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三十

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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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燕貴太妃好像特別喜歡席憐惜,總會差人將她接去昭沁宮裡玩耍,席憐惜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席憐心看得出她喜歡與燕貴太妃相處,便也由著她去了。

快入夏了,連續幾日的濛濛雨下得人心煩悶。

席憐心在椒淑宮裡閒得無聊,心裡估摸著御書房中大臣已走了,換上武服就往御書房方向走,轉過走廊遠遠看見幾位大臣從御書房裡走出來,便縮到角落裡看著他們走遠,才慢悠悠地走進御書房。

門口的侍衛一邊向她行禮,一邊伸手將她攔下來,她撇撇嘴,殿裡都沒人了還有什麼好守的,她揚聲朝裡喊:“皇上~!”

裡面靜了一下,溫緩聲音傳出來,“進來吧。”

侍衛收了手,她推門走進去。

殿裡靜悄悄的一片,武琉煜坐在案後,黑紅常服讓那張臉泛出熒色的白,見了她眼裡含了些笑,“這麼早過來,有事嗎?”

“沒事呀,閒得無聊,來玩玩。”她在殿裡轉了幾步子,走過去趴到他案前,伸脖子瞅他手中奏摺,“我看那些大臣們都走了才進來的,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武琉煜翻開手中摺子,提筆批閱,“有事就直說吧。”

她眼珠子轉了轉,輕聲道,“皇上,我想出宮。”

出宮?

他停了手中硃筆,“去哪?

她湊近他,眼裡有光,“淵王府。”

他看著她不說話,眼眸是純黑的顏色。她撇撇嘴,低聲道,“他不找我,我就去找他。”

他將摺子合上,溫聲問她,“你之前不是說,不知與他說什麼嗎?現下又怎麼想去找他了?”

她擠著他身邊坐下,拿了他手中硃筆在白紙上塗畫,“之前是不知道能說什麼。我這幾天想了想,覺得我和他之間有誤會,應該要向他解釋清楚。”

“誤會?”

“嗯,我之前讓他不要叫我皇嫂,他說不能對不起你,說明他誤會了我和你的關係,真拿我當嫂子看了。”她在紙上畫呀畫,頓了頓便丟開了,轉頭看他道,“所以我要向他說清楚我和你只是朋友,並不是真正的夫妻,這樣他估計就不會排斥我接近他了。”

他卻在心裡微嘆。

就算不是真正的夫妻,可從名義上,她也確確實實是琉淵的嫂嫂,這點改變不了,琉淵對她的態度自然也改變不了。他不想潑她冷水,只緩聲問她,“萬一他不願意見你呢?”

她頓了一下,隨即不在意地聳肩,“他要是真不想見我,我也只好繼續等下去唄。一輩子那麼長,慢慢等,總有一天他會願意見我的。”

他笑得很輕,“不累嗎?”

她伏在桌上,下巴頂在手背上,“累啊,怎麼不累,與他認識之後,一直都在等。”

從相識到相許,他們一直分隔兩地,除了每年相見的一個月,其他的十一個月幾乎都在等,等來年的二月,來來年的二月,無休無止。即便後來成了皇后,明知無望,也依然盼著二月,盼著他能從容城回來,哪怕只是遠遠地偷瞧上一眼都好。

他眼眸清淡地看著她。

她些微沉默,之後又道,“可是,等著等著,也就習慣了,反正這些年也都等過來了,也不在乎繼續等。”

他似有想法,沉默了片刻,“就是說,即使他不應允你,你也會繼續等?”

“肯定啊。”她理所當然地點頭,道,“皇上,你沒喜歡過人,所以你不明白,他與你一起也好,不一起也好,只要你心裡有個念想,就會想著一直守下去,我說了你也不會懂的。”

他只是笑,沒有說話。

她抬起身子,坦言道,“反正只要最後能和他在一起,不管要等多少年,我都願意等。”

武琉煜凝望她片刻,輕聲道,“你及笄那天晚上,我記得你說過,你會忘了他,也希望他能忘了你,難道是我記錯了?”

