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他和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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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他和她的故事
向小葵感覺身後有人在跟蹤她，不自覺得加快了腳步。走到了一個拐彎處，閃身躲進了一個柱子後面。
歐陽靖謙站在她消失的地方，東張西望，眼睛無意瞥見那個巨無霸的柱子。移動著腳步，慢慢靠近。
聽著腳步聲，向小葵的心臟狂跳不止，她用手捂著嘴，生怕因為害怕發出聲音，暴露了藏身處。
歐陽靖謙往柱子後面一看，對上向小葵那雙受驚的眼睛，心中莫名地疼了一下。他嚇著她了。
“歐陽靖謙，是你啊。嚇死我了，剛才我被人跟蹤，還以為是遇上色狼了？”向小葵腿軟地靠在柱子上，長長舒了一口氣。
“葵……”歐陽靖謙凝視著她，心中有千言萬語想對她說，看到她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什麼都不重要了。他已經找了她好幾天了，真感謝老天讓他今天在街上遇到她。要不然，他真的得被逼瘋了。
他真的好想上前去抱抱她，感受她是不是真實存在？還是他的幻像？怕嚇到她，他只能站在原地守著。
“你怎麼會在這裡？”向小葵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他的五官深刻，薄薄的嘴脣，濃而密的英眉，那雙黑黑的眼仁，她承認他比水沐陽帥，他和水沐陽是完全是不同型別的男人。如果說水沐陽是陽光，那他便是寒冰。這兩種極端性格的人都將與她密不可分，緊緊相連。
“我正好過來出差。那你呢？”歐陽靖謙撒著謊，如果不是刻意找她，怎會在茫茫人海中遇到。
“沒什麼，心情不好，出來旅遊玩玩，散散心。我住在附近的賓館，要不要去坐坐。”向小葵胡謅道。
一進屋，向小葵再也忍不住，奔向他的懷抱。她靠在他的胸前，靜靜地聆聽著這顆跳動的心臟。是那麼熟悉，那麼感動，那麼親切。
“葵，怎麼了？”歐陽靖謙看著反常的向小葵，心中的擔憂不斷擴大。
“沒什麼，在異國他鄉看到老鄉格外親切，給你一個大大的擁抱，表示我熱烈歡迎你啊。”向小葵儘量表現地和平常沒有什麼區別，可是，眼中的毫無生氣出賣了她。
歐陽靖謙搖搖頭，“不對，你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什麼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說，我是一個很好的聆聽者。”
向小葵看著他真摯的眼神，像是受了魔力般，把事情娓娓道來。
向小葵坐在沙發上，把頭深深地埋在膝蓋上，眼睛空洞地看著前方。
“他去世了，我一直以為他和別的女人上床，背叛了我，我恨他。可是，到頭來，我才發現原來我是那個最大的傻瓜。那只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如果我信任他，不至於連他最後一面都見不到。”向小葵越說越激動，用手不斷地垂著沙發。
歐陽靖謙看她不斷地顫抖的身體，一把把她摟盡懷裡，緊緊地把她箍在懷裡。她還是知道了？這世界上果然沒有永遠的祕密。
“也許，他怕你知道後像現在這樣，才不敢告訴你的。你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他愛這朵花朵，他不忍心她枯萎。為了他的良心用苦，你一定要讓自己努力地綻放。”歐陽靖謙握著她的雙肩，讓她冷靜下來。
“也許吧。”向小葵望著他那雙一望不見底的深潭，試探性地問道
：“你想不想聽聽我和他的故事？”
“好啊。”雖然，歐陽靖謙聽這個故事已經好多回，但是依舊不動聲色，裝出一副很好奇的模樣。
她**，機智，只要讓她抓出些蛛絲馬跡，她就會推斷出整件事情。水沐陽曾經說過，如果讓她發現捐贈心臟的事情，她便更不能從過去的泥淖裡無法自拔。無論如何，都不要讓她知道。
過去的事情在向小葵口中就像是放電影般一一演繹出來了。
“我那年17歲，一個來自美國的著名樂團來到A市面試大提琴手，很不幸地我被選中了。”向小葵現在想來，如果沒有那次大提琴事件，他們不會相遇，她也不會像現在那麼痛苦。
“我媽媽為了鍛鍊我，狠心地把我丟到了紐約，我清楚地看到她送我上飛機的時候眼裡噙著眼淚，她揹著身不想讓我看到哭，但是她的肩膀顫抖出賣了她。”
“到了樂團，由於語言障礙，我沒有一個朋友。每天除了不斷地練琴還是練琴，樂團的人覺得我是個怪咖，更沒有人願意和我接近了。我感覺我好像是被這個世界遺棄了，不敢給家裡打電話，怕他們擔心。我以為我會在紐約這座城市一直孤獨無助下去。”
“可是，有一天，水沐陽出現了。他一眼看出了我的孤獨，他對我笑著，那笑容好像是春天和煦的陽光，我一下子感覺我整個黑暗的天空都亮了起來。只要這抹笑容不消失，我的世界裡永遠都是晴空萬里，再也沒有一絲烏雲掩埋。”
