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52章 蠱惑篡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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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152章 蠱惑篡國
拜月宮這名字,於長玥來說,無疑是熟悉入髓,無法剝卻,那一種種的熟悉感,早已在全身紮根,深沉而又厚重。是以,而今突然聞得這名字,這淡沉麻木的內心,再度抑制不住的掀起了軒然大 波。
她從小到大,便是住在那拜月宮。
父皇曾說,玥兒乃父皇掌上明珠,這公主殿的名字,自是得尊貴異常,與父皇龍威一樣,享宮中之人敬仰。
是以,父皇思來想去,取了拜月二字。拜月拜玥,意味著全宮之中尊她慕容長玥,無論是這宮殿,還是她這長玥之名,都可富貴安然,榮華一身。
卻是不料,榮華拜月,萬人敬仰,世人傾傳,卻終歸,還是抵不過那場背叛,那場宮亂,從而,家破人亡,身心更得千瘡百孔。是以,如今聽得這拜月宮三字,無論是記憶,還是怒意,皆洶.湧澎湃,一時之間,竟讓她渾身都透出了無盡蒼涼之意。
她一直垂著頭,不發一眼。
縱是這妖異之人將話言完,並將目光凝於她頭上,興味盎然的等著她回話,她也無法平復心緒的恭敬回他話。
周遭氣氛,一時顯得莫名沉寂。
一旁的太監終於是有些站不住了,乾咳一聲,緊著嗓子恭敬緩道:“衍公子,那拜月宮,乃前朝長玥公主的寢殿。而那長玥公主,以前乃惠王心儀之人,是以,惠王許是因此緣由,才不願有人入住長玥公主以前的寢殿,從而,衝 撞了長玥公主亡靈。”
妖異之人勾脣而笑,嗓音微微一挑,興味至極的問:“原來如此。以前那長玥公主之名,本宮倒也聽說過。傳說,其傾城無方,生得跟個天仙似的,但最後下場,卻是不得好死,而今連埋在皇陵內的屍首都被盜了,連死了都不能安生與瞑目,倒也可憐。只不過,那長玥公主之死,也算是惠王所害,怎麼,惠王如今如此維護拜月宮,不願任何人進去住,又是何意?難不成,惠王也成小人了,有膽子殺人,卻沒膽子面對亡靈了?”
太監臉色陡然一變,急道:“衍公子,長玥公主之事,乃宮中忌諱,更是惠王的忌諱,還望衍公子莫要再提。”
妖異之人輕笑一聲,“也罷,前朝風雲,終歸是一片血腥,而今再提,怕也會讓某些人畏懼心虛。畢竟,人死了,大多也有魂魄,若當真夜裡有烈鬼索命,倒也嚇人不是。”
太監嚇得渾身顫了顫,面色也是變為蒼白。
妖異之人倒是懶散掃他一眼,隨即一手抱著白貂,一手則是拉上了長玥手腕,待長玥下意識的抬眸朝他望來時,昏暗的光影裡,他脣瓣微微一勾,笑得妖異而又朦朧,懶散道:“走吧,且去看看那一代國色的長玥公主寢殿。本宮倒要瞧瞧了,究竟是那長玥公主的寢殿好看,還是本宮那遠在千里之外的寢殿好看。”
嗓音一落,他已是興味盎然的挪開了目光,卻也不待長玥反應,拉著長玥便開始緩步朝前。
長玥陰沉著臉色,瞳孔之內,起伏之色並未平息,待剛隨著他走了兩步,她便反手扣住他的手,稍稍用力,將他拉停。
他似是怔了一下,慢悠悠的轉眸朝她望來。
長玥垂眸,只道:“宮主,拜月宮,該是左側那條路。”
這話剛落,妖異之人勾脣而笑,一旁太監,則是愕了一下,蒼白的面上也展露半分詫異之色,隨即抬眸,朝長玥掃了兩眼,而後才朝妖異之人緩道:“衍公子,這位姑娘提醒得是。此番前往那拜月宮,最近之路的確是左側的那條小道。”
妖異之人慢騰騰的點頭,目光朝那太監掃去,邪肆張揚道:“本宮的扶玉美人兒,這記性,著實不差。今個兒不過是讓她在宮中溜達幾許,竟能將這宮中各處皆記了下來,呵,公公,你說本宮的扶玉美人兒可是聰慧過人?”
