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三十四

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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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瑤華宮裡,蘭香輕嫋,燭光朦朧而柔和。

武琉煜穿著輕薄內衫坐在桌邊,注視著燭光的目光平靜而清淡,沐貴妃動作輕柔地為他擦拭長髮,看向他的眸光溫柔似水,包含著濃濃深情。

成親近六年,她始終沒能走近他一步,原以為今後還需要繼續等下去,可是今日,他卻願意迴應她的感情,願意讓她生育他的子嗣。

她想要的,終於是等到了。

她眼裡有溫柔笑意,手輕輕停在他的手背上,柔聲說道,“皇上,夜已深了,歇了吧。”

他回過神,偏頭看向她,笑意溫淺,“先喝幾杯酒吧。”

“是。”

她起身去外間,很快端進酒壺和酒杯,滿上一杯後遞給他,柔和道,“夜飲易致宿醉,便只拿了清酒。”

他接過去,微仰頭一飲而盡,她又為他滿上一杯,他沒有再喝,輕輕轉著酒杯,一時沉默下來。

沐貴妃見狀,遲疑了下,柔和問道,“皇上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他似乎想了些什麼,隔了好半晌才轉眸看向她,溫聲道,“我記得你說過,你是因為仰慕才嫁給我,並不計較身份地位,所以你入宮這些年,我都未曾詢問過你的想法。”他笑了笑,“我現在想知道,你本該順理成章成為皇后,可最後只落得貴妃位,心裡就真的沒有不甘心過?”

她柔和笑了笑,輕輕搖頭道,“皇上與皇后佳偶良緣,天作之合,臣妾心裡只會為皇上高興,何來不甘心。”

他面容清淡,“這是你的心裡話?”

“自是心中所想。”她笑容不變,“臣妾蒙皇太后萬分抬愛,才有幸高攀王妃之位,以臣妾姿容,尚不得皇后萬之其一,也幸得皇上不嫌棄才能入宮繼續伺候,這已是臣妾莫大福分,萬不敢過於奢求。”說完,又微垂了睫羽,“臣妾只要能陪在皇上身邊就已經心滿意足了,身份地位或是名分,這些都不重要。”

“那現在呢?”

他繼續問她,眼眸染了墨般深黑,“席氏一門沒落,皇后又無子嗣,而你沐家勢力正值巔峰,又是從正妃位走過來,你若是想要皇后這位置,我可以成全你。”

她露出驚愕神色,隨即跪下身子,恭聲道,“妾身不敢。皇后娘娘聰慧靜明,資質過人,忠門名將之後,妾身不過文臣之女,滄海之粟怎敢與日月爭輝。”

他笑容很輕微,“貴妃之位原本已是虧欠你,若你再生下子嗣,在皇后之前為皇室開枝散葉,朕若還不將你立為皇后,情理之上如何說得過去?文武群臣又可會同意?”

他靜靜看向她,“你是文臣之女,這些道理,你應該都懂。”

沐貴妃伏低了身,聲音不改溫柔,卻多了些艱澀,“妾身無心後位,也不懂朝權紛爭,只是想像尋常女子為夫君生兒育女,並無他想。”

他沉吟許久,看不出什麼情緒,語氣依舊溫和,“既然你不願意坐這皇后之位,那你可願意等將來孩子出生之後,將孩子過繼到皇后名下?”

沐貴妃陡然一震,抬起頭來,眼睛泛出水汽,幽幽凝望他,“皇上,若是臣妾不願意呢?”

武琉煜凝視她,眼眸是濃郁的深黑,低聲道,“前幾日禮部送來的秀女名單中,內閣學士次女年及十七,品行端德,不失溫婉。”

這麼說來,若是她不願意,他便去找另外願意的人嗎?

沐貴妃輕輕地顫抖起來,這才是他讓她生育子嗣的最終目的吧?

將她的孩子過繼給皇后,一來,皇后名下終於有了子嗣,群臣再不能用子嗣之事動搖後位;二來,孩子是她沐貴妃所生,為了孩子,她也會在後宮之中盡力為皇后保住名聲與地位,不受傷害;三來,也從側面為皇后維繫了沐氏一脈,為後位拉攏了堅固又可靠的勢力。

真是一步好棋。

她滿心酸楚,可又不得不承認他的溫柔。

這種事,明明只要等她生下孩子,直接下旨就好了,她不願意也必須願意。可偏偏提前告訴了她,嘗試著徵求她的意願,這不也是在顧忌她的感受嗎?明明這麼殘忍的事,為何他就能做得如此溫柔,想怨都怨不了。

她停止了顫抖,伏在地上,低低求道,“皇上能給臣妾一些時間嗎?”

