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舊疾復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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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舊疾復發

佛寺前的一棵桃樹枝節張揚，粉嫩的桃花開些絢麗驚豔，被風輕輕一吹，便鋪天蓋地的飄散而下，落得一地的旎紅。

有的飛到花顏夕的眉心之間，竟仿若渾然天成一般，霎時好看，她抬起頭，任花瓣落到她的臉上。

隨即她閉上雙眸，袖臂張開，足尖微起，伴著飛散的桃花，旋轉，再旋轉。

梨花白的長裙完全舒展開來，透白帶粉的桃花落在裙間，猶如畫龍點睛一般。

墨寒澈雙手環胸依靠在佛寺大門上，疲憊的眸子竟一下子透亮了起來，他竟有一種想把這個場景畫下來的衝動。

身姿緩緩停下，花顏夕拍了拍鼻尖的一瓣桃花，目光變得惆悵， 她抬頭看了一眼這晴好溫婉的天，隨後沉沉的嘆了口氣。

馬車上花顏夕靠在一旁，一言不發。

這不禁讓墨寒澈有些後悔今日回府的決定。

“顏夕，以後有的是機會再回來。”墨寒澈頭一次覺得開導人是這麼難得一件事情。

花顏夕將頭轉向他，微蹙的眉頭之下，一雙惆悵的眸底透出些許憤怒，她聲音平淡卻充滿力量：“王爺不該不告別就離開。”

原來她是為了這個！也是，他什麼都沒有說便離開了，就連花顏夕與蘭姨的告別他也沒有允許，她生氣也是對的。

“顏夕，是在怨本王嗎？”墨寒澈低嘆了一口氣，眉眼之間盡是疲憊之色。

他也會疲憊嗎？花顏夕竟有些心疼，隨後她從袖口處掏出手帕，撒了些粉末和水，白皙修長的手指扶上他的臉。

“王爺，還是以真面目示人吧。” 不消一會兒，墨寒澈臉上的疤痕便消失不見，那張雋永俊邪的臉頃刻便浮現在自己眸底。

墨寒澈抓住她的手，邪氣深邃的紫眸盯著她許久，才緩緩開口道：“顏夕希望本王以真面目示人嗎？”

花顏夕淡淡一笑，將目光投向某個地方，金黃色的陽光透過微薄的帳幔投射進來，照在她傾國的側臉上，眸子低垂，一絲溫暖自腳下纏纏繞繞綿延開來。

“王爺是在逃避什麼嗎？”

墨寒澈眸色一怔，緊接著脣角揚起一抹沉醉的笑意，她到底是何種女子？竟把人看的如此透徹，到底有多少是他不瞭解的。

“逃避？若本王回答是呢？”

花顏夕抬手拾起放在一角的青銅面具，面具上的獠牙十分駭人，她卻只是微微一笑，抬手給他扣上。“王爺若真的是逃避，那麼顏夕倒是有些高興。”

“為什麼？”墨寒澈紫色的瞳眸微微一縮，似乎這青銅面具比以前更舒服了。

“至少說明王爺還是一個人。”最後幾個字，花顏夕咬的極重。

只有真正的一個人，才會有細膩柔碎的感情。

綠蕪曾告訴她，當初他曾用一晚的時間便使匈奴十萬大軍灰飛煙滅，她當初以為這只是傳聞，因為這不是“人”可以做到的。

可是看到綠蕪那一臉的敬佩和崇拜，她才知道這是真的。

“人？”墨寒澈的胸口又兀自疼了起來，這一次來的更凶猛些，彷彿要將他侵吞一般。

花顏夕感到握著自己的手有些冰涼，她忙抬頭去看，只見墨寒澈眉頭緊蹙，雙脣緊抿，似乎在遏制著什麼。

“王爺！”她心中一驚，忙探上他的脈搏。