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18中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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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18中槍
番18 中槍
“夜——”安曉美衝上去，從背後緊緊抱住他。她的聲音是那樣地嘶啞，手臂箍得那樣地緊，彷彿想將自己融入他的骨血，永生永世不放開。
“夜，對不起，是我錯了……我愛你……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安曉美哭得像個孩子，抽泣著，哽咽著，把頭埋在他背上不肯抬起來。
最後，還是上官夜硬生生捧起了她的臉。他的神色很柔和，嘴角帶著得意的笑。
“我就猜到了，你捨不得我！”
“嗯……我、我捨不得你……”
“傻丫頭，為什麼要逼自己說那麼多違心的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是冷俊逼我這麼做的！他說是我爸害他成為孤兒，又把我嫁給你，所以才要報復。我是為了安家才不得不屈從……夜，你相信我……那些都不是真心話……我……”
“我當然相信你！我只是恨自己沒早些想到那去，害你吃這麼多苦。既然冷俊已經知道你逃跑了，今晚回我們家吧，我一定會幫你想辦法！”
“嗯！”安曉美抽了幾下鼻子，臉有點紅。“夜，我好想你……讓我再抱抱吧？”
沒等他回答，她已經像只無尾熊似地貼在他身上，拼命往他大衣裡鑽。這些天，她真的想他想得要命，甚至覺得此刻的幸福不真實。
“傻丫頭，那就再讓你抱五分鐘吧！”
“記住，下次再遇到這種事一定不能再自己扛著，否則我會擔心！”
“知道……可是，冷俊的勢力實在太大了，我是怕你……”
“怕我什麼？你老公可沒你想象中那麼弱！既然你選擇了我，就要相信我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冷俊很快就會找到這裡，我們先走吧！”
“嗯！”
“安曉美，你竟敢背叛我！”
在安曉美轉頭的瞬間，一隻手忽然伸了出來，捉住了她的手，那人的面容如撒旦般冷冽，咬牙切齒地吐出幾個字，“你竟敢背叛我！”
“放開她——”上官夜想將安曉美拉回來，他卻先一步將她藏到身後。
幾個保鏢衝上來，纏住了上官夜。
“放開我——放開——夜，小心啊！”安曉美慌張無措，用力咬住冷俊的手臂，但他彷彿沒有任何感覺，反而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把她往車邊拖，“跟我回去——”
“我不要——你放手！放手！冷俊你這個大變態！放開我——”
“安曉美，你別忘了，安家一家人的性命還掌握在我手裡，包括上官夜的！”
“你就只會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來威脅我嗎？我不會再受你控制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要跟夜在一起。”
安曉美用力去掰他的手指，看著他的眼神越來越冰冷，有種報復的快感。
冷俊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瞪視著他的人兒，冷聲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你喜歡他是嗎？那我就讓他死！”
說著，他就拔槍直指上官夜，保鏢們忙退開。
“……”上官夜出奇地平靜，眼中毫無懼意。“放了曉美，你想把我怎麼樣都可以。”
“夜——快把槍放下，放下！”安曉美記得不知所措，她拼盡全力想拉住冷俊的手，但他只用另一隻手就牢牢禁錮住她，痛得她臉色慘白。
“想怎麼樣都可以嗎？那如果我要你的命呢？”濃烈的恨意讓冷俊的笑容格外猙獰，嘴角滿是嗜性的恨。
“要我的命，很簡單，只要你放了曉美。”上官夜又上前了幾步。
“夜，你不要說傻話了。他已經瘋了，你快走！你快走啊——”安曉美嘶吼著，掙扎著，但她的每句話，每次掙扎都只會更激起冷俊的怒氣。
“瘋了？”冷俊失笑，暴紅的眼睛狠狠盯著她。
“是！我是瘋了！為你而瘋！是你把我逼瘋的，聽到沒有？安曉美——是你把我逼瘋的！”
冷俊的情緒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就像被激怒的獅子，隨手都可能撲上去給敵人一陣猛烈的撕扯。
他用槍指著自己的心臟，握住安曉美手腕的手用力勒緊。