這話一落,未待太監反應過來,他已是牽著長玥朝左側小道而去。
太監面上的愕然之色消卻了幾許,忙抬步跟了上去,緊著嗓子恭維道:“衍公子說得是,衍公子身邊這位姑娘,的確是聰慧得緊。”
“聰慧的確是聰慧,公公且再說說,本宮的扶玉美人兒,可是配得上‘美人兒’這三字?”妖異之人頭也不回,漫不經心似的,懶散出聲調侃。
這回,嗓音落下,太監再度怔住,一時,目光起伏愕然,卻是並未言話。
若是,滿面紅腫,猙獰不堪的面容也稱得上是美人兒的話,那這世上,便再無醜女可言了。
奈何,雖心下如是評判,然而身前這人既是這般問了,他若是不好生回答,自也不妥。
太監神色變了變,猶豫了半晌,足下都行了很遠時,才開始出聲恭維道:“衍公子身邊這位姑娘,的確配得上‘美人兒’三字。”
妖異之人再度輕笑,隨即便扭頭朝太監望來,慢悠悠的道:“公公這話,可是在欺本宮眼拙?若滿面紅腫的女子,也能稱得上美人兒的話,那公公你這沒把的人,倒也可稱得上天仙了。”
太監震驚當場,愕然的望著妖異之人,一時,面上的蒼白之色越發甚了幾許,瞳孔也不由自主的轉了轉,卻在焦急恥辱之中,不知該說什麼話來緩和氣氛。
“公公欺瞞本宮,應付本宮,也別怪本宮言下無情了。”暗沉幽冷的氣氛裡,妖異之人再度出聲。
說著,嗓音微微一挑,繼續道:“夜色已深,公公便不必跟隨,本宮與扶玉美人兒自行去往拜月殿便是。另外,也望公公回稟二皇子一番,今下午本宮廚子所做的幾道菜,材料貴重,加之烹飪之法也是獨家一絕,他們既是以將烹飪之法寫下來交由了二皇子,也望二皇子按照民間規矩,給些銀子,算是買了烹飪之方。”
太監緊張怔愣,半晌才回過神來,“衍公子需多少銀子,奴才好回去給二皇子殿下說。”
妖異之人瞳孔微微一動,眼睛也興味盎然的一笑,隨即,薄脣一啟,懶散道:“不多,就一萬金。”
“一萬金?”太監頓時驚得破口而出,差點將眼珠子都瞪掉。
妖異之人興味盎然的觀他,慢悠悠的道:“怎麼,公公可也覺得本宮收得少了?不然,兩萬金好了,望公公務必傳達。”
太監面色蒼白,瞳孔內的震驚之色,處處積滿。
兩萬金,無疑是獅子大開口,便是二皇子的全部家當加起來,也無兩萬金之多。
想來,這人不過是信口開河罷了,隨意提出一個數目,至於究竟給多少,自然也是二皇子決定之事。
心思至此,一時,太監心下也稍稍有數,隨即按捺心神,朝妖異之人緩道:“衍公子之言,奴才務必帶到。只是,此際夜色深沉,衍公子當真不要奴才隨行?”
