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情感的困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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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情感的困獸
第十二章 情感的困獸
到了虎山鎮,只有柳莽柳莽在鎮政府門口迎接,就問,鎮書記郭瑜呢?柳莽說,剛接了個電話,有急事趕著去處理了。古云龍臉上的笑就凝固了。柳三棉忙解釋說:“這個鎮就這樣,鎮委、鎮政府把招商引資的事看得比天大,企業老闆一個電話,就像聽到火警一樣。”古云龍臉色才好轉了一些,說:“沒關係,沒關係。父母官嘛,就得把企業放在第一位。”柳三棉感覺到古云龍這話說得不由衷。
到了那經濟發展差的山區曹莊鎮,儘管鎮委、鎮政府兩套班子成員都在鎮政府門口恭候多時,鎮書記郭瑜還親自給他開車門,但古云龍臉上一點笑容也沒有,揹著雙手,擺一副官架子東張西望。
晨風吹拂著王社的臉頰,一夜未睡的他竟然毫無倦意。養殖專業戶習振隨早就邀請王社去他家做客,今天,他決定去還了習振隨這個心願。王社在黨員大會上曾多次表揚過習振隨,並希望其他黨員都能向習振隨那樣大力發展養殖事業。種植、養殖和加工三個行業都是提高村民收入的主要渠道,習振隨是村子裡第一個搞養雞的人,但他們家的養殖規模不如小然和老白家搞得大。其實,王社已去過習振隨家好幾次,只是來去匆匆,這一次,他下決心要到習振隨家吃早飯,並準備在他的養雞場呆上一天,他很想全面瞭解一下習振隨。每次黨員大會時,王社都會在會議上提出讓黨員們向白書記和習主任學習。習振隨是梨花灣的計生主任,和苗大年、李躍進、老白一樣是村支委,王社很看好習振隨,他覺得這個人很實在,不把當官看得尋麼重,也許這個人可以當他的繼任書記。這個念頭早已在王社心中滋生,只是他從未向任何人提及過。在一些會議和公眾場合號召大家向老白、小然和習振隨學習,其實,王社就是在有意無意地樹立習振隨的威望。王社說,向白書記學習,向習振隨學習,因為他們兩個人一個養鴨子,一個養雞,現在他們都發家致富了,可以算得上黨員致富帶頭人了,當然,還有外出打工回鄉創業的小然,他們現在都是梨花灣的致富帶頭人,這是其他同志應該學習的。王社已去過老白家吃飯,後來,他用其他方式對老白作了補償,他是不想在老百姓家白吃的。開會時有關市、縣組織部的領導強調過,選派幹部要注意群眾的吃請問題。到了習振隨家,王社還未想起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回報這次去習振隨家的吃飯人情,不管怎麼說,他是準備在習振隨家吃飯的。
遠遠地就能望見習振隨家的煙囪上的裊裊炊煙,王社很想買點早點之類的東西捎過去,但梨花灣離鎮子還有一段路程,只有鎮子上才有幾家賣早點的,不定期有一個號稱是日本鬼子進中國時都沒有停止燒火的“不老雞湯”店,說是有五十幾味中草藥和一些祕方摻和進去的,傳到現在已有上百年曆史了。王社有些不信,但一直也沒有機會去“不老雞湯”店光顧一下。鎮領導說過要請一下三個從市裡下到梨花鎮的選派幹部,但不知什麼原因一直沒有請成。王社並不計較吃喝,他只是覺得於鎮長和朱書記在一些事情處理上總有分嶼,一個說向東,另一個總是想向西,一個想辦的事情,另一個總是有理由不辦。王社想,鎮長和書記是騾子馬兩套車,難怪梨花鎮經濟發展沒有什麼起色。