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百九十章- 留人(二)

第百九十章- 留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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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九十章 留人(二)

祁家這位大房夫人,說起來真真是品性極好,因此得家裡上下喜歡,進門後不到三個月就掌握了後院事務,偏生命好,抬進門不過二位姨娘,老爺便不肯收了,倒是夫人自己過意不過,又收了二個陪嫁的通房丫鬟,待生出子女之後,也都抬了做姨娘。

夫人是溫柔方正的,巧在姨娘也都是溫順和緩之人,因此平日相處得都十分融洽。這祁家四娘月香,便本是夫人的陪房,一向與夫人最為要好,老爺不在時,二人常於一處玩笑,甚至一處歇息,因本是丫鬟,睡腳頭也習慣了的。

所以聽說要辦祁四娘,祁夫人第一個著了慌:“宋夫人請息怒,這事,這事難道真沒有回緩轉還的餘地了嗎?”

宋夫人滿腹不滿,此時便衝著祁夫人來了:“早聽說,杭州城裡,祁家算是第一大戶,名門望族,又曾一門出過四位一品大臣,自是與別不同。我先只不信,如今卻不得不服了。原來太后的東西祁夫人也不放在眼裡?既然如此,我便個修書一封,請禮部驛站即刻快馬加鞭送進太后宮中,就說祁夫人的意思,破就破些,裂也裂吧,太后將就些,我們大家好過太平日子!”

祁夫人瞬間紅了臉,一併連眼圈也紅了。其實她本意不過想問,這屏風還能修不能修?若能,小罰輕懲,饒了姨娘,修屏風的錢她願意承擔,總之不讓宋夫人難為,不讓太后敗興就是了。

沒想到宋夫人不但不領情,反洋洋灑灑說出上面一篇大論來,太后太后,直說得祁夫人頭也抬不起來,心知情不可挽,且看身後,別人自不必說了,有幸災樂禍的,有趁機欲再開口落井下石的,就連一併牽連進來的蘇二太太,也毫無替姨娘脫罪的意思,自己獨力單打,只所力不所心,有所不逮。

“宋夫人說得極是,”果然落井下石地人開口了,趙夫人皺著眉頭道:“這事非同小可,太后若知道了,必將鳳顏大怒。祁夫人,二太太,別怪我多句嘴,大家不如放手憑宋夫人去辦,因夫人是知道太后些心思的,若嚴懲了這兩惹事精,掃得大家一身乾淨,豈不是好?”

蘇大太太亦連連附和,倒是田家三太太,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只是隱忍不發。

小姐們雖各有心事,好在也都知道規矩,又不大願意生口舌是非,因此倒無一人開口。姨娘們就更不必說了,恨不能個個生出八張嘴來,將自己和地上那二人八輩子祖宗都撇個乾淨。

玉梭避在姨娘堆後面,只是看緊祈男,生怕她一時忍不住,又要替錦芳出頭。可祈男此時竟只是默然站立著,一襲青黛身影如雪中青松傲然挺拔,表情嚴峻,似在沉思,亦不發一語。

宋夫人眼神陰鷙地盯住祁夫人,又從蘇二太太頭上瞟過:“二人意下如何?”

蘇二太太巴不得對方問這一句,好顯示自己跟宋家是一條心的,忙就搶在頭裡回道:“憑宋夫人處置,只求太后不惱,夫人平安,我們也就無所焦慮了。”

宋夫人幽冷地看著祁夫人:“祁夫人?”語氣裡的逼人之勢,令地下的月香也禁不住抬起頭來,衝著祁夫人微微擺了幾下。

算了夫人,隨我去吧!

秀媽媽冷靜如霜地站在臺階上,這一切似乎與她無關似的,夫人惱不惱,姨娘死不死,甚至太后動不動怒,全與她毫無干系,這整件事全因她而起,而到了爆發的這一步,她似乎卻退到了最後,乾乾淨淨地,退了個輕鬆。

祈男的眼神,一刻不錯地只是看在秀媽媽臉上,心裡卻是百轉千回。

小樓院前,陡然間吹起一針那西風,提醒著眾人,此時畢竟是秋天了,雖則身邊還有花開,雖則豔景尚在,可風是不會騙人的,也不屑去騙人,到底一陣一陣刮在身上,讓人頓覺得衫袖生寒,忙縮排脖子去,可恨那風似有精神得很,桀桀笑得更歡,捲起落葉,簌簌的宛如幽靈的腳步,慢慢向地上二人逼近了去。

“既然如此,”宋夫人眼中放出寒光來:“來人!捆了這兩惹事的賤婢!明兒叫知府大人來,戴了枷鎖,雖貢品一同進京,我說了也不算數,憑太后老人家放落去吧!”

