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咬牙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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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咬牙忍耐
國聯施壓,段逸嚴只能先咬牙忍耐。然而這一場突如其來地轟炸,讓杭城受到了極其嚴重的破壞,加上穎軍防空部隊防護薄弱,難免臨陣怯敵。經過一次轟炸後,又重新安排了一系列的防空部署,確保各城的防空萬無一失,確保百姓的安全,以防扶桑軍隊的第二次攻擊。這一忙,段逸嚴就是一個月也沒回到私人的宅子去。
電燈把院子照得通亮,也把那一片白皚皚的雪照得通亮。簌簌而下的雪花落在段逸嚴那寬大的軍氅上。
他卻站在原地,默默地看著那個透著微光的視窗,眼裡全是複雜深邃的光。他脫掉那黑色的手套,接著冰冷的雪花,定定地看著,不一會兒就化在手心,順著指縫流出滴在雪地裡。他卻垂下眼眸,深深地吸了口氣,心一下比一下地跳動得厲害。
小云撐著傘領著幾個丫頭出來,就看見段逸嚴轉身要走的樣子,連忙上前,叫了聲:“三少。”
段逸嚴沒回頭,也沒說什麼,就直往軍車走去。小云忍不住又道:“三少,小姐這幾天竟是又發起高燒,一直昏昏沉沉的,水也不進半滴,嘴裡就喊著你的名字。”
段逸嚴的背影無聲的頓了頓,黑色的軍氅上已落下薄薄的雪花。他仍然沒有回頭,半響才道:“她身子本來就不好了,那就麻煩你多照顧照顧她。”
小云乾脆道:“小姐這樣,三少更是清楚怎麼一回事。我們這些做下人的看著就著急,難道三少不著急嗎?難道三少就這麼狠心,不見小姐了嗎?”
這席話落得利索,段逸嚴轉過身來,淡淡地看了小云一眼,目光雪亮雪亮的,使小云心裡略有忐忑,也不敢往上說什麼。他把目光投到那視窗,眼眸帶著點微光。默了片刻,直接往廳裡走去。
臥室的門虛掩著,他推門進去看見她無聲地躺在**,片刻把軍氅脫下放在沙發上。
床頭的小檯燈把臥室照得舊黃,極溫馨,段逸嚴走過去看著她,陸夢杭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白皙的臉瘦了一圈,襯得下巴更是尖尖的。
段逸嚴靜靜地看著她,烏黑的眼瞳裡有著淡淡的光,俯身將略微垂下來的被角給她掖好。
那熟悉的菸草味和硝煙味薰在她鼻息間,緩緩地睜開眼,清晰地看見那張輪廓分明的臉,道:“你回來了。”
段逸嚴微怔,脣角浮起一抹如春風般的微笑,道:“到底還是把你吵醒了。”
陸夢杭坐起來,段逸嚴拿了個軟枕放在床頭讓她靠著。她看著他,稜角分明的面孔,那雙眼睛裡全都佈滿了血絲,不過一年不見,他就像脫胎換骨般,眉宇間增添了幾分滄桑和成熟的氣息,心裡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段逸嚴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眉心微微一皺,陸夢杭見他這般,便笑著道:“準是小云胡亂給你說了什麼吧。”
段逸嚴只是默默地,把目光停留在她臉上。
陸夢杭道:“我臉上有什麼嗎?”說著手便往臉上抹去。段逸嚴看著她這般,只伸手用力的一扯,她就猝不及防地被他緊緊地擁在懷裡。
髮香淡淡地飄著鼻間,她的身體很溫很軟,只是脆弱得像玻璃般,讓人捨不得用力去捏碎。他太累了,而她是他在世界上唯一一個可以依靠的地方。
陸夢杭怔了片刻,想要掙脫,他卻是把她放開了。陸夢杭問道:“你怎麼了?”
聽見一聲門響傳來,是小云端著一碗小米粥進來,道:“小姐吃點東西吧。”段逸嚴接過碗,小云知趣地退了下去。
段逸嚴沒有迴應她剛問的話,他把一小勺子的粥送到嘴邊吹了吹,再往陸夢杭的嘴邊送去,她的臉頰立即紅了起來,柔聲道:“我自己就好。”說完就接過碗,一口一口地吃了起來。
小檯燈把兩個人的身影長長地打在牆上,倆人到最後還是逃不過緣分二字,是那一條看不見的紅線一直在牽扯著彼此。
段逸嚴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大雪,背對著她道:“這段時間你就留在這裡吧,等局勢好些,我就把你送到國外去,五姨早就在美國等你呢。”
陸夢杭微微一怔,眼睛裡竟是隱隱地泛著淚光,忍不住問道:“那你呢?”他只裝作聽不見,拿著軍氅直走到門口,手都已經放在門把上了,他還是忍不住回過頭來看她一眼,心裡竟一震,她目光裡透露著絲絲的不安,正等著他回答,他嘴角微微一笑,道:“你不用擔心我,照顧好自己就好。”
陸夢杭別過頭,把眼眸默默地垂了下來。段逸嚴頓了頓,又道:“你好好休息。”
門聲傳來,是他走了出去。陸夢杭別回頭,臉上竟是躺著淚,無聲地抿了抿嘴脣,手緊緊地攥著脖子上的鏈子。
忽然她打著赤腳,飛奔到窗邊,掀開窗簾便看見他穿著黑色的軍氅走向軍車,心裡一陣失落湧了上來。
腦子裡全是亂的,過往的種種竟是歷歷在目。那漫長的歲月裡,她除了恨他,還愛他,這愛已經無聲無息地在她心裡發芽。現在只要想起他,心裡就跳得極快,連她自己也控制不住,那樣的感覺是害怕,是患得患失,甚至是放心不下。
段逸嚴很快地鑽進車子裡,無力地靠著座位上。坐在前座的羅普轉過頭道:“三少,陸小姐站在窗邊看著呢。”
只看見他閉起了眼,好像很疲憊的樣子,就沒往下說了,於是就把頭轉了回去。
段逸嚴的眉宇間卻是皺起,一副心疼的樣子,半響才睜開眼,目光放空般看著窗外駛過的風景,他怕再回頭看她,就捨不得死了。
段逸嚴這一走就是一個星期。
院子裡栽滿了梅樹,像梅苑一樣,聽小云說在官邸變賣充當軍費之前,梅苑的樹已經移植過來了。
每株梅樹都被雪花覆蓋著,粉紅的花瓣從雪裡露出,滿院子飄著若有若無的梅香。
陸夢杭依舊穿著茶白色長袖衣裙,那烏黑的秀髮無聲地垂在腦後,嘴角邊那抹柔美安靜,伴著淡淡的落寞。
小云的聲音傳了過來,“小姐,你看看是誰來了?”
