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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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後半夜下了場雨,天亮時又停了。
皇后在一行宮人的擁簇下走到御書房門口。門口侍衛趕緊行禮,皇后看著殿門沒有關,從身後宮女手中接下食盤,揮揮手,留下一干人緩步走了進去。
殿裡縈繞著檀香。
擺在大殿中央,雕著飛龍騰飛的案桌後,當今聖上正凝眉批閱奏章,雙眸幽深精睿,一身明黃龍服尊貴軒昂。龍案邊上還設了個太子案,太子正翻看著由他處理的摺子。
皇后輕走過去,太子發現她,趕緊從案後起身,“母后。”皇上抬頭見是她,放下手中摺子,頓時揚了笑,起身從案後走出,“皇后來啦。”
她端著食盤,盈盈款身,“臣妾見過皇上。”
“快起來吧。”皇上一手接過她手中的食盤,一手挽扶過她,俯身在那食盤嗅了嗅,“又燉了什麼好吃的?”
然後對站在旁邊的太子打了眼色。太子瞭然,壓住嘴邊笑意,“父皇,今日遺留的奏章都已看完了,兒臣就先行退下了,母后,兒臣告退。”
“去吧去吧。”皇上揮揮手,攬著皇后在案後坐下。皇后看著武琉淵急匆匆地奔出殿門的背影,眉目間頓時不悅,“這孩子,怎麼一見到本宮就跑。”
雖說著,手上卻舀了一碗湯遞給皇上,皇上端起碗喝了一口,“還不是因為你把那個席家女兒留宿宮裡了,太子今日一早起可就心不在焉了。”話一說,皇上頓時覺得皇后臉色難看了些許,連忙安撫她,“朕可沒有責怪皇后的意思,只是覺得太子也這麼大了,兒女情長是應當的事,皇后不該對他這般嚴厲。”
皇后擰了眉,“可他是太子,將來的一國之君,哪能因為一個女人就拋下政事肆意玩鬧。這要天下百姓知道,豈不是一個笑話?”
“皇后可是小瞧了我們這太子。”皇上倒是哈哈一笑,“朕可是親眼見過他在朝廷中面對百官作難時遊刃有餘的樣子。朝政上不點自通,時不時冒出的點子可把那些老臣們噎的半天沒有話,席元帥和沐太傅對他都是大讚有加。”
皇上露出滿意的笑,“能把江山交他手裡,朕也算是向祖宗們交了個好差。”
“可不許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細長手指趕忙掩住皇上的脣瓣,皇后眉目嬌嗔含了不滿,“皇上身體康健,要給祖宗們交差可還要幾十年呢。皇上覺得太子現在這個樣子無礙身份,大不了臣妾今後不那麼管著他了,只求皇上要保重身子,不能再說這些晦氣的話。”
“好好,不說不說。”皇上依著她,在她的手心親了下,看著她緊忙縮回手,白皙臉頰騰起紅暈一副羞澀的樣子,不由低笑嘆道,“皇后啊,是你給朕生了個好兒子啊。”
皇后一愣,隨即一笑,眉目婉轉睨著他,“瞧皇上說的,難道煜兒就不是皇上好兒子啦?”
說到煜王爺,皇上輕輕嘆了口氣,“煜兒這孩子,好是好,就是缺了副好身子。”
當年皇后和燕貴妃一前一後懷喜,燕貴妃先一月生,卻遇上難產,怎麼都生不下來,幾近周折,嚇得當時也有八個月身孕的皇后娘娘也早了產。
兩姐妹痛了一夜,天亮時燕太妃先把孩子生下來,隔了幾個時辰后皇後也生下孩子,都是男孩。皇后雖早產,可孩子出生時哭聲震天,十分健康。而燕貴妃的孩子卻因為滯留母體太久,生下來時氣息微弱,後經施救是活了下來,可一直身體羸弱,至今清骨消瘦。
皇后露了些哀傷,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嘆了口氣。皇上知道她是為妹妹難過,安慰道,“這是沒法改變的事,你別難過了。”
皇后牽強地笑了笑,又舀了一碗湯遞給他,“皇上再喝些吧,臣妾熬了一早晨了。”
“好。”
煜王府中。
煜王爺坐在椅中,看著屋簷邊殘留的水痕。
房門敞開著,侍衛守在門口,隔了一會兒傳來人聲,轉眼去,見王妃正端著食盤走進來。一身淺色素衣,雙眸剪水氣息幽靜,稱得上玲瓏玉人。
“王爺,昨日母妃賞了一盒珍子,讓妾身燉了給王爺嚐嚐鮮。”她輕輕放下食盤,從湯盅裡舀了小碗,輕輕吹了吹再遞給他,“一早便燉了,王爺嚐嚐看。”
他勺了一口進嘴,笑道,“王妃用心了。”
“應該的。”王妃看著他一口口慢慢地喝,嘴角噙了些笑,“王爺,今早沐府差人來信說在府中備了酒菜,讓妾身陪同王爺去府中坐坐,不知王爺可有這個空閒?”
