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57章 故人

第57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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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故人

第二卷 舞娘 第五十七章 故人

章銀娣對傅曉棠要求十分嚴格甚至到了嚴厲的地步。不僅是舞蹈,更對她平日裡站立的姿勢,走路的樣子,精神狀態,眼神甚至說話的嗓音都諸多要求。稍稍不滿意,章銀娣不離手的一隻小木棍就毫不猶豫的揮上來,一下便是一道紅檁子。

饒是傅曉棠有相當的舞蹈功底和超強的柔韌性,一天下來仍免不了吃上好幾下。看得桃麗絲連連咂舌,又是擦藥油又是按摩,心疼不已,傅曉棠疲累不堪之餘,精神倒是極好,還開玩笑的每天數那些檁子的遭數,氣得桃麗絲只敲她的頭,“真是沒心沒肺的丫頭,這樣還笑,她打順手了是不是?不是欺負人麼?”

傅曉棠笑著躲開,不小心牽動了傷處,邊“唉呦”邊摟著桃麗絲笑道:“這有什麼?老師這樣也是為了我好麼?不打不成才麼?”

“呸呸呸,我去她的不打不成才,你還說,你還說,”桃麗絲邊啐邊去握傅曉棠的嘴,心裡一酸,眼圈不知怎的就紅了。

傅曉棠心裡暖暖的抱住桃麗絲的腰,仰頭看著她道:“好小桃,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你怕我想起在草臺班子那些事,其實,縱想起來也不妨事,你看我現在都沒事人一樣,不想起那些,我怎麼體會現在的好呢,況且象徵性的打和下死勁兒的打我還是分得出來的。老師很好,君頡少爺第一天就告訴我了,‘她那個人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上虎虎的,其實人很好’,真的是很好,我學到好多東西呢!”

“切!”桃麗絲終於臉上掛了些笑,用手指點了一下傅曉棠的鼻尖,“君頡少爺說的,自然是對得了,他的話現在跟聖旨一樣!我就不信,你不是說章銀娣現在很胖麼,我就不信那樣兒還能跳的了舞。”

“她現在是不跳了。”傅曉棠略帶惋惜卻一本正經的說:“不過她真的知道好多,國標、民族、現代、芭蕾、甚至街舞、踢踏舞,沒有她不懂不會的,她雖然不跳,但就是簡單擺個架子,她那種睥睨一切的氣勢和眼神就夠我學上許久的了。真難想象倒退20年,她在天上的舞臺上會是怎樣的驚豔世人呢!";

“你中她的毒,沒救了。”桃麗絲故作不以為然的撇嘴,又低頭捧著傅曉棠的臉,呵呵笑道:“那你可得好好的學,多多的學,我期待著不久之後你在天上的舞臺上是怎樣的驚豔世人呢!”……

話雖然如此,要達到這樣的結果註定是要付出幾瓢的汗水和永遠比想象更多的努力!

這天傅曉棠又因了一個動作捱了不少的打罵,她的倔性子也被激了出來,一遍一遍的兀自重複。

章銀娣在一旁喝水休息,其實她這幾天懷了有意試探考察傅曉棠的心思,這女孩子天賦高,悟性又極好。年紀輕輕,卻難得十分懂得尊師重道那一套,有時面對明顯的刁難和挑剔,也是恭恭敬敬從不會有絲毫的頂撞和怠慢,連一點兒的忿忿之色都沒有。而且明明是溫婉的性格,卻柔而韌,對她的要求即使練習再多邊也總會達到。章銀娣冷眼旁觀了幾天,不禁對她生出幾分惜才之心和喜愛之情,也悄悄對方君頡的眼光暗暗服氣。

這樣想著,不由得對傅曉棠柔聲喊道:“過來歇息一下吧,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

傅曉棠正對著鏡子皺著眉頭細細琢磨這個動作,聽到章銀娣的話心不在焉的";哦";了一聲,半晌走才過來坐下,臉上仍帶了思索的神情對章銀娣笑道:“老師,我領回一些了,再來幾遍一定行!”