陸夢杭心裡便是一股激動,脣角不由自主地彎起了一個弧度,竟是像正等著什麼驚喜那樣。
她轉過身,卻怔了怔,看見穿著中山裝的秦正良站在那裡,臉上的笑容就凝在了臉上。
秦正良走過去,把手裡的斗篷給她披上,笑著道:“怎麼?你以為是誰站在你身後啊?”
陸夢杭知道無法掩飾那瞬間的失望,也不能讓別人感到尷尬,只好勉強地笑了笑,柔聲道:“你怎麼來了?”
秦正良道:“行了,不想看見我也用不著這樣。”
陸夢杭的臉頓時紅了起來,低聲道:“我……我沒有。”
秦正良笑了笑,走到一株梅樹下抬眼看著那梅花,半響道:“兩個月後我要護送你到美國去了。”
陸夢杭的目光一顫,似乎不相信這個事實,手無聲地攥在裙邊,嘴脣抿成一條線。
秦正良伸手去撫摸那凹凸不平的樹枝,又在梅花上摩搓了幾番,聞了聞,才轉過身來看著陸夢杭道:“這一走,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見,若你有話跟他說,就快點說。”
陸夢杭怔了半響,道:“沒什麼要說的。”
那朵梅花竟是被秦正良折了下來,他有些氣怒,只壓在心裡不發,一字一頓地道:“你跟他已經錯過那麼多了,難道現在還要錯過嗎?”
院子裡只留下陸夢杭孤零零一個,冷風漸起,她的臉被吹得生疼,如一根根細針無情地插進她的臉裡。
是啊,整整十年,他們整整錯過了十年的歲月,可緣分也整整牽扯了他們十年。十年裡,忘不掉,抹不去。
可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已經回不去了。
一個星期裡連著下了好幾場小雪,一眨眼的功夫小年夜就到了。
雖戰事將近,但夜裡還是不斷響起響亮的鞭炮聲。無論到什麼時候,人總要懷有希望,總要努力地活下去。
北地的冬天本來就很冷,雖然宅裡每一處都有燒著熱水汀,但畢竟她身子不好。臥室的床頭櫃亮著那盞小檯燈,陸夢杭坐在沙發上不停地朝門的方向看去,困了又不敢閉眼,因為聽小云說今晚他會回來,她怕睡著了就看不到他。
夜已深沉,外面的鞭炮聲漸漸沉默,當睡意不斷湧上腦子,意識也就被它慢慢吞噬了,她躺在沙發上睡著了。那呼吸很輕,眼睛下面泛著一圈青色的疲憊之色。
臥室的門緊閉著,只是門縫裡依舊透出淡淡的黃光。段逸嚴已經把手放到門把上,準備要開的時候卻頓住了,心想興許這麼晚,她應該已經睡了。轉身之際,心裡又想進去看看她,有沒有把被子蓋好,可又怕像上次那樣把她吵醒了。
半響,他嘴角微揚,想不到他在戰場上雄心萬丈,自信不疑,卻在她面前遲凝不決。
他小心翼翼地開了門,一步步地走進去,踏著柔軟的地毯上。梨花木的圓桌上還擺在她吃剩的糕點,那青花瓷花瓶裡插著幾株粉梅,臥室裡就飄著清幽的暗香。
段逸嚴走到沙發上,默默地站住,眉頭微皺,她身體本來就不好,還往沙發上睡,居然沒有蓋毛毯。
陸夢杭頭枕著軟枕,安靜得像只小貓蜷縮睡在沙發上,那烏黑的秀髮在肩上傾斜而下,一排排如扇子般的眼睫毛伏在白皙的臉頰上,看著就心疼。
段逸嚴俯身輕輕地將她抱回到**去,幫她蓋好被子,最終還是那熟悉的味道讓她猛然一醒。陸夢杭睜開眼,看見他那英挺如昔的臉孔,,竟有些猝不及防,明明就打算等他回來的,誰知道竟睡著了。
段逸嚴苦笑道:“本來就很小聲了,還是把你吵醒了。”
陸夢杭只看著他,忽然發現他是一臉的疲憊之色,再往掛在牆上的大鐘看去,已經凌晨兩點了。
段逸嚴看著她,語氣帶著三分的責怪,七分的心疼,道:“好好的床不去睡,怎麼偏偏就往沙發上去睡。”
陸夢杭坐了起來,段逸嚴替她掖了掖被子,她笑著道:“那我以後不這樣了。”
她的語氣是那樣的溫和,卻讓他心裡一陣陣地發堵。陸夢杭道:“這麼晚回來,你吃了沒?我這就去讓小云把晚飯熱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