“於夜色之中漫步恭維,自是悠閒自在,人若是多了,便擾了興致,亦或是,驚擾了這滿宮的亡魂。公公還是且回吧,路上也當心些,前朝才剛覆滅不久,想必亡魂未消,公公若是撞見鬼了,記得大叫救命。”妖異之人輕笑一聲,懶散如常的道。
這話一落,太監渾身再度一顫,語氣倒稍稍顯得鎮定,“而今盛世太平,應是無鬼無魂的。衍公子既是不願讓奴才跟隨,那奴才此際,便回去給二皇子覆命了。”
妖異之人興味觀他,並未言話,僅是懶散點頭。
太監恭敬凝他,眼見他點頭,這才告辭轉身,故作淡定的朝前踏步。
此際,冷風突然盛了不少,吹得周遭肆意的沙沙作響。寒涼刺骨之中,光影昏暗,那高瘦的太監,前幾步還走得淡定,然而後面幾步,卻突然顯得急促起來,最後,竟忍不住倉惶而跑,甚至還兩腳相拌,在地上大摔跟頭,卻也猶如不知疼一般,手腳並用的迅速爬起,又開始倉惶跑遠。
長玥目光,靜靜的凝在那太監後背,直至他踉蹌倉惶的消失在光影深處後,耳畔,則微微揚來一道調侃輕笑。
長玥回神,抬眸朝妖異之人望來,則見他笑得邪肆不羈,滿面的柔魅之意,似要濃得滴出來似的。
“看來啊,這大昭深宮,雖表明平靜,但暗地裡,這些人,卻大多心中有鬼,畏懼前朝呢。”僅是片刻,妖異之人慢悠悠的出了聲。
長玥垂眸,低沉平寂的道:“前朝被滅,滿宮血洗,而今這晦氣沖天的宮闈,縱是洗淨了血跡,運走了屍首,但那慘然的殺戮,冤鬼厲魂,仍是存在。而這宮中之人,也不過是尋常之人,只要是尋常人,又怎會不怕鬼魂這等邪然驚魂之事。”
“那本宮怎不怕?”他興味盎然的問。
他似是故意這般問,然而長玥仍是認真低沉的回答道:“宮主,並非常人。”
他輕笑一聲,繼續道:“本宮也是有血有肉,豈非常人?若真論常人這二字,扶玉美人兒才是並非常人。”
說著,轉眸朝周遭一掃,牽著她又繼續往前,“這大昭宮闈,著實是寬廣精緻,冬日都可這般別緻,想必春日,更是百花爭豔,豔豔卓絕了。扶玉美人兒以前生活在此,倒是怡然得緊,但如今,你與以前的自己,卻也算是陰陽相隔,而今故地重遊了,甚至還要去拜月宮小住一夜,扶玉美人兒這心底,可有什麼感覺?”
長玥淡道:“無感無覺。”
他輕笑一聲,“是嗎?”
長玥依舊垂眸,此際,卻不說話了。縱是面上淡漠與麻木,掩飾得極好,然而心下深處,卻早已是起伏不定,蒼涼滿腹。
此番故地重遊,又怎會無感無覺,她此際,不過是不願在這妖異之人多加表露,更不願讓自己滿身哀涼,再生軟弱罷了。
那拜月宮,是她自小生長之地,無論是裡面的一桌一椅,一草一木,皆承載著她慢慢長大的歲月,甚至,刻骨銘心的熟悉,而今故地重遊,甚至還要去拜月宮小住一夜,這心緒,又怎能平息。
待二人之間緘默片刻後,妖異之人再度若有無意的懶散出聲,“扶玉美人兒不說話,也罷。只不過,本宮黃昏與你說的話,扶玉美人兒自是記住為好。以前之事,過了便過了,多憶無益,此番故地重遊,還不如抱著遊玩之心,去看看舊居是否變化,去賞賞那裡的擺設與花木。但若是,你當真喜歡那拜月宮,那你便好生努力,從而,憑你之力,將那拜月宮,甚至將這大昭宮闈,都收於你的囊下。”
將拜月宮,甚至將大昭宮闈,都收於囊下?
他這話之意,也是要讓她憑己之力,將整個大昭重新收於掌心?
