫的嗓門,嚇得表姐一哆嗦。何萍緊張的躲在了表姐夫的身後,也忘了去扶露露了。

我鬆了手,感到一陣輕鬆,終於不用扶著了。

我一伸手,對錶姐說,“生辰八字,這個喬新的。”

“哦,哦。”孫表姐忙從兜裡拿出了一張字條,我一看上面記著很清楚。喬新的八字在最後一個,於是我拿了一張紙,把八字抄下來,放入了第二個碗中,又用極快的速度把筷子往裡面一插。第二個筷子又立住了。

“喬新,你為什麼要把露露的魂魄帶走呢?”我柔聲問道,我覺著這個孩子應該不是惡鬼。

“我二十歲就死了,我得的是一種血液病,一直以來我就知道我與別的孩子不同,我不能跑,不能跳,也不能摔倒。

我一直知道我活不長的,所以我一點也不抱怨我的生命太短,也許我應該有這樣的命運吧!

同村的象我這麼大的男孩子都結婚了,我也一直想找到我自己的新娘,可是父母提都沒有提,我知道自己沒希望了。

我死的那天,天氣陰沉沉的,我一點也不喜歡。他們給我穿衣服,把我放棺材我都知道,我一點也沒有悲傷,好像傷心痛苦是很遙遠的事。我只有一個遺憾,就是我沒有自己的新娘。

我出殯那天,釘棺材的人偷懶,釘的時候不用力,所以棺材並沒有釘死。這也好,我可以看到外面來送我的人,有我的父母,還有我的弟弟。當時我看到他們都在哭,媽媽哭得暈過去好幾次。我是註定要死的,為什麼還哭得那麼傷心啊。我從縫隙中向外面看,就看到她了。她當時穿著一條粉紅色的裙子,臉白白的,一頭長髮飄散著,美極了。當時我就發誓,我一定要娶她為妻。

我從墳地裡跑出來,我來見她。她好美,就站在月光下,我走過去,對她說,你好美,我想要你做我的新娘。

她就咯咯地笑著問我從哪裡來,我好喜歡她,就告訴她我從墳墓裡來,我是仰慕她的鬼魂,我沒有說謊。

我問她願意不願意和我一起走,她說如果是人就不走,如果是鬼魂就和我一起走。我好高興,就牽了她的手,帶著她走了。”

壞了,我一聽就知道壞了,露露是自己同意和他走的,雖然當時可能是開玩笑,或者是覺得好玩,但是對方是鬼啊,鬼可是把什麼都當真的。

沒辦法,商量一下吧,於是我又柔聲地問,“喬新,你們在一起了嗎?你是鬼,她是人,你們是不能在一起的,你會害死她的。”

“不,她喜歡我,我們在一起很開心,我做了鬼,不擔心自己的病了,她每天都和我在一起。”

“這個不行的,你看她的父母,他們就這一個女兒,如果她死了,他們怎麼辦?你放了露露吧!”我又軟語求著他。

“不,他們是壞人,他們找了很多人來,想要拆散我們,我不能和露露分開。你也是壞人,你想來的時候我就知道,可是你的法力比別人高,我沒法攔住你。”

“那你知道我法力高,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露露,我一定讓她父母給你多燒紙錢,再給你燒個老婆好不好?”我還是商量著他。

“不,那是騙人的,一個紙人我不要,我只要露露,我只喜歡她。”

“好,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我只要把筷子放倒,你就永遠的回不了家了,你也永遠不能和露露在一起了。”

“不,不要,我不會讓你得懲的,你們這些壞人,為什麼一定要拆散我們,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我把事情簡單地和表姐夫婦說了一遍,孫表姐早就泣不成聲,表姐夫也是咳聲嘆氣。

“這個事並不是喬新的錯,他當時對露露沒有說謊,露露不管出於什麼目的,她答應了,這就不好辦。因為鬼魂是重承諾的,一旦有人騙他們,後果會很嚴重。”

“那現在怎麼辦?”表姐夫問我。

“這樣,我們是不佔理的一方,我不能把這個孩子的魂魄怎麼樣,如果我搬不倒筷子,你們就幫我搬,如果都搬不倒,那就是唯一的辦法了。”

我嚥了口唾沫,這話實在不好說出口。“什麼辦法?”何萍也湊過來問我。

“唯一的辦法就是問問露露,如果她同意和喬新在一起,那就是結個陰婚,在露露死後給他們合葬。否則,露露的命誰也救不回來,還鬧一個沒名沒分。我就是這個意見,你們商量看看。”

一時之間,屋子裡靜得出奇,誰也不說話。

我見沒人說話,就只好走過去搬那碗裡立著的筷子,可是我用了吃奶的勁,那筷子既不折斷,也不倒下。我只好讓表姐夫去搬,他力氣要比我大的多,依然沒有搬倒。沒辦法,何萍和表姐兩個人一起去搬,也是無功而返。最後,都放棄了。

何萍說,“萌萌,為什麼不讓老仙家幫你搬?他們一定能搬動的。”

“那是不可以的,仙家可以對付惡鬼,這種事他們不會做的,損陰德的。”

我見大家還不出聲,只好嘆了口氣,“你們自己商量吧,商量完了,我會告訴喬新,暫時放了露露,讓她與你們再享受最後的天倫之樂。現在看來,這個事情是無法挽回的了。

我揹著手,走到了院子裡,看著對面的山,心情十分複雜。也許,只是不經意間的一個注視,一個回

回眸,可能就是一段解不開的緣分。露露可能忘記了那從門前走過的棺材,可能忘記了自己的親人,一個隨便的允諾,就是生命的終結。但是對於其它人呢?我只能嘆著氣,默默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