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卷_第142章 挑筋之令

第一卷_第142章 挑筋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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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142章 挑筋之令

柔然驕縱的嗓音,著實不像尋常男子那般微帶剛毅與氣魄,然而語氣中的調侃與興味,卻讓人覺察出幾分觀戲般的冷漠。

長玥神色微動,並未立即言話。

待默了片刻,才低聲恭敬的道:“方才扶玉抱著白狐在殿旁的亭中休息,不料白狐突然彈跳落地,肆意躥遠,待扶玉立即追上去時,便見白狐撞到了太子,而後被太子隨行的太監捉住了。”

嗓音一落,抬眸觀他,見他面色分毫不變,笑容也是邪肆柔然,長玥心下微有起伏,隨即按捺心神一番,繼續道:“太子本欲差人將白狐送至御膳房烹了而食,但中道則被新晉昭儀蘇琉劫下。而今,白狐已在蘇琉手裡,揚言今日必須見得宮主本人,才可歸還白狐,若是不然,便親手殺了。”

這一席話,長玥說得極慢,語氣之中,也卷著幾分淡漠與麻木。

事已至此,自該坦然言道,且也不可心急如焚,如此,心平靜氣的道出這些話來,縱是這妖異之人存心要對她刁難一番,也可冷靜以對。

只奈何,長玥則是不料,待嗓音落下片刻,這妖異之人竟猶如聽了笑話一般勾脣而笑,邪肆張揚的笑聲顯得極為的慵懶磁然,給人一種致命的吸引與誘然。

長玥淡眼望他,細細觀望,也不曾錯過他半分神情。

則是片刻,他終於是止住了笑,風情萬種的朝長玥望來,慢悠悠的問:“本宮的白狐撞了太子,太子便要將其烹了,看來這太子啊,著實是得意妄為,想來上次在東湖泊內的畫舫上,扶玉美人兒的匕首不夠鋒利,未能讓他好生長長記性。”

長玥面色幾不可察的沉了半分,卻也未料這妖異之人關注的點並非是如今挾著白狐的蘇琉,而是太子慕容裕。

想來上次在東湖詩會上時,也因這妖異之人突然一曲,惹得畫舫中的慕容裕肆意嘲笑,聲聲揚道著是在髒人耳,這妖異之人脾性一來,便讓她去割了慕容裕的雙耳,以作出氣。

那夜之事,倒是紛繁雜亂,風起雲湧,不止她闖入慕容裕的畫舫中行事,還有一大批黑衣之人起亂。那夜,無疑是腥風血雨,連她性命都差點沒了,而今便是稍稍憶起,便覺心口發緊,如此,這妖異之人此際突然再度念上了慕容裕,難不成,這次又得令她與傷了慕容裕,以作解氣?

心思至此,瞬時,長玥瞳孔稍稍驟縮半分。

卻也正在這時,妖異之人懶散柔膩的出了聲,“扶玉美人兒且說說,今兒,你與那太子打照面了?”

長玥回神,恭敬緩道:“不曾。眼見太子,扶玉便已藏身至灌木從內,不曾與太子照面,他也不曾發現扶玉。”

他輕笑一聲,“是嗎?本宮還以為,扶玉美人兒與那太子見上面了呢,不料扶玉美人兒倒是躲開了,連白狐都不敢去搶回,就這麼躲開了呢。扶玉美人兒如今這膽子,倒也小。”

邪肆懶散的嗓音,卻卷著調侃之意。

長玥心下微沉,對他這話倒是不敢苟同。

當時形勢,她豈能真正出去與那慕容裕兩眼相對?上次東湖詩會上的刺殺,那慕容裕已是將滿面猙獰的她瞧得清楚,若當時再冒然而出,自要被他當成亂賊捉了。

縱是要復仇,縱是想連那慕容裕也一併殺了,但顯然,今早那種情形之下若冒然動手,並不明智,再者,她當時孤身一人,自也不可隨意去冒險。

心思至此,縱是心下沉浮,然而面上,卻無半分的漣漪起伏。

僅是片刻,長玥便迎上妖異之人的瞳孔,平然無波的出聲道:“扶玉當時勢單力薄,因顧及局面,是以不曾與太子正面衝突。再者,扶玉也是與宮主一道入宮的,乃宮主身邊之人,若扶玉冒然現身,被當做亂賊捉了或是殺了,宮主怕也會受扶玉所累,成為亂賊一族。”

