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低聲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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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低聲下氣
“啊，差點斷氣！”章宇打了個飽嗝。舒骺豞匫工作好幾天不眠不休而黑沉的臉因為看到陶蕊而綻放出笑容，溫和地就像能驅散冬夜寒冷的暖風。
但是他看向魏永旭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寒冬。
“嘖嘖，這不是副書記嗎，今早還聽聞你在外面養情人呢，現在就迫不及待回家避嫌了？”魏永旭幾乎不回家的事情，作為陶蕊的摯友，章宇還是發現了的。
魏永旭冷笑著一把摟過陶蕊，故意低頭在她耳邊道：“蕊蕊，你朋友估計工作太忙了，不知道今早你替我澄清緋聞的事情，我想你不介意在替我說幾句公道話。”
陶蕊白了他一眼。章宇是孩子氣才故意譏諷他做作，魏永旭竟然也配合章宇的孩子氣跟他槓上了。
魏永旭跟陶蕊結婚的事情，章宇一直沒有實感，哪怕蕊蕊都生下了魏永旭的女兒，可是在章宇的內心，他覺得蕊蕊仍舊是單身，仍舊是他可以接近的人。所以現在看到魏永旭在他面前跟蕊蕊做這麼親密的動作，章宇氣得雙手握拳。
而魏永旭竟然說“今早你替我澄清緋聞”？蕊蕊怎麼幫助這個混蛋？魏永旭這些年給蕊蕊多少，蕊蕊難道都忘記了嗎？不說別的，要是魏永旭這樣對待的是他，光是當年用身體保護情婦的事情就夠讓他恨魏永旭了。
可是章宇也明白，自己不是陶蕊，陶蕊有很多自己的無可奈何，也有很多自己的迫不得已。
陶蕊乾笑兩聲，她掙脫魏永旭把章宇拉到一邊，小聲道：“大章魚，這事你別管，我有我的打算。”
“真的沒問題嗎？”章宇瞥了魏永旭一眼，
章宇的視線對上魏永旭的視線的那一瞬間，陶蕊覺得空氣中都是火藥的味道。
“要是那個混球又欺負你，給我打電話，就算我再天涯海角都趕過來扁死他。”“扁死他”三個字，章宇說得特別重，陶蕊知道那真的是他的心聲。
“沒你說得那麼嚴重啦！”陶蕊乾笑兩聲。“我陶蕊不記仇，你又不是不知道。”
章宇笑著揉了揉她的發，滿眼的寵溺：“我知道，茵茵蕊蕊的仇當場就報了。”
陶蕊享受他溫柔的撫摸，他的手掌彷彿帶著屬於兄長的愛護，讓他安心。
但是章宇卻突然間抱住了她。
陶蕊顯示一愣，但是她很快就明白過來，她的視線在街那邊一掃而過，果然看到了一個可疑的黑風衣人影走過。
章宇剛才說他在監視來著。
“進去了第一條巷子。”陶蕊輕聲對他說。
章宇鬆開他，笑得一臉燦爛：“你想喝可樂啊，我這就去給你買。”說著就往街對面的販賣機走去，邊走還邊回頭對她說：“帶著別走啊，等我！”
章宇在這麼慌張的時候還看到了監視物件出沒，觀察力真不是蓋的。
陶蕊朝他揮了揮手。
魏永旭卻一把拽過陶蕊的手，冷冷譏諷：“當著你老公的面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是什麼感受？”
陶蕊卻聳聳肩笑得無辜：“就跟你為了討別的女人歡喜要你老婆道歉的感受一樣。”
