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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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三章
第兩百一十三章
“你知道江城立交橋的車禍嗎？”邢一一想了很久，還是決定用這個作為切入點，實際上她是明知故問，江城立交橋這麼大的事情，莫須有怎麼可能不知道，並且他當時還在現場，雖然已經是車禍發生後的現場。
“知道。你們最近要查這個案子？”邢一一愣了愣，突然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說，莫須有總是這樣，能夠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所在。
不過兩個人現在的關係可比以前親密多了。如果放在最開始兩個人合作的時候的話，邢一一指不定還要扭捏一下，但是現在，她大方點了點頭，“是呀，不過我有很多地方沒有弄明白。”
“哪裡沒有弄明白？”莫須有隨著她走進辦公室，看著桌子上凌亂的檔案蹙了一下眉，看起來好像很棘手的樣子。
邢一一苦惱地坐在辦公椅上，因為沒有外人，又是下班時間，她撲在桌子上一臉無奈地看著莫須有，撒嬌道，“就是感覺哪裡都弄不明白！”小女兒情態盡顯。
莫須有失笑，“有沒有查到什麼？”邢一一嘆了口氣，搖搖頭，語氣裡是慢慢的沮喪，“我們之前去找當地的警官瞭解了一下情況，然後沒想到他們一點都不配合，無論我們問什麼他們都是打太極一樣的回答，又把問題丟給我們。”還有一個形容詞邢一一沒有用，就是感覺他們陰陽怪氣的。
“以你的做事風格難道現在不應該是已經讓他們去查了嗎？”莫須有問，不過很快他又想明白估計是受到了什麼阻力，否則現在怎麼會查不到？
邢一一點頭，“大概明天才能出結果，我其實就是想問問莫醫生，遇到這種案子我們應該怎麼辦？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毫無頭緒。”
“查案子不光是要查案子裡的人，也要去查一下案子外面的人，當警察，怎麼樣都不能眼界狹窄。”
邢一一嘆了口氣。沒有再說這個案子。其實她也不是真的有什麼想不通了，就是想多和莫須有待一會兒，不過很快她的注意力又被另一件事吸引住，“說真的，莫醫生，我覺得你和寧師兄好像啊！”
莫須有不知道哪裡像，也不感興趣，看著窗外雨停了，他牽起邢一一，“雨停了，我們回去吧。”
邢一一點頭，和莫須有一起出去，身影在車水馬龍的大街裡漸漸湮沒下去。他們活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人間。
……
邢一一再次見到寧西樓是在三天之後，她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但是等他回來，她卻發現對方竟然帶回來了很多他們一直想要查到卻始終無能為力的東西，譬如那起車禍裡幾個人的身份，譬如他們之間的關係……
其實這些對於警察來說並不難查到，只是如果有人故意封鎖了他們的訊息並且掩蓋了身份，那就難於上青天了。
警察只是一種職業，和普通人沒有區別，也不會有多大的權勢。
邢一一很自然地提出懷疑，“你怎麼拿到的這些東西？”
寧西樓笑了笑，“不是每一個雞蛋都能夠找到那隻母雞的。”換言之，就是不是每一件事情都一定需要去問原因的，就算你不知道那隻雞蛋出於哪隻母雞身上，可是你不是一樣能夠吃的開心嗎？
“好吧，”邢一一聳聳肩，接過寧西樓遞過來的檔案袋，“謝謝你啊寧師兄。”
寧西樓沒有回答她，骨子裡的驕傲還讓他不習慣成為別人的下屬，或者說他還沒辦法習慣面對自己的上司。
邢一一倒是不覺有他，相處了幾天，她也已經看出了寧西樓是個什麼樣的人，看起來很好相處，但實際上有點驕傲，好說話但是不好接近，正好邢一一也不是什麼喜歡和人拉關係的人，所以兩個人除了要出去辦案的時候會多說兩句話磨合一下之外，其實在警局裡說的話也不多。
沒有再多想什麼，她認真看了看檔案，這時候才終於知道了為什麼車禍涉及人員都查不出來什麼身份了，邢一一覺得自己有點頭疼，肇事司機其實第二天就查出來了，看起來非常老實憨厚的一個人，但是一口咬定是自己酒駕，然後那天逃逸也是因為害怕坐牢。
但是邢一一卻堅定覺得司機供詞裡面有貓膩，巧的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給他們施壓要求調查他們盡心盡責車禍的人也突然來了訊息，說不用再費心了，車禍的事情就這樣算了吧。
邢一一不知道這裡面到底有什麼貓膩，但是卻不願意就這樣放棄。
這天，又是邢一一下班的一個下午，莫須有因為沒有在門口等到她，於是熟門熟路地走到了她的辦公室裡面，看見平素笑意溫軟的姑娘蹙著眉頭，很自然地走到他面前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邢一一也沒有隱瞞地說出了事情原委，最後，她說：
“我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的，一開始義正言辭地要求我們一定要緝拿真凶歸案，但是沒過幾天對著我們又換上了另一幅面孔，說什麼完全是誤會。
難道在這些有錢人眼裡，生命其實只是一場遊戲嗎？莫醫生，我其實很想繼續查下去，但是我的理智卻又告訴我，我不能再繼續查下去了，這件事情到最後對我其實沒什麼好處。
你能鼓勵一下我，讓我重拾以前的勇氣嗎？”
最後這一句話，邢一一說得委屈又隱忍。她已經長大了，“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於她而言已經不再適用了。但是在最親近的人面前，她還是忍不住有點想哭。
“還記得你以前為什麼要當警察嗎？”莫須有剋制住想把她一把攬進懷裡的衝動，冷靜問她。
邢一一恍惚了片刻，這種話已經很久沒有人問過她了。久到她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身邊的很多人都在乎她當警察辛不辛苦，依靠警察那點菲薄的工資過得好不好，卻忘了問她，她是為什麼做出了這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