“我等了你十三年，愛了你十三年，對你千依百順。難道這麼多年的感情還比不上一個剛認識幾個月的人嗎？”
“你和安野一樣，從來只把我當狗，當利用工具，一旦沒有價值就隨手丟掉。我恨你——我恨你們——啊——”
“砰砰砰——”冷俊用槍口指著黑夜用力開了幾槍。
“啊——”安曉美害怕得捂住耳朵，恐懼地簌簌顫抖著。
“曉美——”
“不準過來——砰——”冷俊朝上官夜腳邊開了一槍。
“夜——冷俊你放開我——放開我——你不要再鬧了好不好？我和爸從來沒把你當作工具，是你非要這麼想。求你不要再繼續錯下去了好不好？”
“我沒有錯，錯的是安野和他——”冷俊將槍口移到上官夜胸口，笑得癲狂，帶著不惜任何代價的決絕。
“對——錯的人是他，只要殺了他，你就會回到我身邊的，曉美……”他的聲音放得很輕，扣住扳機的手一點點加大力度。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該碰我的女人。上官夜，去死吧——”
時間在那一刻靜止了，只聽得到心跳和呼吸聲，一切彷彿變成了慢動作播放。安曉美甚至能聽到扳機與手指摩擦的聲音——
她再也顧不上其他，在那一秒拼盡了全部的力量，掙脫開了冷俊的手，她聽到風聲從耳旁吹過，上官夜的臉在她眼中一點點放大。
“砰——”一道冗長的聲音劃破了夜的寂靜。
子彈射入肉裡，血注頓湧，濺染了雪白的外套。
安曉美緊緊抱住上官夜，用背為他擋去了那一槍。她悶聲呼痛，卻在上官夜看向她的那一刻笑了。“夜……”
“安曉美——”短暫的震驚過後，上官夜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抱住她軟下去的身子，捂住她的傷口，那猩紅的血液炙燙著他的手，刺痛了他的雙眼。
“曉美……曉美……你怎麼樣了？”
“夜……痛……可是……我覺得……我覺得……好幸福……”
“你怎麼那麼傻，誰讓你擋那一槍的？誰讓你那麼做？你是笨蛋嗎？為什麼讓自己受傷？”
上官夜紅了眼眶，慌亂得語無倫次了。他生平第一次覺得如此慌張，那種害怕失去她的恐懼甚至強過整個世界崩塌。
“我的心……讓我這麼做的……”血從安曉美嘴角滑落，她痛苦地哽咽了一下，卻仍在笑。“是不是……很……感動？”
“一點都不感動，只覺得你很笨，為什麼要這麼做？曉美……”上官夜握住她的手，拭去她嘴角的血。
可它們彷彿流不盡似地，溼了他掌心，由指縫間不斷滴落到地上。
“夜，我愛你——”安曉美哭了，“我不要死……我……我要和你在一起……夜……”
“我不會讓你死的！我送你醫院，我們現在就去——”上官夜抱起安曉美，拔腿往外衝去。
“你撐著，曉美……撐下去……曉美，一定要撐下去……”
冷俊被撞得後退了幾步，槍從手中滑落，落地的聲音重重敲擊在他心頭。
他看著自己的手，再看向地上那灘血，不敢相信自己剛才所做的事。他，開槍傷了曉美？
是他——傷了曉美？
是他——傷了曉美？
不——不——
“曉美……曉美……”冷俊如遭雷擊般震驚，踉蹌著追了上去。
醫院。手術室外，上官夜焦急地來回踱步。看到急衝衝趕來的冷俊，他拎住他的肩膀一把將他推到了牆上。
“你還來幹什麼？曉美不想看到你，滾——”
“我不是故意的，我怎麼會想到曉美會突然衝出來——我……”
冷俊痛苦地抱住頭，又悔又怒，他拂開上官夜的手，怒火狂亂地燒著。
“如果不是因為你，曉美也不會受傷，都是你害她變成這樣——都是你——我殺了你——”
上官夜實在忍無可忍，一拳重重揮了出去，將冷俊打倒在地。他的頭撞在牆上，猛地一瞬間似乎清醒了些。
“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如果不是你自私地想把曉美禁錮在身邊，根本不會導致現在這種局面！”
“她是人，不是私有物，你沒有資格把她強留在身邊。她現在在手術室裡生死未卜，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我只是太愛她。我不明能沒有她！”冷俊撕扯著胸前的襯衣，眼淚落了下來。
“在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我更愛她……更懂她……為了她……我甚至……願意放下仇恨。可我最終得到的是什麼？是欺騙、背叛和拋棄……”
“那只是你個人的想法而已，都是因為你太自私。一切都還未知，你卻要以傷害曉美為代價，這種結果，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如果得到她比讓她幸福更重要，那你根本不是真的愛曉美。”
“……”這句話如同一把尖銳的匕首刺進冷俊心裡，他哽咽了，說不出話來，掩面而泣。
他說的對，他自認為是最愛曉美的人，可到最後讓她痛苦的竟然是他自己。這樣，算是真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