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無法相容的距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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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無法相容的距離感
至少在那一刻，清淺無比感激洛天的出現。
感激他在所有槍口都對著她，在她就快要絕望到極點的時候，帶著滿身的光輝出現在這個地方。即便隔著再遠的距離，清淺的心也在一瞬間安定了下來。
很奇怪的，洛天居然會給她這樣的感覺，有他在的話她會覺得很安心。
洛澤的眼神跟洛天對上，他微微扯了扯嘴角，放下了手中的槍。
如果剛才洛天沒有出現，他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清淺，他為什麼要出現呢？
“二哥，你來的真快。”洛澤輕笑，看著不遠處的一行人。
洛天站在最前面，他還保持著開槍的動作，臉上的表情蘊藏著狂風暴雨，眸子猩紅。
洛天的兩側分別站著羅遲和羅謙，兩人同樣的一襲黑衣，在羅門能夠穿這樣黑衣的人只有他們兩個人，一個被稱作死神，一個人被叫做修羅。
羅遲和羅謙的身後分別站著羅言和羅意，羅言推了推眼鏡，他是羅門裡面唯一戴眼鏡的男人，看上去會給他新增一些儒雅的感覺，臉上的表情卻很冷，羅意則吹著口哨活動著自己的手腕。
羅幕一頭張揚的紅髮猶如燃燒的火焰一般引人注目，他慵懶而隨意的表情帶著幾分的漫不經心，像是完全沒把眼前的這一切放在眼裡。羅陌轉動著手中的槍，神情高傲而又不屑。
羅行之面無表情的站在後面一點的位置，羅小久站在他身邊，眨著溫和無害的大眼睛，嘴角勾著燦爛的笑容，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
羅門傾巢而動，一個不少的全部來了，阿釋在遠處看著，有些發愣。
原來這就是羅門，她一直都想要進入的地方，那些年拼了命努力學習一切東西，為了能夠有一天融進他們的世界，就算只是奢望也好，她好希望能夠站到那群人的身邊。
那一刻，她只覺得那群人身上有光芒溢位，那是多麼耀眼的一群人啊！
洛天站在最前面，眼神透過人群落在清淺身上，他眸子猩紅有些可怕，清淺對上他的眼神，心底的某處突然一動，卻是第一次不曾錯開與他交匯的視線。
洛天看了清淺好一會，抬腳朝她走來，他一步一步走的很慢，他一動，身後的那群人也跟著他往前走。
洛澤的手下頓時都提高了警惕，有人按耐不住甚至想要開槍，洛澤卻開口說道：“誰都不許開槍，讓他過去。”他看著洛天一步步走近清淺，眸子越來越冷。
二哥，你知道嗎？你跟她沒有緣分的。
洛澤死死的看著那邊，那個時候進入清淺世界的人是他洛澤，而與清淺失之交臂的就是洛天！
他逃離洛家來到A市認識清淺的那晚，洛天也曾到A市去，剛好是清淺被洛老爺子派來的人帶走後洛天出現的，他沒有見到她，她也沒有見到他。
所以他洛澤才是清淺命中註定要遇見的那個人，洛天什麼都不是。
洛澤一定要讓洛天看清楚這一點。
洛天抬手開始接著外衣的扣子，夜晚的風有些涼，他脫下外套走到清淺面前，蹲下身子將自己的外套放在清淺頭上。
清淺微微抬頭去看洛天，看到了他眸中倒映出來的光芒，有些溫柔。
“我聽見了。”洛天說：“你在叫我。”
清淺鼻尖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才沒有。”清淺吸了吸鼻子，悶悶的說道：“我沒有叫你，一定是你聽錯了。”
“或許吧。”洛天抬手摸了摸清淺的臉頰，有些冷，他忍不住輕輕摩擦著，低低的開口說道：“可我就是聽到了，就算是幻覺也好，你終於想起我來，我很開心。”
清淺沒有說話，卻也沒有躲開洛天的觸碰。
“所以。”洛天收回手，站起身來，站在了清淺的身旁，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的說道：“給我一些時間處理這些事，然後我們一起回家。”
回家。
回到哪裡去呢？
好像這些日子以來所有受到的苦痛都有了一個可以繼續堅持下去的理由，因為有人說要帶她回家，她好想回家，她想父母，想哥哥姐姐，想沈南風，想很多的人。
“嗯。”清淺垂眸，輕聲說道：“一起回去吧。”
去哪裡，都好。
洛天和洛澤遙遙相對，兩個人隔著一些距離，終於對上了。
父母眼中頑劣的二兒子，爺爺眼中不成材的孫子，這麼多年的隱忍不發，洛天終究不會甘於平凡，他想要做的事還有很多，想要守護的東西也有很多。
而現在，他最想要守護的，就是身邊的這個女人。
