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三十八 逼迫

三十八 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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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逼迫

角落中安神香嫋嫋飄著,味道很清淡。武琉煜斜靠在床柱上,倦怠地微合上眼,道,“你好像並不意外我會過來。”

武琉淵躺在**,看著床頂,聞言沉默了一會兒,道,“等到天亮也不見內懲院的人過來,想必此事有了容緩,屆時來的人不是皇兄就是母后。”

“現在倒是聰明起來了。”武琉煜說得半諷半嘆,可語氣終究還是溫和,“那你再猜一猜此事的最終結果是什麼?”

還能有什麼結果,出了此事,自是想盡辦法不會再讓他與憐心見面。

武琉淵笑聲很輕,“皇兄不惜抬出皇位要挾,母后是聰明人,自然明白皇兄維護皇嫂的決心,自不會多加為難皇嫂,所以只會從臣弟身上入手。臣弟是她的兒子,現在又做錯了事,她無論怎麼懲罰或處置我,都是應當的。”

而能阻止他與憐心再糾纏的方法無外乎兩種,不是將他遣出宮外永遠不再進宮,便是為他選一門婚事,好讓他徹底斷了念頭。母后最為了解他,只要他成了親,必會安於家室,斷不會再惹出這些事。而以皇兄為人,斷不會讓母后與他骨肉分離,所以……

“自臣弟回了淮昌,母后便一直催著臣弟成婚,臣弟總不肯應她,這次總算讓她找到機會如願了。”他勉力笑了笑,眉宇間盡是疲憊,“……不知是哪家小姐是將來的淵王妃?”

武琉煜睜開了眼,輕聲道:“是席憐惜。”

武琉淵一愣,隨即猛坐起身,“……誰?”

“席氏次女,皇后的親妹妹,席憐惜。”武琉煜一字一句,說得十分清楚,“她就是你未來的淵王妃。”

武琉淵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乾啞地笑一聲,他能斷定母后會趁此機會為他選妃,“可是……為什麼?”發生了這種事,母后不應該是恨不得廢了憐心的後位嗎,怎會讓席憐惜嫁給他,為席氏拉攏皇權勢力?他臉色如紙的白,眼底一片深沉的黯淡,“母后……不信我?”

不信他對皇兄的兄弟之情,不信他與憐心之間的清白,不信他成親之後安於家室,才會將憐惜許配給他,利用嫂嫂與妹夫的雙重身份,綁上人倫枷鎖,逼著他今後必須安分守己嗎?

“不要胡說,若是母后不信任你,私通之罪何其重大,你還能安然無恙回到王府?”武琉煜凝了眼色,解釋道,“這都是我母妃的主意,母后沒有立場反對,所以才沒有阻止。母后自有母后的難處與思慮,你應該體諒她。”

“是我讓母后難為了。”武琉淵臉色依舊蒼白,“可是憐惜何其無辜,她不該被我牽扯進來。”她應該嫁給她自己中意的夫婿,而非隨意婚配,錯付人生。

“可從另一方面想,你遲早是要成婚的,比較起陌生女子,難道席憐惜不會更好一些?”武琉煜看著他,“而且,一旦你與席憐惜成婚,皇族便會成為席氏的靠山,這無論對席氏還是對憐心,都是一件好事。”無法改變事實,為何就不能往好處想?

武琉淵自然明白其中利要,可讓他坦然接受,卻怎麼也做不到。武琉煜見他沉默,輕輕嘆了口氣,道,“何況,聖旨已擬好交由母后保管,說不定明日便會來府中宣讀,你不接受,難道還想抗旨?”

“不敢。”

武琉淵直覺搖頭,可頓了一頓,又突然笑了一聲,低啞道,“其實……這樣也好。”

只要席憐惜嫁了他,憐心就能對他死心,安穩過她自己的生活。而他,或許也能就此徹底斷了念頭,不再抱有幻想與希望,慢慢將往事忘卻。

武琉煜也聽懂了,面容一陣迷茫的思緒,之後欲說什麼,門外就傳來輕輕的敲門聲,福平在門外低聲道:“皇上,時辰已經不早了,該回宮了。”

武琉煜頓了下,隨即起了身,輕聲道,“明天起早朝你就不用去了,這段日子就在府中好好養著,宮裡邊,沒有母后傳召也不要進宮,有事差人傳話給福平。我先回宮了。”

武琉淵卻適時拉住他的衣袖,“皇兄。”

“嗯?”