他勾脣而笑,慢悠悠的道:“扶玉美人兒這話,雖有幾分道理,但本宮倒也知曉,你不過是在應付本宮罷了。”

長玥微怔。

他未待長玥反應,嗓音稍稍一挑,繼續道:“心有顧慮,不敢冒然上去奪回白狐,這點,本宮雖略有不悅,但也能理解扶玉美人兒呢。只不過,那太子終歸是膽敢揚言烹本宮親手捉來的白狐,縱是烹飪未遂,但也是與那日詩會之日一樣,犯了本宮忌諱呢。”

他終歸還是將話題繞到這裡了。

長玥心下再度一沉,起伏翻騰的心底深處,也突然間增了半許的無奈。

方才還在想這妖異之日是否會饒她丟了白狐之舉,不料,這人心胸狹窄,睚眥必較,也終歸還是未能放過於她。

長玥深眼凝他,默了片刻,才低沉恭敬的問:“宮主,想要如何?”

他勾脣而笑,瞳孔內夾雜著幾分滿意,似是就等長玥問這句話了。

他修長的眼角稍稍一挑,異色的瞳孔內,微微懶散的積攢了半許邪肆與深幽,隨即薄脣一啟,出聲道:“白狐不是撞了太子,惹他要烹了白狐麼?正巧,為皇后治病,倒也缺了一味藥,想必那藥,從太子身上取得倒也合適。”

長玥瞳孔微微一縮,心頭瞭然,未再多問。

這妖異之人,心思歷來深沉腹黑,隨意之中,卻也是冷血無情,隨時都可要人性命。

而今他提及一味藥,且還要從太子身上取得,想必那藥,自然不是尋常之藥,反而是陰邪駭人之物,說不準,那味藥就是太子身上的某處皮肉,或是太子身上的一杯血,又或者,這人是否會連帶上次的恩怨一起,將這太子的雙耳,光明正大的,割下……

心思至此,微微悚然,然而在心下肆意流淌著的,卻是一股子極近惡毒般的贊同。

她殺不了慕容裕,若這妖異之人能搭把手,讓其缺了或是殘了,自也是她樂意看到的。

畢竟,慕容裕乃晏親王唯一的兒子,她對他,的確無半分好感。她如今要的,也不止是慕容裕有恙,若晏親王也一併亡了,便是更好。

長玥如是想著,平寂淡漠的面上,也增了半絲極淡極淡的冷笑。

大抵是被仇恨圍裹,滿身的恨怨,是以,連帶自己那顆千瘡百孔的心,也不由自主的變得冷情,變得惡毒。

以前身為金枝玉葉時,善良過度,從而被蕭意之害得身心俱裂,體無完膚,而今的慕容長玥,便已與善良二字再也不沾半分邊,若說她瘋狂,說她心狠手辣,說她冷冽如妖,也無關係了。

“本宮方才之言,扶玉美人兒可是聽見了?”大抵是長玥沉默太久,妖異之人懶散柔膩的再度出聲。

長玥回神,瞳孔再度凝向他的言,低沉恭然的點頭。

他微微而笑,異色的瞳孔在她面上掃了幾遍,薄脣一啟,繼續道:“既是聽見了,便好。只不過,本殿下午還得為這大昭新帝鍼灸,無暇去取那味藥,不如,扶玉美人兒去為本宮取來如何?”