“好。”武琉煜起了身,想要扶她起來,可手抬起後又放下來,道,“我明晚再過來。”

“恭送皇上。”

沐貴妃伏在地上,直到他離開才抬起頭,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綿竹走進來,幾步躥到她跟前,一邊扶起她,一邊焦急道,“唉喲,我的娘娘呀,我說您到底都在想什麼呢,剛剛皇上問你想不想當皇后,您為何說不想啊,這要是當上了皇后,您生下的孩子還有誰跟你搶?”

沐貴妃幽幽嘆了口氣,“皇上既然有了這想法,就算我想要當皇后,也是沒有用的。”

而且,若是她登上後位,沐家固然權傾朝堂,卻必然會成為皇權的眼中釘,遲早會被拔去。物極必反的道理,她又如何不懂,皇上就是看透了這一點,知曉她為了家族不敢輕易應承,才會那般詢問。

綿竹還欲說什麼,沐貴妃制止了她,輕輕道,“不要說了,皇上的心思誰能猜得透,誰又能改變他的主意?夜深了,我也累了,早些睡吧。”

夜確實很深了,彎彎的月牙被遮進雲裡,只有燭光照耀著空氣中的清濛霧氣。

武琉煜在瑤華宮外站了好一會兒才離開,福平什麼也沒有多問,回了寢宮便伺候他睡下了,可剛點上安神香,就見一道暗影落身床邊,恭敬低聲道,“皇上,皇后娘娘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蛟龍帳後傳來聲音,福平上前將床幃拉起,武琉煜已坐起身準備下床,福平連忙拿過衣服為他穿戴。

暗影有片刻停頓,似乎不好多說,只道,“皇上一去坤儀宮便知。”

於此便不再問,一番收拾,徑直去了坤儀宮。

一到坤儀宮門前,就能感覺到空氣中的凝滯與沉重。

正殿的大門緊緊關閉著,本該在宮中伺候的宮人此時都遣在門外,見到他似乎看見了什麼災難,全都顫巍巍地跪伏在地上,噤若寒蟬,而守在門口的侍衛,竟都持刀立於身前。

他望著從雕花大門縫隙間透出的燈光,心中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沉了沉心,緩步往裡走,剛走到門口,就被侍衛攔了去路:“皇上請留步,皇太后有令,不許任何人進入。請皇上恕罪。”

“放肆!”福平上前一腳將他踢開,厲聲呵斥道,“什麼東西竟然連皇上的路都敢攔!來人!將這奴才拉下去杖斃了!”

於此同時,武琉煜一把推開大門,幾乎是衝進殿裡,待看清殿中一切,腳步募地一頓,籠在袖中的手指一陣發冷。

只見大殿中央,兩名身著內懲院掌刑服飾的侍衛生硬地將武琉淵按跪在地上,另兩人手執鐵杖,一仗一仗揮擊在他後背上,從武琉煜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攥到發白的指節。

而另一邊,席憐心同樣被按跪在地上,五花大綁,嘴也被蒙著,眼看著武琉淵受刑,一雙眼睛睜得極大,充斥又是痛又是恨的情緒。

“住手!”

武琉煜喝止侍衛,復又轉向坐在主位上的皇太后,問道,“不知他們二人犯了何錯,竟勞母后動用私刑?!”

皇太后卻不回答他,眼眸像是結了冰般,冷聲命令道,“繼續打!往死裡打!”

侍衛們領命,正舉起鐵杖,卻見武琉煜眉目一皺,沉聲道,“誰敢動?”

鐵杖舉起又放下,侍衛們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聽誰的,殿中氣氛一時停滯。福平見狀不對,適時出面朝他們打了眼色,“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退下去!”

侍衛們悉數退下去,武琉煜幾步走到武琉淵面前,他無力地癱跪在地上,面色毫無血色,汗如雨下,痛得直哆嗦,怕他傷了筋骨,便吩咐福平去傳太醫。

皇太后卻是冷笑一聲,“皇上這麼護他,可知他揹著你都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

武琉淵身上穿著黑色夜行衣,整潔工整。可席憐心卻只穿了件紅綢衣,凌亂之餘還有些輕薄,而她面前地上,還扔著她常穿的外服及衣帶。

做了什麼,一目瞭然。

武琉煜在席憐心身邊蹲下,為她拿掉口中棉布,示意她不要說話,又脫下外衣披在她身上,才起身道,“事關皇族顏面,不容馬虎,還請母后容限幾日,讓兒臣細查。”

皇太后面目倨傲,“哀家親眼所見,還需要查?”

武琉煜長睫輕垂,輕緩道,“來龍去脈還未查清,僅憑一面之見尚不得準。況且,兒臣相信琉淵為人。”

“相信他為人?”皇太后眼神尖銳,“信他半夜三更與長嫂私會,衣衫半褪摟抱在一起?”