魏永旭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陶蕊卻笑得動人：“你可以在外面有女人，我就不可以在外面有男人嗎？魏永旭，你還真當你自己是規則嗎？”更何況，章宇只是她的朋友，她的兄長，而不是像魏永旭和蘇佩儀那種齷蹉的關係！
魏永旭眼神尖銳得好像恨不得把她的血肉都剃下來，可是陶蕊臉上至始至終都是那種雲淡風輕的表情——這才是最讓人火大的地方！
魏永旭朝陶蕊的臉伸出了手，陶蕊眼睛眨都沒眨一下，而是笑道：“副書記，這裡是鬧市，你要是在這裡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打老婆，我就算有一千張嘴巴替你說真相怕是也沒人會信了。”
但是魏永旭只是捧著捧著她的臉擦向自己的臉側，這個動作看起來就像是交頸擁抱。
他低沉的嗓音衝擊著她的耳膜，暖暖的氣流卻讓陶蕊打了寒顫。
“蕊蕊，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陶蕊鎮定了情緒，回道：“有本事就試試！”
魏永旭順手摟緊了她腰，手指狠狠用力，陶蕊覺得自己的腰都要被掐斷了！
但是就算痛，陶蕊也不示弱，反而笑得更加美豔。
魏永旭心底的火燒得更加旺盛了，但是那怒火就像罩著一層濃霧，怎麼都噴發不出來。
魏永旭抓著陶蕊的手往家的方向拖去。
兩人回到家，兩老已經帶茵茵睡了。
省得費腦細胞應對兩老，陶蕊覺得鬆了一口氣。
陶蕊給魏永旭找好換洗衣物丟給魏永旭，把魏永旭推進臥室的浴室洗澡，而她自己去了外面的浴室。
洗完澡回道臥室，魏永旭正在講電話。
不用聽，陶蕊都知道魏永旭在跟誰講電話。
陶蕊把他推進浴室，正色道：“別讓爸媽聽見了！”
魏永旭看著陶蕊“貼心”地給他關上浴室的門，心裡頭又是一陣無名無處發洩的怒火。
“旭，你答應過我不準跟她上床的！”電話那端傳來蘇佩儀的嬌嗔警告。“要是你敢跟她做什麼，小心我割了你的老二！”
“你捨不得。”魏永旭笑道。
“哼！但是我說道做到！”蘇佩儀的語氣十分傲慢。
就算蘇佩儀不說，魏永旭也沒打算碰陶蕊。三四年都沒碰過的女人，怎麼可能說有性趣就來性趣？而且，是男人遇上陶蕊那雙冰冷的眼眸都會瞬間蔫掉吧？
魏永旭放下電話，房間裡只剩下一盞小燈，陶蕊已經睡下了。
魏永旭也沒多想，關了唯一的光源就鑽進了被窩。
中間少了茵茵相隔，魏永旭覺得陶蕊的氣息近得逼人，雖然是甜甜的沐浴露的味道，但是他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
更要命的是他習慣側向左側睡覺，而陶蕊就睡在他的左側，一想到自己面向她睡覺有示好的嫌疑，他覺得這樣子好難看。
就在魏永旭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的時候，陶蕊卻開口了：“你能不能安靜點？還讓不讓人睡啊？”
這女人比他鎮定太多，這就顯得他太小家子氣，魏永旭更加抓狂。
“我有事問你。”無奈之下，魏永旭撐起身體，裝作自己是有話想說才睡不著的。
就算在黑暗中看不見彼此的表情，但是魏永旭還是覺得自己看到陶蕊翻白眼的不屑表情。
“有話快說，你當現在還早嗎？明天不用上班嗎？”陶蕊沒好氣地說。
“……你微博上發的我的照片哪來的？你趁我睡覺的時候偷拍？我要問清楚才能睡得著。萬一你偷拍我的照片做什麼不軌勾當……”
這些當然是魏永旭順手拈來的話題，但是陶蕊卻笑開了。
“魏先生，我發現你真的很自作多情。”她嗤笑。“我之所以有你的睡照，是因為茵茵趁我不注意用我的手機拍了照。你放心，你的慫照放在我的手機裡還佔記憶體呢，發完微博我就刪掉了！”
