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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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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懲戒

更漏不知響過幾聲,燈火跳出幾朵燭花,大殿中窒悶的安靜。

武琉煜一時無言,燕貴太妃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臉蒼白的皇太后,最後將目光轉向大殿中跪著的兩人,表情瞬間凝固,褪盡血色,“這……這是怎麼回事?”

武琉煜上前幾步,攔住她的視線,溫和道,“母妃彆著急,只是一場誤會。現下已經很晚了,您先回宮歇著,兒子明日再向您解釋。”這樣說著便看了沐貴妃一眼:“送母妃回宮。”

沐貴妃一張臉也是慘白的,依舊溫順地點了點頭,上前扶過燕貴太妃。可燕貴太妃卻拒絕了她,勉力站穩身子,看都不看武琉煜,伸手將他推開,慢慢走向大殿中央跪著的兩人。

皇太后擔憂地看著她,“燕兒……”

燕貴太妃似乎聽不見她的聲音,慢慢走到武琉淵身邊停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席憐心,極力壓制著,依舊掩飾不了語氣中的顫抖,顫聲問道,“琉淵,你告訴姨母,這是怎麼回事?”

武琉淵慢慢抬起頭,浸滿汗水的臉慘白無色,“姨母,我……”他想解釋,可眼前事實又讓他無力解釋,開了個頭又頓住,只能低低垂下臉,苦澀道,“……是兒侄越矩,請姨娘責罰。”

“越矩……”燕貴太妃的眼淚一瞬間奪眶而出,痛哭失聲,“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她是你皇嫂啊……”她面露痛苦之色,一手按在心口,繼而軟綿綿地往下滑,被武琉煜匆忙幾步上前扶住,“母妃!”

皇太后同樣衝過來,伸手將她半擁進懷裡,焦急道,“燕兒,此事哀家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你先冷靜,不要氣壞了身子。”

武琉煜將她扶到椅中坐好,燕貴太妃已是泣不成聲,看著武琉淵,悽澀道,“自小到大,只要是你想要的東西,你皇兄無論他自己有多喜歡,他都會讓給你,從不同你爭,可你不能連他的妻子也要爭啊……你讓你皇兄今後如何做人?”

“……是兒侄對不起皇兄。”

武琉淵無言辯駁,聽得武琉煜一時默然,也讓皇太后眼底募地騰現戾色,冷冷繃起一張臉。

“還有憐心。”燕貴太妃眼淚一滴滴滑落,聲音充斥著強烈失望,悽聲質問,“本宮自問從你進宮起從未苛責於你,一直將你當做女兒一般疼愛,皇上也始終以禮相待,處處包容你,袒護你,希望你能在宮中過得自在快樂,從未逼迫你,你怎麼能揹著他做出這種事呢?太荒唐了……”

“不是的,不是的……”席憐心掙扎著往燕貴太妃那邊爬去,可燕貴太妃卻轉過臉,不願再看她,席憐心抓住她的手,慌忙解釋,“母妃,您聽我說,我和王爺之間清清白白,今日之事只是一時失了禮節……”

“住口!”皇太后忍無可忍,手一揚一耳光扇過去,扇得席憐心狠狠偏過頭去,“你這賤婦至此還敢狡辯?!真以為有皇上給你撐腰哀家就動你不得?”說完再度揚起手,武琉煜見狀本欲上前阻攔,卻被燕貴太妃拽住手臂,含著眼淚問他,“她如此對你,你還護著她?”

武琉煜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那邊皇太后已再度扇了過去,可還沒碰到席憐心,就見武琉淵撲到身前,將席憐心攔在身後,生生受了這一耳光,叩聲道:“母后息怒,此事因兒臣而起,與皇嫂無關,母后要打要罰兒臣願意領受,請母后饒過皇嫂!”

“你還有臉為她求情?”皇太后氣得面色發青,半天才說出完整的話來,“為了一個女人,完全不顧皇室顏面,也全然不將哀家放在眼裡了是嗎?……好!很好!”怒極反笑,眼中冒出血絲,戾聲道,“來人!將這畜生綁起來!按宮規刑罰!”