煜王爺看她一眼,見她雙眸柔軟,眼裡都是期望。想來成婚也有數月了,王妃每日裡都會進宮陪伴母妃一些時候,而她沐府卻是除了歸寧那天一次也沒有回過。他垂眼,視線落在手中書頁上,輕聲說,“你讓福平備幾份禮,準備好了就出發。”
“謝王爺。”王妃眼底顯出柔光,福身,接著又道,“王爺前段時間與妾身說的出遊一事,妾身已按王爺的意思準備妥當了。”
他嗯了一聲,抬頭看她,一笑,“辛苦了。”
王妃微紅了臉,欠了欠身退了出去。
煜王爺放下書冊,不知想了什麼,緩緩嘆口氣。
永寧宮裡,席憐心趴在書案上,狠狠瞪著手中的書籍,恨不得瞪出一個洞來。
王貴妃端坐一邊悠閒地嗑著瓜子,一邊睨著她冷笑,“瞪什麼瞪,今天不把這篇文章背下來,別想踏出永寧宮半步!”
席憐心委屈地看向另一邊的席夫人,大眼眨巴,“孃親~你看姨娘~”
席夫人被她逗得笑起,“專心點背吧,用不了多長時間的。”
“孃親!”她小嘴撅得高高的,還想說什麼,就看見王貴妃眯起了眼,她立馬縮回腦袋,將臉悶進書裡,王貴妃威脅十足哼了一聲,她認命地開始背這些破文章。
剛過兩口茶的功夫,有宮女走進來稟報太子前來給王貴妃請安。
席憐心霍地抬起腦袋,一雙眼亮晶晶的,下意識地就想往外跑,結果剛站起就見王貴妃手一橫,眼刀子直接甩過來,“你給我乖乖呆在這裡!沒有我的命令休想離開!”她理理衣裳,拂袖朝前殿走去,“我倒要看看太子今天過來是請什麼安。”
席憐心無精打采地趴回去,席夫人走上前摸摸她的頭,“你姨娘也是為你好。即使你是元帥之女,以後進了這宮也是要有規矩的,你姨娘在這宮裡生活十多年,懂得總比你多,你要聽她的話,她總不會害你。”
她低著頭聽,過了片刻才緩緩點頭,似乎把話聽進去了。
武琉淵被宮女引進殿裡,王貴妃坐在椅子裡望著他,眉眼彎彎,卻是意味深長,“今天是吹什麼風,竟將太子殿下吹來永寧宮了。”見他正要行禮,她拂袖,“太子不用行這些虛禮,本宮擔不起,還請坐。”
他剛一坐下,王貴妃單刀直入,“不知太子來這永寧宮可有什麼事?”
武琉淵頓了頓,本是一嘴委婉的話,可王貴妃這一溜子話下來,倒省去曲折,“我來是想看憐心昨晚睡得可好,若是有空的話,也想請她一起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呵,太子真是好雅興。”王貴妃彎著嘴角,眼裡卻沒有一點笑意,“但本宮尚不知本宮侄女與太子是什麼關係,若只是問詢,本宮可替她回答,至於出去走走就不必了,還請太子回。”
武琉淵無奈地嘆口氣,早就知道王貴妃不好應付了,他退一步說,“難道見一面都不能嗎?”
“見一面?太子這話說得倒是輕巧。”王貴妃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雙眸子裡冷冰冰的,“太子可以不顧自己身份,但本宮卻不能不顧及侄女的名聲。”說完,不顧太子是何神色,起身向偏殿走去,“本宮倦了,太子請回吧。”
武琉淵摸摸鼻子,雖然沒慘到吃閉門羹,但也是碰了一鼻子灰。他乾乾咳一聲,準備離開,一抬頭髮覺殿裡伺候的宮人正偷望著他竊竊地笑。他原想板臉,可只要一想到剛剛王貴妃那副悍虎護犢的態度,也禁不住地跟著笑起來。
王貴妃是打心眼裡疼著憐心。
他含著笑意離開。
宮女送他到門前,離開時輕輕地掩起脣,卻掩不住笑意地對他說,“席小姐今剛起就被貴妃娘娘迫著記了一早晨的文章,現在正想辦設法地偷出宮玩呢,太子殿下真想見席小姐,儘管去後院牆下等著就好了。”
他一嘴苦笑。
以前她也不是沒這樣偷跑過,可後來有一次被王貴妃抓到了,被狠狠抽了屁股,幾天走路都歪歪扭扭的,而他也因此被王貴妃冷冽視線瞪了好幾年。此後是再也沒有爬牆偷跑過了。
估計今天也不會吧。
反正見不到面也只是暫時幾天,先忍著吧。
雖這樣說著,他還是站在她以前爬牆的老位置牆下,望著牆頭。
過了約莫幾盞茶的功夫,席憐心從牆頭上探出頭來,見他在,驚喜地睜大眼睛,奮力地翻過牆跳下來,被他一把接在懷裡。
她雙眼興奮地盯著他,“你怎麼知道我會偷跑?”
