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情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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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情深3
看似柔和的一句話，卻激起了千層浪，玄洛本就是因為泠裳而心煩意亂，如今緋嫣又在他面前提起那個他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於是盛怒之下，猛的抓起桌上的茶杯向地上摔去。
緋嫣和秦紫被皇上給嚇到了，往後退了數步，眼眶裡的眼淚像是隨時都可以掉落一般。
“皇上……”
緋嫣的語音裡帶著一絲顫抖，只是這顫抖裡面，不是害怕，而是氣憤。
“皇上只要一有煩心事就會找女史前來不是嗎？既然……既然臣妾不能為皇上分憂解難，那麼叫女史前來，只要能讓皇上開心，臣妾心裡也萬安了。”
“退下！”
“皇上！皇上，妹妹嫁進門才幾日，而皇上卻一直冷落妹妹，今日，妹妹在御膳房跟著臣妾學習清涼糕的做法，不管多累，不管多愚笨，妹妹還是堅持下來，一遍又一遍，為的只是能看到皇上能一展龍顏。”
“朕今日心情欠佳，要是做了什麼讓你們心裡不高興的事情，你們也應該體諒，這才是你們的責任不是嗎？”
玄洛怎麼也沒想到緋嫣居然會有這樣的膽子。
“就是臣妾體諒皇上才想為皇上召來女史！”
“夠了！滾！”
“皇上！”
“滾！”
不足半日，整個皇宮都知道皇上和皇后這對讓人豔羨的佳偶發生了爭執。
“姐姐，姐姐。”
秦紫第一次看見那麼氣憤的緋嫣。
“姐姐，對不起。姐姐。”
“不，妹妹沒有錯。”
“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姐姐才和皇上……”
“不，本宮忍了很久了，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妹妹，你嫁到這裡真是苦了你了。”
“不，這裡很好，皇上英明，皇后和藹可親，能和姐姐相識是妹妹的福氣！”
“你不懂，皇上……皇上是不會愛上你的。皇上……他的心已經丟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丟到什麼地方去了。”
盛怒過後，玄洛也自覺對兩位愛妃的態度欠妥，但是他是皇上，千錯萬錯，錯的都只是世人而不是天子。
這夜，玄洛輾轉反側一直沒有睡著，心裡想著緋嫣的話，為什麼緋嫣說要讓泠裳過來，難道泠裳過來了，他的心情就會變好，煩惱就會煙消雲散嗎？
睡不著的不止玄洛，還有緋嫣和秦紫。
秦紫遠嫁他國，從未受什麼委屈，今日也許只是一件小事，但是秦紫卻感覺自己的自尊被踐踏了，長這麼大，她根本就不知道御膳房長什麼樣子，今日，還特地為皇上準備了糕點。就連她的父皇都沒有吃過她親手做的東西。一想到父皇，秦紫便淚如泉湧，無法止息。
透過白天的事情，緋嫣知道自己逾越了，她有過不安，有過憤怒，她不怕皇上會治她的罪，即使她出言不遜，就像她相信皇上是深愛著泠裳一樣，她堅信著皇上不會治她的罪。
天才矇矇亮，緋嫣便起身了。
玄洛開啟殿門，就看見跪在門口的緋嫣。
“緋嫣？”
“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福。”
“快起來，你在這多久了，為何不通報？”
“臣妾不想打擾皇上休息。”
玄洛扶緋嫣起身，因為跪的時間過長，所以才導致緋嫣一個不穩跌進了玄洛的懷抱。
“來人，差轎，送皇后回華寧宮。”