歐陽靖謙問道：“然後，你對他一見鍾情，你們兩個就在一起了。”
向小葵搖搖頭，這時候的心是高傲的，紐約這座冷漠的城市已經磨練出了她冷酷無情的一面，不願輕易相信感情，尤其是愛情。
“每次見到我，他都是笑容可掬，我依舊冷言冷語，愛搭不理，儘管心中早已被他掀起了層層波瀾，早已習慣了他的溫柔。可是，那顆孤獨的心已孤獨太久，我不願意輕易開啟。我怕受傷，豎起了一層高高的圍牆，不願走出去，也不願讓他走進來。”
“後來，我肚子抽地疼，是他最先發現我的。當時，正是下班高峰期，根本就打不到車。他揹著我跑了好幾條街，把我送到了醫院。當時，醫生說，晚到一步可能就有生命危險。”
“我從急救室出來，送到病房，他寸步不離地守著我。他拍著我的頭說道：‘有我在，不要怕。’聽到這句話，我再也忍不住，眼淚奔湧而出。心中的那座圍牆坍塌了。”
“醫生說我長期不正常的飲食習慣才引起的胃病，他每天都會帶著各式各樣的飯菜醫院給我，他一邊煞有介事地研究起膳食合理搭配，如何做營養餐，一邊每天監督我把飯菜吃完。”
“有一天，我問他，你是不是因為看我和你同一膚色的人，你才會同情心氾濫。”
“他立即拉長了臉，他說‘同膚色的人多了，就算我同情心再怎麼氾濫，我同情地過來麼？’他生氣地一甩門就走了。我卻傻笑起來，因為我知道我在他眼裡是特殊的。”
“沒過多久，他就又回來了。他說他不放心把我一個人丟在醫院。遇到我，他的智商自制力就變成了零。”
“看著他語無倫次的樣子，
我笑著對他說，‘我追你，讓你做我男朋友？你願意麼？’。”
“當時，他聽到這話先是愣住，然後竟像個孩子般手舞足蹈地跳了起來。”
“我為他為什麼喜歡我？他說，我是遺落在人間的天使，腦袋上帶著光環。雖然高傲，但是心裡卻是最柔軟的，哪怕傷害自己，也不願傷害別人。”
“病好之後我回到樂團，樂團的人不像原先那麼排斥我，還對我噓寒問暖。後來，我無意之中才知道他去求他們，讓他們多照顧我些。我也是那時才知道他是那個天才鋼琴手水沐陽，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離開紐約那個最好的樂團。”
“我跑去問他，他說，在街上看到一個等公交車的天使，望了一眼，便把心遺落在她身上，茶不思飯不想，得了相思病。為了治好病，才會迫不及待地奔到這裡尋找解藥。”
“我以為我們會這樣一直幸福下去，有一天我發現他和別人的女人上床，他變得好陌生，說著絕情的話，好像是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我以為一切都變了，到最後，我才知道其實什麼都不曾變過。”
“我記得那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雨，我一個人在大雨中行走。我以為我的任性，作踐自己會換來他的回頭。可是，他始終沒有出現。”
“淋過那場大雨，我一直高燒不退，可是，即使我病得苟延殘喘，依舊沒有換來他的回頭。”
“他的狠心，他的決絕，令我深深地絕望。我厭惡這個城市，更加深深地厭惡了他。我毅然決然辭去樂團的位置，帶病回國。要不是，在家人的陪伴下，我應該會隨他一起死去。”
“家裡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突然回國，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都沒有開口問我為什麼？只是默默地陪伴著我。那把我曾經最愛的那把大提琴也深深地壓在了箱底。”
末了，向小葵說道：“如果，沒有遇到雨菲，我一直以為我是對的。我一直以為我所認知那個就是故事的結局。可是，我沒有想到我病著的時候，他也病著。可是，我好了，他卻死了。這個故事的結局任我怎麼猜我也猜不到。”
向小葵滿臉淚痕的看著歐陽靖謙，“如果人生可以重來多好。”
歐陽靖謙微微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伸手把她攬到在懷裡，用手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聽到懷裡傳來的微弱呼吸聲，歐陽靖謙把她抱到**，用紙巾小心翼翼地擦著掛在睫毛出的淚珠。
歐陽靖謙坐在沙發上，望著**的人，想起水沐陽的話，“我和她分手的那天，我不放心，我想偷偷跟著她回去。可是，我發病住院了。如果我沒有住院，哪怕是生著再重的病，我也會看著她平安到家才會離去。”
從頭到尾，他是她和水沐陽故事的聆聽者，雖然沒有親身經歷，但是從他們兩個口中的描述可以判斷這是一段悽美的愛情。
歐陽靖謙自嘲地說道：“葵，你是水沐陽心中的天使。水沐陽對你一見鍾情，而我呢，沒有見過你本人，聽著水沐陽的描述，看著你的照片，便無法自拔地愛上你了。不知道你願不願意開始一段新的故事，而我有幸能成為你故事裡的主角麼？”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