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百二十九章--選人

第二百二十九章--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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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選人

祈男心裡一跳,這關她什麼事?要這樣巴巴地來問?

“這是哪兒跟哪兒的事?還沒輪到我來做主吧?”祈男微笑應對,並不十分認真。

祈鸞做出鬆了口氣的模樣來:“妹妹這倒罷了。我只擔心,我要的人裡,有妹妹看中的,那就麻煩了。”

祈鸞帶去四人,早已有定論,分別是她自己的大丫頭吹香,因玉香在華成院也不受重用,便求了她,亦在名單中。餘下兩人,一是祈鸞自己院裡小丫頭田兒,一便是太太房裡的小丫頭利兒。

說是四個大丫頭,太太也答應給她四個大丫頭,不過事到臨頭,還是隻給一半,另一半不過是小丫頭子充數罷了。

季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陪過去四個就算不錯了,還管得上大小?

這是太太親口說給齊媽媽,齊媽媽又一字不漏傳給祈鸞的。

祈鸞自然有氣,不過有氣,也得忍著。

這事祈男自然也知道,玳瑁如今為了討好,是點滴小事也要拿來獻勤的。

所以才覺得祈鸞這話來得奇怪。這四個人裡怎麼會有自己想要的?玉香雖以前有些劣跡,可自己並不怕,更不在乎。

她是別人的奸細,自己不過識破而已,又何需忌諱?

“姐姐這話什麼意思?姐姐看中的人,哪有我再去置喙的道理?”祈男答得飛快,臉色妍靜。

祈鸞笑了,笑得有些扭曲,亦有些猙獰:“我就知道妹妹這樣說,不過我心裡想著,金珠可是個好丫鬟,就算太太一時動氣趕了她出去,到底還是有些身份有些頭腦的,給了我,未免可惜。妹妹就不想要?”

祈男心裡一驚,名單裡什麼時候多了個金珠?

祈鸞看出她的異樣來,愈發笑得花枝亂顫:“原來妹妹還不知道?我只當妹妹是手眼通天的呢!”

說實話,本來金珠也是祈男的選擇之一。因為她跟隨太太多年,知道的事不少,又被太太趕了出去,想必心中有氣,也就不會認真替太太保守機密。若得她陪過宋家去,自己好好善加利用,將來對付太太時便有許多優勢了。

不過這話她只對玉梭一人說過,祈鸞又怎麼會知道?

而且祈鸞四人名單已滿,如何能再加一人?!

祈鸞得意不已,看見祈男有些詫異的眼神,她簡直覺得心裡比喝了蜜水還甜:“今兒早起,太太命了齊媽媽來我院裡傳話,說利兒病了,女兒癆,不得見人不得入園,昨晚確診就被連鋪蓋一齊捲了出去,因此問我,還要何人,我就說了,金珠。如今太太已經點頭,才吩咐了齊媽媽,去家裡領人過來呢!”

自己怎麼會不知道?祈男暗中捏緊了拳頭,玳瑁不是一向什麼都要來報的麼?!

“這事倉促,且太太房裡的丫鬟,如今都忙著外花廳裡伺候,”祈鸞眼中精光閃過:“所以有些事,來不及去辦,妹妹想必也是能夠理解的是不是?”

祈男深深吸了口氣,慢慢吐出口去,斜眼睇祈鸞,清麗黛眸中露出一道幽冷銳光:“多謝姐姐來告訴我這事,我也替姐姐高興,畢竟金珠是個大丫頭,比起利兒來,自然令姐姐面上有光。不過我也有句話提醒姐姐,金珠是久隨太太的,姐姐若輕視了她,只怕要自討苦吃。”

祈鸞不以為然地笑,你沒得到她,自然說她不好。

“這就不必妹妹操心了。”終於贏了一回,祈鸞心裡雀躍不已,難得在社男面前扳回一局,這事可得好好記住。

玉梭端進兩盤點心來時,祈鸞已經走了,祈男默默一人站在窗前,若有所思。

“二小姐,是為何事而來?”玉梭放下點心盤子,對祈男的神色有些擔憂。

“先是為了撈些好處,後來好處沒撈得,便拿出金珠的事來,刺我。”祈男回頭,衝她淡淡一笑。

玉梭同樣吃了一驚,祈男便將事說了。

“利兒一向身子很好,怎麼說病就病了?還是女兒癆?這事可來得奇怪!”玉梭說著,心裡一跳:“要不要,找品太醫來問問?”

說著話,聲音有些不受控制地打著抖。

祈男一想也好,遂點頭:“你就去請,就不是他,總是一個太醫館的,讓他去打聽,總能有些訊息。”

玉梭心裡興奮,面上只作若無其事,腳步輕快地出去了。

不一時小廝來回:“品太醫已不在杭州城了。”

玉梭和祈男正在裡間收拾拿出去晒的大毛小毛,聽了這話,二人皆是一驚,尤其玉梭,手裡的玄色鑲邊墨色底子二色織金紋樣出風毛對襟褙子都捏不住了,直接落到了青磚地上。

“怎麼叫不在城裡?家裡出事了?回老家了?”玉梭話一出口,才覺得有些不對,品太醫老家不就在這杭城裡?

