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340 為你點燃怒放的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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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340 為你點燃怒放的煙火
左岸默然的開著車。夜色中，他的車裡，只聽見他和豐書記的呼吸。
豐書記看著左岸不聲不響的，他乾咳了一下，打破了空氣中的靜默。然後，他問：“岸兒，看你從吃飯到現在一直都悶悶不樂，還在怨恨乾爹刻意為你安排的這場婚事嗎？”
左岸見豐書記這樣說，只好勉強的扯出一個微笑：“乾爹，說哪裡去了。即使你強行安排，也要我同意呀。我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岸兒，人這輩子，許多事情都是勉為其難的，其實，我和你乾媽當年，也是沒有任何感情而結婚了的。你看，我們還是相濡以沫的走過了這麼幾十年。”
“嗯！”左岸不知其可的應了一聲。
“我看你和媚兒，總是一副貌合神離的樣子，左岸，你是男人，應該主動點。可媚那丫頭那麼愛你，你就把你的心，分一點兒給她吧？乾爹這心跟明鏡兒似的，我知道你的心在哪裡！但是，有些人命中註定只能用來想念，有些人才是和我們一起朝夕相伴的人。”豐書記說。
“嗯，乾爹，知道了！”左岸開著車，心裡依舊陰霾籠罩。
此刻，他的心裡，依舊想著百合在花店忙得滿臉緋色的樣子。而楚可媚，不管怎樣漂亮，都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和心。他的心，此刻都還巨浪翻騰，他想著他的百合，彷彿不可救藥般。
車子到了音樂咖啡廳，服務員把他們帶到了一個雅間。這是一個裝修無比浪漫和唯美的音樂咖啡廳。隨著音樂的響起，在鐳射燈光的探射下，牆上和地面就幻化出一個怒放的玫瑰園，時而又成一片一片的薰衣草，那麼紫，彷彿能滴出水來。
音樂緩緩響起，房間裡頓時柔情似水般。顧若熙今天興致極好，她拿起話筒，就開始跟著音樂唱起了那首纏綿悱惻的《白狐》，雖然已經到了知天命之年，可是，她的歌喉依舊甜美，聽得在場的幾個人如痴如醉。
這個雅間裡，還有一架鋼琴，豐書記笑著說：“媚兒，你不是會彈鋼琴嗎？你乾媽唱，你就給她彈琴伴奏吧。”
楚可媚含笑坐在了琴凳上，她用她的纖手撫在了琴鍵上，隨即，她的十指就開始“叮叮咚咚”的奏起了琴音。
楚可媚彈奏著鋼琴，眼裡卻浮現著冷滿天第一次到她家，她為他彈奏鋼琴的樣子，和冷滿天聽得如痴如醉的情景。
彈著彈著，她的心竟然是那樣難過。遇上他時，她的心怦然心動，她以為，從此後，她努力，他們會擁有一份長長久久的愛情
。可是，後來，可媚才發現，無論自己怎樣努力，都擠不走滿天哥心底深處的那個人。
而左岸聽著那纏綿悱惻的音樂，和楚可媚略帶憂傷的琴音，他的腦海裡卻想著婉約、清麗的谷百合。
一曲歌罷，可媚的琴音也戛然而止，可是，左岸的思緒還在信馬由韁，他還在思念著谷百合。坐在角落裡，當燈光落在他臉上的剎那，他一臉的落寞，全都被豐書記夫婦看的清清楚楚。
“子軒，你看，左岸這孩子怎麼那樣落落寡歡，吃飯時，我就覺得他哪裡不對勁，還以為他是和可媚吵架了，可是，你看他此刻的樣子，哪裡像是和可媚吵嘴那麼簡單，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眼裡居然流淌著憂傷，像是丟失了珍寶般的失魂落魄。”杜若熙輕輕的說。
