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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過律師了，他說，其實警方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定我罪，只要你肯幫我的話，我就可以不用坐牢了。”她道。
“你是說，只要將一切罪名推到我身上，你就可以置身事外？”他狹長的眸掠過一抹嘲謔，“你的算盤可打得真響。”
“我知道，是有些對不起你。不過，你想想，就算我跟你一起入罪，你也不會因此輕判斷多少，好吧，如果你將一切罪名攬上身，也許會多坐幾年，但我會想辦法幫你打點一切，只要你在裡面表現良好的話，很快就能出來的。你在裡面時，我會幫你照顧伯母，等你出來後，又有一筆錢讓你重新來過，不是雙贏嗎？”
“雙贏？怎麼雙贏？我在裡面受苦，前途盡毀，還不知道，能否熬得到出來的一天，你呢，卻在外面風流快活，贏的只有你。”
見他不為所動，她不由急了。
“你以前不是說愛我，可以為我做任何事嗎？原來你說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是讓你改下口供，就可以救我一命，這樣你都不肯，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我？我以前怎會那麼笨，就相信你的甜言蜜語！好，你就是想要看著我死吧，那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
說著，她站起身，要用頭去撞牆。
“你在做什麼？”
見到她激動地要去撞牆，坐在那邊的警員，立即喝止道。
“我就是要一頭撞死，與其日後進去熬，我寧願這樣死了乾淨。”她也不理警員的警告，大聲吼道。
“夠了，不用再演了，我答應你就是，不過，在上庭前我媽要收到那筆安家費。”
不想再看她一哭二罵三上吊的戲碼，他站起身，要求回去。
***
快餐店內。
“聽說，警方已經撤銷巫虹的控罪了，因為劉天賜認了一切罪名，說是他綁架她的，事前她根本毫不知情。”曲婉儀拿起薯條沾了沾番茄醬，才往嘴裡放。
“你那小姑真是走運，這樣也可以沒事，你說，她用什麼說服他認罪的？”
曲靜書也拿起一塊炸雞塊，點了點芥辣醬。
“大概是動之以情，說之以錢吧。我聽啟成說，婆婆給了他三百元安家費，還幫他媽買下現在所住的那間記房子。”
“真豪氣呀，不過，換了是我，才不會為了區區幾百萬元去坐牢。”曲婉儀伸手到她面前，拿起一塊雞塊。
瞥了她一眼，曲靜書好笑道：“聽你的口吻，還以為你有很多錢呢。對了，你找到店鋪沒？”
“這段時間，去看了很多店鋪了，是有幾間不錯，可惜要麼地點不對，要麼就是租金太貴，總之煩死了。”
一提起開店的事，她就有一肚子苦水要吐。
靜靜地當著垃圾筒，聽她吐完苦水，曲靜書才笑說：“怎麼上次你開店時，都沒這麼麻煩呀。”
“那時候，所有的東西都是別人幫我弄好，我要做的只是坐在那裡收錢就行，現在凡事都要自己親力親為，唉，沒辦法，力不到不為財嘛。”
她露出欣慰的笑容，“看來，你真的長大了。”
曲婉儀翻了翻白眼，都嫁過一次，還離婚了的人能長不大嗎？
“咦，想不到現在還有人會去吃別人吃剩下的東西的。”
聽到她的話，曲靜書好奇地遁著她的視線望過去。
只見一個身穿一件都差不多洗得發白的深藍色上衣，一頭短白了一半的中年婦女，正坐在跟她們相隔幾張桌子的桌旁，埋頭吃著盤中的豬扒飯。
忽地，她看到旁邊那桌的年青男女，吃飽走人，桌上的飲料還剩一半，於是，連忙走過去，拿起那兩杯飲料，走回自己所坐的那桌，拿掉杯蓋跟吸管，然後，將兩瓶可樂倒成一杯，仰頭就喝。
“之前的飯，沒怎麼吃過，她去吃也罷了，可這可樂人家都喝過一半了，她也敢喝，真不怕被傳染什麼暗病嗎？”曲婉儀嘆道。
雖然，以前她也是窮人家的孩子，但也只是沒錢去買些消費品，但總算兩餐溫飽，不至於要像這女人一樣，淪落到去吃別人的剩飯剩菜的。