長玥神色微顫,面色也幾不可察的顫了下來。

方才聞得這妖異之人的話,便急著高興,卻是忘了這妖異之人歷來不會善待於她,這不,心底的暢然之感還未消散,這妖異之人,已是為她下了命令。

長玥默了片刻,才穩住心緒,淡漠恭敬的道:“宮中戒備森嚴,加之太子見過扶玉猙獰面容。若扶玉親自去太子那裡取藥,怕會惹得太子對扶玉大開殺戒。”

嗓音一落,認真觀他。

不料他神色並無半分的變化,那張風華妖異的面容,也依舊顯得興味盎然,那滿面的魅惑感,也風情萬種,似是濃得快要滴下來似的。

“扶玉美人兒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微風。那人雖有太子之銜,但卻不過是個胸無大志,文物不全的廢物,扶玉美人兒難得還解決不了?再者,你是奉本宮之命去取藥,光明正大,那太子便是認出你來,也不敢造次呢。”

長玥眉頭微蹙,心下依舊冷沉一片。

這人說得倒是輕鬆,那慕容裕並非傻子,見得她時,又豈會當真任她作為?

“宮主這話雖有理,但請恕扶玉仍是擔憂。慕容裕見過扶玉,此番若是再見,定不會饒過扶玉才是。而扶玉,雖有武藝,但這宮中戒備森嚴,單憑扶玉一人,無疑是勢單力薄,難以完成宮主之令。”長玥默了片刻,低沉恭敬的出了聲。

他輕笑一聲,道:“你不去試試,又怎知曉不行?”

長玥垂眸下來,並不言話。

“也罷,既是扶玉美人兒擔憂,本宮自也心疼。此際,你且隨本宮去那禮殿,見見那大昭皇帝,待取得皇帝令牌後,再公然去得太子那裡,為本宮取藥。那時候,有了皇帝令牌,太子縱是再怎麼想捉你殺你,這滿宮的御林軍,怕也不敢動你分毫。”他懶散柔膩的出了聲,也算是極為難得的退了一步。

待嗓音一落,他便再度將長玥掃了兩眼,隨即便懶散轉身,慢騰騰的開始朝前行路。

長玥心下的起伏並未平息,一股股的複雜感也是在心底肆意蔓延。

她抬眸朝那妖異之人凝了片刻,待他稍稍走遠,她才按捺心神的踏了足,朝他緩緩跟去。

待行得小道盡頭時,長玥終歸是再度恭敬的出聲道:“不知,宮主方才所說的藥,是哪味藥?”

他足下並未停,僅是稍稍轉頭,興味懶散的目光朝長玥落來,薄脣一勾,邪魅而笑,隨即道:“皇后的病情特殊,是以若要為她治病,自也該用特殊之藥。鳳配龍,才最易入藥,是以,本宮方才所言的藥,不過是,太子的身上的筋罷了。”

長玥神色驀地微變。

他則是輕笑兩聲,隨即回頭過去,繼續漫不經心的補道:“這人身上的筋啊,便數手筋與腳筋最易得,是以扶玉美人兒到時候可自行決定,究竟是將那太子的手筋挑了,還是將腳筋挑了。”

早就猜到這人口中的藥並非尋常之物,雖心下也早有準備,奈何此際當真親耳聽得,這心下,終歸還是起了波瀾。

心緒湧動間,起起伏伏,長玥並未言話。待沉默半晌後,長玥才將目光直直的凝向他的後背,平寂恭敬的出聲道:“宮主既要懲處太子,又要看看長玥的膽子,如此,宮主讓扶玉去挑了太子的筋,長玥自是照做。只不過,宮中於扶玉而言,終歸凶險,扶玉只問,若扶玉當真出了事,宮主,可會救扶玉性命?”