武琉煜一驚,連忙出言阻止道,“母后息怒!琉淵剛受過鐵杖,再受不得其他宮刑!請母后三思!”鐵杖已傷及筋骨,若是再施加其他宮刑,饒是琉淵武藝高強也怕是撐不住。

可皇太后表情冷硬,已是怒到極致,再聽不見勸,眼睛直盯大門,冷喝道,“內懲院的人呢?!哀家叫不動嗎?!”

席憐心一張臉火辣到麻木,可此時也全然顧不得什麼了,跪著擠上前來,仰著紅腫的臉急切道,“皇太后息怒!此事與王爺無關,是臣妾……”可話還未說完,就被人狠狠拉了一把斷在口中,愕然側首,沐貴妃挨著她跪下,一張臉慘白如雪,低垂的手指卻緊緊扯著她的衣袖,小聲勸道,“皇后娘娘慎言。”說完又側眸看了她一眼,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話。

席憐心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臉決然的皇太后,恍然明白事實放在大家眼前,此時說什麼都是火上澆油,沒有人能聽得進去,頓時絕望起來,頹然地再說不出什麼話。

大門碰地推開,內懲院侍衛魚貫而入,卻只恭敬地跪在兩邊,不敢貿然上前。皇太后眯起眼,怒道,“都愣著幹什麼?!聽不懂哀家的話嗎?!”

侍衛們猶豫著上前幾步,見武琉煜掙脫燕貴太妃,幾步上前攔在武琉淵身前,又連忙跪下。沉悶大殿中,只聞皇太后聲色甚是冷凝,“皇上還有話說?”

武琉煜面色格外靜冷,看了燕貴太妃一眼,些微猶豫後似乎沉了一口氣,正要開口就被一陣咳聲打斷:“謝皇兄相信臣弟出言袒護……”武琉淵悶咳幾聲,抬頭看向武琉煜,氣喘不均,“可此一事,臣弟確實有失規矩,損了皇室與皇兄顏面,母后生氣責罰是應當的,皇兄不該阻攔。”他緩了口氣,徑直對侍衛們道,“你們動手吧。”

武琉煜因他一句不該阻攔而愣住,回過神來,武琉淵已被侍衛按在地上,沉重的鐵杖高高揚起,狠狠砸在他後背上,能清晰地看見他因劇痛而咬緊的牙關,和脖頸中突埂的青筋。

內懲院的侍衛都是行刑老手,每一仗下去都是結結實實的重量,沉悶的聲響迴盪在大殿中,充斥著每個人耳膜。武琉煜一動不動地看著武琉淵,眼眸幽深漆黑,面色卻是幽白到透明。燕貴太妃掩著嘴,淚眼婆娑地轉過頭不忍看,皇太后已坐回椅中,伸手撐在桌子上用力按著眼睛,只能看見細微顫抖卻又極力抿緊的脣瓣。

沐貴妃雖極力保持鎮定,可聽著那一聲又一聲的仗擊,也經不住一陣陣發著抖,而離她最近的席憐心,此時卻沒有任何動靜,遲疑著轉眸看去,她正呆直著目光,死死盯著地面,眼中光暈忽明忽暗。

殿中靜的可怕,可仗擊聲卻又那般清晰響徹,生生敲擊在每個人胸口。席憐心慢慢抬起頭看向武琉淵,看著他因疼痛皺緊的眉頭,看著他緊緊攥起的手指,看著他緊抿的脣間隱約透出的血絲,徹底的絕望讓她渾身發冷,腦中一點一點變得空白,麻木地衝上前推開那些侍衛。

“不要再打了!”她傾身撲到武琉淵身上護住他,冷冷瞪向皇太后,恨聲吼道,“我與他今晚見面只是為了斷之前的情分,什麼都沒有發生!您不信我罷了,為何不相信您的兒子?!若是他真罔顧皇室顏面,您擔心的事早在五年前就已經發生了,何用他離開五年等到今日才與我偷偷摸摸?!這麼簡單的道理,皇太后為何不懂?!”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武琉淵最先反應過來,猛地推開她,低喝道:“皇嫂慎言!”武琉煜也是面色一變,同聲斥道,“憐心,不可放肆!”

