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51章磨磨唧唧

第51章磨磨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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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磨磨唧唧

正是初冬的時候,赫連念晴坐在輪椅上靜靜地看著落地窗外簌簌而下的雪,雪梅生怕她冷,又在她的腿上加了一張毛毯,笑著道:“小姐吃點東西吧。”說罷便推著她到桌子旁,遞了杯熱牛奶給她。

才喝了一口,就聽見外面傳來磨磨唧唧的聲音。

原來是姚曼宛來了,她穿著一件寶藍色的斗篷,還沒來得及脫下就伸手把赫連念晴手中的熱牛奶推到了毛毯。

雪梅嚇得連忙拿開毛毯,沒好氣地道:“你怎麼可以這樣!要是燙著我家小姐怎麼辦?”

姚曼宛一笑,“赫連小姐真是不好意思了,可是就算是燙著了,你的腿也沒有知覺啊。”

雪梅氣不過剛想開口罵,卻是赫連念晴輕聲道:“雪梅,去泡茶吧。”雪梅只好順從吩咐地去泡茶。

姚曼宛搖搖曳曳地上前,從旁坐了下來,笑著道:“你說為什麼有些女人偏要傻得緊,明明自己都成瘸子了,卻是還要霸著別人的男人!”

赫連念晴沒有說話,只拿起糕點吃著。

姚曼宛微微一怔,又笑著道:“最近他還為了我跟他父親吵了一番呢。”就在這時候,外面就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別頭一看就看見段靖勳滿臉的怒色。先是掃了一眼,接著就把目光鎖定在姚曼宛的身上。

姚曼宛笑著起身,可段靖勳一上前就是給了姚曼宛一個耳光,怒聲道:“這兒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姚曼宛怔在那裡,半響才慢慢地道:“我來看她,不行嗎?”那聲音竟是有些顫抖,段靖勳冷冷地掃了她一眼,道:“我可警告你,下次再讓我知道你來這兒了,我就一槍斃了你。”說罷就拽著她的胳膊往外走。

“我還沒有跟赫連小姐說再見呢……”姚曼宛就這樣囔著,雪梅端著熱茶進來,連忙問道:“小姐你沒事兒吧?”

赫連念晴沒有迴應,只淡淡地看著桌上的糕點。

外面正下著雪,段靖勳直把姚曼宛拽上車。姚曼宛的氣還沒有喘過來,段靖勳就已經把車門關上,迅速地從另一邊上車,那臉色極冷,開口道:“開車!”

從進去的那刻起,他就沒有正眼看過赫連念晴,可才出來就開始後悔了。

姚曼宛穩了穩心神,半嗔半笑著倚在他的手臂上,道:“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

那話一落,段靖勳立即猛地一下把她推開,然後就一個耳光打了過來,勃然大怒道:“要是敢再去找她,小心我要了你的命!”

半響姚曼宛的兩行眼淚已經模糊了雙眼,指罵道:“你明明就是愛她!可為什麼告訴我你愛的是我!”

段靖勳冷笑了一下,道:“你早該知道我愛的是她!”

姚曼宛再也沒有說話,只管哭得天昏地暗。

他轉過頭看著窗外,雪已經下大了,外面冷得像他的心那樣。

那天以後姚曼宛再也沒有找過念晴,聽說是當別人的情婦了,而段靖勳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整天往軍部裡跑,一忙就是不分日夜。

這天,冒著熱氣的火車已經駛進了車站,赫連念晴披著一件粉色的斗篷在月臺看著遠方,那眼神極是安靜,忽然雪梅就了跑過來,急促地道:“小姐,司令來了。”

她別過頭,果真看見段靖勳被一群侍從擁著走過來。他依舊是那樣的英姿颯爽,眉目間依舊是那樣的桀驁不馴。

段靖勳上前,就單膝蹲了下來看著她,那眼神帶著淡淡的憂愁,低聲問道:“你要到哪兒去?”

赫連念晴微微一笑,只柔聲道:“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身體。”

段靖勳只覺得心裡一陣陣地發堵,就連呼吸也跟著緊湊了起來,道:“你在上海已經沒有親人沒有家了,這世上你就只剩我了,現在這樣,你還要到哪兒去?”是啊,她上海的家已經被炸燬了,雙親也不在人世了,在這個世上,她真的只剩下段靖勳了。可那又如何,如今她已是個瘸子,是一個連自理能力都成問題的人。

赫連念晴只覺得眼眶一陣陣地發堵,可卻是笑了笑,深深地吸了口氣,對雪梅道:“我們走吧。”

雪梅看了段靖勳一眼,應了聲就推著輪椅從旁走開朝著前面的包廂走。

段靖勳起身看著她的背景,一味地問道:“你是不是打算這輩子再也不見我了?”

“唰”地一下,她的眼淚就出來了。

她哪裡捨得就這樣的離開,已經五年了,她總是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

那時候她還是舊軍閥家裡的一個千金小姐,可偏是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裡,她就偏要追求自由,不顧家裡人的反對,自個兒一個跟著大部隊到前線當護士。那天戰況極是激烈,段靖勳因被擊中了幾槍而被抬回了軍營。因藥物緊缺,段靖勳果斷不用麻醉藥,她親眼看著他忍著痛,讓醫生把子彈從體內拿出。

就是那麼的一刻,她就知道這樣的男人足以讓她付出一生。

一陣風夾著雪花簌簌吹來,念晴的手離開了車把,現在的她要別人攙扶著才能勉強站起,段靖勳已經快速走上前,把她緊緊地擁在了懷裡。寬大的軍氅已經把她整個人包圍住了,段靖勳說話的聲音竟有些顫抖,低聲地在她耳邊道:“別走好嗎?”