她愣了愣,頓時窘迫起來,道,“那是因為當時太絕望了才那樣說的,如果我知道成親只是擺設,我和你依舊是朋友,肯定就不那麼說了。”

他輕輕一笑,輕緩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出宮一事還需再想一想,你先回宮,我摺子看完了就去找你。”

“好吧。”她點點頭,起身往外走,“那你好好想,我等你。”

目送她跨出大門,武琉煜伸手揉了揉眉心,感覺有些好笑,“人已經走了,你還不下來?”

武琉淵從橫樑上躍下來,微微向他拱手,低聲道,“臣弟失禮。”

武琉煜微感無言。

遣走大臣,想與他說幾句話,剛要開口,憐心的聲音就從外面傳進來,他讓她進來,而他這萬事不驚的弟弟竟然在人推門的一瞬間跳上了橫樑,還對他打了個噤聲的手勢。

“你又何必刻意避開她。”武琉煜翻開摺子,伸手提筆,“剛剛她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他向來不愛與人聊這些感情事,特別是憐心,今日會提及,也不過是為了讓琉淵能明白憐心的心思。

武琉淵垂了眼沉默。

武琉煜提了筆又看不進去,便放下,輕聲問他,“就沒有想說的?”

“皇兄以為臣弟該有何說?”武琉淵抬眼看向他,目光沉靜,道,“無論臣弟與她過去如何,既然她如今已為皇嫂,自該以禮相待,怎能容下他想。”

武琉煜看了他許久,淡淡一笑,道,“既然你想得這麼明白,那為何又不願當面與她說清楚?你這麼拖著,抱著不清不楚的態度,不就是想給她一個念想,好讓她一直想著你?”

武琉淵一僵,不說話。

“分開五年,也沒能斷了她對你的心思,足以證明她對你用情之深。而你,雖然口中說著以禮相待,但這五年裡,你沒有與其他女子有過接觸,難道不是因為心裡放不下她?”

武琉煜看著他,眼眸清淡又溫柔,“你們之間的感情,我不想阻止,也不想介入,但你們這般拖著,遲早會被人察覺,若是宮人或其他閒雜人等都可以處置掉,可若是被母后或母妃知曉,你又讓她如何在宮中立足?”

武琉淵撩袍而跪,卻是無言。

武琉煜似乎也不想再繼續說下去,細長手指撫了額,緩聲道,“你先去看看母后,其他的事,容後再說吧。”

武琉淵默然起身,走到門口又聽武琉煜輕緩的聲音傳來,“就如她說的,我與她,只是朋友。”

他腳步一頓,隨即閉了閉眼,大步離開。

武琉煜怔了片刻,面前的摺子是怎麼也看不下去了,起了身正欲往外走,卻見一名暗影落在他面前,將一封信函遞到他面前,他接過去拆了一看,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讓暗影下去,喊了福平進門。

“福平,速備馬車。”

後宮裡依舊平寧。

席憐心悶在宮裡耍了幾套槍法,後又無聊得緊,就換了正服去昭沁宮看看。

雨已經停下了,空氣溼潤潤的。

昭沁宮後院中的小亭裡,席憐惜正捧著女紅向燕貴太妃學習繡花,沐貴妃也在,三個人有說有笑,見她來連忙招呼她坐下。

“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燕貴太妃柔聲詢問。

“椒淑宮裡沒什麼事,就過來看看了。”席憐心挨著席憐惜坐下,將她手中的花樣拿過來看看,豔色的牡丹花,只繡了一半,“繡得不錯嘛。”

“二小姐心靈手巧,什麼花樣稍稍一說便會了,都不需要人教。”沐貴妃為她沏杯茶,又將幾位的茶杯都滿上。燕貴太妃端起茶喝了一口,聞言笑了笑,柔目看向席憐心,道,“反正閒來無事,皇后要不要也來學一學刺繡?學好了,將來也能為皇上或你自己的孩子做幾件衣裳啊。”

席憐心看著那一根根泛著寒光的針,連忙擺擺手,“讓我拿刀握槍都可以,這個針線活實在不靈活。”