武琉淵仰著臉望他,黑沉沉的眸底看不真切,“皇兄,臣弟與皇嫂的事……皇兄為何不生氣?”

武琉煜似乎怔了一下,然後笑了笑,“你是我弟弟,我不信你還能信誰。”

“臣弟……”武琉淵猶豫了下,隨後道,“我約她見面,本是想勸她早日為哥哥生下子嗣,並非個人私情,希望哥哥不要誤會。”

武琉煜露出淺淡的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徑直開門離開了。

回宮的車上,武琉煜閤眼養神,“福平,你說我對琉淵好不好?”

“自然是極好。”福平言辭裡也有了笑意,回道,“皇上自小就對淵王爺照顧有加,無論什麼吃的用的,只要是淵王爺看中了的,皇上沒有不割捨的。皇上對淵王爺的這份好,不是隨隨便便幾個字就能概述的。”

武琉煜輕輕嘆了口氣,過去的事都已經很遙遠,很多幾乎都不太記得了,“可這次我卻沒能幫上他。”

“淵王爺明斷事理,定會明白皇上的難處。”

“還有皇后那邊。”不能想,一想就覺得頭痛,“也不知沐貴妃能不能勸住她,萬一勸不住,以她的性子,不知又會鬧出什麼來。”

“皇上放心,沐貴妃聰穎**,定能勸住皇后。”

武琉煜也不再繼續,沉默了一下,忽而想起一事來,“對了,之前讓你調查的事,可有眉目了?”

福平搖頭道,“老奴抽空去太醫院調查過了,太醫們說‘琥珀’這類毒方雖稀奇珍貴,可只要有足夠的金錢就能夠買到,就連太醫院密錄中也收錄了此毒方,要具體調查席元帥所中的‘琥珀’來路,必須要從容城那邊細細查起,可能還需要一段時日。”

“嗯,細細的查,不要有遺漏。”武琉煜囑咐著,繼而又道,“回宮後你差人去護國寺一趟,畢竟是席憐惜的婚事,理應讓王貴太妃知曉。”

“是。”

回到宮裡後,幾位大臣都已等在御書房,儘管疲憊,卻也不能耽誤國事,等送走大臣,處理掉奏摺時,已是斜陽西下了。福平一張臉早就皺起,掩不住心疼,“等用完膳,皇上趕緊歇了吧,別把身子累壞了。”

“知道了。”武琉煜失笑,拿起筷子剛吃幾口,就見沐貴妃焦急著一張臉跪在門外求見。武琉煜讓她進來,“怎麼了?”

沐貴妃顯然是匆忙走過來的,額頭上還布著細汗,著急道:“皇上,貴太妃一天未進食,藥也不喝,也不肯休息,連皇太后出面相勸都不理會,還請皇上快過去勸勸!”

武琉煜沉默了下,即刻放下筷子往外走。沐貴妃正要跟上去,他又停下步子阻止她,溫柔道,“母妃那邊我去就行了,你先回瑤華宮歇著,別累壞了。”

沐貴妃遲疑了下,可硬撐了一天一夜,確實十分疲憊,“謝皇上體恤。”

昭沁宮裡人心惶惶。皇太后親自端了碗,坐在床邊柔聲勸著,奈何靠著床柱的人卻一直面朝裡,不看也不聽,臉色憔悴得厲害。武琉煜在門口站了站,淺淺呼了口氣,才舉步往裡走。

宮人們跪地請安,皇太后聽見聲音,也從床邊起了身,很明顯鬆了口氣,“皇上可算來了,你母妃拗起來,連哀家也是勸不動了。”說完,便伸手揉了揉額角,面容中透出些睏倦,道,“你就好好勸勸你母妃,哀家乏得很,就先回宮了。”

“兒臣讓福平送您。”

“不用送。”