她從來就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被他緊擁在懷裡,也從來沒有想過他會說這樣的話。

她含淚道:“我如今已經瘸了,要是留下來就只會成為你的包袱。我不想成為你的包袱,何況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我何必自欺欺人地留下來呢。”

話才落,段靖勳的眼眶竟是紅了一圈,道:“你從來就不是我的包袱,以前不是,以後也不是。”

赫連念晴竟是把他用力地一推,看著他搖了搖頭,哽咽著道:“不,我是。我不想你到前線去的時候,心裡還惦記著我,我不想讓你分神,更不想你和一個瘸子過一生。”

猛然間,段靖勳已經上前去吻住了她那嘴脣,赫連念晴只怔在了那裡。

半響他才放開,看著她道:“把你那句不到黃泉不想見的話收回去。我父親和母親錯過了十年才在一起,而我已經和你錯過五年了,難道還不夠嗎?”

她如夢初醒般,靜靜地看著他,半響才柔聲道:“夠了,錯過五年已經足夠了。”

這輩子很長,長到每日裡都會遇見不一樣的人,可這輩子卻是很短,短到一輩子裡我寧願每日只為你打轉。

她說真怕這輩子還沒和他攜手看完這一切,他就這樣狠心地走了。

正是傍晚的時候,母親正在花園裡採著花,那嘴角時不時就彎起了一個弧度。我拿起了籃子中的一朵花聞了聞,笑著說道:“要是我也能遇見像父親那樣的好男人就好了。”

母親笑著用手磕了磕我的腦袋,那笑容就像一陣春風般,“你這丫頭,說什麼呢。”

我看著母親那臉頰緩緩地泛起了一片紅暈,當場就笑出了聲,“沒啊,沒說什麼啊。”

這時就有丫頭走過來說是老爺回來了。

我和母親一起走到廳裡,就看見哥哥和爸爸坐在沙發上正談著什麼。母親一笑,“去告訴你父親他們,快要開飯了。”

說罷,母親就朝飯廳走去。

我走到父親身邊坐下,只定定地看著他和哥哥說著軍事上的事情。半響我拿起了哥哥的軍帽往腦袋上一扣,就在旁“咯咯”地笑了起來。父親聽了就別過頭,輕輕地“喲”了一聲,笑著問哥哥道:“靖勳,你什麼時候請了個祕書回來的?”

哥哥看了我一眼,笑著道:“不管請誰,我總不會那麼糊塗請個糊塗丫頭回來。”

我立即就站了起來,道:“我怎麼糊塗了,再怎麼糊塗也不夠家裡的司機糊塗,整天把車子往東郊的公館駛去。”

父親立時就看了哥哥一眼,接著就起身朝飯廳走去。

哥哥才見父親一走,就起身走了過來,未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便伸手扯了一下我的辮子,沒好氣地道:“段靖雪,看我等會兒怎麼收拾你。”

我喊了聲疼,瞪了哥哥一眼,就叫道:“父親,哥哥說等會兒要收拾我。”說罷,便拔腿就跑到飯廳那兒。

父親看見哥哥走過來,就看著我說道:“他敢收拾你,我就讓你母親收拾他。”

母親盛了碗湯遞給父親,聽了這句便笑著道:“雪兒你多大了,怎麼還跟哥哥較勁呢。

因為近些日子以來,父親的身子都不大好,所以吃飯的時候,母親總是叮囑著父親,說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吃。

父親笑著打趣道:“這下倒好,我什麼也不能吃了。”

我這樣看著,他們是那樣的令人羨慕,他們已經攜手一起走過了二十年的春秋了,我聽哥哥說母親初次見父親的時候,是十五歲那年北上寄養在父親的家裡,從此就再也掙脫不開父親的懷裡了。

可不久之後,父親就病倒了。因為是跟哥哥的爭吵中,血壓一時提高就昏倒在書房裡。

每天放學回家,我經過臥室的時候,總是看見母親坐在床邊和父親聊著天。可恍惚間卻突然發現母親好像突然老了許多。

母親看見了我,就招手喚我進去。我進到臥室裡看見父親奄奄一息的樣子,突然就害怕起來,害怕父親就這樣突然死去了。

我的眼眶立時就像灌了熱水那樣一陣陣地發堵,母親拍了拍我的肩頭,柔聲道:“你陪陪你父親,我去煮點東西來。”

我應了聲,卻默默地低下頭去不敢看父親。忽然就聽見父親一笑,那聲音極是低沉,“身為段家的人可不能輕易地流眼淚。”

我才深深地吸了口氣,抬眼看著父親,道:“我沒有要流眼淚。”

父親看著我,半響就笑著說道:“別像你母親那樣,天生就是個愛掉金豆子的人。”

我“噗呲”地一笑,那天父親就像講故事那樣把和母親之間發生的事情一一地娓娓道來。父親說起母親的時候,那眼神極溫柔,嘴角永遠都像含著春風那樣。

父親說母親天生就是個就愛掉金豆子的人,這話一點也沒有說錯。

半夜的時候,我起來想倒水喝,卻透過門縫看見外面有著隱隱約約的光亮。我下了樓梯就看見母親一個人坐在廳裡的沙發上翻著手裡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