“不，皇上。”緋嫣輕輕地推開玄洛，“臣妾是來向皇上請罪的。”
“要是是為了昨日之事就免了吧，朕也有不對的地方。”
“不管怎麼樣，臣妾冒犯了皇上這是不爭的事實。臣妾不奢求能取得皇上的原諒，只是希望皇上能認清自己的心。皇上，臣妾跪在這有兩個時辰了，臣妾一直在想該怎麼樣才能讓皇上開心，臣妾想到了，那便是女史。”
“緋嫣！”
要是知道皇后會說出這樣一番話的話，玄洛保證不會聽下去。
“皇上，您喜歡裳兒姑娘，而且是非常的喜歡，當日皇上說後宮會新進來娘娘，臣妾一直以為會是裳兒姑娘。但是不是，皇上，您到底懂不懂你自己的心？”
“放肆！”
“皇上，即使是放肆，也請讓臣妾繼續說下去，如果皇上能夠開心，臣妾很樂意後宮能多出一位泠裳娘娘。”
“你到底要瘋到何時！來人，準備上朝！”
“皇上，為何您不懂自己的心，這樣的皇上讓臣妾心疼，臣妾不想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但是臣妾更不想皇上如此煩惱難過。”
最後的幾句話，緋嫣幾乎是喊出來的。自然也沒有逃過玄洛的耳朵。
玄洛越走越快，本來已經整理好的心情又亂成了一團。
他想起了皇兄對他說的話，他想起了泠裳脣上的溫度，以及那一顰一笑被牽動的心情，是的，他愛上泠裳了，愛的超出了自己的控制，但是卻一直不願意承認。
選在玄陽和泠裳成親那日將玄陽一網打盡，要是說沒有泠裳的原因在裡面，怕是連玄陽自己都無法相信。
這些天來，他想了很多，他發現自己腦海裡總是鑽出一抹紅色的身影，透過泠裳，他知道了心跳的感覺，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吃醋，也明白了有的東西不是他想要得到就能到手的。
當玄洛打算正面自己內心的時候，他看到了玉佩，那個刻著陽字的玉佩，那一刻，他的心隨著那白玉也一同被狠狠的摔到了地上，破裂成無數碎片。
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他以為父皇母妃去世後就再也感受不到的滋味，如今卻被一個女子輕易的勾起，讓人防不勝防。
本以為殺掉玄陽一切就萬事大吉，而事實上，他卻輸的一敗塗地。
下了早朝之後，玄陽沒有像往常一樣回到尚書房，隨著自己的心漫步在宮闈，只是當那紅色的身影出現的時候，玄洛才猛然發現自己已經到了雨花閣的前面了。
泠裳正在和九姑在亭子裡頭用膳，臉上的笑容是他不曾見過的，朱脣微啟，一開一合，不斷地**著玄洛的心，都說皇宮裡的女人都是皇上的，但玄洛卻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子，卻是他耗盡一生都難以得到的。
“皇上。這女史嫵媚纖弱，凡是男人都會為之動心，皇上乃人中龍，即使是這樣的美嬌顏，配皇上也是綽綽有餘。皇上何不放下心中的芥蒂，博得美人歸。”
“李公公也覺得朕喜歡這女史嗎？”
“奴才不敢妄加揣測皇上的心思，只是覺得皇后娘娘說的在理。”
“朕……朕想要的或許未必是她留在我的身邊，抑或是讓其成為後宮妃嬪的一員，朕……朕想要她的心。”
玄洛的話讓李公公微微一愣，怎麼也沒想到皇上居然會說出如此深情的話。
泠裳用完膳之後便往華寧宮方向走去，只是沒想到居然在半路上遇到了最不想見到的人。
“奴婢見過皇上。”
“平身，女史這是要去華寧宮？”
“是。”
“那朕隨你一同前去。”
雖然很不想和這個人一起，但是泠裳卻沒辦法拒絕。小心翼翼的跟在玄洛身後。
明明這麼近，但是玄洛卻覺得他和泠裳之間隔了條整個銀河，那人的香氣絲絲飄灑在身邊，輕柔的像是無意間的誤闖。
“李公公，你先退下吧。”
華寧宮就在眼前，但是玄洛卻突然停了下來，而且還支走了貼身太監。
玄洛轉身，看著近在眼前的美人，泠裳微微的後退，一直低著頭。
