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百三十七章--佛堂清修

第二百三十七章--佛堂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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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佛堂清修

“老太太在裡頭,等了許多久呢!”

玳瑁抱歉地對祈男道:“老夫人規矩,非請不得入內。今兒只請了九小姐和姨娘,我就在外頭候著吧!”

祈男微微點了點頭,玳瑁便悄無聲息地悄進了門外的陰影裡。

祈男正要邁開腳步進去,小丫頭卻攔住了她:“老夫人修行規矩大,請小姐姨娘將身上頭上赤金首飾下了,再行入內!”

祈男無奈,只得與錦芳將頭面卸下,好在不多,不過一蹴而就,這方得穿門而入。

佛堂不大,不過裡外二間,外間供奉著佛像,自己昨日所送也一併列於其中,並點著兩盞長明油燈,地上一張蒲團,香菸於屋裡四處繚繞,,好似雲霧一般,氤氳縹緲。

裡間靛藍布簾輕輕揭開,一身青衣布袍的老夫人,疏疏朗朗地走了出來,順手就將門簾兒掛到了一旁的銅鉤上,裡間擺設,便讓人一目瞭然。

只見一張楠木大床靠牆擺著,不多的幾張桌椅,疏疏落落的排著。梳妝檯上卻排著幾部佛經、筆硯瓶花,位置得十分清楚,床後似有幾件箱籠陳設。當門排著一張小小的條桌,上面還擺兩盆文竹,疏影橫斜,風姿卓越。

“我這裡沒有椅子,只有蒲團,不過你二人不是修行之人,因此只有站著說話了。”老夫人聲音不大,卻字字有力得很,彷彿不過張了張嘴,聲音便自己穿入聽者耳間,清晰明朗。

祈男此時心煩意亂,哪裡還管坐下站著?老夫人叫自己來無非是為勸說錦芳入山門一事,也是跟太太一樣,怕阻了蘇家一門好親罷了!

心裡這樣想,面上少不得有些流露,並不明量的油燈下,老夫人眼中精光一閃,目光先轉向了錦芳:“我裡頭有部佛經,本該一會誦唸,只是天黑了燈又暗,竟尋不出來。你進去,開啟床後第一隻箱子,細細從中尋找,替我撿出來吧!”

錦芳張大了口,進退不得的為難起來。

祈男不覺好氣,又不耐煩,只得忍了氣道:“回老太太話,姨娘不識字的。”

老夫人臉上似笑非笑,渾然不驚地道:“不識字就看圖。那是本金卷皮封面,上頭灑線繡靈仙祝壽圖樣,並有四冊,你只管取來第一冊就是。”

錦芳不敢則聲,也明白這是支開自己的意思,便應聲去了裡間,不料才邁出一步就,就被老夫人叫了下來:“我這裡雖不比外頭寺院,卻也算佛門靜地了。若似你這般重聲重氣,便是對菩薩不敬,”說著雙手合十向上行了一禮:“罪過罪過!”

錦芳只得躡足,小心翼翼地進去了。

祈男心裡的火已經到了脖子口兒,一雙清麗黛眸中露出煩躁與憤怒,現在是什麼時候了?老夫人叫自己來,就為看這種做派麼?!

“你過來,”老夫人對祈男臉上明顯可見的怒氣怨鬱視而不見,卻招手命她去到案前:“你自己制的菩薩,你也上一柱香吧!”

祈男咬了牙,與老夫人對視一眼。對方雖是一雙皺紋滿布的老目,卻不同於一般老人那樣昏黃混沌,清澈如水的眼波,印襯出一對黑如水晶的眸子,並帶有有洞悉世事一切的力量。

不知怎的,祈男看著那一雙沉穩淡定,不動聲色的眸子,漸漸心頭怒氣竟也平緩下來,情不自禁間,人已走到佛龕前,手裡拈起一隻素香,於香爐上燃著,合十於掌間,深吸一口氣,閉目許願,重重拜了三拜,方插進爐中。

“看看,說難,一點也不難是不是?”老夫人微笑著道,聲音有些一縷清風,從祈男焦躁的心頭捲過,如觀音大士手中淨瓶裡的聖水,慢慢將她的怒火,一點一點,熄滅了去。

“修行之事,只要樂在其中,便一點也不苦。”老夫人笑著瞥了祈男一眼:“不過我叫你來,並不為你太太做說客,你只管放心。”

祈男半信半疑,不做說客,為何叫我來?還將姨娘也一併帶來。

“丫頭,自進了佛堂我就有日子沒見過你了,怕有十年了吧?”老夫人的聲音平緩,不驚不擾,面上帶著秋日澄煙的微笑:“只記得小時候,怕你只有二週吧?過年時讓你選年禮,當時我捧出不少珍玩,有玉有金,各色齊全,憑你們選去。別的丫頭自然選上好的,成色要好,個頭要大,都是太太姨娘教出來的好人兒。唯有你,對那些都不感興趣,卻將我桌上活計籃裡,一枘剪刀捏到了手裡。”