二人話音剛落,桌上瓷器已盡數擲摔在地,飛濺一地碎片,皇太后從椅子中站起,勃然大怒,“按你這意思,是哀家睜眼說瞎話,錯罪於你了?!你衣衫半裸與他摟抱在一起,難道是哀家看錯了不成?!”她手指指向武琉淵,氣得發笑,“五年前同你在宮中那些時日,他半夜翻出太子宮與你私會杏園,難道也是哀家老眼昏花看錯了?!你們一而再地在杏園中私會被哀家撞見,還想抵賴?!席憐心,過去你不懂規矩,哀家看在你姨母與席氏一門面上一再容忍,卻不是縱容你如此無法無天目無廉恥!”

皇太后冷視她,獰聲道,“來人!傳哀家旨意,席憐心貴為皇后目無禮法,有失婦德,難立中宮,以此黜其後位,依七處之罪處以絞刑!拉下去!”

席憐心渾身一震,繼而無力地合上眼。

“皇太后息怒!”始終未說話的沐貴妃連忙挪前幾步,求情道:“皇后與王爺私下見面固然有失禮節,可看王爺儀容莊正,皇后衣裳單薄卻不輕浮,並無不妥之處,臣妾與皇后相處五年,深知皇后並非不知輕重之人,摟抱一說,想必也是有什麼誤會在其中沒有解釋清楚!請皇太后三思!”

武琉淵望看皇太后,面白無色,懇聲求道,“母后,私會一事由兒臣主動邀約,皇嫂看在往日情面上才會前來赴約,此間皇嫂始終尊禮守節,沒有越禮一步,是兒臣對皇嫂抱有綺念,情難自禁一時失禮,害得皇嫂損失名節,還請母后予以兒臣極刑,還皇嫂清白!”

皇太后只是冷冷凝視他,不為所動,“拉下去!”

侍衛們領命上前,可剛碰到席憐心便被一聲冷喝打斷:“夠了!”

殿中頓時寂靜。

武琉煜望著殿中吵雜人聲,一向柔和的面孔此時繃得極緊,一雙眼睛也黑黝黝的深不見底,直望向皇太后,沉聲道,“此事可大可小,母后勢必要鬧得宮中人人皆知嗎?”

皇太后輕挑了眉,諷刺道,“那皇上以為如何?聽之任之,由著他們暗通款曲?”

武琉煜垂眸沉默片刻,又看了席憐心一眼,靜下聲音道,“他們見面一事,兒臣事先就已知曉。”

皇太后面色微變,眯了眼,“你說什麼?”

所有人都看向武琉煜,燕貴太妃也從椅中站起,幽幽望向他,武琉煜輕輕吸了口氣,眸色幽深繼續道,“並未阻止他們,是兒臣希望他們能夠單獨見上一面,若真要追究起來,其實是兒臣慫恿琉淵邀此之約,母后若是要罰,理應先罰兒臣。”

時下靜的出奇,只有燕貴太妃臉色極其慘白,“你為何這麼做?”

武琉煜只是輕笑,沒有回答。

“燕兒?”皇太后看向燕貴太妃,燕貴太妃臉色透明般雪白,似是心中萬般痛楚,止住不久的眼淚再度滾滾而下,慢慢走向他,邊問他,“你這幾年不碰她,也不肯要子嗣,是一早就打定了這個主意是不是?”

武琉煜垂睫,“是。”

“混賬東西!”燕貴太妃抬手給了他一耳光,失控叫道:“母妃自小教你禮讓,不是讓你連妻子也禮讓出去!她是你的妻子,是你的皇后!你難道要頂著丈夫的名義與兄弟同妻嗎?!”

武琉淵露出驚愕神色,席憐心只是疲憊地笑了笑,不作任何反應。沐貴妃眼中也滿是震驚,似是不敢相信,皇太后同樣震驚,可不待她有所反應,就見燕貴太妃張嘴嘔出一口血來,捂著胸口往後倒去,“燕兒!”

“貴太妃!”沐貴妃一驚,也跟著撲上前。武琉煜託著她,難得驚慌,“母妃?!快宣太醫!”

人聲驚慌中,燕貴太妃揪著他的衣袖,像是喘不過氣一般呼吸急促,只是無言地望著他,武琉煜臉色逐漸蒼白,急道:“是兒子胡言亂語,母妃不要往心裡去,不要氣壞了身子。”

“氣死了……不是更好?”燕貴太妃胸口劇烈地起伏,痛苦道,“氣死了,就沒有人阻止你與兄弟同妻了……”她無聲流著淚,淒涼道,“早知你是如此,還不如讓你悶死在肚子裡,也好比生出來為皇室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