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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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呼喚
第二卷 舞娘 第八十一章 呼喚
宋瀝在病**，無聲無息的仰躺著。傅曉棠慢慢地、幾乎是有些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看著床邊機器上跳躍的星線，不時出“滴”的一聲輕響，加溼器裡噴出嫋嫋水氣，更使得她有一絲恍恍惚惚的感覺，她幾乎以為是從前她照料敏姨的那幾年。
她在椅子上坐下來，一瞬也不瞬的看著**的人，他面色如蠟，雙眼緊闔，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一具屍體。傅曉棠覺得眼睛溼潤了，很久很久以前，久得好像是上輩子的事，她也這樣子不被打擾的看過他：早上醒過來，在清晨第一縷陽光裡看著枕邊的人，英挺的眉毛、挺直的鼻樑、剛毅的嘴角、她一面看一面用手輕輕描劃，然後每一次都能看痴了過去，她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會對這個男人著迷。曾經無數次，她多希望時間停駐，那麼她可以悄悄和自己說，這個人是屬於她的、完完全全屬於她的
傅曉棠出了一會神，脣邊浮起淺淺一朵微笑，然後慢慢的伸出手去，摸到他的臉上，
“宋瀝”，她柔聲似水地、娓娓的、做夢似的說：“我又摸到你了，這可真好。我還以為，我這輩子再也不能有這樣的機會了呢。”
“宋瀝，我實在不知道，為什麼咱們兩個人今天會到這種地步。”
“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你那樣惡劣的讓程昱來羞辱我，你以這種極端的方式給了我一個下馬威，似乎在警告我威脅你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然後你對我說什麼範金璇給我的你會雙倍給我，讓我放下股權走路。其實我之所以答應範金璇，報復柳世權父女還在其次，我只不過是想保全敏姨。我那時可真恨你，恨你們，你們這些人之間的恩怨紛爭，為什麼要牽扯上我們這些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的小人物，我們無論站那一邊都沒有好下場。所以我在滿心的氣憤和身體的傷痛裡貌似很堅強很驕傲的一口回絕了你，天知道我後來無數次想，是不是當時答應了你一走了之就不會有後來這些事了，可我也迷惑，我到底，是想不想曾經遇到過你，愛過你呢？”
“婚禮那天，我看你站在那裡，我穿著婚紗一步一步地走向你，之前你還不分青紅皁白的冤枉過我，可是那一刻，我的眼睛裡看不到別人，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一切的身前身後事全都無所謂了，對我唯一重要的只有你，彷彿我之前走了那麼多路，只是為了要走到你面前。你對神父說我願意的時候，我真的有想哭的衝動，我對自己說，無論我因為什麼嫁了這個男人，我都希望他能夠開心，能夠高興。”
“可是我的夢做了還不到兩個小時，因為範金璇的婚場大鬧，你遷怒於我，你那樣惡狠狠的把我捉上樓去我們的第一次可有多糟糕，我像受了一場酷刑，昏迷了兩天，可是你居然就那樣把我丟下不聞不問，你真的那麼相信我的恢復能力麼？還是你太低估你自己的破壞力，或者你在潛意識裡希望我就此死了才好。那個時候我對你的感情可真複雜，我又恨你又怕你，但是還是很想看到你。”
“後來我們頻繁的身體接觸。我有些難過，你的反應，你說的話，無一不在告訴我你這樣做是為了羞辱我，但我也在心裡面悄悄的奢望，你如此的樂此不疲，是不是也有一點點喜歡我呢，即使是喜歡我的身體。我為了少受皮肉之苦，也為了自己心底那點不可告人的小心思，我開始笨拙的試著在床第間討好你，你看，我是多麼的卑微的想乞求一點你的憐愛。”
“我認識了天天，我有了一個朋友，我們朝夕相處的那段時間，有很多次我都在隱隱的期待，如果我身邊的人，那個求我煮東西吃，帶我出去玩，分享他的喜怒哀樂的人是你那該有多好。”
“因為紀山川的事你在金水國際再一次讓我的心跌到谷底，我知道如果你哪怕對我有一絲絲的憐惜你也不會和程昱那樣子對我。我心灰若死。那時候我有多麼羨慕柳伊，我經常對自己說，如果你對我，能夠有對柳伊的一半，我也就知足了。我知道如果是柳伊，你是絕對不許別人染指的，即使是程昱，所以我真是難過到了極點。我每天把這句話拿出來警告自己，我十分清楚如果放任自己對你陷下去我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可是顯然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後來因為柳伊的假孕的事你說你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孩子成為私生子，你說這話給我聽不過是想讓我做好離婚的準備，可是我大抵從那時候開始幻想、期望能有一個孩子，一個屬於你和我、我們兩個人的孩子，我絲毫沒想過用孩子來維持綁住這段婚姻，我不過是覺得你一定會是個好父親，你一定會對寶寶很好很好的，我從來沒有得到過父愛，所以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夠得到。我也很想看到你疼愛孩子的樣子，我瘋一樣想看到。所以那時候只要我和程昱一起過，我就開始偷偷的吃藥。我想都不去想你會有可能不要我的孩子的可能性。”