祈男從地上撿起衣服,直面那小廝問道:“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

小廝撓撓頭道:“奴才也沒打聽著多少,只聽醫館裡的人說,品太醫早在計劃離開這裡,如今事情辦得差不多,前天交待了幾句,便就此離開了。”

這麼說來,那日在華成院替月容看診時,他便打定了主意,甚至有可能,那日不在醫館的原因也就在此。

可既然如此,他為什麼不告訴自己?!自己一向當他知已,信得過的自己人,難道他對自己,竟沒有一絲真實情誼嗎?!

於是祈男的聲音也有些打顫了:“沒說為什麼要走?”

小廝一臉無辜:“沒說。”

玉梭急切又問:“那良姜官桂呢?”

“也都跟著太醫走了。”小廝回道。

祈男玉梭對視一眼,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祈男揮手將人打發走,再看玉梭,整個人都怔住了。

“怎麼會?好好的就不見了?也沒留下隻字片語,有事也該說個明白不是?”玉梭口中喃喃自語。

祈男何嘗不是這樣想?

“算了,人都走了。”祈男只當玉梭跟自己一樣,為不被信任而生氣,便竭力安慰她道:“也許有什麼事,是不能告訴咱們的?這也是常有的事。無論如何,品太醫是個好人,幫了咱們不少。”

玉梭低了頭,這樣祈男就看不見她發紅的眼圈了。

這日午後,太太命人來傳話,明兒她與老爺將親自去宋家別院。

不消說,這就是婚禮程式中的第二步了:相親:女方擇日在媒人的引見下登上男方的門。

“太太還說,”玳瑁興奮得滿臉紅光:“讓小姐這幾日將要帶去京裡的東西都收拾出來,不過衣服頭面可以少些,宋家說了,四十箱衣裳,十六匣頭面,待小姐入京後,就直接送到老爺京中官邸。”

祈男紅了臉說句知道,玉梭本也該興奮的,可為了品太醫的事,她始終提不起勁頭來。

“對了九小姐,”玳瑁覺得該是時候說出自己的事的:“四個陪嫁丫頭,你可想好了?”

她將身子壓得極低,竭力貼近坐在桌邊的祈男,眼中俱是渴望之色。

祈男心裡明白。這丫頭還算說得過去,行事上得檯面,又願意幫著自己,跟太太的關係雖不比金珠,到底也不很疏離。

“我知道了,等太太問我,我就跟她說。”祈男終於給了玳瑁一顆定心丸,後者一聽就樂得險些掉了魂。

“多謝九小姐成全!”撲到地上磕了個響頭,玳瑁興高采烈地走了。

“有什麼可樂呵的!”玉梭哼了一聲,撈起簾子進裡間去了。

第二日果然如太太所說,老爺和她親自去了城外宋家別院,回來時喜氣洋洋,就連老爺也難得在太太面前誇了祈男幾句,太太自然說是自己的功勞,幸好錦芳不在,不然二人又要吵起來了。

再過一日,便是老太太壽誕的正日子了。這日早起,蘇府少不得懸燈結彩,屏開鸞鳳,褥設芙蓉,笙簫鼓樂之音,通衢越巷。

因老太太一向吃齋唸佛又不理外事,因此除了晚間家宴,餘者皆不出面。

不過到底八十歲壽誕是件大事,二老爺又親自回鄉,少不得要辦得熱鬧些。因此這日中午,外花廳擺了十幾桌,皆是官客;內花廳同樣十幾桌,皆是堂客。外頭有老爺並大少爺三少爺打點,裡頭便是太太和各位姨娘。

大老爺那邊也少不得陪興些,不過因大老爺不在,便沒有西邊這樣熱鬧了。

園子裡,又收拾出幾處大地方來,用作做退居。

自打二老爺回來,送禮者便絡繹不絕,不過老太太只在佛堂裡,是不理會的。老爺太太收了,這天便都擺出來於正堂中。

因老太太頭頂誥命,身披霞帔,因此老爺臨出京時,皇帝也特意命禮部送出金玉如意一柄,綵緞四端,金玉杯四隻一套,帑銀二百兩。

這是莫大的榮耀,因此二老爺設下大桌案,鋪了紅氈,也一併擺於堂前,供人瞻仰。

太太這日便按品大妝起來,各房姨娘除了月容正在彌月之中不必出來外,餘者皆出來幫忙,望著太太頭上龍眼大的珠簾鳳冠,各人心裡皆湧酸不已。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