魏永旭恨得咬牙切齒。罵人不帶髒字，陶蕊算是做到了至高境界——連相機都不屑裝他的照片，他這不是一無是處嗎？
“淡定淡定。那麼生氣還睡什麼覺？會失眠的。”陶蕊笑得更加開懷。
這還不是被她氣的？虧她還能若無其事說這番話！
“老子要去睡沙發”這句話魏永旭差一點脫口而出了。
但是，鎮定！鎮定！這會兒要是說了這句話，就表示對她認輸了，這讓他的面子往哪裡放？
他就討厭陶蕊這一點，對他表現得那麼鎮定，好像天塌下來，他都不是她的丈夫一樣！
不多時，陶蕊那邊已經傳來了平穩的呼吸聲，她在他無比糾結的狀況下就那樣安然入睡了！
該死的，真讓他火大！
魏永旭告訴自己務必冷靜，要是跟她慪氣，自己就輸了。
可是揹著她睡好不習慣，面對她睡更不習慣，他不得不繼續輾轉反側……
魏永旭折騰到大半夜，好不容易才揹著陶蕊睡下去，但是讓他鬱悶的是，第二天早上醒過來時他發現自己正面對著陶蕊睡覺！
而陶蕊比他前一刻睜開雙眼，此時正瞪著大眼睛看著他。
好囧！
魏永旭只能雙眼一閉當做自己什麼都沒感覺到。
而陶蕊什麼都沒說，硬是把他當成了空氣。
魏永旭一大早又憋了一肚子沒處發洩的氣。
魏永旭和陶蕊茵茵吃早餐的時候，陶家兩老爬西山已經回來了。
“蕊蕊，我們爬西山的時候遇到了你爸的老戰友，黃伯伯，你還認識嗎？小時候經常給你買冰棒的。你爸跟他說明天還一起爬西山……”谷雪麗一回來就跟陶蕊彙報。
陶蕊眉毛抽搐，但是嘴上還是笑得動人：“那敢情好呢。你跟爸在這裡多住幾天，這裡離西山近，你們不用來回奔波……還可以請黃伯伯來家裡坐坐，他去爬西山應該也住在這附近吧……”
谷雪麗說這話不就是要在這裡住多幾天嗎，她只是委婉地跟陶蕊提了這件事。要是這都還聽不出潛臺詞，她這個女兒就做得太失敗了。
谷雪麗歡喜地答應了。
魏永旭跟陶蕊的表情無異，就算想掀桌還是裝得善解人意，笑面影人。
兩老還要留下來監視他跟陶蕊的生活，像昨晚那樣的日子還要再過上一陣子，真他媽讓人不爽！
歡喜的是茵茵，平時都沒有那麼多人在家陪她，現在不但多了外公外婆還多了爸爸，她開心地連吃三個肉包子。
每天下班的時候，魏永旭都會特地打電話給了陶蕊，問那兩老是否還在家裡，但是連續一個一個星期，魏永旭得到的答案都是：“親愛的，大家都等你開飯咯，開車小心。”
魏永旭每次都把電話握得“咔哧”作響。
因為一個星期沒回過蘇佩儀的住所，魏永旭每天都要花一個多鍾哄蘇佩儀，這讓他覺得心力交瘁。住在家裡，讓他的效率變低了，還要花額外的時間做意料之外的事情。
雖然在家好吃好喝，可是頂著幾座大山的壓力，魏永旭才三五天就瘦了一圈。
今天是週五，魏永旭打電話回去希望聽到好訊息，但是陶蕊卻說：“老公，你回來的時候順帶去街角的燒臘店買斤豬耳朵回來，黃伯伯來了，給他和爸爸當下酒菜。”
靠，那兩老還真把他們家當自己家了不成？
雖然心裡這麼想著，但是魏永旭還是特地繞到燒臘店買了下酒菜。
如果他沒記錯，他們那個黃伯伯跟陶雲彥一樣都是政壇元老，要是能得到黃伯伯的認可，對他前途是很有好處的。
回到家，全家人都等他開飯了。陶雲彥和陶蕊都隆重地把魏永旭介紹了給黃書明。
而魏永旭也極力地表現他好丈夫好父親好女婿的角色，還向黃書明展現他的政壇風采。
三個大男人喝著啤酒吃著下酒菜，在飯桌前談天論地一晚上，最後黃書明竟然還說——
“明天是週末，永旭，你帶蕊蕊跟茵茵跟我們三個老人家一起爬西山吧。”
他被折磨了整整一個星期，早已經體力透支，他原本是預計著明天好好養精蓄銳的，沒想到還不能睡懶覺，反而要比平常更早起床。