“沒聽過，大菌吃小菌麼。”曲靜書盯著那女人，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她似的，“能有錢吃頓正常的，誰願意去吃別人剩下的。”
“說得也是。”曲婉儀拿紙巾抹嘴。
也許是感應到她們的視線，那個女人抬起頭，望向她們這邊。
那是一雙佈滿血絲，寫滿了歷經人生滄桑的眼睛，曲靜書瞧得呆了呆，面色變得有些難看，直直瞪住那女人看了。
“怎麼了？你不會是認識她吧。”見她臉色有異，直盯著那女人不動，曲婉儀打趣地問。
曲靜書收回視線，沒說話，端起奶茶，靜靜地喝著，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我還約了地產經紀要去看店鋪，走吧。”曲婉儀拿起包包，就要走人。
“你先走吧，我還想在這裡再坐一會兒。”曲靜書偷瞄了那邊一眼，道。
“那好吧，我走了。”
曲婉儀走了沒多久，一看到那個吃別人剩下飯菜的女人，也吃飽離開，曲靜書連忙尾隨其後走出餐廳。
一路跟著那女人，沿途那女人拿出一個大
大塑膠袋，在經過的垃圾筒裡翻一些塑膠瓶，鋁罐等，走了幾條街，那女人的收穫也算豐富。
跟著她走了大半天，最後，她把所撿到的破爛拿到一個收集站，總共賣了四元五角。
觀察了她一天，曲靜書見她業務純熟，由此可知她幹撿破爛這行，有一段時日了。
望著她佈滿滄桑的面龐，記憶中那張面色紅潤，常掛著笑容的臉龐，似乎怎麼都無法劃上等號。
見婦人買了礦泉水，坐在石梯上，望著天際那輪夕陽，那背影看上去很是淒涼。
曲靜書情不自禁上前走幾步，卻發現那婦人這時轉過身來，她愣了下，腳步一轉，一溜煙地跑開了。
***
綠燈亮起，行人都起步走過馬路，除了還在遊魂的曲靜書，直到她回過神來，發現已經轉黃燈了，連忙抬腳向前走。
“唔哇！”
她才走不到兩步，黃燈就變成紅燈了，她嚇了一跳，快步朝對面跑過去。
“喂！”才站定，就聽到有人在身後喊道，反射性轉頭一看。
“你發什麼呆，居然闖紅燈，你不要命了！”敞篷跑車上，一名眼神清澈如水，長相俊秀無比的男人嚷著。
“是你？”她錯愕地瞪著車上的巫啟成。
“上車。”他朝她招手，讓她過去。
她怔了下，這才走過去，拉開車門，上了車。
“你怎會在這裡？我打電話找你一天了，怎麼不接電話？”
她才上了車，他就唸個不停。
繫上安全帶後，她拿出手機一看，“原來，我的手機沒電了，你找我什麼事？”
“今天晚上，你有空吧？”踩下油門，他問。
“應該有空，怎麼？”還沉浸於自己的世界中，她隨口應道。
瞥了她一眼，見她似乎完全沒意識到今天是什麼大日子，他漂亮的眼眸閃過一絲懊惱。
完全沒發現他的異樣，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如夢初醒地抬眸看向他，以眼神詢問到底什麼事？
“今晚，我們來約會吧。”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他勾脣一笑道。
她愣了愣，“為什麼突然約會？”
“也不算是突然吧，雖然，我們已經結婚了，不過，我發現，我們之間並沒怎樣認認真真約會過。”
初相識之時，兩人是約會過，不過，當時他並不是真心愛她，後來，兩人雖然結婚了，也一起吃過飯，逛街等，卻是像親人，朋友間的約會，多過情人間的約會。
對上他閃爍著炫目光彩的黑眸，她心中一蕩，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現在是六點三十分，八點正翡翠軒見。”
把車停在他們家樓下，他看了看手錶道。
她疑惑地看著他，“你不上去？”
“不了，我還有事要辦，不上去了，等會各自去翡翠軒，先到先等。”
“那好吧。”
才下了車，他就把車駛走了，看著已遠去的車，她嘟著嘴，莫名地有股煩躁，轉身走回公寓。
隨手將鑰匙放在鞋櫃上，將疲憊的身體丟向沙發，她一動也不想動。