皇太后擺擺手,被人扶著慢慢離去。武琉煜在床邊坐下,細細看了一眼燕貴太妃,然後接過宮女遞上的燕窩粥,均勻攪拌一下之後舀一勺遞過去,柔聲勸道,“母妃氣歸氣,但總不能和自己身子過不去,稍微吃幾口吧。”

可燕貴太妃始終面向床裡,完全當他不存在。武琉煜端了半天也不見她有反應,便只好收了手,揚揚手讓宮人都退下去,只留了福平伺候。

武琉煜伸手拉了燕貴太妃的手,輕輕地握住,“母妃還在氣兒子昨晚說得話?那都是一時情急之下胡亂說的話,母妃難道真當真了?如果他們見面真是兒子的主意,肯定會為他們安排好,怎會被人發現?”

他手指勾一勾,輕撓燕貴太妃的手心,柔和笑道,“兒子那麼說只是想為皇太后找個臺階,皇太后心裡也清楚,才沒有追究下去,怎麼母妃反而糾結上了?難道在母妃眼裡,兒子真是那種不知輕重,糊塗到連妻子都拱手讓出去的人嗎?”

燕貴太妃手指輕輕動了動,似有觸動,卻依舊不說話。武琉煜觀察著她的神色,想了想又道,“母妃之前不是與兒子提過納妃的事嗎,正巧禮部這幾天又送了一些名單上來,晚些時候讓福平把畫像搬到這裡讓母妃瞧瞧,母妃有瞧中的明日讓她們都進宮來,覺得好的就都留在宮裡伺候著,母妃覺得這樣可好?”

“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你現在是皇上了,一國之君天下之主,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哪還有人敢左右你的想法,皇上納不納妃皇上自己做主就好,何需過問母妃。”燕貴太妃總算說了話,聲音乾澀黯啞,含著幾分疏離,“何況,就算都留在宮裡又有什麼用?皇上會多看一眼嗎?還不是照樣都守空房?”

“說到底,母妃還是為子嗣的事。”武琉煜輕輕一嘆,“可就算母妃再著急,這孩子又不是一日兩日就能生下來的,母妃總要給兒子一些時日。”

“母妃不指望你一日兩日能生出子嗣來,只希望你能一日兩日與皇后圓房。”燕貴太妃說的乾脆,“如果連這件事母妃都管不了,那母妃以後就不會再管你了,你也別再來管母妃是死是活。”

武琉煜微微一愣,“母妃這是在威脅兒子嗎?”

“對,就是在威脅你。”燕貴太妃眼神執拗,“你一日不與皇后圓房,我就一日不吃不喝。與其活著受氣,倒不如死了乾淨!”

福平一聽,頓時跪下地來,連忙道:“貴太妃息怒,其實皇上……”

“福平。”武琉煜打斷他的話,不許他再說下去。之後靜靜看了燕貴太妃許久,低聲道,“母妃執意,兒子自是勸不住,但總不能不孝。從現在起,母妃不吃不喝,那兒子便也只能陪著一起不吃不喝。是生是死,兒子都陪著母妃一道。”

隨即起了身,恭敬道,“母妃應是累了,兒子跪安。”

福平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就被武琉煜一個眼神打斷,連忙行禮跟著走出去。

“皇上,您剛剛為何不向貴太妃說明沐貴妃的事?”如果皇上剛剛告訴貴太妃已準備讓沐貴妃生育子嗣的事,或許就不會鬧得如此僵硬,不歡而散了。

武琉煜只是搖頭,“我本意是讓沐貴妃生下孩子過繼到皇后名下,以確保皇后的地位和勢力,可如今出了皇后這事,皇太后怎肯答應將孩子交給皇后撫養?”憐心的清白雖然得到了證實,可昨夜之事確實違背了婦德,皇太后怎會答應讓這樣的人養育皇嗣?

“那這……”福平老臉也糾成一團,“……要不皇上就向貴太妃服個軟吧?總不能真與貴太妃這般耗著,無論貴太妃或您的身子都耗不起呀!”

“這事我心裡有數,你別管了。”武琉煜大步朝前走,福平跟上去,一張老臉皺得苦巴巴,剛要張嘴就立馬被打斷了:“也不許叨唸。”

福平老臉更苦了,“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