整個鎮子就看不到工廠冒煙,一家企業沒有,私營的一些加工廠頭一天開業,次日就會有各種穿制服的人去吃拿卡要。梨花灣有一個在南方務工幾年的小青年叫馬潮,回鄉後想創辦一個傢俱廠,王社認為這是一伯好事,便與村兩委成員商議一下,決定把村委會大院讓出一半給馬潮當廠房用。傢俱廠開業還沒有幾天,稅收的就上門來要錢,說不給錢就要封廠子。王社據理力爭說,國家對私營企業是保護的,按稅法要求應當免徵在年所得稅,好說歹說還是由苗大年出面請那些稅幹到縣城梨花賓館吃了一頓,才算了事。王社想,苗大年還是有些本事的。相比之下,在村兩委裡,對外能辦一些事情,對內能加強村政領導,這一點,王社還是很欣賞苗大年的。但是,王社透過調研和走訪,也確實感到苗大年已不適宜再幹村支書。王社透過政府部門得知一些群眾反映苗大年的問題,當然,主要是經濟問題。農稅徵收這一塊在省裡當時有正副稅時,梨花灣向農民一畝地徵收300多元,兩千多畝地就60多萬,再加上20%的副稅,一年有上百萬元錢的從苗大年一個人手裡進出,老白暗地裡鼓動一些村民進行上訪,表面上卻和苗大年打得火熱。對於這事,王社已摸得一清二楚。習振隨是梨花灣第一村民組長兼村計生專幹,是村兩委成員之一,王社早就聽說他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習振隨早年曾在縣機械廠上過班,並承包過一個車間,後來,廠長眼見他承包的車間生意紅火,便強行派駐廠會計,收了他的財權。習振隨一怒之下辭職回鄉,先後在梨花灣開辦過糧化飲料廠和一些小型加工廠,但都因經營不善倒閉了。現在他的養雞場已有一定的規模,王社與交談時得知他現在的養雞場已投入好幾萬元,這在梨花灣也算得上有錢人家了。通過幾次接觸,王社認為習振隨可以成為他的繼任人選,只是有些方面還需要考察一番。因此,王社覺得這事不忙於向上級組織門部彙報。只是在一次和縣組織部領導談話時提到過習振隨,但領導的態度很曖昧,他們不希望王社把繼任人選定這麼早,並暗示他老白是最佳人選。王社知道,這是因為於書記做了很多工作,才會有這麼多人替老白說好話。王社本來對老白的印象並不壞,只是老白自己想粉墨登場,還要邀請於書記來給他一個開場白,並把自己的取爾代之的心態表現得過於淋漓盡致,才使王社對老白心生厭惡。王社最別人對他別有用心,他在內心暗暗祈禱,但願習振隨是個表裡如一的人。
到了習振隨家,王社推開門便高聲叫習振隨的名字,開門的是習振隨的婆娘。“曹主任,振隨哥在家吧。”梨花灣人不知怎的都把習振隨的女人稱為曹主任,王社也不知怎麼回事,也跟隨大家這樣稱呼她。王社見曹主任對她笑臉相迎,便親切地說,“嫂子,你們還沒有吃早飯吧。一定沒有,是不是在等我呀。”
“真是巧得很呀,縣城來一位親戚,菜都擺好了,像是專等著你來似的,還沒有開飯哩。”曹主任笑著說,“大兄弟,你早都該到俺們家來吃頓飯了,總是說要來嘗一下俺的廚藝,就是不過來呀,哈哈哈。”
“這不是來了嘛。”王社說著走進院內。
“王書記,來得真巧,我們正準備喝哩。”習振隨笑著走屋門,和王社握一下手,便拉著他走進屋子。“我同學來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姓杜,咱們南徐市過來的,叫杜雲天,王書記,你喊老杜哥就行了。”
“老杜哥,你好。”王社熱情地和何雲天握一下手。
“剛才還和振隨說你哩。”杜雲天謙讓著把王社讓到面南背北的正位上,斟滿一杯酒遞給王社說,“來,兄弟初次見面,我給你端一杯酒。”
“不客氣。”王社把酒杯放下來直言快語地說,“怎麼早上還喝酒呀?”