“就這麼不想看到朕嗎？”
泠裳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的搖搖頭。
“朕的玉佩呢？”
“在雨花閣內。”
“那是你和朕之間的信物，不能丟了。泠裳，朕不希望看到你背叛朕，朕無法忍受，朕知道你恨朕，恨的入骨，朕也恨你，恨你為何總是能輕易的勾動朕的心絃，只要看到你，朕就變的不再像自己，心裡的悸動無法控制。裳兒……”這是玄洛第一次面對著泠裳如此喚她：“你的行為足以當誅，但是朕忍下來了，朕容忍你的放肆，你的小動作，你一切一切不法的舉動，因為朕喜歡你。”
玄洛越說，泠裳的心就越慌，當玄洛最後的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泠裳放大的瞳孔，甚至是帶著驚恐看著玄洛。
“朕喜歡你，所以容忍了你一切的放肆和貪心。”
泠裳一步步的後退，她不想聽玄洛的話，那樣的話讓她心煩意亂，捂住耳朵，往反方向跑去，但是卻被玄洛緊緊地握住手臂拉了回來。
“裳兒！聽朕說完，朕真的好嫉妒，嫉妒你和皇兄之間的親密，為何你就不能對朕如此？如果你恨朕，恨朕殺了玄陽，恨朕迫死了雲嬪娘娘，但是朕卻把自己賠給了你，難道你就看不到嗎？在這場戰役裡，朕和玄陽只是輸家，你，只有你才是最大的贏家！你贏得了兩個男人的心！”
有些人，一旦遇見，便一眼萬年，有些心動，一旦開始，便覆水難收！
玄洛扔下眼眶泛紅的泠裳，甩甩衣袖，獨自往反方向離去。
玄洛的話沒有讓泠裳覺得感動，反倒讓她醒悟。玄洛的話，讓她找到了玄陽被殺的理由，以及雲嬪娘娘被迫死的理由。那都只是因為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上自己一時的私心，就這樣，讓兩條人命斷送在了她的手上。即使是要下地獄，那個男人也死死的拽緊了她。
回宮後的緋嫣，因為受寒而猛烈的咳嗽，但是她卻把自己關在寢宮裡，誰都不讓進。
“綠萍見過女史。”
“娘娘呢？”
“娘娘把自己一人關在寢宮裡頭，誰都不讓見。”
“發生什麼事了？”
“據說今早又和皇上發生了不快之事。”
泠裳皺皺眉，輕輕地敲了敲緋嫣的房門。
“娘娘，奴婢泠裳求見。”
“進來。”
出乎意料的，緋嫣居然讓泠裳進去。
“奴婢見過娘娘。”
“過來吧。”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讓奴婢給您瞧瞧。”
泠裳看緋嫣臉色不對，趕緊上前。
“裳兒姑娘真是秀靨豔比花嬌，難怪皇上如此喜歡你。”
看著在床頭為自己把脈的泠裳，緋嫣不禁脫口而出。
“娘娘！”
泠裳趕緊跪下。
“裳兒，不必在意。皇上他喜歡你喜歡的緊，看你這樣皇上會心疼的。快點起來。”
“娘娘請收回剛才說的話。”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裳兒，自本宮與皇上相識以來，皇上就沒醉過酒，但是有一次，他醉了，他說他很痛，他說他很傷心，他說有人誤會了他，他還喚著裳兒……”
泠裳怎麼也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情，這幾日發生的事實在是多，她無暇顧及的東西也太多，但是卻沒想到，今日皇上以及緋嫣對她說的話，都讓她心如刀絞。
她沒想到皇上居然對她抱有愛慕的情絲，曾經玄洛確實親吻過她，但是她卻理所當然的把那當做懲罰，當做她和玄陽太過親密的懲罰。
如今再次想來，泠裳不由的覺得自己太笨，一個君王想要懲罰他人的方式何其多，卻偏偏選擇了親吻，這本身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