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向來緣淺（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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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向來緣淺（八）

司馬謙杲急匆匆趕回皇城，皇帝果然病危。不過這個訊息並沒有傳出去，為的是穩定民心，防止有人作亂。

皇帝病的迷迷糊糊，稍有清醒的時候就祕密將司馬謙杲召到宮中。

病中的皇帝形容枯槁，白髮多了，臉上皺紋也更深更多了。

“六兒……”他虛弱地叫司馬謙杲。

“父皇，兒臣在。”他趕緊湊上去，握住老父親顫抖的手。

“父皇可能支撐不了多久了……以後我們虢國的江山就交給你了。”他連咳帶喘，好不容易將這句話說完。

司馬謙杲正想繼續說什麼，老皇帝卻害怕自己再也沒機會，即使難受也將心中話盡數說出：“你們兄弟幾個，都是朕心頭的肉。可是皇位只有一個，看到老四為了皇位無所不用其極，朕也很痛心。不過現在他已經離開皇都，答應朕，以後你們恩怨盡消，他不會再回到皇城，你也不要找他的麻煩……”

杲的目光黯淡，久久不能迴應。

“兒臣不能答應。”他沒有放棄，阿瑤跟著司馬謙罡走了，他終有一天還是要去找她的。他放不下，也不會放下。

“是因為那醜姑娘吧……叫阿瑤是吧……”老皇帝長長地嘆一口氣，頗有“問世間情為何物”的感慨。

司馬謙杲預設。

皇帝枯瘦的手拍拍司馬謙杲的手背：“老四用情不會比你淺……他會好好照顧那個姑娘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那個霸道不講理的兒子心中開始有了情。

為了救她，甘願散盡一身的武功，解除她身上的毒。雖然她中的毒也是他一手種下的。

同樣為了救她，陣前派人送她的畫像到皇城，只求她能安全離開戰場。

還是為了她，這個不可一世的兒子願意放下對皇位的追求，只求日後能與她安靜地過日子。

罡誠心磕頭叩別他的時候，他終於有一種兒子長大懂事的欣慰感。

他身為父親，能為孩子做到的，也只有勸杲不要再打擾他們了。

“答應朕，將來登基，不要再去打擾老四他們。”

司馬謙杲低頭不說話。

皇帝開始劇烈咳嗽，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

司馬謙杲雙手緊緊抓著衣服。

“好，兒臣答應。”

皇帝終於鬆了一口氣，沉沉地睡過去。

*——*——*

另一邊經過連日的趕路，阿瑤和司馬謙罡終於來到泉陵。

這裡地處偏僻，風沙陣陣，阿瑤剛下車正好有一陣風吹過來立即讓她吃了一嘴的土。

“哈哈！”罡見到她灰頭土臉的樣子不禁笑出來。然後……他也一嘴的土了。

他們面前站了幾個來接送的小官。

本來在阿瑤跨下馬車的那一刻，都被嚇得倒抽一口冷氣。嫁衣是很漂亮沒錯，不過這個新娘子長得也太驚悚了。王爺到底是受了什麼樣的逼迫才會將這麼一個醜女給娶回來啊。

好值得同情啊……

可是下一刻看見他們一向脾氣不怎麼樣的王爺笑得那麼開心，再次抽了一口冷氣。

王爺一定經過非人的待遇，所以瘋了啊。

更值得同情了……

他們身後，一個嬌滴滴的美婦人一臉不悅風風火火地走過來。

“四王妃來了。”有人小聲說。於是站在前面擋路的人立刻分開兩邊，期待一場好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