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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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七點二十。
莫須有是被一個電話吵醒的。第一次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他揉了揉額心，沒有理會，毫無意識的翻了個身，繼續睡過去。
可是電話那頭的人似乎非常執著，鍥而不捨的接著給他打了第二個電話，他長臂一伸，看也沒有看螢幕，憑著過往的動作記憶按了接聽鍵，然後放在耳邊。
從手機裡傳來的是沙沙的風聲，這很正常，陰冷乾澀的冬天，風聲一向如此蕭疏空洞。沒有等待太長的時間，終於有人說話了，“打第一個電話的時候沒有人接，假鬼大人不會現在還在**吧？桀桀桀桀，擾了假鬼大人的清夢，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了。”
聽在莫須有耳中，是一如既往的刺耳。
實際上，在聽到第一個字的時候，莫須有就清醒了，這樣的聲音，他相信，但凡是聽過第一次，很少會有人忘記。難聽到獨特。雖然覺得白夜近來非常的不正常，接二連三的給他打電話。可是在他沒有做出什麼事情干擾他的正常生活或者觸碰到他的底線的時候，莫須有覺得自己還是願意和他玩兒一玩兒的。
“如果你打電話只是為了問一下，是不是打擾到了我的清夢，我很乾脆的告訴你，是的，這樣的回答你滿意了嗎？白夜先生如果總是這麼閒的話，我覺得有必要給你找點麻煩了。”莫須有，簡直要被氣笑了，他最討厭白夜的就是這一點，三句話說不到重點。不知道是不是陰暗的人都有這樣子拐彎抹角的習性。
白夜揶揄地笑了幾聲，彷彿和莫須有關係很好的樣子，笑聲混在風聲裡，讓人聽不太真切。
“你在外面？”每一次白夜給他打電話，他都能從電話裡聽到很多的背景雜音，有時候是車輛來往的聲音，有時候是幾個人交談的聲音，有時候是這種風聲或者樹葉簌簌抖落的聲音。彷彿這個人永遠都在路上，行蹤捉摸不定。
“真是奇了怪了，什麼時候我們的假鬼大人也會關心起我私下的生活來了？”白夜又發出了他那標誌性的桀桀的笑聲。
莫須有，很想結束通話電話，可是理智告訴他不能，他按捺著性子，問道，“你打電話找我究竟什麼事？”
其實說起來，好像每次半夜找他都沒有什麼正經事，只是和他誇誇談幾句，可是莫須有仍然覺得這就夠了，起碼白夜他還在他所能夠探知到的範圍內活動，只要這個人還在光緒，莫須有就相信他一定能夠順藤摸瓜，把他和他背後的人都揪出來。
“這麼快就等不及了嗎？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啊。我印象中的假鬼大人可是會放長線釣大魚，心態極其平穩的人。”
要不然怎麼說，最瞭解你的永遠都是你的敵人呢？雖然這樣想，可是莫須有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兩個人之間只剩下電話裡沙沙的風聲。
他說，“沒什麼事，我就掛了。有事的話再說。”
就在他即將結束通話電話的前一秒，白夜沒有讓他失望，制止了他，“好端端的這麼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不過誰讓我這個人大人有大量，不喜歡和人一般計較呢。”先自我誇耀了一番，白夜終於說起了正事，“怎麼樣？江城立交橋車禍案終於是破了吧？”
雖然明知道白夜看不到，可是莫須有還是忍耐不住地皺了皺眉，“這個案子和我無關，和你更沒有什麼關係，這麼關心它幹什麼？而是說，其實它是和你有關係的？”
當然，這句話只是試探，莫須有早就檢視過了，齊明覺身上並沒有心魔存在。
他還記得當時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心底忍不住唏噓了好一陣子。由於這幾次案子下來，都有無一例外的巧合，最後凶手體內都有心魔存在，所以他雖然嘴上沒說，但是心裡也早已經把齊明覺這個人納入了“無一例外”之中。
不過也沒什麼想不通的，人性之惡，難以想象，他心裡也懷疑過，這案子和白夜會不會有什麼關係？然而他實在是想不到有什麼理由會讓這案子和白夜扯上什麼關係。
那頭的白夜又笑了起來。莫須有覺得白夜似乎真的很愛笑。雖然笑聲不怎麼好聽就是了。
“假鬼大人，你知道我最喜歡你的什麼嗎？就是你這樣總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其實你自己心裡邊也知道，我和這個案子根本沒什麼關係吧？別人是正經的，讓人害怕，你就是正經的，讓我覺得，嗯，分外親切。不得不說，這也是你最大的優點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真心讚譽還是揶揄諷刺。莫須有並不在意，他只想知道白夜現在找到他，到底想幹什麼想說什麼？他看了看錶，再等兩分鐘，如果兩分鐘之後，白夜嘴裡還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就把電話掛掉，然後洗漱一下去上班。在警局上班，不管心裡面怎麼想，面子上還是要做足的，本來他進去的就不光彩，可不能再拿這些做派上面落了話柄，到時候他雖然不會把這些放在心上，可是跟著難受的卻是一一。
“如果你真的沒有什麼話要說，我建議你現在就把電話結束通話，到時候等我結束通話電話，會顯得你非常沒有面子，雖然我覺得你這個人連裡子都快沒有了。”他掀開被子，穿著睡衣下床，走到窗邊，把窗簾拉開，柔和的晨曦照射進來，他舒服的眯了眯眼睛，然後坐回**，等待著白夜的下文。
白夜抬眼看了看天邊，他現在正走在一條不怎麼寬敞的街道上，兩邊的早餐店皆已悉數開門，冒著熱騰騰的香氣。市井小民的生活，彷彿永遠都是這樣單調乏味，一日三餐大過天一樣。
他輕輕地說，“我覺得假鬼大人真的很不講道理，你又想讓我好好跟你說，可是你自己卻又不好好回答我的問題。難道你就沒有覺得你雙標太嚴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