“有一段時間我可真開心，小盈接納了我，你也開始對我和顏悅色，並且以逗弄我為樂，我一面乍驚乍喜，我每天在新宋為你煮飯，和你朝夕相對，而且你有意無意的表現出你也喜歡看到我，我的存在會讓你開心。我幾乎享受著你的這種開心。可是同時我又患得患失的暗暗擔心，再這樣下去你在我心裡分量會越來越重，萬一，將來我離不開你了可怎麼辦？”
“敏姨醒了，我高興極了，而你在這期間表現出的對我們的關繡貼讓我感動不能自已，我始終記得當敏姨問你是不是我們小愛那個人時，你一點也沒猶豫的肯定，我大概從那時候就有些義無反顧回不了頭了。後來敏姨離開你幫我周全的料理一切，我也全身心的依賴著你。”
“你帶我去T島玩兒的那幾天是我生命裡最最美好的一個記憶，我和你在一起，只有我們兩個人，無論是看海、釣魚、篝火晚會還是沙灘上晒太陽，做什麼我都那樣開心，因為你在我身邊。我從來沒有感覺我們兩個人如此的靠近，我甚至覺得我懂你眼中所見、腦中所想，我甚至覺得我們的心是貼在一起的。你給我講了你小時候的事，講媽媽的事，我開始認為你一定是喜歡我的，你希望我走入你最內心的世界，你希望我分享你的一切，即使是最不與人知的一段。這個認知讓我做夢都會笑出聲。我從小到大，終於開始覺得老天爺是憐惜我的，即使之前受苦，是因為後面有這樣大的幸福要給我，我真心的感謝上蒼，給我一段這麼美這麼好的感情。”
“所以即使有那樣一段不堪的開始，我還是不希望這份感情裡摻雜了太多醜陋的東西，我盡我最大努力的想讓它完美一點，於是我放棄了股份，然後告訴自己不後悔！”
“我確實沒有後悔，即使聽程昱說出你們策劃的一切，我也完全沒有後悔，用感情之外的東西綁住你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我那個時候對你說我愛你，並非想用這樣一句虛無縹緲無形無具的話讓你心軟或是怎麼樣，我只是說出來我一直想說的。我清楚地知道，如果你也愛我，你根本無需我說出來，我們自會心意相通；如果全是欺騙、你對我完全沒有感情，那麼我說得再多也沒有用。”
“我終於有寶寶了，雖然是在相當不好的情形下，我還是高興得不得了，彷彿中間的這一段你對我的傷害完全不復存在，我仍然可以繼續之前的期待，期待著咱們三個人幸福的生活。”
“可是你居然以那樣決絕的方式給我打擊，那麼絕情傷人的話，從你嘴裡一句比一句狠的冒出來，你明明知道我心裡最最深切的痛，可是你毫不留情的用這個來傷害我。如果是別人說出這些話，我一定不會像死了一樣難過，我披肝瀝膽所愛的男人，居然這樣對我，居然對我一絲絲的感情都沒有，我真的覺得生無可戀，我向哪個方向望過去都完全看不到希望，我甚至害怕活下去。”
“如果不是我答應過敏姨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她在天上看著我，我真的想就這樣算了，我本身存在就是一個玩笑，我不如結束了它早點去和唯一對我好的人相聚，這個世界上我沒什麼牽掛。”
“我給了自己一個機會，我把自己的心好好的藏了起來，以後再也不輕易拿出來給人看。我毅然決然的離開宋家，離開你，我就當作自己死了一次。你，程昱，柳伊，小盈和天天，還有我可憐的孩子，我都留給了上輩子，我要自己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可是你們太可惡了，我都已經這樣了，你們還是不放過我。你們為什麼總是和我這樣渺小的人物過不去呢，欺負我難道讓你們有快感有成就感麼？在“天上人間”見到你、你對我說的話，我除了勾起從前的傷痛，完全沒有感覺，我那樣重那樣疼的死過一次，我怎麼能只因為你跑來說幾句話就能原諒你。哦，其實原不原諒根本沒關係，我根本不想和你有任何牽連，我並沒有咬牙切齒的恨著你，“恨”這種感情太強烈了，現在的我沒有這麼大力氣。”
“你瞧，本來我已經心如止水，如果我一直這樣下去，我一定會很快就能忘了你。
可你還是一次又一次的跑到我面前，你每一次出現我都會加倍的恨我自己，我不能對你視若無睹，我根本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對你完全沒感情。在瀝阿姨家那一次，當我終於知道原來與我忘年之交的阿姨是我曾經一直想見的媽媽，當你抱著我說你愛我，那一刻彷彿上輩子記憶的封印被無情的揭開，之前刻在我生命裡的那些事，我拼了命想要忘記的又一樁樁一件件的鮮活起來，我之前一切的努力彷彿全沒了作用，那時候我真恨你，你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
“別說你愛我的那些話，你愛我就能對我做了那些事，你愛我就能逼我打掉孩子，你這樣的愛情，我不想要不敢要也不稀罕！”
";訂婚典禮上你和我說你是故意激怒柳伊是什麼意思？你存心的是不是？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心軟了麼？我就會試著原諒你？還是你說的什麼和你重新開始？你真是異想天開，你不想要時眉頭都不皺一下說扔就扔，你想要時別人也只能乖乖回來？我告訴你，這世界還不是你宋瀝說了算，還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如果不是瀝阿姨我根本不會來看你！我真恨你！比之前的任何一個時候都恨！你別以為你躺在這裡不說不動就完了，你給我醒過來，聽到沒有，如果你不醒，我會恨你一輩子，我永遠永遠不會原諒你，你聽到沒有，聽到沒有！”
傅曉棠越說越激動，她狂喊著，激烈的狂喊著，痛心的狂喊著，淚流滿面，不顧一切。
可是忽然，她停下了，定住了，她驚奇的現，有兩粒淚珠，正慢慢的從宋瀝的眼角沁出來，慢慢的沿著眼角往枕上滴落。
傅曉棠只覺得不能呼吸，她喘了一大口氣狂叫道：“醫生，醫生，他聽見了，他有反映了！……
晚點還有一章，不過可能會晚點哦！我抓緊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