祈男心頭一震,這事她從來不知道,亦沒有跟她說過。

“太太當時就罵,說你不成大器,你卻不哭,一雙黑汪汪的眼珠子緊緊盯在太太身上,反問她,那些東西不能吃不好玩,又算個什麼大器?”老太太說著說著便自笑了起來,聲音不大,風輕風淡似的:“我到現在還記得,太太那時的表情,她是很難得被問到啞口無言的,更別說還是個二歲幼兒了。”

祈男默默聽著,心頭陡然升起一念,老夫人是個睿智之人,雖她與其並無深交,可她看得出來,老夫人為人城府,遠在太太之上。

叫自己和錦芳過來,想必也是另有深意了?

“蘇家祖輩,皆出大員,不過不靠裙帶關係,皆從科舉出身,又或從武,邊疆沙場上,死人堆裡掙出功命來,雖不比宋家那樣富貴已極,權勢通天,可在這城裡,也算望族。”老太太話鋒一轉,突然說起舊事來:“不過到了你老爺這一輩,風水卻變了。功命是要的,不過自己,是不願出力的。”

說著老太太自己笑了起來:“哦也不對,還是勞心勞力的。不過自己沒有本事,只得從兒女身上打主意。兒子更不成器,只好靠賣女兒求功名。”

祈男大驚。從來沒想到過,身為一家之祖的老太太,蘇家老封君,竟說出這種話來!尤其是,這話跟自己心意是如此契合,簡直可說比自己心窩裡掏出來的還要貼切!

“外頭算計別人,宦海中這也是常有的事,不去提他。卻是家裡人也不放過,整**鬥我來我鬥你,比得不過是誰在外頭更風光些,更體面些,更比別人多些新鮮玩意,更比別人貼得上富貴的屁股些!”

老夫人說出那兩個略有不雅的字,忙向香案上低了頭,並再度合十雙掌口中念道:“罪過罪過,弟子又犯了嗔戒了,罪過罪過!”

若不是自己面臨困境,祈男真的就要笑出聲來了。真正是想不到,原來蘇家老爺太太是那樣嚴苛無情,追名逐利之人,老夫人卻是這樣一位爽利有趣之人!

“太太們之間是如此,老爺呢?面上自然要好些,可為了名利,只有更加心狠手辣。”老太太的笑容漸漸消失,彷彿想到什麼前事,一向平穩的身子也有些支撐還住地向後倒了去,祈男忙出手要扶,老太太倒自己穩了下來,反一掌推開了她。

“舊事提起來就傷身,不提也罷。如今說你姨娘。”老太太沉穩淡定,對祈男正面對視:“我看人,是不偏不倚的。前幾年蕙丫頭得了勢,你姨娘也呈過好些威風,你也賴著,享了不少清福。我沒說錯吧?”

祈男突然有種想要低頭的感覺,老夫人眼中有股逼人的凌厲之氣,她覺得支援不住,這就是真實的力量,不容辯解。

好在那不過是一瞬間的事。老夫人目光放緩,語氣也溫和了許多:“人都是如此。你當我是誰?若不是翻過跟頭的,哪得如今這般看淡?”再度向佛龕行了一禮:“亦不得如此虔誠。”

祈男心頭一動。看起來,老夫人也是經過些事,方才轉性如此的?可從來沒人提過此事呀?!

彷彿看出祈男心思,老夫人又是一笑:“才說不提舊事,老身反又說個沒完。姨娘的事我聽說了,佛經上說,因果相報,這便是前些年她種下的因,如今,便要收果了。”

祈男一半心酸,一半不服:“若如此說,太太又怎麼算?”

老夫人淡然答之:“她的因還沒種完,果也在前頭等著呢。”

祈男神情間不由自主帶了些許黯然,她明白老夫人的意思了。雖則殘忍,可確實,是真相。

屋裡半天沒人說話,只有錦芳在裡間翻書的聲音,沙啦啦,沙啦啦。

“你聽,”老夫人悄悄走到簾下,向只指道:“姨娘也不是全無慧根的。我並沒吩咐她看經文內容,可她卻知慢慢翻看,且不用人說,自己便知輕手小心對付。”

祈男緩緩走到門邊,向裡看去。錦芳一身華服錦衣,極認真地伏在床後箱子堆前,一頁一頁,極小心的輕手揭過,她是不識字的,只知些簡單文樣罷了。如今卻見她如見舊識,定心靜氣,並漸有虔誠之態。

老夫人放下門簾:“讓她去吧,萬事總有緣由,你再強扭,終不及自然來得圓滿。比如你太太,和她”手指門內:“因你抓了剪刀,一個說你不成器,另一個賭氣便再不許你剪紙,不想忍了十幾年,你終究還是靠此技脫穎而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