“兄弟真是初來乍到,還不知咱們這裡有喝早酒的風俗。”習振隨笑到,“梨花灣一直都有喝早酒的習慣。還有,剛才我這個老同學說給你端一杯酒,就是敬你一杯酒的意思,這在梨花灣可算是待客的最高禮節。”
“不說我還真不知道哩。”王社笑著說,“以前在市裡也常和朋友一塊喝酒,只是沒有這麼多講究。”
“咱們這裡臨近黃河故道,可算是沉澱了濃厚的中原酒文化。以後,時間常了你會知道這裡喝酒的道道多著哩。”杜雲天點燃一支菸說,“王書記,你是個文人,沒事時可多瞭解一些裡的風土人情,挺有意思的。我也是個喜歡看書讀報的人,只是沒有王書記你那麼好的文筆。王書記是個省級作家,來咱們這窮鄉僻壤,真是委屈你了。”
“我叫你老杜哥,你也別總叫我王書記了,就叫我老陳吧。”王社笑著說,“老杜哥,我來梨花灣好多東西都要學習,振隨哥工作經驗比我豐富,以後還要請他多多關照呀。來,我給你們兩個端一杯。”
“不能這樣。”習振隨攔住王社遞向杜雲天的酒杯說,“兄弟,酒無二寫,這是咱梨花灣喝酒的規矩。意思就是說別人向你敬的酒,就如同白紙黑字寫下字據一樣不能更改,你只有接受,只有把酒喝下去。”
“兄弟我確實沒有喝早酒的習慣。”王社顯得有些為難,他的直覺早上喝酒不是什麼好事,但又有些盛情難卻。“再說,兄弟我確實也沒有什麼酒量。”
“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你王社的酒量嗎?”習振隨笑容可掬地說,“在苗大年家為你接風洗塵那一天,我們十幾村委陪你,幾圈子下來被你喝倒一半,我可是堅持到最後的呀,你不記得了?”
“我還以為當時人多坐不下呢。”王社舉杯遞向何雲天說,“來,咱們一塊喝吧。”
三個人舉杯而盡。曹主任把包子和油條端上來。她邊盛稀飯邊說,這可是孩子一大早從鎮上捎過來的。王社問起習振隨的家庭狀況,又談了些他的社會關係,儘管王社覺得自己問得很巧妙,但還是能讓別人聽出來他是在有意想了解一些別人的東西。這已是王社養成的一種習慣,他總是在有意無意間瞭解村委各成員的各種情況,然後,在一個人的時再進行整理記錄下來。
從習振隨家回到大隊部,王社便從床鋪上找出他的一個黑皮日記本,翻到“習振隨”那個頁碼,又添寫幾句關於他的情況:兒子習飛在南徐市打工,對像是本村的李小妮,計劃年底結婚。女兒已婚。有致富經驗,組織能力欠佳,這也許是幾次辦工廠失敗的原因所在,作為繼任人選,亟待培養他的組織能力。
天色暗下來的時候,王社隨便吃點東西,便拉一把椅子到花壇邊坐下來。
一彎細月懸在樹梢,星空如洗,微風徐徐。王社點燃一支菸,對著茫茫蒼穹噴出一股濃濃煙霧。月亮漸漸升高,她身著白色的紗衣,嫻靜而安詳,溫柔而大方。她那銀盤似的臉,透過柳梢,留下溫和的笑容。它在暗藍色的天空中緩緩移動,冉冉升到了中天,繁星在靜靜地閃爍。
王社也有感情空虛的時候,當他一個人靜坐在大隊部的大院裡,望著銀河南北橫臥,滿天繁星對著他眨著眼睛,他會想很多很多往事。有一個女人那雙含煙飄霧的眼會浮在天宇,他的思緒在隨弄巧的纖雲流轉,情感的困獸也在隱隱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