沐貴妃輕輕含了笑,沒有接話。

席憐惜還悶著頭在刺繡,燕貴太妃依著身子過去,輕聲細語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又在綢子面上點了點,席憐惜一臉懂了表情,向她露了個羞澀的笑便埋頭繡起來。席憐心看著她臉上那一絲笑,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她稍稍一頓,也沒有看她,埋著頭繼續繡著。

燕貴太妃看著席憐惜,眼神細柔又溫暖,轉向席憐心,軟聲道,“憐惜今年應是十五了吧?那是不是也快及笄了?皇后是做姐姐的,對待這些女兒事上,可要稍微重視一些。”

“記著呢。”席憐心點頭道,“就是六月過來初九,及笄的東西都已經備妥了。”

燕貴太妃露出滿意的笑容,道,“既然都快要及笄了,那皇后可為她考慮過以後的事?”

“以後的事?”席憐心不太明白。

沐貴妃笑了笑,接了話道,“女兒及笄,首當之事便是婚姻大事,皇后作為姐姐,理應要為二小姐張羅才對。”

席憐心微微怔愣。

燕貴太妃輕柔地笑起來,道,“這些時日,憐惜在本宮身邊也待過不少日子,本宮也甚是喜歡她這恬靜性子,皇后若是還未來得及為她選一門夫婿,倒不如直接將她留在宮裡好了。”

席憐心頓時一驚。燕貴太妃話中的意思,難道是想將憐惜也留在宮裡做皇上的妃子?她看向席憐惜,席憐惜似乎也聽到了,手中刺繡停了下來,卻也不說話,只是沉默聽著。

沐貴妃坐過去,拉了席憐惜的手,輕道,“就好似皇太后與貴太妃那般,姐妹二人一同入宮,不但不用分開,相互之間還能有個照應,豈不很好。憐惜你覺著呢?”

席憐惜埋著頭不說話,燕貴太妃笑得很溫恬,道,“其實後宮之中能有位姐妹相伴,確實好得多。”

沐貴妃跟著道,“皇上待人溫柔體貼,現下後宮又空盈,二小姐入了宮,皇上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也定然不會疏慢了二小姐。”

席憐心沉默半天也不知該說什麼,只是道,“這畢竟是婚姻大事,還是看憐惜自己的意願吧。”

燕貴太妃聞言轉向席憐惜,伸手順了順她的長髮,溫柔問道,“憐惜,那你的意願呢?願不願意入宮陪著你姐姐啊?”

席憐心看著她,席憐惜沉默了片刻,微微抬了抬頭,瞅了席憐心一眼,細聲道,“我聽姐姐的。”

席憐心一怔,心中忽而苦澀起來。

燕貴太妃笑了開,面目分外輕軟,問道,“那皇后同意嗎?”

席憐心看著乖順的席憐惜,心裡空落落的,啞然道,“我自然同意,不過這事也不是我能說了算,不是還需皇上同意嗎?等皇上同意了之後再說這事也不遲的。”

“也好。”燕貴太妃點了點頭,“那就這樣說定了罷,等你及笄,本宮便去與皇上說說,只要他一點頭,本宮便做主讓你搬到宮裡來。”

席憐惜輕輕點了點頭,“嗯。”

燕貴太妃很是高興,拉著席憐惜說了很多家長裡短的話,席憐心心裡揪得厲害,實在坐不下去,隨意說了幾句便找藉口離開了,急急奔向御書房。可御書房裡卻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便轉了身朝坤儀宮走。

誰知走在半路,迎面碰上從坤儀宮出來的武琉淵。

兩人皆都站住,一時相望無言。

席憐心望著他,亂糟糟的心裡忽然覺得很無力,連眸光都黯淡了幾分,低聲問道,“看見皇上了嗎?”

他凝望著她,低聲道,“沒有。”

“哦。”她應了一聲,隨即轉身要走,可轉了一半又停住,“今日怎麼不叫皇嫂了?”

他沉默了好一陣子,始終沒有開口,她想開口嘲笑他幾句,可心裡實在堵得厲害,只能無言地向他擺擺手準備走,剛走出幾步,聽他開口喊她:“憐心。”

她背脊一僵,停住腳步,卻沒有迴應。

他定定地凝望著她,深沉的眼眸中倒映著她全部的身影。

“三日後,杏園,子時。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