從小就備受寵愛的洛家小少爺，帶著父母和爺爺的無限期待，洛澤這麼多年來又何嘗不是在忍耐？他曾經宣誓過絕對不會再有被人制服的那一天，他要變成強者去掌控別人的生死。
“我不想再跟你對決的時候還藉助外力。”洛天說著，把手中的槍扔到一旁，看著洛澤說：“和你打了那麼多次都沒有分出勝負，洛澤你沒必要再藏著掖著，堂堂正正的和我打一場吧。”
如果放到以前，按照洛澤的性子來說他是絕對不可能去堂堂正正跟洛天對決什麼，對他來說只有輸和贏，成王敗寇，勝者就是強者。而要贏，是可以不擇手段的，只要能夠贏，方法是什麼根本就不重要，能夠用最小的代價達到自己的目的這才是最聰明的。
可是。
洛澤不想退讓。
尤其事關清淺，洛天的戰書都已經下了，他絕對不可能不接。
“好。”洛澤也扔下手中的槍，對著周圍所有的人說：“你們誰都不許開槍。”
洛天也回眸，看向身後的眾人。
“小九是沒有槍的。”羅小久攤了攤手，扁了扁嘴說道：“因為哥哥們都不給我玩呀。”
“沒有槍那不就是打群架了？那都是初中生乾的事，一點都不過癮。”羅幕不滿的說道：“我還以為今天能有一場火拼，洛天你不會對你弟弟心生憐憫了吧？”
羅謙拍了拍羅幕的肩，笑著說道：“很久沒打架了，骨頭都鬆了，用槍多沒意思。”
“為什麼你們的廢話那麼多。”羅陌不耐煩的說道：“來一個打一個，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墨跡了？還有完沒完了？”
“可是
對方好多人啊。”羅意手臂放到羅陌頭頂上，伸出手來數著：“我們這邊最多隻有十一個人而已。”
羅陌抬腳就踹向羅意，怒視著他說道：“我不是說過了嗎，不許壓我的頭。”
羅意躲開，瞪著羅陌罵道：“你這個臭小子，下手就從來沒留情過！”
各種聲音不絕於耳，清淺忍不住想羅門真是個吵鬧的地方，她回頭去看，眾人已經紛紛把槍都扔在了地上，完全的赤手空拳。
“大鬧一場吧。”羅幕右手握拳舉過頭頂，大聲吼道：“我們是羅門！”
洛天看向羅幕，看著這個男人灼灼的雙目，緩緩的學著他也右手緊握成拳舉過頭頂。
眾人紛紛效仿，清淺站起身來，也跟著他們做。
眾人看向阿釋，阿釋一驚，手中的槍滑落，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
“發什麼呆呢還。”羅小久不滿的說道：“你排在我下面知道嗎，不管你年紀如何，可你排在我下面就是比我小。”
阿釋突然雙目一溼，咬著脣舉起了手。她抬頭看向夜空，有一顆很大的星星在黑夜裡一閃一閃的，甚至比那輪皎潔的明月所散發出來的光芒還要耀眼。
她覺得……好像終於離他們近了一些。
她好激動，好開心怎麼辦？
洛澤遠遠的注視著他們，眸子幽深，他沒有上前，也沒有動。
其實他羨慕洛天。
羨慕他能夠活的如此自在瀟灑，羨慕他從小就不用承受父母和爺爺那巨大的期待，也沒有人說他聰明更沒有人誇他懂事，所以可以隨心所欲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洛澤還記得小時候他在練習武術的時候總是非常辛苦，別說是玩的時間了，就連休息的時間都屈指可數，有那麼一次他就透過房間的窗戶看到了正在外面玩耍的洛軒和洛天還有洛妍。
洛軒和洛天在陪著洛妍玩玩球，圓圓的球滾來滾去，其實是有些幼稚的，可是他們玩的不亦樂乎，他也很想下去跟他們一起玩。
那個時候他們在下面，他自己在樓上，突然就覺得自己不是這個家的一員，無法進入他們兄妹的世界，有了這麼一種強烈的感覺。
那個時候他才八歲，還沒有遇到清淺，那個時候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還很好。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兄弟之間針鋒相對，明裡暗裡用了那麼多的手段，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把對方踩在腳底？
是長大以後吧。
父母的寵愛，洛家的權勢，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為他們長大了而已。
長大了，不再單純了，所以就懂得了。
不能輸，要一直贏下去。
洛天和洛澤打在一起，羅門的眾人也沒有閒著，洛澤的手下都一擁而上。
場面一時間變得極其混亂，清淺看著前方打鬥的人群，一股濃濃的悲傷突然溢了出來。
明明是親兄弟，為何一定要走到這一步呢？清淺總覺得他們之間有一種無法相容的距離感。
明明是親兄弟……明明是親兄弟……
“洛天。”清淺垂眸，脣齒間溢位了呢喃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