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七十四章 沒有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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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七十四章 沒有這麼簡單
一路上,他不再和剛才一樣那麼多的話,兩個人都顯得分外沉默。許如默讓自己保持始終望著窗外的姿勢,可是她的心裡是緊張的。她從記事開始,對許桁從沒有過過分熱情的時候,相信許桁也一直都記得這些,所以他對她的追求,說是一種征服,倒不如說是一種得不到情懷的擴大化。因為得不到,所以更想要得到。如果哪一天她和其他女人一樣對他趨之若鶩,先不說新鮮感一過,他是不是還會給她機會到找出真相,只是懷疑兩個字,就讓她寸步難行了。所以,她現在最要緊的,不是如何俘獲他的心,而是如何令他打消她如今一反常態,願意逐步讓他靠近的懷疑。
他們不需要玩俘獲彼此真心這麼高難度的遊戲,他需要征服,需要得到,需要滿足他曾經因為葉南行而未曾達成的感情目標,更計劃著讓她當他馳騁花花世界時的擋箭牌。而她需要毫無妨礙的調查真相,彼此利用就夠了。
回到市區,時候也不早了。破舊的四合院掩映在層層黑暗中。許如默推門下車,在許桁看過來的時候,她彎腰對著窗戶裡的人說:“堂哥,這一個星期,你也好好考慮。”
說完,走進黑暗裡,開門進到那空無一人,只剩下幾近頹敗的蘭草的四合院裡。
許桁沒有立刻開車走,他看著許如默消失在眼前,從盒子裡拿出煙來,點燃。煙霧纏住了他的視線,他眯起眼睛,深深吸了一口那帶了薄荷味道的煙味。就在剛才,他竟然有種,她在勾他的感覺。
院子裡有腐敗的味道,不用開燈也知道,爺爺的寶貝們衰敗得有多厲害。許如默覺得自己真是沒用,就那麼逃走了,不但差點兒把事情搞得一塌糊塗,還把爺爺的寶貝們丟在這裡,她都不敢開了燈檢視,看看還有幾盆蘭草是好的。
正想著,院子的燈光亮了。刺眼得很。許如默忙閉上眼睛,聽到有人在朝自己走進。她站在原地沒動,等眼睛被燈光刺痛的感覺緩和下來,才拿手背擋在眼皮上,慢慢的睜開眼睛。
“回來了?”
“摁。”她朝燈下的人走過去,把口袋裡的紙片遞到葉秩毅的面前,“這是我從爺爺以前的鄰居那裡得到的地址。據她說,我爺爺在收養許威嚴之前去過這個地方,我奶奶也一起去了。可是沒有結果,回來之後,我爺爺就正式收養了許威嚴。”
葉秩毅低頭看了眼紙上的地址,收了,放到口袋裡:“不是說她一開始不願意提及?”
“是。後來我告訴她,許威嚴這幾年一直在尋親,我還告訴她,許威嚴的心臟不好,前段時間還進了醫院。”
她淡薄的笑,笑意不達眼底。
葉秩毅看著直皺眉:“果然這麼簡單?”
“噢,沒有這麼簡單。”許如默露出一副被你看穿了的表情,她拾階往裡走,視線掃到庭院裡一盆盆的蘭草。果然枯黃的枯黃,蔫壞的蔫壞。她嘆了口氣,什麼話也沒說,推開連著庭院那間房子的門,走進去。
房間裡太長時間沒有人住,已經有了一股塵封的味道。許如默找到燈,扭開了開關,低頭,看到地面上長長的一條影子,葉秩毅就站在她身後,他在等著她沒有說完的話。
“軼哥,”她轉過身來,認真的看向他,“我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你不必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我只不過用了點手段,得到點我想要知道的訊息。我沒有傷害誰。”
“你答應過我,不對別人用催眠術。”
“你也知道我的催眠術還不到家,要不是顧阿姨吃了感冒藥,年紀又大了,我根本不可能成功。再說了,如果許威嚴的出身沒有問題,如果他只是來自一個,就像我爺爺說的,窮到家徒四壁的家庭,這個地址對於他來說,根本一點兒威脅也沒有。”
“如果他並不是呢?”葉秩毅一針見血的問道。
許如默答得冷漠:“那他也怪不了別人。”
“許如默!”葉秩毅喝了一聲,“我答應你回來不是讓你肆無忌憚的報復任何人,不是為了讓你一逞快意!”
“我報復誰了?”許如默也惱起來,嗓門大開,瞪著葉秩毅,“我沒有動他們一根手指頭!這個訊息,這個地址,如果你不想幫就別幫!我可以找別人!”
