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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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三

除夕（三）

除夕（三）

吩咐小廚房送來了花雕什錦圓子，我在案几擺上棋盤，仔細地拭去散落在上面的細塵。

我獨自坐在寢殿內等著浩玄的到來，怔怔地望著牆上自己的影子隨著搖曳不明的燭火晃動。深更夜闌，周遭的一切彷彿都漸漸入眠。

桌上的花雕什錦圓子漸漸變冷，我獨自在棋盤上零亂地擺著棋子。

言溪悄悄走了進來，將快要燃盡的蠟燭輕輕取下，換上了新的，整個寢殿頓時明亮了起來。她走至我的身旁低聲說道：“娘娘，已經三更了，您還是早些歇息吧！”

已經三更了麼？他卻仍舊沒有到來。滿心的欣喜以及期待在瞬間化為寂寞與悲涼，有一種不知名的情愫在心底悄悄蔓延，他是帝王，本就有著太多的無奈，縱使他的心在我的身上，卻仍身不由己。

今夜我竟是在這深宮中漫漫長夜獨坐天明的人。

言溪默默望了我一眼，輕輕走了出去，在她掩上門的那一刻我突然發現窗外隱約有一抹身影晃動。

我走至窗邊，卻聽見有人踩在雪地裡的輕微聲響，我低聲喚道：“無痕……”

雪地中的人影怔了怔，氣息彷彿在剎那忽地一窒，這一聲“無痕”震撼了他的心，這彷彿是我第一次如此喚他。

他踩著細雪輕輕來到窗邊，低聲問道：“娘娘有何吩咐？”

“你去一趟鳳儀宮可好？”我左思右想終於還是說出了口。

他沒有回答，只靜靜地立在那裡，周圍的空氣似乎在他無聲的呼吸中凝固。

片刻之後他悶悶地應了一聲：“恩，好。”窗上的黑影在瞬間便果決的離開了。

約摸一柱香的時間，寢殿的門被輕輕地推開，來人的腳步先是匆匆隨後卻越走越慢似乎有些遲疑。我從榻上坐直身子，問道：“是無痕嗎？”

腳步聲再次響起，他徑直走到我的面前站定。我抬頭看他，此刻他也正凝視著我，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不忍和憐惜，我的心沒來由得沉了下去，一直一直……

“他……還好嗎？”

“恩，很好，似乎已經在那邊歇下了，娘娘也早些休息吧？”

“已經睡了？”我喃喃自語，不再理葉無痕。

即使不抬頭，我也能感覺到那緊鎖的眉頭和兩束擔憂的目光。

葉無痕望著我，半晌悶悶地說了一句：“他的真心你到底有幾分把握？”

我的身子顫抖了一下，有寒氣自脊背嗖嗖地上竄，我不解地望著身上寒氣未消的葉無痕，問道：“為何這樣問？難道鳳儀宮那邊出事了？”

他濃密的眉鋒向中心攏了攏，望著我的眼神讓我害怕，我垂下了頭，卻聽到聲音從頭頂傳來：“你可知道，你心心念念想著的那個人，此刻正與另一個女人花好月圓？”

我再次抬頭迎上葉無痕的目光，猜測著他告訴我這些的本意，心中雖痛楚卻不願被他看到，別來臉淡淡說道：“她是他的皇后，這本無可厚非。”

“果真如此嗎？那他為何喚的是先皇后的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