實屬無奈，他不得不向陶蕊求救。
而陶蕊送給他一記毫不修飾的“我深表同情”的目光。
“那當然好啦，我正愁著茵茵平常的鍛鍊太少，想帶她去鍛鍊鍛鍊。爬西山不錯，西山空氣好，風景好，還有很多鍛鍊的專案。”雖然對魏永旭“深表同情”，但是在“帶女兒鍛鍊身體”與“救老公於水火”兩者之間，陶蕊果斷地選擇了前者。
魏永旭恨得牙癢癢。
兩個老頭都哈哈大笑：“就這麼說定了，明天茵茵可別賴床啊。”
“茵茵是好孩子，早睡早起！”茵茵開心地應答。
魏永旭暗暗犯了翻白眼：小孩子的活力就是充沛！
“黃伯伯，爸爸，你們也早睡早起，喝就別喝太晚，就算是啤酒，喝多了也傷身。”陶蕊順水推舟幫了魏永旭一把。
算她還有點良心！不然還沒死在選舉上，他先累死在她們家了！
今晚實在是折騰累了，再加上被灌了好多啤酒，魏永旭洗完澡沾床就睡。
陶蕊也明白他的苦衷，所以關了燈就躺在他身邊睡下了。
魏永旭第二天早上被陶蕊喊醒，窗外還是黑乎乎的一片，他迷迷糊糊間條件反射性摸自己的手機看時間，但是按了手機好幾下手機都沒顯示。
他睡覺沒有關手機的習慣，這會兒手機竟然被關了？那昨天蘇佩儀打電話過來豈不是沒有被接到？
魏永旭一瞬間清醒了，他坐起來看著等下扎頭髮的陶蕊，沉聲道：“陶蕊，昨晚是你給我關手機的？”
他嘴上說著不介意他跟蘇佩儀在一起，嘴上說著不摻和他跟蘇佩儀的來往，卻在他放下防備之際開始阻礙他跟蘇佩儀的交流。
陶蕊回眸掃了他一眼，看到他手上的手機，冷嗤一聲：“誰稀罕碰你的東西。”
“你手機是沒電自動關機了吧？昨晚都沒聽到蘇佩儀打電話給你的鈴聲。”蘇佩儀的打過來的鈴聲是特別的，她聽過一次就記住了。
魏永旭想起來自己的手機確實好久沒充電了，準確地說是從住進這裡開始就沒充過電，因為他沒把手機充電器帶過來。像他這種事忙的人，兩塊電池的電能支撐四五天已經很難得了。
陶蕊卻笑得更加輕蔑：“魏先生，你的自戀病又犯了吧？剛才你是不是在想我是爭風吃醋所以故意關你手機？”出了一丁點芝麻大的意外就把什麼事情都往她身上推，這種感覺真他媽不爽！
陶蕊的眉眼裡都是如常的譏笑，但是說的話完全正中他的思緒，魏永旭窘迫地紅了臉。幸好他臉色本來就黑，這會兒臉紅也表現不太出來。
陶蕊把充電器丟到**：“不知道我爸爸媽媽還要在這裡多久，我建議你還是把自己的家當搬回來，不然你自己住著也不方便，要是被我爸媽察覺什麼不妥也不好交待。”
“得了，我知道了。”魏永旭不耐煩地對陶蕊做了一個“一邊去”的手勢。
“你最好快點洗漱，我爸爸媽媽還在外面等著。等一下要爬西山，你丫的別忘了。”陶蕊早就洗漱好了，穿上外套就出了房間。
魏永旭洗漱好，一家老少都在外面等他了。
谷雪麗見他慢慢吞吞，劈頭蓋臉就說教：“永旭啊，你也才三十出頭，怎麼還賴床不醒啊？你是大人了，不能這樣沒自制力，茵茵都比你好……”
魏永旭聽得頭痛。谷雪麗是成心找他茬，這幾天經常為了一點芝麻綠豆大的事情訓他。平常魏永旭聽聽敷衍著應過去了，但是今天他心情格外不爽，連應都懶得應。
但是陶蕊說了話：“媽，別這麼說，永旭酒量不好，昨天還跟爸爸和黃伯伯喝到那麼晚，今天還能那麼早起來已經不錯了。”
陶蕊暗暗掐了魏永旭一把，魏永旭知道她是在警告他快點圓場，魏永旭就算不願意也還是低了頭。
這幾天好像處處低頭的都是他，他跟陶蕊籤那什麼鬼協議對他的好處一丁點兒都沒兌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