葉秩毅怒氣衝衝的望著她,那眼裡還有隱忍著火光的質問。許如默吼了一嗓子,嗓子眼立刻澀澀的疼起來,她一口氣沒喘上來,胸口驀的一陣針扎的痛。起初只是細如鋒芒般的疼,慢慢瀰漫開來,那痛蟄得她額上立刻冒出了涔涔冷汗,手想找地方扶一扶,身邊沒有任何傢俱,她手在空氣中一抓,人跟著就跌了下去。
葉秩毅沒有察覺到她的狀況,等發現她的不對勁,忙要伸手去扶她的時候,許如默已經倒了下去。地面是堅硬的磚石,她一頭栽下去,額頭上立刻見了紅。葉秩毅緊張道:“怎麼回事?你今天是不是忘記吃藥了!”
許如默指了指口袋,困難的說:“南行在。”
葉秩毅聽明白她的意思,她不敢讓葉南行知道她在吃藥,硬忍著,非要在他見不著的地方才能把藥吃了。這樣躲躲藏藏,當然不可能每天按時服藥了。
葉秩毅看著她悶到煞白的臉,異常無奈的嘆了一聲,忙倒了兩粒藥丸出來,許如默匆忙嚥了。葉秩毅扶她在椅子上坐著,他到外面車上拿了水進來,讓她喝了一點兒順順氣。
“覺得好一點兒了?”
她點頭,葉秩毅才長舒了一口氣,從蹲著改為坐到她邊上。
“我該怎麼說你?”好一會兒,他憋出這麼一句話,再也沒有下文。
許如默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她知道自己任性,可是,無論是誰在面對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的時候還能冷靜和理智。的確,她有心想要利用許威嚴的身世去打擊他,無論他出身是貧是富,只要找到證人,坐實他的出身,她就有辦法讓他嚐到一點兒苦頭。哪怕只是讓他煩惱上一陣子,對她來說也能出一口氣。
爺爺離開得這麼突然,離開得這麼孤單,他們連一句話也沒有。她的父母或許和他因為善款的關係,他不願承認從前的兄弟感情了,許如默不多說什麼,也不怪什麼,誰讓她手上沒有能替自己父母洗清冤屈的真相。可爺爺呢?教他,養他,為了讓他能夠進城讀書,為了他能夠有更好的將來,連自己兒子上學的機會都給了他,可他呢?說斷絕關係就斷絕關係,是真的狠啊!這麼多年,沒有給爺爺打過一通電話,沒有來看過爺爺一眼,連最後一程都沒送。她不是沒有通知他們,她給許君瑜留了言,往許家打過電話,沒有一個人理會了她。她只是想要給那些沒心沒肺的白眼狼一點兒教訓,難道不該嗎?
“丟了吧。”她忽然開口說話,葉秩毅看她,許如默抬起眼皮,“你覺得不好就丟了吧。也許並沒有什麼離奇的,找了也是白花費功夫。”
“我也不過是看顧阿姨含糊其辭,心裡猜測而已。而且,我爺爺這樣的人,我也不該用這樣的方式,只是為了出我這一口惡氣,壞了我爺爺一世的名聲,也不值得。”
“如默……”
“我想休息了,軼哥,有什麼話,我們改天再說吧。”她站起來,不給葉秩毅繼續交談下去的機會。
“如默!”葉秩毅最後喊住她,“許桁的事,我希望你慎重考慮。”
許如默停住,她沒有繼續往前走,背影定在那裡,像是被點了穴一般。好一會兒,她才轉過身來,她站在燈光照不到的陰影裡,葉秩毅看不太清楚她臉上的表情。只聽到她的聲音,緩而低的,似從遠方過來。她說:“我和許桁在一起,葉南行才會死心。他肯對我死心,你不該替他感到高興嗎?”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耳光,狠狠抽在了葉秩毅的臉上。許如默關上了隔扇的門,只留下他一個人站在原處。他從口袋裡拿出那張紙,看著紙上黑筆寫明的地址,很久才眨了一下眼睛。
許如默把自己丟到床鋪上,這是她從小到大,每次到爺爺這裡來時睡的床鋪,也是在家裡被銀行收走後住的地方,葉南行和家裡鬧翻,帶她出去住之前,這張床承載她所有的悲傷、孤獨和痛苦。那時候她也哭,她難過,她感到自己是個孤兒了,她覺得孤獨,傷心的哭。可是現在,她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做這個世界上只剩下她一個人。
許如默肆無忌憚的嚎啕大哭起來。那種痛感,宛如刀割,那種孤獨,深入骨髓。她手腳冰涼,渾身發冷,而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人會擔心她冷不冷,再也不會有人握住她的手,告訴她,不要怕,她不是一個人走。
她一遍遍喊著那些她愛的人,遠離的,或是被她推離的,越喊越覺深墜冰窖。越想越覺痛苦寂寞,心痛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