良久，她發現屋內有些暗，原來，忘記開燈了，這才站起身，開啟燈，明亮的光線一下子驅散四周的昏暗，心情似乎也沒那麼鬱悶了。
抬首，看了看桌上的電子錶，原來已經七點十分了，原來她剛才發呆了大半個小時。
拿起包包，正想回臥室，視線卻不經意地一瞥，不由一怔。
伸手拿起電子錶旁的日曆，只見上面在九月十號，也就是今天下面勾了勾，還劃了個心型符號，這是巫啟成打的記號？
他剛才約她出外吃飯，到底今天是什麼大日子呀？
皺眉沉思，她記得他是三月生日，那今天就不是他生日了，還是說他做成一宗大生意，想跟她一起慶祝？
對了！忽地，靈機一閃，今天是她的新曆生日呀。因為，她一直都是過農曆生日，所以，剛才一時沒反應過來。
原來，他是想幫她慶祝生日。
放下日曆，她嘴角向上翹了下，真是的，如果想跟慶祝生日的話，就直接說嘛，幹嘛神神祕祕的說去約會呢。
瞧了眼手錶，離約定的時間不多了，她抬手嗅了嗅身體，有點汗臭味，還是洗個澡吧。
拿了包玫瑰香味的泡泡浴，她飛快衝進浴室，花了二十幾分鍾洗完澡，還做了面膜，再出來時，已經快八點鐘了。
站在鏡前，看著頭髮也沒梳，妝也沒化的自己，她拿起桌上的手機，撥通巫啟成的電話。
“是我，是這樣的，我可能要遲點再到。”她有些忐忑地道。
“沒關係，你慢慢來，反正我也突然有事，那八點半再見吧。”
聽他這樣說，她也放心了。放下電話，她走到衣櫃前，開啟衣櫃門，對著一櫃的衣服，卻有些選不下手，唉，好像有一段時間沒買新衣服了，所以說，有些錢是不能省的。
不行，明天一定要去
買幾件衣服，還有香水，怎麼以前都沒發現這種香味不怎麼樣呀。
***
雖然，不想遲到，已經儘快化妝，搭出租車趕來了，但當她到達翡翠軒時，差不多九點鐘了。
她心急地走進餐廳，慘了！他一定等瘋了。
“小姐，請問是否有預約了？”迎賓小姐迎上來問。
“他應該已經在裡面等我了，我自己進去就行。”
拒絕了對方的帶路，問清楚他所坐的位置，她自己走了進去。
站在門口，她先是兩眼四顧，很快地，就發現坐在靠近窗的桌旁的巫啟成。
他一手託著下巴，兩眼望著窗外，頭頂上的吊燈燈光對映下來，籠罩住了他，彷彿給他渡了一層金色的光環。
他微微上揚的脣角，彎著一道迷人的弧度，線型優美的下頜看起來格外的動人，她不由得看呆了。
抬腳準備朝他走過去之際，突然，一道明豔動人的人影掠過眼底，走向巫啟成，她不由呆了呆。
那女孩子應該是他的朋友，剛巧在這裡遇到，就跟他打下招呼而已，沒什麼的，她如此安撫自己。
可接下來的事情，卻令她幻滅了。
只見那女的徑自在他身邊坐下，而他看到她的表情，一點不耐都沒有，接著，她看出來了，那女人在她沒來之前，已經在這裡了。
因為距離有些遠，她聽不太清楚兩人的對話，不過，看著他們談笑風生的樣子，越看越不是滋味，心底隱隱生出一股嫉妒。
果然是狗改不了吃x！還以為他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誰知還是一顆花心蘿蔔。
看看！那女的湊得這麼近，整個人都吊在他身上了，還深情對望呢，這樣還說沒姦情的話，當她是瞎子了。
眼裡冒著怒火，她握緊拳頭，轉身就要離開，才走了兩步，她猛地旋轉過身，氣呼呼地朝那對狗男女走過去。
被她的煞氣戳到似的，原本還跟美女談得口沫橫飛的巫啟成，先是一怔，繼而抬起頭，就看到曲靜書站在桌旁。
“你來了——”一臉笑容在對上滿臉肅殺之色時，聲音便哽在咽喉。
“你當然不想我來了。”曲靜書壓抑怒火，語氣卻十分懾人。
“難怪你說沒關係，原來是忙著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不過，下次你若分身不暇的話，請早點打電話給我，我不習慣跟別的女人一起坐下吃飯，不，沒有下次了！”
說完要說的話，她殺人般的眼神瞪了他一眼，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就急步走開。
“靜靜，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