她白嫩中泛出緋紅的臉龐,頭髮濡溼的貼在頰邊,那一雙眼睛卻似水中養的兩丸黑水銀,澄淨清澈卻露出堅韌的光芒。

章銀娣看著她不由得一怔,心裡怦怦的跳了幾下。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有一個年輕女孩子,也是這樣滿臉不服輸神氣,忽閃著一對靈動的大眼睛說,“娣娣,我再來幾遍,一定行!”

當時自己還取笑她,這樣一個千金大小姐,學她們這些迫不得已的謀生手段做什麼,還記得那女孩嘆了一口氣,一臉暗藏的憂鬱回說,她早想從家裡出來和他們兄妹一起,以跳舞為生、滿世界流浪去。

傅曉棠見章銀娣眼神呆滯,不由得輕喚了一聲:“老師";

章銀娣彷彿一下子被驚醒,忽然粗魯的攫過傅曉棠的下巴,目光緊緊的在她臉上梭巡。

傅小棠有些莫名其妙,章銀娣的眼神又哀傷又沉痛,好像在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

過了半晌,章銀娣猝然放開手,轉過頭去,自嘲的笑道:";我傻了,那個人,比你大了20多歲呢。";又慢慢的轉過臉來,深深地看著傅曉棠,有點恍惚的低語:";不過你真的很像她,尤其是這雙眼睛,太像了,都是大大的杏核眼,稍有點兒吊眼梢,很深很深的雙眼皮,黑眼珠又圓又大。不過也不像,你的眼睛像水,烏沉沉的,像不見底的深潭,想要窺視的人稍不注意就會被吸進去,她的眼睛卻像火,總是怒睜著的,即使面對親近的人,一句話不合就劈里啪啦的向外嘣火星。你們個性也不像。她那脾氣就是一塊爆炭,彷彿隨時準備和誰同歸於盡似的。";

傅曉棠聽她形容得有趣,不禁微笑了一下。

章銀娣臉上也稍稍帶了笑意:";你笑起來也很像,都是頰邊有一個淺淺的小窩兒,不過她鮮少有你這種羞澀的神色,她根本很少笑,越是對著喜歡的人,越是板著個臉。";

";那她現在在哪裡?有機會,我還真想見一見呢?";傅曉棠十分好奇,不由得大著膽子問道。

章銀娣眼波一黯,";她死了,死了20多年了。如果她沒死,她應該是我的嫂子。我哥當初為了她才發奮要變強,豁出命去打拼,可是社團剛剛有起色,聽到的卻是她的死訊。";

章銀娣看著傅曉棠,眼睛裡有深深的悲痛和惋惜,";丫頭,你有沒有試過,自己全身心的朝一個方向努力,全力以赴,那個目標不僅僅是目標,而是一個圖騰,是生命全部的意義,可是忽然,那目標倏的被打破了,如同釜底抽薪,你本來躊躇滿志,卻忽然失去活下去的勇氣,你賴以生存的一口飯一口水都被奪了去。從此以後,生命變成無邊的牢獄苦海,無論你朝哪個方向走,你都看不到盡頭。";

傅曉棠怔怔得聽著,只覺得那幾句話像是從自己腔子裡掏出來的一樣,眼淚不自覺的慢慢的淌下來。很多事在腦海中一點點浮現,本來以為早已經忘記,原來只不過是被深深的淹埋在心底最深處,不能摸、不能碰,一觸,仍然肝腸寸斷,鮮血橫流。

章銀娣回過神看到傅曉棠的臉,微微一愣,不禁笑道:“原來也是個有故事的孩子呢?我勾起你的傷心事了?”

傅曉棠自覺忘情,笑了一下,雙手抹了抹臉,擠出一個笑容道:“那個人呢,是您的哥哥?他最終熬過來了是不是?”

章銀娣點點頭,臉上浮現除一抹驕傲:“我真的以為他會垮下去,還好他挺了了過來,儘管迎風瀝雨,苦辛無數,他仍然咬牙挺了過來,也才有了今天令黑白兩道人人聞風喪膽的";章家十哥";。

傅曉棠對社團的事情並不感興趣,但是對這個人倒是生出欽佩和仰慕的感情。

章銀娣亦笑道:";我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忽然對個小丫頭講這些陳芝麻濫穀子的事,可能對著你這張臉忽然想起了很多,也算是對故人的一個緬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