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七十章- 發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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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七十章: 發現（下）
不過，是午後的時間，沐若清趁著沐若玉這會子剛服了藥睡著了，便讓小荷去喚了丫鬟翠兒過來。
翠兒原先是受過沐若清的恩惠的，自然是待她也極為客氣，不敢有半分怠慢了。
“翠兒給少夫人行禮了……”翠兒的聲音還是那般脆生生的，想來不受那些婆子們的嫌棄了，到了他們這裡來當差，也算是過得還行了。
沐若清輕輕地點了點頭，便做了一個虛扶，示意她起身。
她的面容看起來倒是一臉的平靜，只是眉宇之間淡淡的悲傷卻是讓人難以捉摸，就連聲音也似乎是有些空靈一般：“翠兒，你過得可還好？二少夫人那裡，她也還好吧？”
翠兒的神色在提到沐若玉的時候，有一些變化，回答的話也是有些支支吾吾的：“二少夫人倒是待翠兒很好，只是二少夫人身子卻總也不見好，也不知吃了多少苦藥湯了，也總是不見好，哎……”
就是這麼一點點小小的掩飾，卻是還沒能躲過沐若清的眼睛。她心裡早已是心知肚明瞭，自然也是比旁人多了幾個心眼去觀察她的錯處。
沐若清拉了翠兒的手，卻發現她的手竟然有幾分冰涼，可是手心裡卻是冒著冷汗的，很顯然她是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的了。
“翠兒啊，這些日子以來，少夫人我待你如何？”因為是要問出點什麼來，沐若清也忍不住加重了語氣，強調一下自己的身份。
翠兒越發地緊張起來，卻又不敢說，還只是結結巴巴地回答道：“少夫人，待，待翠兒自然是極好的！……”
沐若清卻是突然在下一刻鬆開了她的手，語氣不免有幾分重了起來，道：“好膽大的丫頭，既然覺得少夫人我待你好，為何還事事瞞著我！”
由於沐若清平時的性子是極好的，也從來不會對著下人生氣發火什麼的，只是這一次似乎是真的生氣了，連說話的語氣也強硬了起來了。
翠兒平日裡也是從來不怕這位少夫人的，可是今日卻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她的身上散發著微微的寒氣，似乎是要將她的心給緊緊地包裹起來，讓她忍不住瑟縮起來。
畢竟還只是未經什麼世事的小丫
頭，翠兒幾乎是“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聲音裡都帶著幾分顫抖，道：“少夫人，少夫人，翠兒不是有意的，只是，只是，二少夫人不讓翠兒說啊，說是翠兒要是敢說出去，就殺了我，我，我實在是害怕啊……”翠兒說完這一番話，倒是被嚇得“嚶嚶”地哭了起來了。
沐若清上前扶起了她，道：“好翠兒，別哭了，這件事不關你的事兒，我來和二少夫人說，你往後就跟著小荷吧，一同伺候靈兒去吧！……”
翠兒方才擦去了淚水，破涕為笑，只是輕聲地說了句：“多謝少夫人，翠兒一定極盡全力好好照顧靈兒小姐。”
其實府中的大夫雖然頂不上皇宮之中的御醫有名，但醫術也是遠近聞名的。眼見著沐若玉在大夫的調理下身子一直沒有好轉，叢九娘不由得有幾分著急。
現在的形勢已經由不得他們了，若是再一直停留在這裡，想必以後會生出許多事端來。
聰明如叢九娘，又怎會不知沐若玉的病情是有意為之。但是，眼下這關頭若是直接跟沐若玉道明瞭，她恐怕情緒更加激動。
玉兒這孩子是她一手帶大的，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倔，有的時候，下了決心九條牛都拉不回來。
沐若清雖然大抵知道了事實，但是，也不方便開口。她多次暗示叢九娘要多去看看沐若玉，想必在每次的關心中，她也會心軟幾分吧。
畢竟周大夫說得好，生病這事身體上的容易醫治，但是，心病就只能靠自己了。
現在她們能做的，就是儘快讓沐若玉的心病好起來。
其實沐若玉一直躺在病**也不好受，每次當她快要痊癒的時候，就悄悄地跑到外面用涼水淋身子，她知曉自己的身子受不得寒氣，這一來二去，病情便越來越重。
長期的反覆折騰，讓沐若玉的腦子也變得有幾分混沌。她多少次在迷濛和現實的邊緣徘徊著，每次想要放棄這個瘋狂的舉動，心中卻又總是有個聲音在叫囂著讓她不要放棄段物非。
可是，縱使這樣，她也多次想放棄了。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摺磨，再加上叢九娘和沐若清多次來看望她，她也覺得對不住她們。
想
必叢九娘是真心為了自己好吧，可是她卻為了一己私慾遲遲不願意好起來。
這一病，就是接近一個月的時間。
這一日，叢九娘再次來到了沐若玉的房間，見她依舊是臉色坨紅，神色迷濛的樣子，不由得又嘆息了一聲。
門口的奴婢見叢九娘來了，都紛紛自覺地退下。小姐病了太久了，她們也希望她能夠儘快好起來。
沐若玉雖然意識不太清楚，卻還是能依稀分辨出來是叢九娘。她微弱的聲音從被窩裡鑽出來：“娘??”
叢九娘心疼地給她蓋好被子，沉默了一會兒，說：“玉兒，娘知道你在想什麼。這樣長久的折騰，對你的身體也不好，儘快好起來吧！……”
沐若玉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來。
叢九娘接著說：“其實娘也不是逼你，但是，玉兒，你要承認的是，你和段物非的緣分已經盡了，忘了他吧！……”
何嘗如此容易呢？要忘記一個人，是需要時間的啊。
“玉兒，讓娘給你運功驅走風寒吧。你的身子感染風寒太久，怕是以後會落下病根。”叢九孃的語氣分外溫柔。
沐若玉沉默了許久，似是在思考著什麼。
她點點頭，沙啞的聲音傳出來：“娘，您過來吧！……”
叢九孃的心中有幾分欣喜，她溫柔地坐到沐若玉的身後，只是這次沒有擁抱，而是將大掌附到她的背後，一股灼熱的氣流由沐若玉的外衣傳進她的身體裡。
沐若玉感受到四肢百骸都因為這股熱流變得鬆散，緊接著彷彿是脫胎換骨一樣，周身縈繞著溫暖的熱氣。
一聲舒服的輕吟從紅脣裡逸出，叢九娘知道沐若玉已經好了大半，心裡的一塊大石頭也終於落下了。她連忙扶住沐若玉的身子，關切地說：“玉兒，感覺怎麼樣？”
沐若玉的聲音也恢復成平時嬌俏的樣子：“娘，我好多了……”
叢九娘點點頭，說：“那娘先走了，你還要多修養。過幾日待你完全康復了，我們就上路。”
沐若玉心裡一凝，果然還是要走嗎？可是如今，她似乎只能接受這個現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