他放下她,理了理她歪掉的衣服,“猜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麼?”她嘻嘻跳開,展開手轉了個圈,拼命吸口氣,“啊,還是外面的空氣好。”
他看著她,也不知道這樣帶她玩是好是壞,還沒考慮清楚,自己就已經牽過她的手,“走吧。”
一抬眼,迎面的地方站著一抹人影,溫婉的眼裡都是吃驚,顯然目睹了她爬牆的全部過程。
他驚了一跳,隨即扯扯她。她也看到了,趕緊鬆開牽在一起的手,露出乾巴巴的笑,向那人恭恭敬敬地請安,“見過貴妃娘娘。”
武琉淵也是耳根子泛起紅,拱手,“見過姨母。”
燕貴妃讓隨行的人退下,緩緩走向他們。琉淵上前幾步挽了她胳膊,席憐心在一邊垂著頭跟過來,都是一副心虛的樣子。
燕貴妃不由好笑,打量著席憐心,“這就是憐心了吧,下次可不能再這樣了,太危險了。”說完拍拍琉淵的手,“太子也不能這樣,要是被你母后見著了,可免不了一頓說教。”
兩人乖巧地答應。燕貴妃眉目中都是輕軟的笑意,“聽王妃說,過幾日你們幾人一起去雀子湖上游船,趁著最近天氣不錯,出去玩玩也好,不過路上要當點心,記得早去早回。”
兩人應著,燕貴妃後面又叮嚀了幾句,就招了隨行的宮人慢慢離開。
席憐心看著她消失在路的盡頭,大大的眼睛都是羨慕,“燕貴妃好溫柔啊!”
琉淵笑睨她,“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呢?”
“哼。”她轉過頭不理他,片刻後又轉過來,嘴裡哼哼,“你嫌棄我!”
隨即額頭被他修長手指彈了一下,生痛的,她皺起眉,他又伸手給她揉了揉,“盡說傻話。”
她頓時揚開笑,看著傻乎乎的,然後又突然拉他跑起來,“來,跟我走。”
“去哪?”
她笑顏燦爛,“到了就知道了。”
不一會兒,宮內校場上,席憐心執著長槍直衝向武琉淵,“小心了!”
回煜王爺府的馬車上,煜王爺合著眼不說話。
一雙手輕輕握住他放在膝上的手,睜眼看去,王妃一雙水眸正看著他,“王爺,是不是爹爹他說了什麼讓王爺不高興?”
煜王爺看了她片刻,輕聲說,“你嫁了我,實在屈了你。”
她知書達理,端莊賢淑,又是太傅之女,本該入宮為妃,興許能坐上那後位,光耀門楣享盡榮華。可惜卻錯落成了一位王妃,皇后之位望而莫及,確實委屈了她。
王妃似是沒有料到他會這麼說,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握緊他的手,一張臉泛起紅暈,著急反駁道,“並非如此。”
他不解地看著她。她低頭沉默了片刻,有些試探地問,“王爺可還記得四年前參加過一次詩魁大賽?”
這麼一說倒是想起來了。
好像是四年前,他被琉淵拉到街上玩耍,路上聽到這個什麼詩魁大賽,就被琉淵慫恿著上去了,還不小心拿了個首魁回去。後來琉淵把這事告訴了憐心,狠狠被她嘲諷了一番,說他腹中藏著那些東西酸不酸之類的。
他停了停思緒,問她,“你是怎麼知道的?”隨即一頓,“你也在麼?”
“嗯。”
那日的情景至今猶新,一身白衣,驚才絕豔,奪得首魁也只是露了個清淡的笑,謙遜地向所有人抱拳行禮,斯文俊美,怎不叫人心動。
她低下頭,雙頰熱的滾燙,輕輕地道,“王爺的才情讓妾身。。。很是嚮往。”
煜王爺眼裡有些許驚訝,接著又恢復平靜。
聽她繼續說,“後來妾身打聽到王爺的身份,本想請爹爹出面打探王爺是否願意結親,可惜一直都沒有機會。”並不是沒有機會,而是沐太傅一心都希望她能入宮伴君,將來坐上那皇后之位為沐家帶來更多榮華,“後來妾身進了宮,尋著機會懇求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念在妾身一片真心,才將妾身許了王爺。”
“所以並不是王爺心中所想那般。”她終於看向他,眼底隱約有了水汽,卻是異樣溫柔,“能與王爺廝守,實是妾身一生之幸,沒有一點委屈。”
他的睫毛低低垂著,隔了半晌後,抬眸看她,露了些笑容,說,“知道了。”
他說知道了。只是知道了。
並不會改變什麼。
她也懂,可還是因為他的笑容而覺得溫暖。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妾身都會在王爺身邊。”
“一直陪著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