這還了得?當下祁夫人就急了,更有後頭的瑾湘,頓時就哭了出來。杭州進京,又是以囚犯的身份,押解過去,一路所受之苦,不想可知。男人況且受不得,多少人死在半途中,何況是兩個嬌滴滴的姨娘?

錦芳見祁夫人開口,本還有一線希望的,不料宋夫人的話,徹底打破了她的幻想,尤其這一去,拋頭露面,任人恥笑,多少平日裡爭來的榮耀光輝,都將消失殆盡,甚至倒賠。

想到這裡,錦芳已有將死之心,目光隨即開始向四處尋覓開去。

祈男緊緊地咬住下嘴脣,在玉梭焦急緊張的目光下,一點一點,她的臉上失去了血色,變得比紙還白。

“姨娘不可!”突然阿常一聲尖叫,隨著聲音,眾人的視線也被地上兩位姨娘吸引了過去,原來錦芳身體瞿然向上一挺,趁人不備便向臺階上游廊柱子上,一頭衝了過去。

祈男心膽俱裂幾欲失神,待到反應過來時,錦芳已被一人從臺階上,連攙帶扶,半拖半拉地,抱了下來。

“姨娘何必如此?”原來救下錦芳的竟是秀媽媽,錦芳的動作已是夠快了,不想秀媽媽年過半百,竟手眼比錦芳還要快上三分,這裡人衝出來,那頭她便已經擋在了廊柱子下,錦芳的頭便正正地撞上了她的肚子。

若論力道,錦芳是尋死自盡之人,自然是拼盡了全身力氣,可腹部又是人體最沒有抵抗能力的地方,想必吃這一下,秀媽媽傷痛不會小,可看她拖拉錦芳下來時,竟若無其事,面色如常,彷彿沒有這回事似的。

“姨娘這又是何必?”秀媽媽將這話再重複一遍,輕輕將錦芳丟回了原處地上:“夫人不過要懲戒二位,畢竟不要二位性命,何必就在這裡要死要活的起來?”

這話卻已宋夫人剛才的話,錯之毫釐,失之千里,宋夫人說欲押解二人進京,其實也差不多是送掉二人性命,以減輕自家過失的緣故。

不料秀媽媽此番輕輕一開口,竟將夫人的話抹了個乾淨。

當下眾夫人小姐便有些摸不著頭腦,蘇二太太自以為聰明,想必這媽媽因見錦芳尋死,擔心自己和祁家失了面子,方才說出如此寬慰人心的話來。

“媽媽才不必如此,”因此蘇二太太即刻從夫人堆裡站了出來,衝地下錦芳便啐了一口:“要死憑她去死!丟人現眼還不夠麼?在家就最是個不成體統的東西,如今愈發縱壞了她,壞了太后貢品不說,還敢在夫人面前尋死覓活的?!你這是要嚇唬誰?誰受得你嚇唬?實告訴你,如今就算宛貴人也救不了你了,我的好五姨娘!”

宋夫人一聽,愈發冷笑起來:“我說是誰?原來這就是宛貴人的親生姨娘?怪不得高人一等,連我這樣的一品誥命也不放在眼裡!常聽太后說,宛貴人對這姨娘比對太太還親,我就說這該打該教訓!一個姨娘罷了,不過借她肚子走一遭,到底正經還是蘇家的女兒,姨娘算哪一門出來的玩意!”

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宋夫人也是囂張跋扈慣了,就沒想到,自己的話可將平春堂裡的所有姨娘都得罪完了,俗語說,甜言美語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二位姨娘就算真做錯了,罰也罷了,又何必連帶當面羞辱別人?

可惜,以宋夫人現在的心境和心氣,是絕對想不到這個道理的,因此也就不放對面一片怨鬱的眼光在心裡。

錦芳如今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愈發橫了心,將頭從地上高高揚起,嘴角因剛才撞得猛了,又被拽被拉的,因此滲出縷縷血絲來:“如今不是我做的,夫人太太也硬說是我,那還有什麼可辯?橫豎要我一條命罷了,廢話少說,拿了刀來,我賠給你們!“

宋夫人對此嗤之以鼻:“你賠?你賤命一條賠得起麼?太后是何等人物,豈是你能放於口中亂嚼的?實告訴你,就算帶了你進京,如今發落也得聽太后她老人家一句話!你以為你死了就中?還給你刀?若真進了宮,凌遲也不算什麼大事!“

凌遲!!

“宋夫人,太太,且聽我一句話說。”正當眾人被上頭那兩個陰森可怖的字驚掉了真魂時,陡然傳來一聲凜然冷靜之語。

祈男如山崖間的雪松般,站得筆直,黑白分明點漆似的明眸裡,眼波溜轉處熠熠生輝,剛才那清越如寶珠掉落玉盤,清脆悅耳的聲音,便來自於她的口中。

聽見這話,別人也罷了,唯有蘇二太太,恨不能直撲上來生吃了祈男。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