“還有她!”細長手指直指席憐心,輕蔑道,“你看看她,穿成這樣,眼裡究竟還有沒有一點羞恥?!身為皇后,沒有一天像個皇后該有的樣子,也沒有盡到一天皇后該盡的責任,哀家看在皇上與席家一門忠烈的面上一再容忍,從未有過苛責!如今倒好,竟自賤到勾引王爺,穢亂宮廷!此等賤婦,哀家豈能容她!”

“並非如此!”武琉淵打斷皇太后的話,細喘著氣,道,“深夜私會一事兒臣無言以駁,可兒臣與皇嫂之間從來清白!請母后明察還皇嫂以名節!”

“你還敢說!”皇太后極其憤怒,冷厲道,“若不是念在武家血脈單薄,我此時恨不得剝了你的皮!剁碎了餵狗!皇室顏面都被你這畜生丟盡了!”

武琉淵面色慘白地閉上眼。

“皇太后息怒!”席憐心一陣陣地發著抖,焦急辯解道,“臣妾與王爺只是說了幾句話,並無越矩之舉,請皇太后明鑑!”

“哀家親眼所見,你還狡辯?”皇太后眼眸溶冰,“哀家現在就先廢了你這後位!再傳旨去刑部,將你席氏一門滿門抄斬!你做下這等醜事,誅你九族都不能抵消!”

席憐心一張臉慘白,抖得不成樣子。

“夠了!”

武琉煜擰眉輕斥,面容越發沉靜,面向皇太后道,“立後大典當日琉淵就遠離了淮昌,一走就是五年,如今回來也有月餘,若是真與皇后有所謂私情,何用等到今日?”

“皇上又怎知這五年裡他們沒有過聯絡?又怎知這是他們第一次私會?”皇太后冷聲喝道,“他們做出如此苟且之事,皇上為何一再出言袒護?!他們不將禮義廉恥放在眼裡,皇上身為一國之君,難道也不將國體放在眼裡嗎?!”

“母后言重。”武琉煜眼眸黝黑,“兒臣出言維護是因為相信他們。兒臣願以昇武之名擔保他們之前從未有過聯絡!”

“好一句昇武之名!”皇太后一笑,眼眸愈加深沉,冷然道,“好!哀家姑且相信他們之前從未有過聯絡!可其他呢?皇上又該拿什麼來擔保他們之間關係清白?擔保他們對彼此沒有心思?!”

武琉煜斂了眸,不吭聲。

殿中氣氛凝重到極致。

皇太后從座上站起,凝向他的眼神格外深沉,“皇上真以為哀家這麼容易就能糊弄過去?琉淵不在哀家身邊,他的心思哀家不會橫加斷定。可是皇后呢?”她腳步在席憐心面前停下,冷笑道,“她之前天天躲在御書房中做了些什麼,需要哀家在此挑明嗎?她對琉淵的心思,皇上難道真不知嗎?!”

席憐心背脊細微一顫,僵硬得一動不動。

武琉煜看了席憐心一眼,“既然母后知曉畫像的存在,那定然也該知道畫像為兒臣所贈,她的所作所為都是兒臣允許的。”

“你既然知道她那些齷齪心思,還要相信他們之間所謂清白?!”

“信。”武琉煜淡淡道,“只要皇后所言,兒臣都信。”

皇太后站定腳步,正眼看向武琉煜,“這麼說,皇上是鐵了心護她到底了?”

武琉煜平靜道,“昇武一生只會有一位皇后。”

皇太后眯起眼睛,“若是哀家今日執意廢了她呢?!”

武琉煜合了眼,“那也只好請母后一併廢去兒臣這皇位了。”

此話一出,殿中氣氛頓時靜止!

皇太后震驚不已,一口氣堵在了胸口,“你在威脅我?!”

她臉色氣得發白,尖利道,“你就不怕他們之間真有私情?!就不怕她將來生出的孩子都不是你的種?!”

武琉淵按在地上的手猛地僵硬,繼而緊緊收握。

席憐心猛地咬住脣,面容淒涼又悲哀。

“就算真有這一日,”武琉煜眸色濃黑,淡漠道,“那也是朕默許的。”

如果是琉淵和憐心的孩子,他願意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你——!”

皇太后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募而猛一頓,目光越過他,直直看向他身後。

“燕兒?”

武琉煜脣瓣一陣發白,慢慢轉過身去。燕貴太妃被沐貴妃攙扶著站在門口,兩人的神情皆是震驚而錯愕都看著他。

“你說什麼?”

她面目格外慘白,望了望眾人,最後又看向他,輕聲問他,“你再說一次?你默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