這話一落,他卻是突然駐了足。

長玥也瞬時停下,冷沉觀他。

則是片刻,他慢悠悠的回眸朝她望來,長玥也不懼,淡然抬眸,毫不避諱的迎上了他那雙異色的瞳孔。

他與她對視片刻,則是勾脣而笑,邪肆魅然的柔道:“扶玉美人兒這般聰慧可人,本宮,又豈捨得你當真殞命。今日之事,不過是讓扶玉美人兒幫本宮出氣罷了,你若做得好,後面幾日,本宮自是賞你一個驚喜。若是未能做好,性命堪憂,本宮,自也不會袖手旁觀不是?你若被捉了,本宮定來劫牢救你,但你若學藝不精,蠢笨無用的被太子殺了,本宮定哀你性命,也會幫你殺了太子,以慰你在天之靈,如何?”

人都死了,這人再幫她殺了慕容裕一人,有何用處?

這妖異之人這話,不過又是在興味盎然的調侃她罷了。

只奈何,縱是被這人當猴耍,肆意的利用,但如今的她,卻仍是不得不對他的話照做。

再者,想必這妖異之人提及拿得晏親王那狗賊令牌之事,怕也不過是隨口而言罷了,更難以成真,晏親王那狗賊也絕非傻子,這妖異之人有心差人挑他兒子的筋脈了,他若還愚蠢的掏出令牌給這妖異之人,讓他堂而皇之的去做,豈不是愚昧至極?

可這晏親王,卻又偏偏不是愚昧之人。

思緒纏繞,一時之間,再度沉重。

待回神,那妖異之人竟是不知何時再度朝前踏了步,此際那頎長的身形,已是離她有些遠了。

長玥忙按捺心神,緩步跟去。

不多時,二人便行至了禮殿外。

瞬時,那立在禮殿外等候著的宮奴忙朝妖異之人恭敬而拜,隨即領著妖異之人與長玥入了禮殿。

偌大的禮殿,此際卻顯得有些空蕩。

只是殿中卻點了焚香,增了兩名琴師在角落中撫琴,倒是將這大氣磅礴的禮殿,襯托出了半分的閒雅之氣。

今日晏親王那狗賊,也不曾在高位的龍椅上坐定,反倒僅是與二皇子在尋常的一個圓桌旁坐著,並未互相聊話,甚至於,連帶面上的神情都顯得有些微怒與不暢。

長玥緩緩跟在妖異之人伸手,目光朝那一身明黃的晏親王與二皇子掃了一眼,便乾脆垂眸下來,緩步而前,不再觀望。

直至,與妖異之人一道站定在圓桌前時,二皇子熱絡的笑道:“衍公子倒是終於過來了,快些就坐。”

妖異之人輕笑一聲,也不拘利,懶散坐在了圓桌對面,長玥神色微動,正要挪足站定在妖異之人身後,奈何足下剛動半步,手腕便被妖異之人捉住,待她瞬時穩住心神的望他時,他則是微微仰頭,朝她笑得柔膩懶散,最後也一言不發,手指一用力,將她拉著坐在了她身邊。

大抵是滿是猙獰紅腫的臉將對面的晏親王與二皇子再度驚了一下,那二人的神色微有起伏,甚至略帶不喜,奈何妖異之人對他們的面色倒是全然忽視,反倒邪肆張揚的問:“本宮的扶玉美人兒,雖出身山野,身份卑微,按理,也不得與皇上與二皇子同坐一桌。不過,本宮倒也覺得皇上與二皇子皆大氣慷然,想必也不會計較本宮的扶玉美人兒與二位同坐一桌,對吧?”

晏親王面色著實是有些不喜,奈何卻並未太過表露,僅是轉眸朝二皇子望來。

二皇子忙會意過來,又轉眸瞅了瞅長玥猙獰的臉,隨即朝妖異之人熱絡而笑,委婉道:“扶玉姑娘雖是山野之人,但也是大昭子民,父皇與本殿,自是不棄。只是,扶玉美人兒面上的紅腫,看著倒是略微突兀,就是不知,扶玉美人兒,可是有什麼隱疾。”

長玥神色微動,此際倒是瞭然了。

說來說去,這二人,就是嫌她滿面猙獰了,甚至也擔憂她是否身子有隱疾,從而會或多或少的影響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