豐書記是知道內情的，他知道，左岸的落落寡歡是為什麼，可是，他卻無法告訴杜若熙，只是無可奈何的一笑：“或許，他遇上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了吧。管他呢，我們好久沒有出來玩了，你想唱歌就繼續唱吧。”
顧若熙心想，自己還是第一次和他們見面，也不好深問什麼，她乾脆自顧的喝著咖啡，滿腹身心又投入到音樂中……
翌日，就是一年的除夕了。
冷滿天起床，看著形單影隻的自己，心裡不由湧起一股傷感。他看著落地窗外那些還在忙著“過年”的人，眼前不由又浮現出自己小時在驪山外婆家過年的情景。
他記得，除夕那天，外婆總是很早的起來，忙裡忙外的。廚房門前的那口老石缸裡，總是事先準備好了幾條三、四斤重的魚。那些魚在石缸裡安靜的翕動著。滿天有時調皮的用一根棕樹枝去撓撓它們，它們就會一個激靈，濺起滿缸的水花。
外婆這時總會慈愛的拉開他：“正兒，你別調皮了，看水花打溼了你的衣服。”
他總是“嗯”的一聲，可是，隔一會兒，他又情不自禁的的去逗弄那些魚，害得它們在石缸裡搖著尾巴，上串下跳的。
母親冷君影這時就會憐愛的拉起他的手，把他牽在一旁，叮囑他要聽話。說完，母親就會去撕外婆家門上頭年張貼的對聯。撕乾淨後，用毛巾擦乾淨，然後，又用漿糊貼上新的紅對聯。
他記得，母親在貼這些對聯時，絕不馬虎，她總是左比又看的，直至感覺沒有歪斜，端端正正的，她才貼上去。然後，就給每道門貼上門神。
外爺也在門楣上和橫樑上掛起了紅燈籠，家裡一下子就喜慶起來了，有了濃濃
的年味。
這時，母親和外婆就在灶房開始忙起了年夜飯。一口大柴灶鍋裡，“咕嘟咕嘟”的煮著臘味。有豬頭和豬尾，還有豬心、豬舌、辣雞……等，滿院子裡頓時飄著濃濃的臘味香氣。
舅舅和舅媽們這時也把家裡的大小庭院收拾乾淨了，就連家裡的桌子、板凳也被舅媽們用水沖洗得乾乾淨淨，到處窗明几淨。
外婆家以種植百合花為生，所以，家裡不乏奇花異草，這個時節，外婆家的後院裡，百花賴過寒冬，還是了爭春。院子裡的山茶花，君子蘭、杜鵑、風信子……等怒放了。真是有滿園春色關不住的情景。
一株櫻桃樹，也是開始了含苞待放了。那些豆粒大的花苞，長滿枝條，露出點點粉紅。讓人感覺無比的美好。
待到外婆和母親準備好了年夜飯，總是大半個下午了。這時，麗山那古老的小鎮就開始了無比的喧譁和熱鬧，鞭炮聲此起彼落，整個麗山就像沸騰了一樣。
滿天這時總會興奮的到處跑。谷百合家，則是他最愛去串門的。吃過年夜飯，他很多時候，會被母親牽著手，在麗山的大街小巷看此起彼伏的煙火。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他們就會到了百合的家裡。
百合的母親一看見他，總會把他抱在懷裡，然後，給他一個紅包。他從百合母親的懷抱裡下來時，就會牽著百合的小手，帶她走出院子，滿大街的亂跑。
那時治安很好，幾乎沒有聽見有人“偷孩子”的說法。鄰里都非常的團結，他們走到哪裡，遇上大人，總會給他們的衣兜裡揣些糖果、瓜子之類。
所以，等他牽著百合的小手，看夠了滿大街的夜空此起彼伏的煙火時，他們的衣兜裡也總會揣得滿滿的。回到家裡時，還會滿頭大汗。有時，百合的母親執意要留他們在家裡過夜，他們就會在百合家裡留宿。有時，母親又會帶她回外婆家。
那些童年的除夕，總是那樣快樂、盈滿愛心的度過。
滿天猶記得，百合小時，最愛看那些怒放的煙火，當天空響起煙火的炸裂聲，隨即就是騰空而起的煙火時，百合總是跳著腳腳，拍著小手：“滿天哥，好漂亮哦！”
滿天這時就會蹲在地上，摸摸百合的小手：“妹妹，你很喜歡煙火嗎？”
百合點點頭，漂亮的臉蛋露出興奮的色彩：“哥哥，煙火好漂亮哦，比花花還漂亮。”
滿天就愛憐的摸摸她：“丫頭，以後，哥長大了，每年都會為你點燃怒放的煙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