長玥瞬時一怔,心下深處,再度將他的話反覆思量,一時之間,渾身上下,竟也是莫名的充斥著幾許戾氣與冷冽。
以前只願復仇,只願殺了晏親王與蕭意之這些人,卻是從不曾想過,要憑自己之力,將整個大昭奪回手心。
而今這妖異之人,再度在調侃與隨意之中,再度將她點破,令她那本是積攢著仇恨的心,瞬時寬廣幾倍。
她強行按捺心緒,抬眸朝他望來,低道:“宮主之言,扶玉記下了。扶玉也願往宮主所說的方向去奮鬥,只是,這路途,定是險阻重重,滿是艱辛。扶玉只願,宮主能在對扶玉多加栽培,待得扶玉大仇得報之後,宮主想要扶玉做什麼,扶玉皆願。”
她這話,無疑是孤注一擲,語氣之中,也卷著幾分堅然與寒涼。
昏黃的光線,顛然搖曳,那暗淡的光影,將妖異之人這邪肆俊美的面容襯得更加的妖豔迷離。
“扶玉美人兒這話,說得倒是見外。你心智愚鈍,倒也不知本宮苦心呢。自打本宮將你從這大昭帶走,本宮對你,便一直是悉心栽培呢,若是不然,你今日,定還長眠於皇陵的棺材內呢。”
長玥垂眸,恭敬道:“宮主救命之恩,扶玉沒齒難忘。”
他輕笑一聲,慢悠悠的道:“沒齒難忘便不必了,扶玉美人兒為你自己爭爭氣倒是應該。這些日子,本宮倒也是親力親為的教你,甚至不惜讓你多次置身險境,驗你定力與氣魄,而今,面對危難之事,你定力雖是足夠,能做到臨危不亂,不過,這應變之力,倒是略有欠缺。甚至於,危難之際,你信的不是自己的能力,智力,與本事,卻將希望,寄託與本宮,寄託與命運,如此,倒是並非本宮樂意見到的呢,以後,你終歸會離開本宮,但若是你再遇上危險,本宮,倒也是鞭長莫及呢。”
一語,似是直入重心,將長玥心底最深的懦弱與無力,再度血淋漓的剖析開來。
他說得的確沒錯,她慕容長玥,雖滿身毅力,但危急之時,雖能臨危不亂,但更多的,仍是篤定這妖異之人不會讓她喪命。
只奈何,這妖異之人每番都不會真正出手救她,所有為難,皆得靠她自己出手去化解。而今,她也自是知曉他如此作為,不過是手段殘忍的在磨練她,甚至用她的性命在磨練她,她雖感激他的磨練,他的栽培,只奈何,她對他,卻終歸是親近不起來。
長玥神色微變,面色,越發的顯得沉寂。
她默了片刻,才低沉恭敬的道:“宮主黃昏時與扶玉所說之言,扶玉已是記在了心裡,而今宮主此言,扶玉,更會好生思量。只是,宮主以後要如何磨練扶玉,扶玉皆無話可說,也定當拼力完成宮主所說任務,而扶玉心下,卻獨獨有一要求。”
他勾脣輕笑,異色的瞳孔在她面上流轉,“說。”
長玥低沉恭敬的道:“望以後,宮主每番行事時,先提前告知扶玉一聲,讓扶玉事先有所準備,從而,臨危之際,不至於慌了手腳。”
他慢悠悠的道:“若是提前告知你了,還有何意義。本宮要的,便是你臨危不亂,憑己之力全數化解危難。”
說著,見長玥眉頭一皺,目光也沉了下去時,他嗓音稍稍一挑,繼續道:“本宮行事,歷來隨意,也不曾為誰破例過,對你,本宮自也不會例外。你若願為自己爭口氣,拼命努力,縱是本宮陷你於危之前不告訴你,你也有本事化解危難,但若是,你毫無本事,一味軟弱,你性命自然堪憂,而本宮身邊,也自是不會要你這等無用之人。”
這回,這妖異之人算是再度將話挑明瞭。
雖明著是在訓練她,磨練她,但實際上,卻是用她的性命在磨練,慘然無情。
一旦她成才,他自是得利,一旦她不成才,亡於他的算計之中,他也不會失望與心疼,只因他身邊,從來不養無用之人。
事實的殘酷,涼薄駭心,想來那座看似諧和溫軟的靈御宮,也不過是用一具具枯骨墊高而成的輝煌,其間的慘烈,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